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归舟
像只小猫扒在你袖子上可怜巴巴的讨食一样?,谢瑶卿甚至觉得自己在向晚身?后看见了?一根毛绒绒的,摇来晃去的小尾巴。
谢瑶卿受不了?了?,连忙答应,“本就是你的马,自然是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了?。”
向晚欢呼一声,又哒哒哒的跑回小马身?前,摸着?它圆润的脑袋,亲昵的呼唤,“瑶瑶,瑶瑶!”
他一声一声唤着?,那只小马渐渐明白这是自己的名?字,于是抬起头,蹭着?向晚的胳膊作为?回应,向晚心中更加欢喜,回头向谢瑶卿炫耀,“殿下,它认得我了?!”
谢瑶卿听着?他雀跃的喊着?瑶瑶,心中有些古怪,她摸了?摸鼻尖,有些别扭的问,“它是瑶瑶,那孤是什么?”
向晚装傻,只嘿嘿笑着?,直到?谢瑶卿一步步逼近他,将他逼进狭窄闭塞的角落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时,死到?临头时,向晚方惊慌的喊,“它是小瑶瑶,殿下是大瑶瑶...”他见谢瑶卿并不动怒,便死不悔改的伸手捏了?捏谢瑶卿的脸颊,凑过去亲了?亲谢瑶卿的脸颊,笑嘻嘻道:“你们都是我的瑶瑶。”
又是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却把谢瑶卿亲的愣在原地。
向晚也惊奇的发现,这位冷面七殿下竟奇迹一样?的红了?脸,于是他小声笑说,“殿下害羞了?。”
谢瑶卿并不反驳,反倒坦诚的点了?点头,她牵起向晚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是,孤是害羞了?,可全都是因为?你,你摸一摸,孤的心跳,可快得很呢。”
向晚的指尖碰触到?谢瑶卿柔软的胸膛,一团云朵一样?,他飞快的收回手,白皙的脸颊在刹那间变得比谢瑶卿还红,谢瑶卿微微笑着?,并不放过他,“孤因为?你,心跳的这样?快,向晚,你可得负责啊。”
向晚背过身?去,小声嘟囔,“负,负什么责呀?”
谢瑶卿戳了?戳他的脸颊,轻声笑,“自然是...嫁孤为?夫,慰藉孤的相思?之?苦了?。”
向晚的声音越来越低,“这,这算什么负责呀...”
谢瑶卿绕到?他的正面,捧起他的脸颊,真诚的与?他对视,“向晚,你愿不愿意,嫁给?孤?”
向晚逃避不得,只能直面谢瑶卿炽热滚烫的目光,他睫羽轻颤,漂亮的蝴蝶一样?,“这,这还用问吗?”
谢瑶卿却不满足,锲而不舍的追问,“愿意,还是不愿意?”
向晚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道:“愿,愿意的。”
谢瑶卿欢喜的笑起来,当即道:“你既愿意,孤便奏明母皇,令钦天监择定婚期,筹备咱们的婚事了?。”
向晚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问,“这么快吗?”
谢瑶卿牵过瑶瑶,扶着?向晚登上马鞍,笑道:“莫怕,皇家的婚事少说也得筹备个两三年,等你学会了?骑马咱们再?成?婚不迟!”
说罢,谢瑶卿也翻身?跨上飞云,牵引着?瑶瑶匀速小跑,向晚紧紧攥着?缰绳,微风吹拂过他的脸颊,耳畔传来鸟雀的轻语,向晚只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只快活的鸟儿?,正踏着?微风,追随着?阳光,自由自在的生长在天地间。
向晚轻轻的哼起歌来,清脆婉转的歌声像是黄莺的啼鸣。
谢瑶卿闭上眼睛,侧耳倾听这曼妙的歌声,片刻后她又问了?一遍,“向晚,你真的愿意嫁给?孤吗?”
向晚并没有回答,而是摇头晃脑的唱完了?一曲,方缓缓答应,“嗯...骑马是挺有意思?的,可我还是更想和殿下在一起,更喜欢看殿下骑马。”
谢瑶卿笑着?,“既然如此?,成?婚之?前,总得让你快活自在的跑一次。”
她牵引着?瑶瑶,策马飞驰,瑶瑶也迈着?紧密的步子,稳妥的驮着?向晚奔驰起来,向晚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谢瑶卿,紧握缰绳的手缓缓放松,他的眼前只有谢瑶卿挺拔可靠的背影,他的耳侧,只有谢瑶卿绵长悠远的呼吸。
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正在与?谢瑶卿融为?一体。
.....
