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深 第16章

作者:温流 标签: 古代言情

  沈若锦不着痕迹地收脚,佯装无事道:“二爷说什么呢?”

  秦琅也不戳穿她。

  “咳!你们”镇北王假咳了一声,用早膳就用早膳,这对新婚小夫妻在桌底下玩什么?

  逆子无状,还带坏了新妇!

  王妃横了王爷一眼,示意他:你最好不要多事。

  镇北王心里暗骂秦琅‘成何体统’,黑着脸继续喝粥。

  世子秦祁不在,镇北王府的一家四口头回坐在一处用早膳,沈若锦和王妃各自按住了一个,这顿饭吃的还算安稳。

  饭后。

  镇北王沉着脸吩咐秦琅,“你前两日为了一个戏子打伤李相的次子,那李二被你打断鼻梁破了相,丞相府那边非但没有计较,还派人送了厚礼上门求你高抬贵手,你也去丞相府走一趟给人赔罪,把事了了。”

  “那也是李二自己找打。”秦琅不屑道:“这是我的事,不劳父亲费心。即便李二日后报仇寻衅,也只会拿刀冲我来,决计不敢冲着您镇北王去的。”

  这话夹枪带棒的,气的镇北王又想喊他上练武场。

  不拿十八般兵器揍服这逆子,他怕是忘了究竟谁是爹?

  李相奸诈又护短,李家的儿子再不成器,也不是别人说打就打的。

  丞相府现在姿势摆的底,一副自己孩子挨了打还不敢计较,先送礼上门致歉,若是秦琅不去把此事了了,对方一封奏表送到皇上那里,错处就全在镇北王府了。

  王妃自然也明白这里道理,她嫌王爷跟儿子说话总是臭着脸一张脸,语调温柔地劝道:

  “二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就算心里再瞧不上李二,也要把礼数做足,不能让外人挑出错处来,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

  镇北王瞪了王妃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平日就是这样教二郎的?”

  王妃不理会他,“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

  沈若锦在一旁看着公婆二人暗自争执,目光转到屋檐上,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秦琅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李二那样的杂碎,我见一次打一次,父亲让我去给他登门赔罪,是想让我在丞相府打他?”

  “你!”镇北王气的脸都黑了,“你是不是以为有新妇在,我就不会动你?”

  “好了好了。”王妃上前拦着,“二郎不愿去,换个人去也是一样的,李相也没让李二来不是?”

  “那是因为人家李二被这逆子打的鼻青脸肿见不了人。”

  镇北王无语至极,转过身去吐气纳息了好几次,才稍稍平静了些许。

  “走。”秦琅给了沈若锦一个眼神转身就走,像是对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沈若锦到底是做新妇的,不好像他那般随意,走前要同王爷王妃行礼告退。

  “若锦。”镇北王却忽然喊住了她,“你买下戏楼,本王本无异议,若是想做别的什么生意也尽管去做,但赌坊害人不浅,本王早有敕令镇北王府之人不可沾染此害民之举,望你三思而行。”

  “好。”沈若锦温声应下,“王爷教诲,我铭记于心,必会妥善处理四海赌坊。”

  镇北王点点头,“那你去吧。”

  沈若锦跟秦琅一道离开。

  王妃气得用手肘捅了镇北王一下,“王爷好大的威风,成天跟二郎板着个脸也就算了,怎么对儿媳妇也这么凶?”

第21章 我哪里凶了

  “凶吗?我哪里凶了?”

  镇北王还觉得自己说的挺平和的,不能沾手赌业是做人的底线,事关底线的时候跟儿媳妇说话也不能太温和。

  王妃不想费劲跟他吵,直接赶人:“早膳用完了,儿子媳妇也训过了,王爷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镇北王还想再说什么,王妃已经转身回屋去了,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也离开了这个院子。

  院外。

  沈若锦边走边琢磨刚到的四海赌坊要怎么妥善处理。

  已经赢到手的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

  自己开是不成的,要卖了,一时也不好找买家。

  她正要问问秦琅有什么打算,一抬头就看见秦琅也正要开口。

  两人同时顿了顿,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沈若锦笑道:“你先。”

  然后就听见秦琅潇洒至极地问:“夫人今天想上哪玩?”

