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念嘻嘻
顷刻,谢砚那张捉摸不透的笑脸浮现在了?她?脑海里。
违逆谢砚,最后受罪的还是姜云婵。
她?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屈膝对着岸边福了?福身,“我身子不爽,就不去了?。”
“宫中?何时多了?个喜静的淑女?”一紫衣姑娘嬉笑着走来,“这位妹妹从前?不曾见过……”
姜云婵窘迫地?颔首以?礼。
紫衣姑娘打量姜云婵生得娇软可人,眼前?一亮,拉住了?她?的手,“姑娘真?的不去吗?今年不仅有烟花,还有凤舞九天的表演呢!”
“我……”姜云婵总不能说谢砚不许她?去,遂摇了?摇头,“我不喜欢。”
“玉柔,你莫要强人所难!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在外面疯的!”岸边闺蜜们打趣那紫衣姑娘。
紫衣姑娘只得作罢,把手里的花环送给?了?姜云婵,“罢了?,这个送你解闷儿吧!我们不打扰你清修了?。”
紫衣姑娘似一只羽翼华美的鸟儿,翱翔而去,无?拘无?束。
月幽亭再度恢复寂冷,江风阵阵,软刀子似地?往人肺腑里吹。
姜云婵拢了?拢斗篷,重新坐了?回去。
一只手炉递到了?姜云婵眼前?。
“你……还好吗?”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迟疑地?落在姜云婵头顶。
姜云婵循声望去,顾淮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
他穿着云雁纹补服,发冠有些歪,下巴上生了?细微的胡茬,不像从前?总刮得一丝不苟,光滑白皙的。
男人眼底疲惫,看着姜云婵的眼神却柔,“别冻着了?。”
姜云婵赶紧起身退了?两步,没接他的手炉,“我不冷,顾大人不必客气。”
她?身上的斗篷乃雪狐皮毛所制。
今冬大寒,雪狐难求,唯一进贡的一只雪狐皮被谢砚想法子弄了?去。
如今就在姜云婵身上,有如此?华贵的保暖皮毛御寒,又?怎会?冷呢?
顾淮舟窘迫地?将手炉收了?回来,“怎么不去看烟花?”
“不喜欢。”她?冷冷道。
顾淮舟的眼中?起了?涟漪。
去年,她?为?了?看城中?烟花,在侯府后山上守了?半宿,怎会?不喜欢呢?
显然,谢砚不许她?去。
谢砚对她?好,可却从不肯松开她?身上的枷锁。
顾淮舟抿了?抿唇,“那婵儿还想不想离开侯府?”
姜云婵瞳孔微震,愣了?须臾,微微点头。
顾淮舟得知她?从未放弃过离开的想法,这才环望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道:“你再耐心等?等?,这四个月我已经找到了?不少谢砚结党营私、豢养私兵的铁证,已禀呈圣上。
圣上定是要铲除谢砚的,只是因为?暂时无?法查得谢砚的私兵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等?一切查明,圣上自会?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姜云婵听他头头是道地?讲述着,有些不敢相信:“你这四月一直都在查谢砚吗?”
“我……”顾淮舟握着手炉的手微微扣紧。
当初在金陵,他同意与叶家联姻,不仅是为?了?给?他娘亲治病,也是为?了?帮姜云婵重获自由。
当时那种情况,顾淮舟已经认清以?他和姜云婵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谢砚,所以?他才回京做官。
背靠着叶家,他查谢砚变得简单了?很?多。
可惜,谢砚的势力和名声在北盛根深蒂固。
顾淮舟没能一举铲除谢砚,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顾淮舟不想让姜云婵自责,不置可否扯了?扯唇,“我就是利用职务之便?,顺手查了?他。总之,你且耐心等?等?,谢砚他大厦将倾,婵儿要自由了?。”
最后三个字,让姜云婵眼眶一酸,吸了?吸鼻子,“其实,我大概知道谢砚的私兵分别养在什么地?方,我看过他的账目流水……”
“婵儿!你先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亲手置谢砚于死地??”顾淮舟打断了?姜云婵的话?。
其实方才,姜云婵和谢砚在天台上的嬉闹,顾淮舟都看到了?。
那一刻她?的动容,真?的完全是虚情假意吗?
