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念嘻嘻
姜云婵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谢砚进?屋时面色不佳原是听了这等子浑话,怪道他胡乱折腾。
可他哪里是什么外?强中干,分明是深藏不露!
姜云婵光想想都觉害怕,生怕他又弄出什么新花样,赶紧道:“我、我没有不满意!我对你满意得很!特别满意!”
这话也不对,姜云婵自个儿都说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谢砚歪头观察着姑娘的小脸一阵白一阵红,五官乱飞,极灵动。
姜云婵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还?越描越黑,索性梗着脖子,话锋一转:“总之,你要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别进?屋了,去书房睡!”
“皎皎这是要鸠占鹊巢?”
“你骂我是斑鸠?”
“我……”谢砚一噎,无奈刮了下她的鼻尖,“越发骄纵了!”
谢砚记得她小时候在慈心庵时,就有些骄纵的大小姐脾气?。
只是后来在侯府磨了十年,渐渐就没有棱角了。
她能偶尔耍耍小性子,对谢砚来说倒是难得。
“好了,不生气?了,我是斑鸠,嗯?”
他拉过她,让她枕在自己右臂上,左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是我太急着有个孩儿了,才想试试旁门?左道。”
这话叫帐幔里的气?氛凝结了几?分。
两?人怀着心思,各自沉默。
良久,谢砚叹了口?气?,“你说都一百九十三次了,怎么还?是没动静?会?不会?哪里出了岔子?”
他声音极其?低,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问姜云婵。
姜云婵眸光虚晃了下,“这、这种事?哪里强求得来?缘分使然?!”
缘分?
这个词在谢砚的字典里极为陌生。
他从不相?信什么天意,只信好事?、坏事?皆在人为。
谢砚翻了个身,伏在姜云婵身上,高挺的鼻梁厮磨着她的鼻头,循循善诱:“今晚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成了?”
姜云婵心虚地撇过头。
他的鼻梁刚好滑过她的耳垂,话音磁而蛊惑,“方才只到?一半,皎皎不难受吗?”
姜云婵心跳得很快,下意识闭上了眼。
随即,灼热的吻断断续续吻过她的耳垂、脖颈一路往下。
修长的手指再度探向她的裙摆,摸到?了濡湿的布料。
谢砚用手碾了碾:“你确定,那玩意儿真的不畅快吗?”
第61章 愿皎皎岁岁年年好
这话?顷刻打破了?旖旎的气氛,姜云婵气上心来,一把推开他。
“你要觉得畅快,何不给?自己倒腾些什么玉塞铃铛角、先生,畅快个够!别来折腾我!”姜云婵拉过锦被将自己裹成了?个蚕蛹,背对着他,不许他再碰了?。
谢砚已脱了?衣服,光秃秃被晾在寒风里屹立不倒,风中?凌乱。
许久,他又?贴了?上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姜云婵耳廓上,“妹妹方才说了?什么?”
姑娘闭着眼佯睡,不想搭理他。
谢砚笑问:“玉塞铃铛角先生都是什么?妹妹且与我讲讲?”
姜云婵脑袋“嗡”的一声。
她?胡说的!
她?闺中?无?事,从闲书上胡乱看了?些,怎么就口不择言说出口了??
姜云婵的脸烫得跟煮熟了?似的,立刻用手捂住,“我、我什么都没说?”
“可我明明听到角先生……”
“不!你没听到!”她?瞪他,像一只好斗的公鸡。
谢砚不禁失笑,“妹妹这张嘴啊……看来非得用刑才招。”
大掌忽地?钻进锦被,准确地?挠到了?她?腰间?的痒痒肉。
姜云婵从小怕痒,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某人顺势钻回了?被子里。
两人闹作一团,嬉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闲云院里。
廊下,薛三娘和夏竹互换了?个眼色,表情愈发沉重。
最近闲云院的笑声未免太多了?些。
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子爷,一个温吞藏拙的表姑娘,似乎越来越偏离轨道了?。
“再这样下去,皎皎将来知道她?爹娘死的真?相,岂不更难承受、更自责?”
