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念嘻嘻
李妍月笑意凝在嘴边。
无论如何,她的最终目的是要谢砚尚公主。
她的血统加上?谢砚的才能,他?们会是这北盛未来之主。
若因为一个小小女子?,离了心,实在不值当?。
“怎么??姜姑娘是什?么?圣人菩萨,愿意成全本宫与谢大人的姻缘吗?”
“我对谢砚本就没有情谊可言,更无意插足你们!”姜云婵目光笃笃望向?李妍月,“我早心有所属,只求公主放我们离开,让我们远走高飞。只要谢砚一年半载找不到我,自然?就淡了,公主再趁势而入,何愁不得偿所愿?”
“你想和顾淮舟离开?”
“我本就是顾淮舟的未婚妻,自然?休戚与共。”
“……”李妍月微愣。
但细细品来,姜云婵的话也不无道理。
若是她让姜云婵死在东京城,谢砚想查出真相易如反掌。
死人也将永远成为谢砚心头的朱砂痣。
到时?候,李妍月和谢砚就再不能成了。
但若是姜云婵和情郎偷跑了,天南海北犹如大海捞针,谢砚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追得回来。
谢砚这个人最会审时?度势,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一直沉沦下去。
姜云婵消失,才是最好的办法。
李妍月扶了扶云鬓,唏嘘道:“哎,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本宫都?感动呢!”
姜云婵眸色一亮,张了张嘴。
李妍月压了下手,“别高兴得太早!本宫可以?给你和顾淮舟一个假身?份,送你们离开东京城。可是,你得先为本宫做两件事。”
“长公主请吩咐!”姜云婵屈膝福身?。
可李妍月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姜云婵心如沉石。
“谢砚在我朝豢养私兵,我有确切消息:他?手中有一枚麟符可调动全部兵力,你给本宫找出来!”
姜云婵迟迟没有回过味来。
谢砚豢养私兵?
他?身?份尊贵,位极人臣,眼见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放着千古美名的正?统贤臣不做,要去做枭雄?
何况自古枭雄能成事者百里无一,谢砚最懂权衡利弊,为何会莽撞行事?
李妍月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一样震惊不已,“不过想来大抵是权力叫人食髓知味吧!谁不想要更多?
你且说说,本宫要你做的事,你允不允?”
李妍月也不是要即刻揭发谢砚,她只想握住这股势力,借此将谢砚扼于手中。
可这样一来,谢砚犹如头悬于闸刀之下,只要李妍月一丝不高兴,就可要了他?的命。
谢砚将永远成为李妍月的囚徒,而姜云婵就是把枷锁递给李妍月的人。
姜云婵手心直冒冷汗,攥着衣袖满是褶子?。
“这就舍不得了?本宫还有第二件事要你做呢……”李妍月红唇微扬,俯身?与姜云婵耳语了几句。
轻柔的声音吹进姜云婵耳道里,似寒风凛凛,将姜云婵冻在了原地?。
她面?上?几无血色,愣在原地?良久,“长公主你要把谢砚……请公主三思!这件事若是做下了,谢砚定饶不过你我!他?会把我们撕碎!不行的,真的不行……”
“等他?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他?骑虎难下!而你已经?和你的淮郎在千里之外举案齐眉了,你怕什?么??”李妍月眼中溢出癫狂之色,轻拍了拍姜云婵的肩,“好好考虑考虑,本宫耐心有限。”
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姜云婵肩头,她不堪重负,险些摔倒。
就在此时?,宜春台周围突然?响起惊呼声,“杀人了!马匪在凤春湖畔杀了人了!”
人群里炸开了锅,百姓们丢了花灯,纷纷往山下逃窜。
那?些祈愿平安顺遂的花灯被踩成了碎片,任来来回回的脚步践踏。
火光点燃了宜春台的楼阁,熊熊火焰从山顶蔓延开来。
姜云婵被人浪往山下推,与李妍月冲散了。
“怎么?回事?”姜云婵抓着一旁逃窜的姑娘。
那?姑娘花容失色,哽咽不已,“听说马匪进城把薛太师的孙儿薛志、李老尚书?的儿子?、还有乾郡王都?给杀了!”
“何止啊?尸体被马蹄踏成泥浆了!舌头被生生扯出来挂在树上?呢!你们看看!溪水都?红了!”
姜云婵一看,旁边的溪水颜色愈深。
这得把人的血放干了,才能染成这样骇人的模样。
马匪杀人的手段也太恶劣了些!