  “你要带我玩?”

  沈若锦哑然失笑,一时间看不透这位秦小王爷是真的没心没肺不把父亲的训斥当回事,还是拿她寻开心。

  秦琅被她凝眸打量着,心道不好。

  说漏嘴了。

  话说的太快,该让沈若锦看出来,前两天去的戏楼、赌坊,都是在引她出来玩了。

  秦琅佯装淡定道:“反正你都会找过来,我还不如直接带上你。”

  “原来如此。”

  沈若锦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毕竟秦小王爷在外面逍遥的时候,她每次过去都有人围观起哄,确实挺败兴。

  “不过今天不行,怕是要辜负小王爷美意了。”她边往外走边说:“赌坊要尽早脱手换成别的产业,不然府里府外都不安生,当然,折成现银最好。”

  秦琅不紧不慢地循着她的步伐,“你想怎么做?”

  “卖了?”

  沈若锦回头看向他。

  镇北王府有镇北王府的规矩,不许府里的人沾染赌业自有其道理。

  从前在沈家,六哥每次横扫各大赌坊带回去大笔的金银,都要智囊三哥帮着编各种由头,哪怕是说是黑吃黑得来的也比赌赢的好。

  六哥瞒不过去的时候,也是要挨家法的。

  经营赌坊有伤门风,更害人不浅,这契书留在手里也是一个麻烦,刘老七背后的主子怕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才这么痛快把赌坊契书送上门来。

  眼下看来卖了赌坊最好。

  若能卖个好价钱,更好。

  “行。”

  秦琅毫无异议。

  下一句就问她:“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买家?”

  沈若锦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出价高的。”

  谁还嫌钱多呢?

  “自当如此。”

  秦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小王爷那里可有合适的买家?”

  沈若锦想着秦琅是京城头号纨绔,应当认识一些有钱有势愿意接手赌坊的人。

  正说着话,侍从来报,“二爷,六皇子派人送来请帖,邀您去芙蓉园品酒听琵琶。”

  六皇子元平是皇帝五个儿子里纨绔的一个,别的皇子争权夺利搅翻天的时候,他在左拥右抱喝酒取乐,也是唯一一个已经加冠却不用上朝听政的皇子。

  元平跟秦琅同岁,平日里最喜欢跟他混在一起,听闻前几天新得了一班弹琵琶的美娇娘,自己都还没捂热,这就邀他过去共赏了。

  秦琅看了一眼沈若锦,没应声。

  侍从又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说:“六皇子托人给二爷传话:一个赌坊而已,二少夫人赢了就赢了,可不要因为一点身外之物坏了你我的兄弟情义。”

  秦琅笑了笑,“我倒不知他什么时候还开起赌坊来了。”

  “那还卖吗?”

  沈若锦也没想到四海赌坊是六皇子的私产。

  秦祁帮着追的债,他对此只字未提。

  六皇子昨日刚让把契书送来,今日就邀秦琅去赴宴,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卖。”秦琅接过侍从呈上来的请帖,夹在指尖把玩着,“这不是现成的买家送上门来了吗?”

  沈若锦秀眉微扬:“这样也行?”

  秦琅笑道:“怎么不行?”

  “那就全看小王爷的了。”沈若锦颔首道:“我在府里静候佳音。”

  谁的银子不是银子?

  秦琅要是能把四海赌坊卖回六皇子手里,那也是他的本事。

  秦琅桃花眼半眯,他还是喜欢沈若锦喊他“夫君”。

  不过,这种事也急不来。

  他喊了声“和成”,“去把四海赌坊的契书取来。”

  “是,二爷,小的这就去。”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和管事应声去取。

  沈若锦陪着秦琅在园中赏了会儿梧桐,等他拿到了契书,再送他出门。

  然后王府守卫们就看见平日里来去如风,片刻也不愿在府里多待的二爷陪着新妇慢慢悠悠地走。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等着,我去去就回。”

  沈若锦徐徐道:“倒也不用那么急着回来。”

  毕竟是在皇子那里敲竹杠,少不得要把人哄好了,免得留下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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