她?是恨谢砚剥夺了?她?的自由,可又?真?的已经恨到要亲手将谢砚挫骨扬灰吗?
如果姜云婵告诉了?他关于私兵的藏匿之地?,就等?于把刀递到了?顾淮舟手上。
开弓就没有回头路了?。
顾淮舟不想她?将来后悔,“乱臣贼子是要受凌迟之刑的!
谢砚会?像当年他的外祖父一样,跪在菜市口,当着全北盛人的面,被割肉四千七百刀,直至只剩一堆白骨,你确定要亲手这样做吗?”
“四千七百刀”敲在了?姜云婵心尖。
姜云婵呼吸一滞。
恰此?时,头顶一片光华。
凤凰花灯从上方飞过,冠羽飘飘,带着“岁岁年年好”的祝祷,奔向皎月。
第62章 她不顾一切奔向谢砚……
她?仿佛听到?谢砚沉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愿皎皎四季清宁,岁岁年?年?好。”
姜云婵心口一跳,账本的事?涩在喉头。
“先给我一点时间?!”
姜云婵不敢看顾淮舟的眼神,也不敢看飞云之上的凤凰。
她?垂着头,匆匆走到?凉亭边的台阶上,想要掬一捧水洗个脸。
可绣花鞋刚迈上青石台阶,脚下?忽地一滑。
“啊!”姜云婵半截身子跌进了水中。
顾淮舟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了岸上。
“你没事?吧?”
“我……”姜云婵摆了摆脑袋,不知为何?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乏力。
明明刚掉进了水里,体内却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烧,烧得她?血液沸腾,犹如无数虫子在她?肌肤上钻进钻出,难忍的痒意无法纾解。
而顾淮舟扶着她?的手那样硬挺和滚烫,让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该有的冲动。
她?连忙推开顾淮舟的手,欲往大理石凳前休憩片刻。
可脚下?根本没力,一离开支撑,立刻身子一歪,堪堪跌进了顾淮舟的怀里。
她?的马面裙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如此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的体温、身形。
还有他身上扑鼻而来?的书墨香。
那是一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姜云婵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在禅房相?拥,互诉衷情?的亲密时光。
她?心口跳得厉害,用最后的意识虚软地推着他的手臂。
然则,顾淮舟扶着她?腕子的手却不动,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姜云婵头顶,“婵儿……”
久违且熟悉的声音。
姜云婵抬眸望去,正撞进顾淮舟柔情?缱绻的眼里。
月光下?,那个看着成熟了许多的官人再?度露出了眼底的脆弱,红了眼眶,支支吾吾道:“我、我有些想你了……”
顾淮舟并没预料到?两个人还有机会再?次相?拥。
他日日夜夜梦她?,极力克制着,可就在温香软玉入怀时,他心头那根理智的弦断了。
男人脸上满是依赖与眷恋,忽地拥住了她?的肩,小心翼翼在她?耳边问?:“如果没了谢砚,我们……以后还有没有可能?”
“顾淮舟,你自重!”姜云婵想要挣扎出他的怀抱。
他抱着她?不放,恨不得将她?扣进身体里。
可顾淮舟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
这?还是姜云婵认识的顾淮舟吗?
她?怯怯后退,却发现顾淮舟周身的气场越来?越滚烫,喘息也越来?越沉。
顾淮舟……
他不对劲!
他这?个不能自控的样子跟谢砚当初中媚药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姜云婵自己的身子也开始酥痒得难以自已。
“顾、顾淮舟……”姜云婵一边狠狠咬自己的唇瓣,一边用指甲掐顾淮舟的手臂,深陷进皮肉里,想要让彼此清醒一些,“你冷静点!我问?你,你为何?会来?月幽亭?”
痛楚让顾淮舟略回过神,摆了摆头,“不是你约我来?此地的吗?”
“我没有!”
姜云婵瞳孔放大,很显然他们被人算计了!
她?甚至来?不及思索幕后黑手是谁,如何?做的局下?的药,远处忽而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贵女们已经在朱雀门看完烟火折返回来?了。
月幽亭是她?们的必经之地。
只要他们稍稍往亭子里看一眼,就能看到?春潮满面,衣衫濡湿的男女。
届时,姜云婵和顾淮舟定被冠上秽乱宫闱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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