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多年后 第107章

作者:宁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没?有陈王之祸,老?祖宗仁善,公爹和婆母夫妻恩爱,婆母肯定不会再刁难她……等等,那?陆奉就是皇子,她更攀不上他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江婉柔乱七八糟想着,一夜劳累,她在熟悉的怀抱陷入梦乡。

  ***

  在皇帝的头七,赵氏畏罪自裁,群臣痛哭,一代开国?雄主彻底亡逝。史?书?上曰:帝承乱世?之末,平四方之乱,励精图治开创盛世?。帝崩,天地同悲,朝野上下恸哭,今上亲率百官,扶棺入皇陵,卤薄仪仗,鼓乐齐鸣,极尽事后哀荣。

  赵氏一死,陆奉对?陆国?公府轻拿轻放,以陆国?公的赫赫战功为?由,只收回了丹书?铁券,降级公爵为?伯爵,十年内不得入朝为?官。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帝不想重罚。只要简在帝心?,公爵伯爵有什么?区别?至于十年内不能为?官就更可笑了,陆家那?两位爷也不是当官的料子啊,本身就是个白身,陆府的前途在下一代的子孙辈,十年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

  原本想把陆府排挤出京中权贵圈的人咬碎了牙,上疏表示不服,陆奉看都没?看就扔了。他们不解恨,把主意打到赵素娥身上,要将其鞭尸,挫骨扬灰,陆奉

  还?没?表态,反而是陈侯大怒,骂他狼子野心?,敢质疑圣上的旨意,差点把早朝变成?演武场,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陈侯是当年追随先帝打天下中,为?数不多的还?健在的人,他为?人内敛谦逊,陆奉秘密宣见,把运送皇帝遗体的任务交给他,陈侯老?泪纵横,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老?臣,定不辱命!”

  至于赵素娥的尸身,她曾交代“远远埋了”,誓不进陆家祖坟。江婉柔在京郊为?她寻了一处风水宝地,依山傍水,春天开满桃花,甚是漂亮。

  ……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陆奉和江婉柔身为?帝后,以月代年,守了三?个月孝期,刚好在腊月结束。

  倒也不是很难熬,处理先帝丧事、登基大典、立后大典,处理前朝旧事,任免官员,稳定朝政,祭祀宗庙……陆奉比当齐王时忙多了,江婉柔也不闲着,先帝走得突然,交代了子嗣,惦记着他的兄弟们,三?宫六院的后妃一点儿都没?提,江婉柔身为?六宫之主,听她们哭得头痛。

  对?太妃们的处置,因为?圣祖是开国?帝王,没?有可遵循的先例。打发去守皇陵吧,太刻薄,可住在宫里?……老?皇帝的眼光非常毒,一水儿花容月貌,年轻貌美的妃嫔,江婉柔不愿意。

  而且齐王府中还?有十五个异族美人,陆奉登基,她们日日在齐王府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皇帝守完孝期,预备封个一妃半嫔呢!

第113章 江婉柔都在后悔

  那?些美人可不老实,里头有个白皙丰腴的,好像叫“霜雪”,从前想着法儿见陆奉,出京前她叫翠珠盯紧她,那?女子四处使银子打探王爷的喜好,过了段日子开始模仿她的穿衣打扮,江婉柔当然不可能叫她们进?宫。

  好在后宫这些事,陆奉向来?不过问。江婉柔不提,任由那?些美人们在齐王府望眼欲穿,他?压根儿想不起来?,只?问了为先帝生养过皇嗣的太妃。

  经过圣祖帝二十多?年的励精图治,再加上和突厥一战,突厥求和纳的岁贡、抄陈复老巢时搜寻出来?的金银珠宝,如今国库充盈,太妃们依旧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江婉柔不会?在这上面苛待她们。只?是?生下子嗣的太妃好办,最起码有个孩子傍身,不闹腾。叫她愁的是?年轻貌美的妃嫔。