晨鸡报晓,日光熹微,谢明珠准点准时的用她那比晨鸡还要嘹亮的哭声把向晚从沉沉的睡梦中叫醒了?。
向晚揉了?揉眼睛,小声笑着?哄了?谢明珠几句,待谢明珠止住哭声,又露出?那个熟悉温馨的笑容,向晚方才松了?一口气,将她小心翼翼的交到?内侍手中,自己则简单梳洗,自去找谢瑶卿。
向晚坐在铜镜前,有些疲惫的用手托着?脸颊,昨晚做的那个梦冗长又繁杂,光怪陆离仿佛是话本里离奇的故事,偏偏人?物的模样?与?脾气又能一一对应上,做这一场梦,竟仿佛是回到?过去重新?活了?一次一样?。
内侍端来净面的帕子,向晚不顾劝阻,浸满凉水用力搓着?脸,试图搓掉因为?深陷沉梦带来的疲倦与?困惑,他随口问内侍,“一会便是早朝了?,陛下起了?吗?”
小内侍面露难色,摇了?摇头,“陛下未曾传人?进去服侍。”
向晚有些诧异,看了?眼窗外的穿透树荫的晨光,已经卯时了?,若是寻常,谢瑶卿这时已经起床批了?许多份折子了?,他匆匆撂下手里的面脂,一边领着?内侍去寻谢瑶卿,一边叫人?去太医院将裴瑛请来。
谢瑶卿并无大碍,只是睡得太沉,内侍们怎么叫也叫不醒罢了?。
向晚感受着?她绵长悠远的呼吸,看着?她红润有光泽的肌肤,悬着?的心缓缓放下几分,裴瑛握着?谢瑶卿的手腕简单一探,宽慰向晚道:“放心吧,别看她现在睡得和死猪一样?,但她内里壮得快赶的上牛了?。”
向晚微微蹙眉,表达了?自己对裴瑛用词的不满,裴瑛浑不在意的笑笑,继续道:“不过呢,这两天事这么多,她是应该好好歇一歇了?,再?壮实的人?,也不能和驴一样?,只拉磨不休息呀。”
向晚仔细端详着?谢瑶卿,看见她眼下难以忽视的浓郁青黑与?眉眼之?间擦也擦不掉的疲倦,心中不免有些酸痛,他有些纠结,“可一会就要上朝了?。”
裴瑛倦怠的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停一□□不就是了?,先帝时一个月上不了?三□□,陛下一个月就三天不上朝,依我看,那些大臣指不定在心里悄悄骂她呢。”
向晚也想让谢瑶卿好好歇一歇,可这种事毕竟不是他一个男子能决定得了?的,好在宋寒衣的到?来让他有了?求助的对象。
向晚将来龙去脉简要的叙述一遍,宋寒衣想了?想,又出?去跟谢瑶卿几个得力的内侍鬼鬼祟祟的商量,片刻后宋寒衣有些心虚的提议,“今天正好也是小殿下满月,这么好的良辰,索性就给?大臣们放一天假吧,以后她们想起来,还能感些咱们小殿下呢。”
裴瑛当即附和,并提出?了?更长远的构思?,“就是就是,依我看,不止满月要放,什么百日呀,周岁呀,学会走路呀,学会说话呀,这些重要的纪念日,最好都休沐才好呢。”
向晚无奈的看着?她们像一撮麻雀一样?趁谢瑶卿沉睡畅想休沐的美事——如今叛乱已平,秦胡已灭,四海升平,海晏河清,这些大臣们也开始想着?偷懒放松了?。
不过...向晚眼神?一转,温柔的目光又落在谢瑶卿身?上,不过陛下也许真的该好好休息一天了?,从秦胡到?谢琼卿,她在战场上,何曾睡过一个整觉呢?
