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念嘻嘻
“当然了!不信你问爹爹!”姜云婵转头寻觅,堪堪看到谢砚正站在?两人身后,一瞬不瞬盯着她。
姜云婵杏眼一转,给谢砚使了个眼色。
谢砚并没兴趣给别?人当爹,立在?原地,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咳。
姜云婵目光随即绕过?他?,转而定格在?了陆池身上。
谢砚赶紧上前,蹲到了思思身边,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是,爹爹当然爱自己孩儿?。”
“和你娘亲一样爱。”他?意味不明瞥着姜云婵,补充了一句。
姜云婵垂眸,只?当没听出他?话中有话。
而思思听得那沉磁的声音,脸上有了笑意。
“思思、思思也?是有爹娘疼爱的孩子了。”她皮肉翻飞的小手摸索着拉住了姜云婵和谢砚的手,将三个人的手交叠在?一处,“我们一家三口,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谢砚的大掌正覆在?姜云婵柔软的手上。
细腻香软的触感渗透进谢砚的掌心,他?指尖微蜷,悄然握住了姜云婵的手,“好?!只?要娘亲愿意,怎么都好?。”
一束深邃缱绻的光笼罩在?姜云婵身上。
姜云婵却如何也?说不出一个“愿意”,默默抽开了手。
谢砚的热情悬了空。
与此同时,思思的手也?轰然坠落。
各自分崩离析。
“思思!”姜云婵搂紧了孩子,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可来不及了,思思的体?温渐渐丧失,了无声息。
扶苍瞧姜云婵身上染满思思的血,心想着孕妇沾染了死人血,到底晦气,上前劝道:“二奶奶,把孩子放下?吧,属下?找人替她敛尸。”
许是姜云婵也?怀着孕,感受到一个幼小的生命在?她怀里凋零,她心头漏了一阵风,空落落的。
“我给孩子敛尸,行吗?”姜云婵想送思思最后一程。
扶苍难为地望向?谢砚。
谢砚还凝着自己落空的手,须臾,轻碾了碾指腹,“听二奶奶的吧。”
“多谢。”姜云婵对着谢砚恭敬颔首,便令夏竹取了清水,亲手帮孩子擦拭。
第72章 皎皎,你看担心谁?……
方才孩子血糊糊的一团还看不出,清洗干净后,众人才看到思思身?上的骨头几乎全碎了,形貌扭曲,不忍触目。
陆池一个大男人都不敢看,撇开头唏嘘道:“孩子投胎跟着这两个人,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李宪德跑回宫了,听说李清瑶也趁火逃跑了,只把孩子的尸骨丢在荒郊野岭里!啧!丧尽天良!”
“李清瑶估摸着正集结匈奴人,找李宪德报仇,由着她?吧!”
李清瑶已经半疯半癫了,她?越闹腾,李宪德的名声只会越差。
谢砚自不会阻拦,掀起衣摆,坐在院里的石桌前,抿了口茶。
陆池坐到了他对面,好奇道:“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李清瑶和李宪德苟且的?”
“你忘了李清瑶刚及笄时,被指婚给过谁?”谢砚掀眸,饶有?兴味看向陆池。
“秦骁?”陆池脱口而出。
此时,小院外,戴着帷帽的男子刚好踏进?门?来。
陆池寻脚步声望去,起身?拱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秦将军,许久不见!”
来人防备地透过黑纱看了眼桃花树下的姜云婵。
“秦将军不必担忧,那是我夫人。”谢砚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来人过来坐。
秦骁这才取了帷帽,给谢砚、陆池还礼,“谢兄、陆兄,别来无?恙。”
陆池望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忠义侯秦骁,才恍然忆起当初秦骁在西?境大破敌军,一路高升时,李宪德曾提议过让秦骁和李清瑶结成秦晋之好。
实际上,是想利用李清瑶拉拢秦骁。
秦骁当时已有?婚约,不愿遵从圣旨,就?找到谢砚帮忙说情。
也就?是在那时候,谢砚注意到了李宪德兄妹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且还有?了孩子。只是那时谢砚还在李宪德麾下办差,自然没道理?把此事公?之于众。
没想到,李宪德会故技重施,把李清瑶又推给了谢砚。
谢砚便将计就?计,假意与李清瑶交好。
他和李清瑶走得越近,关于红樱结缘的流言就?传得越广,引得北盛少男少女纷纷来红樱谷求姻缘。
谢砚再设计把柔太妃也请到红樱谷来,便可一同见证李清瑶与李宪德私会。
谢砚算准了这两人会在思思生辰那日私会,算准了李宪德会在危机时刻,把李清瑶推出去挡灾。
唯独没想到,李宪德会先一步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让背德之事少了铁证。
李宪德此番脱身?后,必然会反应过来一切都是谢砚做的局。
他不仅会诛杀红樱谷所有?证人,更会想尽办法除掉谢砚。
秦骁此番冒险前来,便是为?了通知谢砚:“皇上昨日回宫后,连夜令虎贲营回京,估摸着冲你来的。”
李宪德心知谢砚手里有?私兵,但不知到底有?多少,所以直接动用了自己亲信虎贲营。
此番,李宪德怕是不会再顾及什么?百姓、声誉,誓必要将谢砚除之而后快。
陆池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峻,站起身?来,“如?此一来,你们再回京城就?是自投罗网,此地也不宜久留,我现在就?集结兵马司的弟兄同你的玉麟军汇合!”