  最小的才?十六岁,甚至没来?得及见先帝一面,就成了寡妇。

  花骨朵儿一样的美人,哪儿能甘心一辈子苦守皇陵呢,日日堵在凤仪宫门前哭。先帝尸骨未寒,就算是?十六岁的太妃,按理说也算“长辈”,江婉柔从前经营了多?年的贤惠名声,如今成为一国之后,自然也要做个“贤后”,待小太妃们非常客气。

  直到有几次,有人专挑陆奉在的时候来?,女要俏,一身孝,哭得梨花带雨,通红的眼睛里跟有钩子似的,偷瞄皇帝。

  毕竟人往高?处走,先帝崩逝,她们还?是?黄花大闺女,不甘心一辈子在宫中老死?。今上年富力壮,在江婉柔多?年的细心照料下,唯一的跛脚也看不出来?,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冷峻威严,俊美无俦。

  和荤素不忌的先帝不同,今上的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皇子也才?两个,虽说早早立了皇太子,但皇太子体弱人尽皆知,皇帝正值壮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

  江婉柔又不瞎,那?眼神快黏在陆奉身上了,她心头大怒!想当初她也是?在花儿一样的年纪嫁给陆奉,他?摔断腿时,阴晴不定?意志消沉,是?她伺候汤药悉心照顾!国公府没有苛待她,她虽然称不上“糟糠之妻”,但眼看着自己辛勤浇灌的小苗儿,好不容易长成参天大树,旁人却想摘桃儿,气得江婉柔多?用了两碗饭!

  皇后娘娘当晚就着手修订宫规,美名其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用一条条宫规把小太妃们困在宫里为先帝祈福。一时间宫里骤然清冷了不少,连生养过皇嗣的太妃都不敢在江婉柔跟前拜谱儿,经此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不是?个任人拿捏软柿子。

  而且这事做得光明正大,无可指摘。不打你?,不骂你?,没有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小太妃们为先帝“祈福”,反而叫皇后落了一个贤惠的名声,这等手段,怪不得能独得圣上恩宠。

  能在先帝后宫平安产子的且抚养成人的,没有一个蠢货,立刻明白了宫中真正该讨好的人是?谁。有人毛遂自荐协助江婉柔处理宫务,有人挑她得闲的时候过来?打叶子牌,江婉柔从来?没输过。还?有人投其所?好,不知从何处打听出皇后爱看话本儿,悄悄给她塞了一沓儿才?子佳人的话本,叫她哭笑不得。

  此事叫江婉柔立了威,后宫的主子、奴才?上赶着讨好她,江婉柔也逐渐适应“皇后娘娘”的身份。她飘飘然地想,怪不得都要做人上人,周围人全都捧着逢迎,没有一个人敢忤逆她。大权在握、生杀予夺。谁不喜欢这种?滋味呢?

  ***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腊月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色裹满皇城,百姓却穿上了各种?颜色的衣裳,准备红红火火过年节。陆奉趁着这段日子整顿朝纲,扶持亲信笼络政权,江婉柔也逐渐把宫务梳理地七七八八,越发有皇后的威仪。

  是?夜,凤仪宫灯火通明,宫女和内侍被远远打发走,陆奉脱下硬挺的皇帝朝服,内衫半敞,眯着眼躺在江婉柔的腿上,享受她的轻柔按压。

  即使做了皇帝,陆奉每日早朝后依然练半个时辰的拳脚刀剑,他?身上的肌肉流畅硬实,江婉柔揉得手都酸了,忍不住嗔怪道:“哼,就会?折腾我。”

  又不是?没有内侍宫女,非得叫她来?。早朝也是?,满宫那?么多?伺候的人,非得把她叫起来?,像之前那?样侍奉他?穿戴。

  明明北上的时候,打猎烧水,他?什么都会?,怎么一回到宫里,连件衣裳都不会穿了呐?

