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桥西
骆心词最怕明于鹤碰她的脊沟了,受不了那种酥麻感,她扭着腰抓住明于鹤的手,羞赧道:“青天白日的,不要总是问这种事?!快更衣忙正事?去!”
两人起晚了,透着寝屋的小窗,已经能窥得外面的天光。按平日的习惯,这会儿明于鹤早该去处理?官署的公务了。
明于鹤道:“今晨无事?,可以睡到晌午。”
骆心词顿时捂住了脸。
两人成亲之后日夜相处,简单的亲吻、相拥,都成了点燃情潮的引子。
好?多次骆心词都意乱神迷了,也感受到明于鹤喷薄欲出的欲望,他却总能忍住。
明于鹤有?些古怪的坚持,凡是在第?二?日他事?务繁忙、两人要入宫赴宴、会接触到别的男人,或是要去看望骆家人等?类似情况下,他都会竭力克制夫妻房事?。
说?是不想被别人看出两人前一晚有?过亲密行为,不愿意被人臆测。
骆心词私下猜测,明于鹤这么?做,一部分?原因如他所说?,再有?是特意照顾自己?,第?三,则是担心匆匆来过不能尽兴,会让自己?对他的评价产生偏差。
——明于鹤把这个看得太重了!
他竭力忍耐,却总是换上极其羞耻的法子让骆心词崩溃得哭泣求饶,又在之后特意选出一个日子,专门做起这事?。
久而久之,骆心词都快习惯了,只要前一晚行了那事?,第?二?日明于鹤总是会陪她睡到很晚。
她习惯了,屋外久久没有?响动,可想而知,院子里伺候的侍女也都习惯了。
太羞耻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于鹤拉下骆心词捂脸的手,见她要往床榻内侧躲避,按着她的肩膀,一掀寝被,直接用?躯体将人压制住。
冬日天冷,屋中烧着地龙,可骤然失了寝被,仍会有?些凉意。
骆心词打了个颤,立刻被抱紧了,寝被也重新回到二?人身上。
明于鹤揉着她的手道:“我?喜欢与你那样?,也想要你喜欢,这种事?没什么?可回避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说?,我?会尽力改到让你满意为止。”
他以前总在骆心词情动时问她喜欢不喜欢,有?没有?不舒服,那时候的骆心词被折磨得理?智全无,只会顺着他的话重复,明于鹤疑心重,不肯信她。
现在他改到事?后询问了,问的内容也变成有?没有?不满。
骆心词力气不如他,每次都被摆弄得腰酸腿疼,但不可否认,她难堪,却是喜欢与明于鹤亲密的。
非要说?有?什么?不满的话……
“……你不要总是那样?……”
明于鹤问是问了,得到回答后却眼皮一跳,神情瞬间深沉。
他凝神静气,尽量平缓地问:“哪样??”
看在他这么?认真的份上,骆心词压下羞耻,闭着眼与他坦白了心底的不满,“不要总是托着我?的脚……”
“托着你的脚?”明于鹤皱着眉,郑重地与她确认。
骆心词含羞点头,“嗯……”
明于鹤沉思了片刻,忽然伏下了脸,气息擦着骆心词的脸颊落到她颈窝,继而来到她胸前。乍然受此刺激,骆心词腰身一挺,下意识地抓住了明于鹤的乌发,没忍住多抓了几下,急忙催他起来。
这厢失守,正心慌意乱,腿弯忽地被一只手撑住,骆心词的右腿被迫屈起。
骆心词吓了一跳,用?力蹬脚,随即,脚心被宽大的手掌托住。
明于鹤从她胸口抬头,额发凌乱地遮在眉前,扬眉笑问:“这样??”
说?话间,他托着骆心词脚心的手猛然往前递去,骆心词的腿被悬空折起,架了起来。
骆心词最怕他这样?对自己?,绷着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明于鹤的手蹬下去。
“若是这样?……”明于鹤的手掌纹丝不动地托着,看着骆心词因用?力而憋红的脸,低声道,“你若是对这个不满,我?是不会改的。”
他不打算改。
明于鹤喜欢骆心词咬着唇、发丝散乱地摇头低泣模样?,这代表着她情难自抑,每当这时,骆心词的脚背就会弓起又勾直,用?力蹬着床褥。
偶然的一次,骆心词乱蹬时,脚腕伸出了床幔,误将床尾春凳踹倒,巨大的响动让她陡然绷紧身子,怕有?人听见了过来查探,提心吊胆,不敢放松。
那之后,她太过紧张,明于鹤便托起她爱乱蹬的右脚,让她安心享受。
明于鹤喜欢这样?。
骆心词蹬得越狠,他托得越用?力,激情中相互抗争的力气有?多大,就代表着骆心词被他激起的感受有?多么?强烈。
“我?得保护你,以防你乱蹬的时候踹到床尾,伤了脚趾……”
“你不要胡说?八道……”
骆心词说?出了心底深藏的最难以启齿的话,得来这么?个结局,摇着头用?力推起明于鹤,一边推,一边蹬。
两人的姿势相当亲密,抗争了没几下,就燃起了火花,推搡、低语,渐渐转变成了婉转低吟与沉重的喘息声。
幸好?这日闲暇,可纵情沉醉。
等?骆心词收拾妥当,午时都快过了,夫妻俩黏着用?过午膳后,明于鹤去处理?朝事?公务,骆心词规整起府中大小事?务,又代替韶安郡主?接见了几个贵妇人。
便是因为这些时有?的延误和琐碎小事?的打搅,骆心词一拖再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与韶安郡主?谈一谈明于鹤的奇怪性情。
左右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骆心词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偶尔看见明于鹤再次表露出来这种矛盾的特性,她才?会记起还没与韶安郡主?谈论这事?,转而又抛之脑后。
这么?过了许久,冬日春来,又一年深秋,骆心词在与骆裳说?话时打起瞌睡,被她扶进屋中小睡。
