作者：银台金阙
甚至没到第二日，淑妃就死在了兰嫔和万婕妤的手里，被一簪刺死。
内侍反应过来的时候，兰嫔的簪子插在了淑妃的脖子上，万婕妤则是捂住了淑妃的嘴巴，以至于内侍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这下被关在淑妃隔壁的虞亦芙被吓得半死，内侍也不敢再让其他妃嫔进入冷宫。
听到淑妃已死的消息，帝王没有一丝反应，只用最平静的话说出最令人骇怕的四个字——“挫骨扬灰。”
与此同时，他的手中拿着代表皇权的玉玺，利落地在圣旨上盖下，那是关于淑妃娘家季家的惩罚。
三族内为官四品以上者全部贬黜，调离京城，五代内不得入京为官，胆敢接触大皇子者死。
至于兰嫔和万婕妤是否有惩处，帝王一个字都没提。
旁人听来只觉可怕，荣妃不仅觉得可怕，还觉得心里莫名凉飕飕的，颇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淑妃算计到今日，自己没命了，儿子也活不长了，不就是一场空么？
这下二皇子想吃什么都不拦着了，只想着儿子顺顺利利地长大就好，至于旁的什么，再也不敢多想了。
第214章 【虞亦芙结局，封后前夕】
虞亦芙许是被淑妃的死吓到了，即便知道自己不会死也害怕的又哭又喊，吵嚷着要见贵妃。
她到底是贵妃亲妹妹，吏部尚书的亲闺女，便是现在被贬为庶人，关在冷宫里，也没几个人敢真正苛待她。
第二日一早到底禀报到灵和殿这边，扶娥又告知了她。
听她叫嚷，虞亦禾倒也不介意见她一面，只是她才不会去冷宫，未免显得她上赶着。
“去把她带来灵和殿吧，左右也该出发了，你吩咐人替她收拾收拾东西。”
这个出发自然指的是虞亦芙要前往皇陵，说实话帝王没有定下确切时间，不过虞亦禾觉得今日正好。
没要太久，虞亦芙便被带了过来，她依旧穿着除夕宴那日的嫔位宫装，戴着华丽的首饰，连那日被掌掴的痕迹还在脸上，可实际上她的身份只是虞家三小姐了。
虞亦芙还未曾说话，虞亦禾扬了扬手，立在一边的小宫女们立刻鱼贯而上。
沾湿了帕子替她迅速洗了脸，又有宫人奉上了一个托盘，上面正放着一瓶叫虞亦芙极其眼熟的药。
“这是你当初送本宫的玉肤膏，如今本宫再还与你。”
虞亦芙瞬间目眦欲裂，想起当年赠与她时，自己还是昭媛娘娘，她只是个美人啊！
“到这个时候，我的好姐姐还要拿这个来羞辱我么？”
虞亦禾的本意其实并非羞辱，只是听虞亦芙如此极端地曲解自己的意思，她心里为数不多的耐心便去了些。
“本宫没那个功夫羞辱你，你犯下这样的大罪，你觉得你能活下来没有本宫的原因么？”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虞亦禾的风寒还没好全，每日依旧要喝姜汤，她悠然地搅和茶盅里的汤水，一举一动皆是气度，这样高贵优雅的样子让虞亦芙怎么也平静不了。
再听她那句“恩赐”一般的言语，虞亦芙忍不住怨声道：“你别忘记了，你当初也是跪在我膝下的寡妇！”
虞亦禾还以为虞亦芙能说出什么话，原来只是这样啊，她淡淡地“哦”了一声，再次把虞亦芙气的要吐血。
“本宫知道了，你还有一盅汤的时间，到了时间你就该出发了。”
这句话终于触到了虞亦芙的开关，她更加破防道：“我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到皇陵一辈子？！”
哪有人想去守灵呢？娇养长大的虞亦芙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能接受得了一辈子青灯古佛？
听到这句话，虞亦禾抬起头颇有些诧异道：“本宫是你的亲姐姐，你当初省亲都能眼睁睁地看着本宫上山去，本宫为何不能看着你去守灵？”
虞亦芙一噎，而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件事……我不知道的，不是我叫母亲做的。”
可是这解释太苍白了，虞亦禾放下了姜汤，换了个称呼，“但凡你心里记着我这个姐姐一点，我都不可能在山上待上三年。”
她的眼神很是淡然，从头至尾都未曾有太多情绪波澜，这从容不迫的样子让虞亦芙知道她真的不被道德绑架，不会心软。
虞亦芙彻底没了办法，守皇陵的恐惧让她发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天下有你这样姐姐么？勾引了妹妹的丈夫然后把妹妹扫地出门，你这是鸠占鹊巢！”
“我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你去绮清园！让你能见到陛下！”
“你就是早就不怀好意，你故意隐瞒了那日与陛下见面的事实，你们早就有了苟且却还瞒着的我！”
听着这些辱骂，立在一边的清雪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虞亦禾挥退，虞亦禾把瓷盅里的汤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走到了虞亦芙的面前。
这下两个押送虞亦芙来的内侍全身紧绷了起来，立刻把虞亦芙压着跪在地上，生怕这个庶人冲上前伤害了贵妃娘娘，若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们的脑袋可是不够掉的。
“你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
虞亦禾居高临下地看着虞亦芙，唇角轻轻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还真当要感谢你召我入绮清园，这才能与陛下相遇。”
虞亦芙瞳孔张大，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姐姐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
“要不是你呢，我恐怕这辈子也遇不到陛下，当然还要感谢母亲，若不是她为了虞藏找了歪瓜裂枣来与我相看，但凡找个正常的，或许我与陛下也没有这份缘分了。”