向晚入主凤仪宫时,谢瑶卿便将垂帘听政的权力交给?了?他,若有一日谢瑶卿不在,幼主年幼,向晚便可与?内侍们商议,裁定国事。
如今虽然谢瑶卿安然无恙,但向晚还是决定任性一把,给?大臣们、也给?谢瑶卿放一天假。
向晚帮谢瑶卿掖好被角,冲众人?笑道:“那就这样?罢,你们去告诉大臣们,我在这陪着?陛下。”
日影上移,明亮的日光被鲛纱过滤成?浮动的碎金,轻柔的落在谢瑶卿脸颊上,谢瑶卿挠了?挠脸,翻了?个身?,向晚俯下身?,听见几声呼噜声,向晚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若是有什么东西能把这声音记下来便好了?,以后放给?谢瑶卿听一定有趣极了?。
已近正午,向晚盘算一会,心道不能由着?谢瑶卿这样?贪睡,正巧谢瑶卿也躁动的扭了?起来,向晚便伸手,轻轻拍了?怕谢瑶卿的肩膀,谢瑶卿不为?所动,甚至又打了?个呼噜。
向晚笑着?,伸手捏起她的鼻头,谢瑶卿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徒劳无功和后,她终于缓慢的睁开了?懵懂的双眼。
在向晚映入眼帘的那个瞬间,谢瑶卿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被自己保护得万无一失的向晚,还是曾被自己伤透了?的向晚,直到?向晚温柔的挽住她的手,笑着?唤了?一声“陛下”。
谢瑶卿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身?下是乾清宫自己的床榻,身?侧是自己熟悉的紫檀木桌案,桌上还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份尚未批完的奏折,谢瑶卿捏了?捏鼻梁,心道自己这是又回来了??
向晚端了?一碗清甜败火的银耳莲子羹过来,一边喂到?谢瑶卿嘴边一边劝,“陛下睡了?这么久,总得用点东西才是。”
谢瑶卿这才看见屋外大亮的天光,她急忙趿上鞋,问向晚:“早朝开始了?吗?”
向晚笑眯眯的将方才几个人?的商量一五一十的跟谢瑶卿说了?,谢瑶卿很是无言了?一会,半晌后才无奈的笑起来,“这群混蛋,就知道偷懒。”
向晚挽住她的胳膊,目含笑意的瞧着?她,“陛下也该偷个懒才是,否则陛下怎么会谁这么久呢?”
谢瑶卿带些不可思?议的同向晚讲述着?自己的黄粱一梦,“朕睡得久,是因为?朕做了?一个梦。”
“朕梦见朕是身?份尊贵的七皇女,早早的遇见了?你,也早早的救下了?你,咱们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向晚被她说得双颊滚烫,亦想起自己那个离奇的怪梦来。
“实不相瞒,臣侍也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臣侍虽然仍旧身?份低微,却也提前与?陛下相识,陛下曾遭受的那些磨难,臣侍虽无力化解,但也陪陛下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后来,陛下被先帝贬去西北,陛下来问臣侍,愿不愿意与?陛下同去...”
谢瑶卿听到?这,忍不住绷直了?身?子,有些紧张的问向晚,“那你愿意吗?”
向晚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快的笑容,“臣侍自然愿意!臣侍与?陛下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也算得上是竹马青梅,这种事怎么会不愿意呢?”
谢瑶卿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唇角上翘,她拢住向晚的手,笃定道:“无论境况如何,咱们都是佳偶天成?。”
向晚也郑重的点了?点头,“臣侍与?陛下虽没有梦中青梅竹马的缘分,可从今往后,臣侍与?陛下永远一体同心。”
谢瑶卿将他拢到?怀中,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
二人?沉浸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与?安宁,片刻后,谢瑶卿忽道:“向晚。”
向晚正像只小猫一样?窝在她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那股冷香,闻言只是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谢瑶卿石破天惊,“你亲朕一口。”
向晚一愣,急忙手脚并用的从她身?上爬起来,白皙的脸颊上飞快的裹上一层红云,向晚支支吾吾的制止着?谢瑶卿,“大白天的,陛下说什么浑话呢?”
谢瑶卿紧紧箍住他劲瘦的腰身?,将他束缚在自己怀中,抬眼执着?的看着?他,“亲朕一口。”
她有点怀念梦中那个自由开朗的向晚,但她知道眼前这个向晚亦是最值得她珍惜、最值得她怜爱的向晚,谢瑶卿默默在心中道,之?前你没感受过自由与?快活,没欣赏过风景与?奇闻,但没关系,从今往后,朕会把亏欠你的,千倍万倍的弥补给?你的。
前提是,你要付出?一点小小的酬劳。
譬如,一个亲吻。
向晚双颊绯红,捏着?谢瑶卿的嘴巴往外推,“陛下,咱们孩子都生了?还做这些作什么?!”