等?骆心词睡饱了醒来,骆裳端来了喜庆的红蛋。
在骆裳慈爱的目光下不明所以地吃了个喜蛋,骆心词才?被告知,原来她在她小睡的时间里,骆裳请了大夫给她把脉,确定了她近日里犯困易乏,是因为怀有?了身孕。
懵了会儿,骆心词摸着肚子,恍惚记起,她忘记问韶安郡主?是怎么?把明于鹤养成这样?的了。
骆裳瞧她一脸彷徨,以为她是在为这事?不安,搂着她安慰之后,心里感慨又不舍,对她叮咛起需注意的事?项。
没说?几句,收到消息的明于鹤过来了。
“与我?说?便好?。”明于鹤观察罢骆心词,将她扶去榻上歇息,自己?坐在骆裳跟前仔细听起来。
骆裳原本?是顾着女儿的情绪才?不反对他二?人的婚事?,经由王束之死那事?,又亲眼看见二?人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对这个女婿早已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事?无钜细地嘱咐完了,她笑道:“是我?高兴过头了,侯府里人手多……有?嬷嬷在,用?不着我?来说?这些的。”
“还是要的。”明于鹤道,“不同人所见所知不同,多听听不是坏事?。”
骆裳对他越发的满意。
明于鹤又虚心请教:“如何教养孩子的书太少,母亲若是无事?,不妨也与我?说?说?……”
内室中毫无睡意的骆心词一直竖着耳朵听二?人说?话,听到这里,高声问:“你要亲自教养孩子?”
几道脚步声后,床幔被掀开,明于鹤俯身看来,语气有?些生硬,“我?是孩子爹,不由我?亲自教养,你想让谁来?”
骆心词皱着鼻子想了想,也是,这是他做夫君的该学的,没什么?可惊讶的。
“没谁……”她朝明于鹤笑,“当然只能是你啦!”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明于鹤觉得她这个笑有?些娇憨,很可爱,让他想依偎过去与骆心词说?些私话。
然而骆心词那一句不该有?的疑问,让他很不满意。
明于鹤点着骆心词放在褥子上的手指,清楚明白地问:“我?是个好?夫君,你承认不承认?”
他怎么?好?意思自己?夸自己??
明于鹤的确是个好?夫君,骆心词没立刻回答,是因为她在屏风后瞟见了骆裳若隐若现的身影,没脸当着娘亲的面说?这样?的亲密话。
直到明于鹤眯起了双眸,她才?眸光轻睇,害羞地点头。
“我?是个好?夫君,以后也会是个好?爹。”明于鹤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没有?……”骆心词展开手心抓着他的手指,将他拽近了些,小声道,“没有?,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没错,明于鹤是她见过的、听说?过的所有?男人中,最称职的夫君。
由他教养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最好?的。
第81章 养娃(1)
十月中旬,骆心?词诊出身孕,半个月后,武陵侯“去世”。
侯府发出讣告,京中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多年前那个权倾朝野的?武陵侯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沉寂无声?,已然很久未在人前出现了。
追溯起对武陵侯最后的记忆,有人说是六年?前秋祭,有人说是小侯爷成亲时,更有人提起七八年?前的?旧事。
当然也有些心思敞亮的朝廷官员,回忆过去诸多侯府相?关事宜,猜出武陵侯很早以前就?无声?无息地死掉了,并怀疑这事与明于鹤有着莫大的关系。
猜测得有模有样,唯独没有证据。
旁人如何猜疑都无妨,只要明于鹤这个继承人说武陵侯是秋日因伤寒病死的?,韶安郡主不反驳,宫中没有异议,那么,他就?是这么死的?。
明于鹤要负责丧事,明念笙再?怎么憎恶武陵侯,也是他的?女?儿,为了侯府的?名声?,不情不愿地去前厅守灵。
唯有韶安郡主和骆心?词,一个对外称病,一个因怀着身孕,深居简出,不必露面。
这日傍晚,骆心?词手中抓着一本书?,在观景园中依着软榻昏昏欲睡。
她?午后已?经睡了很久,再?睡下去,怕晚间睡不着,在听见脚步声?后,强行清醒,见来人是韶安郡主,忙招呼她?坐下。
韶安郡主落座,道:“方才我去了趟前院,身上沾了香火味道,可熏着你了?”
“没有的?。”骆心?词有孕后只是嗜睡了些,旁的?反应一概没有。
瞧韶安郡主眉宇中锁着郁气,骆心?词给她?倒了盏清茶。
秋高气爽,傍晚的?霞光温柔舒适,吹了会儿凉风,韶安郡主因去前院受到影响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放下茶盏,看见花圃另一侧的?侍女?不知看见了什么,几个人围着池水指指点点,夕阳余晖下,骆心?词好奇地撑着下颌张望,熏黄的?日光从树梢透过,倾洒在她?乌黑的?长发上,留下一层金色的?璀璨光芒。
这副景象很是安宁祥和。
韶安郡主忽而叹道:“我可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肯把侯爷葬了。”
骆心?词闻声?转过脸,问:“为什么?”
韶安郡主目光移到她?肚子上,挑了挑眉。
骆心?词瞬间明了。
武陵侯不值得任何付出,纵是丧事,也没人愿意为他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