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念嘻嘻
姜云婵窘迫不已,先点?头应下了。
另一边,谢砚先起身回闲云院,换了件干爽的靛蓝色襕衫。
回寝房时,院子里放置着各式大?大?小小的朱漆木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谢砚蹙了蹙眉。
扶苍忙躬身解释:“是晋安王爷,还有刘尚书、裴少卿送的礼,说是给大?人的生?辰贺礼。”
生?辰早就过了,才想起送什?么?贺礼,也是有趣。
谢砚心知现在送礼的人越多?,证明太子和都察院的动?作越有效。
说不定?,侯府解禁的日子会提前了。
谢砚对着铜镜不紧不慢整理着衣襟,“一会儿让二奶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他的想办法兑成现银送去南境,做得干净些。”
扶苍帮忙理衣摆的手一顿,有些迟疑:“不合适吧?”
这些个送礼的贵人可都是与太子交恶之人,若世子收了他们的礼,岂不是要帮他们办事。
太子知道只怕不悦。
谢砚不以为意正了正衣冠,“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吗?”
他是要辅佐太子,可晋安王爷之流也不能倒得太快。
他还要留着他们与太子抗衡呢。
“做人留一线啊。”
谢砚的感慨,让扶苍更觉不可思议。
别人不知道,扶苍却清楚得很,世子做事最?是斩草除根,怎么?突然慈悲起来了?
扶苍总觉世子与陆池等一心追随太子的人不太一样,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索性?不想了,清了清嗓子,“那……长?公主送来的礼也要送给二奶奶挑选吗?”
谢砚的手微顿,余光掠过一众木箱,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只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红漆樟木箱。
打开的箱子里放着瓷器、丝绸、金银等物。
当初谢砚初入官场时,的确没少投其所好给这位圣上面前的红人送礼。
可长?公主为什?么?突然把这五年?谢府送过去的礼,全部还回来了?
还用了鸳鸯戏水的嫁妆箱子送来。
谢砚走近木箱,从丝绸之中取出一方白色帕子,其上染了几滴干涸的血迹,透着暧昧颜色。
扶苍支支吾吾,“公主说此物是端阳那夜从世子房中带走了,今特来物归原主……”
谢砚面色微沉,往前厅去了。
侯府封禁日久,从前门庭若市的前厅中落了一地枯叶,静悄悄的。
客厅里未点?灯,只有日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斑驳的光点?。
光影摇晃,将客厅里的尘埃都照得如此清晰,无处遁形。
谢砚跨进门槛。
下一刻,一双如柳绦般细嫩的手腕从后圈住了他的腰肢。
“子观哥哥。”女子声音妩媚,似带着钩子,贴上了谢砚的后背。
谢砚负着手,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长?公主,请自重。”
“本宫与大?人之间?谈什?么?自重?”
“臣与公主之间?又有什?么?呢?”
“有什?么?,大?人不清楚吗?”女人的红唇扬起,“端阳节那夜,大?人可温柔得紧,还非要本宫叫你子观哥哥呢!大?人不记得了?”
“臣劝公主,公主好自为之。”谢砚眸中寒凉掠过,寸寸如刀。
第34章 她还在试图翻出他的掌心……
“臣只记得,公主府上豢养了个面首,是?东陵的奸细。臣要不要参公主一个窝藏奸细之罪?”谢砚嗤笑。
极轻的气息喷洒在李妍月的手腕上,宛如软刀子寸寸刮人?肌肤,寒气肆意。
李妍月下意识松开了手。
绕到了谢砚身前,指尖去勾谢砚的衣领,“子观哥哥又不是?没瞧见过那面首,他长得与子观哥哥三分相似,我才?把?他留在身边解闷儿的嘛!哥哥吃醋了?”
谢砚径直朝往大厅正中的太师椅去,撞开了李妍月的手,“公主此番称呼,臣实在消受不起,公主还是?免了吧。且如今侯府封禁着?,公主不该此时踏足府上。”
“陆池那狗东西都进府几遭了,本宫为什么不能来?”李妍月坐到了谢砚右侧的太师椅上。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张八仙桌。
李妍月一手撑着?下巴,弯腰俯趴在桌子上,丝毫不避讳地盯着?谢砚的侧颜。
她生得丰盈,又爱穿齐胸襦裙,白皙脖颈赫然?展露在外,并不忌讳,“本宫想大人?了嘛!今日来,是?要谈谈与大人?的婚事。侯府眼看要解禁了,我们的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怪道李妍月用嫁妆箱子送东西过来,原是?意有所指。
“公主要没什么正事,就请便吧!”谢砚实在没空跟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纠缠,这就起身要走。
李妍月也猛地站起身来,“大人?别忘了,端阳节是?谁破了本宫的身子!”