“让姑娘安生过了?这个年吧!”夏竹拉住要冲过去的薛三娘,但夏竹也知道这件事没法再瞒了?,“除夕过后,我们慢慢地?跟姑娘讲……”
呼之欲来的风雪,暂且被过新年的爆竹烟花给?掩盖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除夕夜,东京城中?万象更新,华灯如织,杳杳火光沿着长街一直延伸到玄武门。
玄武门前?,几枝艳烈如火的红梅探出宫墙,开得正盛。
入宫参加除夕宴的官员和家眷们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一眼。
姜云婵是爱花之人,走到红梅树下,便?挪不动脚步了?。
她?今日穿着一件狐毛红色斗篷,仰头赏花,与红梅两相呼应,极是灵动。
“要不要摘几枝红梅带回府?”谢砚站在她?身边,与她?共赏。
姜云婵摇了?摇头,“不了?,我瞧梅花已开得盛极,接下来便?要枯萎了?,在枝头还能多活两日,锁在屋里只怕死得更快……”
话?音未落,高枝上最艳的一朵梅轰然坠落,掉落在姜云婵脚尖上。
红彤彤的花四分五裂,花汁渗入雪地?中?,花瓣失了?容光。
真?真?是盛极必衰!
“大过年的,怎说起这等?丧气话??”谢砚牵着她?的手,“不说这个了?,御花园还有更好的梅花,我陪你去摘,总有能留得住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宫里走。
姜云婵私心里并不想入宫,可那日情急之下答应了?邓公公,不来又?不妥,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脚步。
夜幕正浓,玄武门附近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入宫赴宴的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官员的正牌夫人。
她?总觉自己格格不入,下意识拖着脚步。
谢砚很?快察觉了?她?的心思,回过头来,“你若觉得身份不妥,不如一会?儿请圣上为?我们赐婚,你不就名正言顺了??”
姜云婵的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脑袋里飞速想着如何应付。
两人在狭长无?人的甬道里,面对面站着。
她?无?所适从,他嘴角含笑。
这是他第?四次提这件事了?,没人知道笑意背后还剩多少耐心……
朔风从两人之间?阵阵吹过,夹杂着雪粒子,冷森森的,仿佛要将人冰冻。
此?时,甬道尽头传来慈祥的笑声,“谢大人!许久不见呐!”
来人正是曾经的大理寺卿裴严。
当初他是如何讨好谢砚的,后来他就是如何抹干净大理寺的第?一把交椅,弯腰请顾淮舟坐上去的。
如今,顾淮舟被贬斥,谢砚又?被重新请回了?宫。
裴严自然知道接下来是何等?情势,堆着满脸的褶子,对谢砚拱手:“恭喜谢大人呐!我听闻圣上今日不仅要许谢大人重掌都察院,还要将入内阁之事重新提上议程!”
“何止啊?大人今日双喜临门呢!”裴严的夫人刘氏也是个拍马屁的好手,灿笑着福了?福身,“安和公主近日回京了?,圣上今晚必要为大人与安和公主赐婚,让你们再续前?缘呢……”
“咳!妇道人家瞎说什么?”裴严给?刘氏使了?个眼色,“我与谢大人说会?儿话?,你带着姜姑娘去给?娘娘们请安吧。”
刘氏这才注意到谢砚身边还有个玉软花柔的小美人。
坊间?都传:谢砚与他那被退了?婚的小表妹之间?并不清白。
盖因这表妹身份低微,谢砚才迟迟没给她位份。
但说到底,姜云婵是谢砚身边第一个女人,将来等?正妻进了?门,她?怎么也能混个贵妾。
刘氏不敢得罪新贵的枕边人,拉住姜云婵的手道:“姑娘莫怪,我老婆子就爱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不如我陪姑娘去御花园走走?那边好些小姐妹们在簪花呢,姑娘定然也喜欢。”
“我……”
“不必了?!”谢砚打断了?姜云婵的话?,对裴家夫妇颔首回了?礼,“皎皎她?不喜人多,不敢劳烦裴夫人。”
说着,便?拉姜云婵继续往甬道走了?。
“这宫里危险,记得要寸步不离跟着我,不必搭理任何人,知道吗?”谢砚交代道。
其实早在出府时,谢砚就已经交代过数百遍了?。
姜云婵的生活里不可以?有别人的,她?必须是谢砚亦步亦趋的附属品。
对于去哪儿,姜云婵没有任何发言权。
她?只能点了?点头,眸色黯淡。
谢砚察觉身边人情绪有些低落,脚步放缓了?些,“皎皎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虽然姜云婵不喜欢被软禁的感觉,但这几个月,她?故作乖巧,好不容易让谢砚对她?放松了?些警惕。
她?为?了?这点事忤逆他,岂不是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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