  江婉柔泄愤地拧了一把他?的腰身,陆奉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低声笑。

  “折腾别人,你?又不乐意。”

  今日除服,早在几日前,江婉柔就跟他?商量,宫中开支大,新帝登基不宜铺张,也不好委屈了父皇的妃嫔,不如叫生养过皇嗣的妃嫔留在宫里,至于那?些无子嗣榜身的,干脆放还?回家,不至于叫人老死?宫中。

  陆奉挑了挑眉:“朝廷穷的揭不开锅了?”

  那?也不至于从女人身上克扣口粮。

  江婉柔笑意盈盈:“许多太妃们年岁尚小,连圣颜都没有见过,一辈子困在寂寥深宫中,可惜了。”

  更重要的是?她怕关着关着,把人逼到绝境,做出什么傻事。不如抬抬手给人一条生路,大家都好。

  陆奉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道:“早跟你?说过,有话直说,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即将?到而立之年,那?些小太妃比江婉柔年纪都小,他?若成婚早些,能当她们的爹了,江婉柔能看出来?的,更逃不过他?的眼睛。

  先帝眼光毒,能入宫的妃嫔个个花容月貌,美人暗送秋波,陆奉不仅心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感受过日月之辉,又怎会?为萤火之光停留。这些手段在他?面前跟过家家一样可笑。少女欲拒还?迎的青涩,初为人妇时的娇羞妩媚,还?有如今糜艳的风情……他?亲手催熟的果子,美妙的滋味,又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陆奉不爱弯弯绕绕,他?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放心,不会?有旁人。”

  不管是?这妃那?妃,还?是?齐王府的美人,亦或将?来?的秀女,都不会?有。

  先帝都不爱用后宫

  平衡前朝,陆奉的脾气比先皇更硬,他?不喜欢的,谁也勉强不了他?。

  他?早早立下太子,一来?前车之鉴,先帝迟迟不立太子,叫兄弟阋墙,自行残杀。他?断不能效其后路。二是?为了江婉柔。这天底下唯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百年之后和他?一同合葬的,只?有她。

  江婉柔当时怔愣良久,没有像从前那?样装贤惠,认真中带着小心翼翼,道:“陆奉,皇帝说出口的话金口玉言,我当真了。”

  陆奉平静道:“我何时骗过你?。”

  既然叫她忧心,送走便是?。不过太妃们肯定?不能送还?回家,更不可能放任她们出去嫁人。即使有名无实,那?也是?他?亲爹名义上的妃子,陆奉身为人子,总不能给先帝戴绿帽子。

  于是?陆奉朱笔一挥,命无所?出的太妃们迁往京郊的行宫,孝期一过就搬走,齐王府的美人本就是?先帝硬塞给他?的,一同送往行宫。江婉柔彻底放下心,就是?事后陆奉总打趣她“小醋坛子”,逗得江婉柔气呼呼,又无可奈何。

  ……

  江婉柔一听这话,果然恼羞成怒,又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腰身,“你?还?说!”

  陆奉这回没有惯着她,一个呼吸间,他?骤然睁开黑眸,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沉声道:

  “胆子不小,朕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陆奉和江婉柔在外是?帝后,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还?和从前一样,自称“你?我”。江婉柔一点儿都不怕他?,雪白的双腿缠绕上他?的腰身,一点一点地磨蹭。

  “圣上冤枉,臣妾很?乖的。”

  江婉柔浓密的睫毛翕动,睁着乌黑水润的眼睛,无辜又可怜。

  如果她的指尖没有在他?的胸膛抚摸勾点,陆奉还?真以为冤枉了她。

  整整守了三个月,不止陆奉,连江婉柔也渴得厉害。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她提前沐浴更衣,擦了香粉,就算今晚陆奉歇在养心殿,她也要去给他?送碗汤补补身子。

