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 第141章

作者:一念嘻嘻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话赶话,谢砚的声音略重,沉甸甸压在姜云婵头顶上。

  与?此?同时,被两人拉扯着?的碗骤然?崩裂。

  平砰——

  清脆刺耳的颤音回?荡在逼仄漆黑的屋子里,分崩离析,久久不散。

  碗中汤汁四处飞溅,溅到了姜云婵缝的小肚兜上。

  这衣服她精心做了一下午,才初成型的,看着?如孩儿肌肤般柔嫩的衣服被弄得狼藉一片,她莫名心疼,不停地擦拭着?。

  谢砚猛地一把夺过小肚兜,丢进了地上。

  肚兜被地上的残羹浸染,污秽不堪。

  “谢砚,你在做什?么?!”

  “姜云婵,你又在做什?么?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她根本没想过要生下这个?孩子,还做什?么小衣服?

  她装得对孩子情深意切,无非是让他心软,让他坚信他们有?美好?的将来。

  当他自以为快要登顶云端时,她再把死胎递到他眼前,让他跌入万丈悬崖!

  她的服软,她的爱意都是假的。

  就连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一把杀他的刀罢了!

第81章 她不惜一切,惟愿他死……

  谢砚眼尾微红,一字字挤出牙缝,“姜云婵,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对他恨,也?就罢了。

  可?那是他们的骨血啊,她怎就狠得下?心让他在母胎中受尽苦楚,短折而亡呢?

  如今再想想那孩儿频繁的胎动,只怕不是孩子调皮,是胎儿太痛了,胎儿在求救,在求爹娘救救他……

  那样一具小小的身体,得多痛,才会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不休?

  “姜云婵,你有没有看过那只毒死的猫?你看过吗?”

  “什么猫?”姜云婵不明所以。

  谢砚一字字在她耳边道:“巴掌大那么点儿的小东西七窍流血,肝肠寸断,死得时候通体发?黑,他们说它?像地狱里的恶鬼投胎,是怪胎,很狰狞,很恶心,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他……”

  “别说了!”姜云婵的瞳孔骤然?放大。

  这?猫的死态,和薛三娘的孩子一模一样。

  显然?,那猫是被鱼毒死的。

  谢砚,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讷讷回头看他。

  谢砚扼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对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从你腹中出来的,也?是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午夜梦回,你不怕吗?”

  一颗泪从姜云婵眼角滑落,没入谢砚手心。

  寒凉彻骨。

  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去想。

  而今,谢砚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到了她眼前。

  她被那些画面缠得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了。

  姜云婵脊背紧贴着矮几,寻求一丝倚仗。

  桌面上?的汤盅、茶盏叮当作响,颤动得频率越来越快。

  “姑娘怎么了?”候在外面的夏竹感受到了萧瑟之气,连连敲门。

  姜云婵只一瞬不瞬防备着面谢砚,“夏竹你先?离开!”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你走!走远些……”姜云婵战栗不已,牙齿打?颤。

  她在做这?个疯狂的打?算时,就已经料到,若这?次还被谢砚察觉,她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她终究是逃不过谢砚的手掌……

  也?罢!

  姜云婵日日看着越来越鼓的小腹,心如被油慢煎。

  让孩子胎死腹中,俨然?不是她想得那么容易,她的良心被拉扯着,早就受不了了。

  解脱也?好……

  姜云婵无力地扬起脖颈,合上?了眼。

  良久,那致命的力道却没有到来。

  谢砚松开了她的下?颚,微凉的指尖顺着颈线下?移,一直游移到她起伏的心跳处。

  “又是为了顾淮舟吗?”谢砚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他推断姜云婵的马车被劫走时,定是遇到了李宪德。

  李宪德拿顾淮舟的命威胁她。

  所以她不顾一切,不惜牺牲他们的骨肉,刺激他,送他死,来换顾淮舟安全,是吗?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拿他去换顾淮舟了。

  这?次,还要多赔上?他孩儿的命!

  谢砚阴冷的吐息断断续续喷洒在姜云婵修长?的颈线上?,“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叫顾淮舟和那猫一样七窍流血而亡?我要他的血,铺我孩儿的黄泉路!”

  谢砚猛地起身,姜云婵拉住他,“跟顾淮舟没有关系!”

  “你还敢护着他?”

  “我没有!”

  姜云婵胸口?起伏,仰望着他。

  他凛然?眸色如一张网,束缚着姜云婵。

  她无论怎么扑腾,也?挣脱不开,她的身、她的魂永远被镇压在谢砚这?座五指山下?。

  她受够了!

  受够了从小忍气吞声?、温吞藏拙的日子!

  受够了明明那般厌恶谢家人,却还要在他们面前面前装乖讨巧!

  更受够了,一次次卑躬屈膝求谢砚,不要伤害她身边的人。

  她心内强撑的弦骤然?崩断。

  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指着心口?处的伤疤,“谢砚,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近心跳的位置有个一指长?的旧伤,似乎很多年了。

  从前谢砚并不知晓,只在与她同房后才看到。

  他曾亲吻她的伤疤,问她怎么伤的?问她疼不疼?

  她只撇过头,默默流泪,抿唇不语。

  而今,她冷笑出声?,“这?伤是你的好三叔推我下?山崖时刺伤的!”

  谢砚微愣。

  姜云婵一字字挤出牙缝:“还有我娘,也?是被你三叔刺死的!我爹是被你三叔的同伴劈开了头!你知道这?一切是谁授意的吗?”

  “是你娘亲啊!”姜云婵模糊的眼中布满血丝,苦笑:“她是镇国公尊贵的嫡女?,当然?容不得别个女?子在她之上?!所以她大闹姑苏,闹得我家鸡犬不宁!最后,害得我家天人永隔!

  你说说是我心如铁石,还是你们欺人太甚?”

  “这?不可?能……”

  “你大可?以找你三叔对质!”姜云婵打断了谢砚,如此笃定。

  谢砚蹙眉回想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

  俨然?,他已经推断出姜云婵的话句句属实。

  他们之间当真隔着血海深仇……

  他怔然?望她。

  她站在月光下?,流尽了最后一滴泪,一双眼睛从此古井无波。

  而他站在暗夜中,明明离她只在一步之遥,却又远得仿佛两个世?界。

  所有的怒气、沮丧、悲愤,一瞬间都被巨大的失落感替代。

  他像一片凋零的枯叶,无所依傍,极力想抓住些什么,“可?孩子又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

  他只是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长?长?久久地护她安宁。

  到底哪里错了?

  他哪里错了?

  “那我呢?谢砚,我又做错了什么?”姜云婵指着自己,苦笑:“我原本也?可?以是姑苏姜家嫡小姐,我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可?以与心爱之人相守,为什么要在你家门下?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

  再或者,我可?以顺利嫁给顾淮舟开开心心过完一生的,是你!是你非像鬼一样缠着我!是你毁了我!”

  姜云婵字字句句如冰凌敲打?在谢砚身上?。

  此刻的她褪去了平日的谨小慎微和恐惧,如此直白展示在他面前的,只有对他的深恶痛绝。

  谢砚怔然?,“我是想你好,外面有多危险你看不到吗?”

  “就算我死在外面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姜云婵自六岁进了侯府后,就再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