谢砚脚步微顿。
李妍月扶了扶云鬓,扭着?纤腰走到谢砚身前,艳烈的红唇扬出一抹傲慢的弧度:“虽说你是?被媚药迷了心?智,但做了就做了,你敢弃本宫不顾?”
“还是?说,你还惦记着?你那位好妹妹?”
那夜,李妍月记得清晰,混沌之间他不停呢喃得只有两个字——皎皎。
刚好那日正是?姜云婵和顾淮舟跪在谢砚面前,求成全的日子。
谢砚这样清醒的人?,背过人?去,竟也为儿女情长伤了神。
他难得露出破绽,李妍月自不会放过千载良机,给他的桃花酿里下了媚药。
那晚她亲眼瞧见孤傲清冷的君子,黯然?神伤,不复平日的自持。
一张白皙俊朗的脸微醺,桃花眼中雾气氤氲,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生了裂纹,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
他抓着?李妍月的衣袖,不停追问:“妹妹为什么要弃我?为什么?”
他央她叫他子观哥哥,央她发誓再?也不离开他。
那时,李妍月才?知道他过了弱冠之年还不成婚,不是?不近女色,是?心?有所属……
“谢砚啊谢砚,枉你一世英名,原是?个蠢材!告诉你个秘密吧……”
李妍月踮起脚尖,红唇微扬,“那日,在闲云院里,我与大人?幽会之际,你的好妹妹其实曾闯进来过。
她亲眼看到你与本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谢砚面色微凝,显然?不信。
李妍月更觉可笑,“讽刺的是?,你那表妹瞧见我俩如此恩爱,转身悄悄离开了,还贴心?地替我们锁上了门……”
“李妍月!”
“怎么?大人?不敢听了?”
李妍月反而?笑得更猖狂,“大人?心?心?念念的人?,根本不在意你与谁相好啊!但凡那日她稍稍阻止,或是?她不把?大人?困在屋中,本宫与大人?的好事也不能成,说到底她对你啊根本一丝一毫的感情……呃!”
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扼住了李妍月的脖颈,截断了她的后半句。
谢砚将她提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李妍月双脚离地,不停挣扎,又不可置信瞪着?谢砚。
他一个文官,怎会练得一身杀人?的本事?
“谢、谢砚,你敢伤本宫……”
“公主说笑了,臣可不敢僭越。”
谢砚眼尾漫出一抹微红,虎口渐渐收紧,冷眼看着?风情万种的美人?面色铁青,犹如僵硬的死尸。
他才?满意,指腹微松。
李妍月犹如烂布偶瘫软在地上,连连喘息。
“我再?说一遍,我与你毫无?瓜葛。”谢砚淡淡睨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谢砚!”李妍月胸口不停起伏着?,银牙咬碎,“你是?不是?忘记当初你是?如何像狗一样巴结本宫,才?与太子哥哥搭上话的?你和本宫座下那些面首有什么区别?”
“不!你比他们还卑贱!你还会跪在马车前,被那些个面首们一个个当脚凳踩在脚下,你就是?一条下三滥无?底线的狗!”
李妍月仰天大笑,犀利的斥责声回荡在大堂中。
层层叠叠,久久不散。
倏地,一道幽暗的阴影笼罩在李妍月身上。
谢砚转过头,一步步走向李妍月。
拉长的身影犹如黑云压城,压在人?心?上,让人?呼吸不畅。
他一脚踩住李妍月手指,漫不经心?碾磨着?,直至骨头碎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公主凭什么觉得,人?下人就得一辈子是人下人??”
在这世上,再?不能有任何人能让谢砚屈膝。
如果有,那就扫平他。
谢砚脚尖抬起李妍月的脸,静静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表情,“公主知道那些从臣脊背踩过去的面首都去哪儿了吗?”
李妍月身边的面首数不胜数,有些病死的,被马车撞死的,被贼匪掳走的也不稀奇。
可此时细想,这两年出事的面首全部都是?践踏过谢砚的人?。
“他们去哪儿了?”
“公主房中的六角宫灯甚是?好看!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白骨灯。”
白骨灯,需得多?人?的肋骨、胸骨拼装而?成,再?以人?皮做灯面。
上一篇:摆脱通房丫鬟身份后,她沉迷搞钱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