谢瑶卿笑眯眯的,眼神?有些无辜,“孩子都生了?,亲一口怎么了?。”
向晚万般无奈,只好嘟起嘴,用嘴唇轻轻蹭了?谢瑶卿的脸颊一下,他的脸红的能滴血,用袖子遮着?嘴巴,含含糊糊的问,“这下可以了?吧?”
谢瑶卿拉着?他的袖子往下,让他那张绯红诱人?的漂亮脸蛋裸露在自己的视野中,谢瑶卿不满道:“你这叫什么亲一下。”她又将向晚搂紧几分,低下头,暧昧的蹭着?向晚的鼻尖,笑眯眯道:“朕来教凤君如何亲一下,凤君可得仔细学。”
说罢,谢瑶卿索性揽着?向晚的腰,将他压在柔软的床榻上,谢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影子遮住的向晚,轻柔的撩开落在他脸颊上的长发,向晚有些紧张的眨了?眨眼睛,谢瑶卿笑笑,欺身?上前,像亲吻花瓣一样?温柔的咬住向晚的唇舌。
向晚愣愣的看着?她,没有反抗,反而在缺氧与?迷幻之?中伸出?胳膊,反手搂住了?谢瑶卿的脖颈。
谢瑶卿笑着?放下床幔,层层叠叠的纱帐如同薄雾,将二人?交叠纠缠的身?形掩盖在窗外几声婉转缠绵的莺啼中。
片刻后,只听得一个低沉又餍足的女声轻轻笑着?。
“学会了?吗?”
回应她的是几声迷离断续的呼吸。
“还想继续吗?”
那个呼吸粗重了?几分,像一只打着?弯的尾巴,将那个女人?又勾了?回去。
“...想继续到?什么时候呢?”
层层堆叠的大红纱帐之?中探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将碍事的男子衣物丢掉地上,而后倏地收回去,忘情的揽住什么,那只胳膊的主人?将头埋在女人?的肩头,一边害羞,一边坦荡。
“继续到?...到?一辈子。”
第75章 副cp大乱炖(1)宋寒衣
宋寒衣身上揣着曲三娘的抚恤金,坐在仪鸾司公堂衙门里,顶着那张威严可怖的面容,面无表情的盯着底下的校尉们忙前忙后,校尉们只以为这位冷面的指挥使是看她们不顺眼,只得如履薄冰的贴着墙根走,却不知道宋寒衣正默默在心中盘算着一会见到曲三娘留下的那一对孤儿鳏夫该说?什么话安慰,她有些发愁的挠了挠头,她向?来不善言辞,太肉麻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她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失去顶梁柱的家庭,索性?自己作主?,给曲三娘的抚恤金又添了十两银子。
宋寒衣在心中盘算着,曲三娘两年前到仪鸾司任职,因为机灵能?打?被上官从最边缘的打?手力士举荐到北镇抚司,在宋寒衣手下当了个校尉。按照朝廷的定?例,校尉殉职,抚恤金是十两加上送葬银五两,送葬银自然要用作曲三娘的丧葬费用,那能?留给那一对父子的,就只有十两了。
自己既笨嘴拙舌安慰不了人家,那就给他们添点钱,让他们往后的日子好过?一点吧。
宋寒衣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到身后的斗柜中翻出一条掉了色的翠绿宫绦来,正是在锡州时?向?晴交给她的那条,说?是曲三娘的遗物,正好一道送到曲三娘家里去。
相熟的佥事?捧着卷宗路过?她身边,见她脸上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便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见她手中的宫绦,便笑道:“大人,您要是给小郎君送这个,小郎君估计会把你打?出来,这都掉色了。”
宋寒衣白了她一眼,“就你嘴贫。”
“这原本?是曲三娘买给她家夫郎的,曲三娘殉职,我今天?就把她的遗物和抚恤金送过?去。”
那佥事?听了,脸色便有些古怪,吞吞吐吐道:“若是如此?,大人你可得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