成百上?千的百姓们受了惊吓,更加疯狂的推搡着嚎叫着。
身?后是烈烈火焰,身?前人潮涌动,许多人被推倒在地?,越来越多的人受了伤。
满目血腥。
姜云婵本就瘦弱,一把被人推了出去,推向?了染血的溪水。
一只大掌拉了她一把,姜云婵撞进坚实的胸口。
谢砚随即用宽袖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她护在怀中一隅。
“别怕!”沉稳的声音落在姜云婵头顶。
她的周围安静了,再不见血光和火光,只闻得他?身?上?雅致的檀香。
纵然?有人推搡,谢砚巍然?不动。
姜云婵的心绪才平复些,拉了拉谢砚的衣袖,“山上?的火势快要蔓延过来了。”
“已经?有人去救火了。”谢砚指腹刮去她鼻头的灰烬,“安心藏在哥哥身?边就好,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兵马司副指挥穿过人群,对谢砚拱手以?礼,“大火已灭,多谢世子?及时?知会兵马司,才未造成太大的损失。”
“应该的。”谢砚躬身?回礼,“百姓们受了惊吓,不止要疗伤,还得费心安抚情绪,尤其是孩童和妇孺。另外多调兵力,保护百姓,防止马匪杀个回马枪,引发二次动乱。一切有劳大人了!”
“世子?为国为民,吾等才该感激不尽!”副指挥与谢砚寒暄几句,转身?办事去了。
动乱因为谢砚和兵马司的到来,很快被遏止了。
姜云婵在旁全程看着月光下那?张悲天悯人的脸,那?么?近,她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他?。
谢砚瞧她发呆,只当?她受了惊吓,抚着她的后背,“这位副指挥使与陆池交好,不会把我们偷跑出府的事告诉旁人的。”
姜云婵心不在焉地?点头,他?做事从来百密无一疏,哪里需要姜云婵担心?
“走吧,回府吧。”姜云婵已经?没什?么?兴致了。
谢砚却拉着她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从背后取出一盏莲花灯,“妹妹,这个好看吗?”
莲花灯在两人之间摇曳,散发着淡粉色的华光。
光晕柔软,照得谢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也温柔了几分。
谢砚是逆着人潮来寻她的,衣衫、发髻都?被推搡得不太齐整了,手背上?还有几道指甲血痕,因是被百姓挠伤的。
但那?盏花灯完好无损,连花瓣绽开的形态都?栩栩如生,显然?他?将它一直护在怀里。
“不会再让任何人打碎妹妹的莲花灯了。”谢砚将花灯递给她。
姜云婵心头泛起一丝涟漪。
谢砚骗她欺她,又在某些时?候护她疼她。
可李妍月让她做的两件事,会把谢砚彻底推入无底深渊。
她要做吗?
要做吗……
姜云婵心不在焉,僵硬地?接过花灯。
“稍等。”谢砚却又突然?握住她的手,拿帕子?擦拭了下花瓣上?的脏污,“好了。”
姜云婵瞳孔一缩。
她恍惚看到谢砚擦去的是一滴血渍,花灯上?为什?么?会溅血?
还有那?个死掉的薛志,刚刚不是还站在谢砚旁边买花灯吗?
那?盏莲花灯莫名变得诡异了。
姜云婵提着它指尖发凉,可又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扯了扯唇,“我们回去吧。”
“好!”谢砚揽着她的肩膀,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云婵嗅到了他?身?上?檀香中的一缕血腥味。
亦或者是慈悲的檀香,本就是用来掩盖他?内心深处的狠辣。
姜云婵默默坐到了马车右侧,掀开车帘,才将那?窒息的气息散出去一些。
马车经?过凤春湖。
湖边血肉横飞,几具尸体被马蹄踩得辨不清形貌了,家眷奴仆们围拢起来,哭天抢地?。
姜云婵认识其中几个小厮,全都?是谢晋狐朋狗友的奴仆。
那?么?死者的身?份显而易见了,全是小时?候踩她花灯,欺辱她和谢砚的人。
马匪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好就杀了这几个人与谢砚结怨的人?
眼前的一切,更肯定了姜云婵的想法。
谢砚因为一盏花灯,虐死了这么?多人,还假模假式去向?兵马司报备。
虽说这个纨绔不无辜,可一定要用这样惨烈血腥的方式让人死吗?
若是有一天姜云婵也得罪了谢砚,会不会也死无全尸?
恰此时?,树上?挂着的五条长舌从姜云婵眼前掠过,还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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