  陆奉直接来?了凤仪宫,江婉柔有意引诱,她把肚兜儿解下,穿了一身火红色的寝衣,乌发半绾在颈侧,腰间用一根绸带束起,只?要轻轻一拉,活色生香。

  奈何陆奉不上钩,明明躺她床上了,还?装成一副君子模样,脱了外袍,竟只?叫她给他?按身子。

  江婉柔不信邪,悄悄拉了一下薄裳,露出雪白无暇的肩头,乌黑的秀发蜿蜒而下,压在胸前丰满的曲线上,陆奉撩起眼皮瞧了一眼,淡淡阖上眼眸。

  “怎么停了?继续。”

  怪不得江婉柔要拧他?。

  ……

  她的肌肤比雪还?要白,在红衣的映衬下莹润剔透,宛若雪压红梅。江婉柔勾唇一笑,心中暗恼: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这会?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望着他?黑沉的眸光,一点点拉起褪下的衣裳,把肩膀遮地严严实实。接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臣妾困了,先行歇——”

  后面一个字没有机会?说出来?,在今晚的每一刻,江婉柔都在后悔。

  不是?后悔挑衅他?,而是?太久没有亲近,她竟然忘了,陆奉活儿不行!

  忘备脂膏了啊。

  可惜一整晚,陆奉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晶莹的汗珠从雪白的鼻尖上渗出,黄纱摇曳,江婉柔眯着朦胧的眼眸,双臂无力垂下。

  她隐约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可她的身心全被陆奉掠夺,身子软成了一滩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第114章 长生不老

  翌日,江婉柔午时才悠悠转醒,稍微一动,浑身又酸又胀,痛地她的秀眉拧成一团。

  “娘娘,您先喝口水,润润嗓。”

  翠珠端着一杯温水,半跪床榻前伺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翠珠和金桃从?陆国公府的丫鬟成为齐王府的丫鬟,两人没觉出不同,反正都?是伺候主子,换了个地方罢了。可这回随着江婉柔入主凤仪宫,两人摇身一变,从?一介丫鬟变成了宫中有品级的女官,每月得?到的“赏银”也成了“俸禄”,可谓天壤之别。

  连沉默内敛的金桃都?红了眼眶,翠珠更不必说,日日细心妥帖,恨不得?把江婉柔供起?来?。江婉柔就着她的手轻抿一口水,轻声问:“宫宴的单子拟好了么,拿来?叫本宫掌掌眼。”

  年节将至,今年是新帝登基第一年,先帝未立中宫,江婉柔就是开国以来?第一位皇后,今年的宫宴务必办得?红红火火,江婉柔凡事亲力亲为,为此下?了很大的功夫。

  有眼色的小宫女争着替皇后娘娘跑腿儿,翠珠服侍江婉柔穿衣。她肤色白,极容易留印子,雪白的身上青红斑驳,看?得?翠珠面红耳赤,低声道:“圣上也太、太孟浪了些。”

  江婉柔似笑非笑地斜睨她一眼,再次提醒她:“慎言。”

  翠珠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这张嘴,皇帝也是她能编排的?往大了说就是大不敬,砍头也不为过?。

  翠珠一怔,做了一个打脸的动作,连忙认错,主仆嬉闹间,宫女把年宴的名单呈上来?,江婉柔累得?手臂差点?抬不起?来?,她忍不住低骂一声,“牲口!”

  “啊?娘娘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刚告诫完翠珠“慎言”的江婉柔咬着牙,狠狠道:“你听错了。”

  昨晚赔了夫人又折兵,江婉柔现在十分后悔,当初陆奉问过?她其中滋味,她昧着良心回了句“快活”,他不会当真了吧。

  他那驴一样的玩意?儿横冲直撞,只会硬夯,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他日后不纳妃妾,看?陆奉身强体壮,她难道还要受三四十年的罪?

  江婉柔眼前一黑,差点?把手中的礼单扔出去。

  “娘娘?”

  江婉柔摆摆手,忧愁地把这事装到心里,继续看?宴客的礼单。宗室皇亲,朝廷命妇……从?上到下?看?下?来?,江婉柔的眉心微微拧起?。

  翠珠还以为她腰疼,给?她垫了个软枕,过?了一会儿,江婉柔忽然道:“人太少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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