“你不急。”谢砚压了下手,“我与秦骁先行一步,集结玉麟军和他的镇西?军去安塞一带围堵虎贲营,只要把虎贲营歼灭在京城以外,李宪德就?孤立无?援了。
到时候,你再联合兵马司与我等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陆池听他讲得头头是道,越过他肩头看了眼树下的姑娘,恍然大悟,“你此番出京,本?就?没打算再回去是吧?”
红樱谷之行这么?危险,谢砚竟把妻儿带在身?边,可见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旦大事不成,随时放弃定阳侯府,带着妻儿远走高飞。
只是接下来,谢砚就?要南征北战,战场上刀剑无?眼,姜云婵又怀着孕,让她?跟着风餐露宿属实不妥。
谢砚沉吟片刻,对着秦骁叉手为?礼,“劳烦秦兄派人护送我妻儿去姑苏,那里暂时安全。”
“不如?去扬州吧,我家人都在那处,可以照应令夫人。”
“那就?有?劳秦兄。”
“世子客气了,我这就?去准备,晚间就?送令夫人南下。我们今晚也得动身?离开了。”秦骁起身?回礼,先行告辞了。
陆池望着那人背影,有?些疑惑,“他可靠吗?”
谢砚自是知人底细,才敢将姜云婵托付给他,“秦兄本?是清贵人家,有?一位定了娃娃亲的小青梅,这位未婚妻一家曾在外祖麾下做事,后全家随外祖被凌迟处死。
秦兄从此弃笔从戎,表面为?北盛建功立业,实际是在蓄力覆灭李氏,为?他的小青梅报仇。
此番他回京,便是为了与我汇合,助我成事。”
“这么?说来,秦兄也算玉麟军的人了。”
陆池放下心来,也不多留,起身?道别,“我也回京继续散布天谴之说,给李宪德再添把火,至于你……跟小表妹多说说体己话吧。”
陆池余光扫了眼姑娘的背影,刻意扬声道:“虎贲营可是北盛第一强师,此行短则三个月,多则尸骨无?还,此生不见!
有?什么?话临行前还是说清楚得好,带着心思上战场,容易一命呜呼!往后阴阳两隔,有?些心结这辈子都没机会解开了。”
五步之外,姜云婵将他们所有?的谋划都听在耳中。
她?也知道陆池那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她?并不想听,把毛巾递给了夏竹,“你帮思思擦洗吧,我有?点乏了。”
说着,起身?一瘸一拐往屋里走。
“皎皎!”谢砚叫住了她?。
迟疑片刻,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大夫说了,脚腕有?伤不宜多走动。”
姜云婵垂眸,点了点头。
“脚伤上药了么??”他问。
“上了。”她?淡淡地答。
谢砚沉静的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她?,并未从她?面上察觉分毫离别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亦不知还能说什么?,索性也不说了。
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寝房的罗汉榻上,半蹲在她?身?前,褪掉她?的鞋袜。
她?的伤口根本?没上药,白皙的莲足上一道一指长的伤口,皮肉翻飞。
方才走动了会儿,脚踝处又渗了血。
谢砚无?奈摇了摇头,拿帕子擦拭掉血迹,又挑了些药膏从伤口周围,一点点往伤口深处涂抹,生怕弄疼她?似的。
一边抹药,一边轻吹着。
温热的风拂过姜云婵的肌肤,她?惶恐地缩了缩脚。
谢砚的手落了空,抬眸望她?,“别紧张,这次上完药,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叨扰皎皎了。”
暖阳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深邃的轮廓难得柔和,毫无?攻击性。
姜云婵的情绪才缓解了些,缓缓松开紧绷的脚背。
谢砚感觉到她?不再抗拒,又继续上药,“记得伤口不可沾水,每日抹两次药,不可多也不可少。你现在怀着孕,用药要更谨慎些。”
无?人回应。
谢砚默了默,“等伤好些了,就?让夏竹陪着你饭后散散步,多泡泡脚,免得水肿。”
“少吃些桃花酥,孕期吃得太甜不好。”
“还有?……去扬州若再受了委屈,定要传信给我,不许忍着。”
他絮絮叨叨交代了好多,姜云婵都快记不过来了,才淡淡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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