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流
秦琅想出去拉住缰绳,一探头,立刻就被箭羽逼回了车厢里。
暮色降临,不断有箭羽射向车厢,秦琅甚至无法探出头去看,到底有多少刺客。
他一手持剑,一手将马车的车盖掀飞出去,用来挡住那些不断落下的箭羽,然后飞一般跃出去,进了秦羽所在的马车,一剑抵在秦羽脖子上。
车厢里的两个侍从吓得缩成一团。
秦羽大惊,“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秦琅进了秦羽所在的马车之后就安全了许多。
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秦琅来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那些箭羽就只盯着他那一辆射,
连守卫也只杀他身边的那些。
秦羽道:“路遇刺客,皇兄不去杀那些刺客,反倒把剑架在我脖子上,难道皇兄觉得这些人是我招来的不成?”
“是不是你招来的,你心里清楚。”
秦琅用剑抵着秦羽,将他推出马车,看外头那些刺客还会不会朝这边射箭。
秦羽刚被他推出半个身子去,就差点被一箭穿心。
秦羽一个劲儿地往回退,“皇兄,你看见了,那些刺客连我也照杀不误啊!”
秦琅推着他出去,不许他退缩,“刚才许是刺客们把你当成我了,你喊得再大声一些,他们就知道你是四皇子秦羽,不是秦琅了。”
马车越跑越远,离开了弓箭的射程范围。
另一批跃马来追,暮色里,飞沙滚滚,人数足有数百之众。
这辆马车的车夫也被刺杀一刀抹了脖子,摔落在地。
有刺客持刀而来,跃上了马车,秦琅一手拽着秦羽,一手持剑,跟刺客过了一招,一招将其毙命,鲜血飞溅,半数都溅在秦羽身上。
秦羽被恶心得够呛,那些刺客还不断地追上来。
拖着车厢的马儿受惊乱跑,眼看着要往悬崖边上去。
秦琅一剑砍断了绳索,两匹骏马冲下了悬崖,车厢落地,差点就被带了下去。
后面那些刺客也追了过来。
秦琅拽着秦羽,跃出了车厢。
百余名守卫拖住了近半数的刺客,还有数百名刺客追赶着秦琅到了悬崖边。
“杀了秦琅,主子重重有赏!”
“杀!”
刺客头子振臂一呼,底下的刺客就不要命一般往前冲。
秦琅单手执剑,一连杀了七八个刺客。
血溅了一次又一次。
秦羽被他拽在手里,没一会儿,就成了一个血人。
有人暗下杀手,秦琅还直接推秦羽去挡。
“啊!”秦羽右肩被砍了一刀,痛呼出声。
“喊什么?”秦琅转过身去,一剑把那个刺客砍了。
“你说我喊什么?我被人砍了一刀,还不许我喊吗?”
秦羽算是看明白了。
秦琅拽着他不放,就是把他当成人肉盾牌用。
秦羽咬牙道:“你这样拽着我,还不如把我丢开,一个人杀出去!”
“这怎么行?咱们一块来的,就得一块走。”
秦琅这话说的,像是极有义气的人。
其实他就是怀疑这些人都是秦羽派来的。
有秦羽在手,这些刺客就只能投鼠忌器。
虽说现在看来,这些刺客好像也不怎么在意秦羽的性命。
但即便如此,秦琅也不会放开秦羽。
他越杀越勇,刺客们用上了车轮战,不管前面倒下了多少,后面的人都不要命似地往前冲。
夜色越来越暗,秦琅握紧了手中剑,刺客多的好像怎么杀都杀不完。
就在他逐渐有些疲累的时候,数不清的士兵犹如潮水一般朝这边涌来,将那些刺客团团围住。
冯良一马当先,高声道:“得知将军驾临北境,我等特地来迎!”
第433章 恭迎
“得知将军驾临北境,我等特地来迎!”
众将士异口同声,简直气吞山河。
那几百个刺客被上千镇北军围住,很快就杀得杀,自尽的自尽。
一时之间,全都死绝了。
秦琅看到冯良和几个眼熟的将领这才将受伤的秦羽放开了。
秦羽跌坐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
秦琅收了剑,“多谢诸位搭救。”
“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冯良下马,正色道:“一日为将军,终生是将军,那些贼人敢在我们北境生事,我们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将士们齐声应和着。
秦琅抬手拍了拍冯良的肩膀,“你们来得正好。”
冯良道:“听闻将军要去北漠,我们弟兄早就想着来迎,哪知道还会碰上这些不要命的!”
也是赶巧了。
想来迎接秦将军的弟兄们多,冯良不好厚此薄彼,就带了好些人来。
哪知道遇到了秦将军被人刺杀。
这不是赶上了吗?
弟兄们冲上来就是杀。
原本也想抓几个活口,可是这些人眼见不敌,又跑不了就自杀了。
他们都来不及拦。
秦羽的数百护卫,只剩下了小半,还有许多伤残的了。
秦羽受了伤,天色又晚,秦琅就说先去驿馆住下,顺带着找大夫给秦羽和那些伤员治治伤。
冯良和几个将领将士兵们带回去之后,去了驿馆。
秦琅沐浴更衣完毕,让人准备酒菜,与众人痛饮一番。
几个将领也听说了他的新身份,知道他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回来。
一个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一个劲儿地喝酒。
几个月前秦琅还是带领他们打退北漠人的将军,这才过去多久,他就成了北漠人,还是北漠先帝之子,正儿八经的皇子殿下。
有将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会不会是弄错了?”
秦琅笑道:“我也希望是他们弄错了。”
然而……
这偏偏是真的。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冯良说:“反正将军来了,我们迎接;将军要走,我们相送,来!干!”
秦琅谢过众人今日搭救,连饮了三杯之后,就让他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整个驿馆都热热闹闹的。
房里,大夫正在给秦羽治伤。
他右肩被砍了一刀,伤口极深,身上还全是那些刺客的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身上有伤又不能沐浴。
只能让侍从帮着擦拭。
血水一盆盆地端出去。
底下那些人却在推杯换盏,大声谈笑。
秦羽让大夫帮着上药包扎之后,硬挺地躺在榻上。
一个侍从不停地给他擦拭,另一个侍从去弄了吃的来。
秦羽现在根本就吃不下,看到肉食都想吐。
侍从没办法,只能劝着:“四殿下,您就吃一些吧。什么都不吃,这伤怎么会好?”
秦羽只能硬生生撕咬着肉食,像是在吃秦琅的肉一般,一口一口吞下去。
侍从用北漠话抱怨秦琅怎么能抓着四殿下当挡箭牌。
实在可恶。
秦羽想的却是,之前在京城的那几场刺杀,秦琅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他的手笔。
今日这一出,秦羽也不知情。
但秦琅依然不信。
侍从在跟前抱怨是谁这么狠毒,要暗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