虞亦禾说的畅快没注意外间屏风外已经有了人影。
“这都要感谢你和母亲啊，你们亲亲母女，一手给了我机会，我这不是因为感激，留了你一命么？”
虞亦禾虽然不怎么生气，却不代表她被这样辱骂还想虞亦芙好过，等一番话说完，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这样刻薄的时候。
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世上谁又是天生的和顺脾气呢？不过都是情势所迫罢了，若是她从小有所依仗，怕是早就能说出这样的言语了。
虞亦芙果然不能接受，她说后悔是一件事，虞亦禾真的为此感到庆幸高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激烈地挣扎起来，若不是两个内侍压着她，她怕是已经暴起，这次她是真的悔恨无比，眼睛红得要流血。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勾引妹妹夫君的贱人！”
与此同时，屏风后的人终于踏步而入，朗声道：“是朕先看上了贵妃。”
未曾给时间让虞亦芙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帝王挥手道：“带她下去，立刻送去皇陵。”
虞亦芙被内侍捂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竭力地扭头去看那两人，只瞧见帝王揽着贵妃腰，目光温柔的不像话。
珠帘乱撞在她身上，清脆声中，她又听到了一句调笑——“不过还是贵妃先拉了朕的手。”
至此，她的胃部，乃至喉咙都难受的要死，到了外面，内侍便嫌弃地撒开了她，“你怎么还吐了？”
等内侍反转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滩红色。
第215章 封后圣旨
虞亦禾本以为他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却没想到远不止最后一句。
帝王刚落座就把其他伺候的宫女撵出去，几息间殿内又只有了两人。虞亦禾还纳闷呢，他就开了口，凤眼眯了起来，露几丝凶光。
“适才阿禾说的若是你母亲找个正常些的，就与朕没了缘分……”
一句话顿时让虞亦禾的心提了起来，她悄悄往后挪动，然而这点小动作哪里能逃过帝王的观察？
虞亦禾的手腕瞬间被握住，不轻不重，正好叫她逃脱不掉。
初被问时，虞亦禾内心确实有一瞬的羞窘，但她很快便泰然了起来，陛下不过是吃醋罢了。
于是，她嗔了他一眼，“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开始对您是没有心思的……”
卫景珩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某人，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是不是当时朕不去蔷薇山，你就嫁与杨清了？”
虞亦禾诧异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还记得杨清，连她都很久没有想起杨清了。还未等她想好怎么说，那帝王轻哼了一声，又道：
“阿禾可别想他了，他如今也娶妻生子了。”
这句话的酸气简直能从这里飘出灵和殿去，也不禁让虞亦禾发笑，旋即起了点逗弄他的意思。
“您倒是记得清楚，不瞒您说，我当初还真的考虑过呢，嫁与他做正房夫人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对面笑盈盈的阿禾，卫景珩已经从她的眸子里看出几分揶揄。
可听到这句话依旧忍不住内心醋意翻滚，一把拉她入怀，手臂紧紧地箍住她丰腴了几分的软腰。
“贵妃真是胆子大了，连些好话都不说了。”
虞亦禾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看他，弯起唇角，“陛下不来，我又能怎么办呢？胆子大些，不是陛下教的么？”
这放肆的模样叫卫景珩又爱又恨，她说的没错，他不就是希望她是这个样子么？
可就……不能哄哄他么？
卫景珩的牙痒了的很，再看笑得灿烂的贵妃，当即俯身下去。
良久之后，他才放过她，看着气喘吁吁，眼波流转的贵妃，帝王忽然道：“朕也叫你做正房夫人。”
他的声音轻而软，让虞亦禾有一瞬间恍惚，“您说什么陛下？”
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卫景珩唇角弯起，眼眸温柔又郑重，“朕奉你为后。”
虞亦禾彻底愣了，她仰躺在他怀里，就这么衣衫不整的，突然的，毫无准备的听得到了这么一句。
这次他可没醉酒，是清醒的呀。
她立刻从他的怀里起身，望着他有些无措，“陛下……怎么会这么突然？好歹我也要装扮一下吧？这也太不郑重了……”
可对面的帝王只是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又不是封后大典。”而后又拉着她的手往书房去。
贵妃爱习字，灵和殿的墨自然常年有备，卫景珩摊开宣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当即往纸上落去。
虞亦禾好奇地定睛一看，正瞧见：朕膺昊天之眷命……
她微微一愣，哪里还有不懂的？这是写圣旨呢。
反应过来，她的内心更加触动，历朝历代大多数的封后诏书都由礼部代拟，哪有几位帝王会亲笔书写呢？
“等朕写完，再与礼部润色，隽抄，如此便定下了。”
说这句话时，他正于宣纸上落下——德足以媲伣天，贤足以辅朕躬。
*
刚出了元宵，礼部就被帝王召回忙和了起来，虽然圣旨未下，但明眼人都瞧出他们在准备些什么，等这些东西准备好，帝王的身侧就要迎来一位新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