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高门后死遁了 第64章

作者:白月轻舟 标签: 宫廷侯爵 成长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李笙笙冷笑道:“如此污蔑于我李记,便向如此就走了?那也未免太轻巧了些!去同官府说清楚吧!”

  她说完,几个李记的护

  院立刻上前,制住了那男子,准备一会儿让官府之人带走。

  那男子挣扎道:“别动老子!”却无人理他,李笙笙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色已晚,李笙笙没什么事情了,慢慢踱步回府。

  她走了很久。

  这过去的几年里,她已对这种场面颇为熟稔,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面对。

  她又想起刚刚那男子。她也不过是盲猜,这世上之人娶了妻子回家,又有几人能珍惜待之呢?许多男子竟是连妻子的生辰都不知。

  李笙走回自己门前,瞥了一眼等在门口的贺知煜。

  “笙笙。”他喊了她一声。

  李笙笙忽然看着他,没好气道:“贺知煜,你知道我的生辰吗?”

  “知道,”贺知煜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头没脑地问这个问题。李笙笙的生辰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要说是从前便知道,自从李笙笙假死之后,各种地方都要用到她的生辰,他都有些希望把那些不太吉利的画面忘掉:“八月十七。”

  李笙笙盯着他看了良久,面上的神情似有所和缓。

  忽然她快走几步到了门内,转头冲贺知煜假笑道:“那你也从没为我过过生辰。”

  说完,嘭得一声关紧了门。

第59章 追妻 夫人不是很是心悦于我的吗?

  “怎么忽然又拿出这和离书看了?”素月端了盆白瓣黄蕊的蝴蝶兰进屋子, 看见李笙笙一个人坐在内室里,手中拿着当年从永安侯府中带出来的和离书。

  屋中昏暗, 她却连灯都没点,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那页纸。时间有些长了,但那页纸一直被她珍重放着,只当年逃遁时为方便携带中有几道折痕,虽拿出看过多次,但因保护良好,整张纸仍是光洁如新。

  李笙笙见素月进来, 放下了和离书:“本也是没什么实际效力的东西,也没有送呈官府备案。不过汴京应也早没孟云芍这个人了,虽不算和离, 但这婚事也确确实实是结束了。”

  她微叹了口气:“当年硬是要了这东西, 也是想让自己走得安心罢了,想时时拿出来警醒自己, 勿要让自己再陷入从前那般境地。我这人做事, 结束便是结束了。”

  素月伸手点了灯, 坐在李笙笙身边道:“也是许久没见你拿出来看过了。”

  李笙笙看向她道:“这不是见到贺知煜来了,又想起这些事情了。”

  她把和离书收了起来, 放进了一个黄木雕花盒子中:“不过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性子, 难道我还要再上一次当不成?”

  素月却笑道:“是这么说, 可偏又重新做了个和在那侯府里一样的黄木雕花盒子, 放自己珍重的东西呢。”

  李笙笙把盒子重新放于摆物的木架上:“那可不一样,他有错,这盒子可是无错。”

  素月停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对, 盒子无错,世子的眼睛也是无错。”

  李笙笙一脸疑惑地看着素月:“这是什么话?眼睛有什么错不错的?”她不知所以地笑了:“他眼睛自然是无错,否则怎会看上我?眼睛该是很对才是。”

  素月似是觉得十分好笑,一脸欲言又止的奇怪神色,但也没有说话。

  李笙笙却被勾起了兴趣,笑着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要挠你了。”

  素月笑了半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说,最后没忍住道:“没什么,只是今儿去了趟兴源街上新开的那间铺子。发现你那门口的迎宾选的,同琼华宝肆还有其他有几个铺子门口的一样,都是一双明眸大眼,我早便觉得有几分眼熟。本也是没想起来,你那天说世子用眼睛盯着你瞧,我才恍然想起来。”

  她带了些坏笑看着李笙笙,轻声道:“都是和世子的眼睛很有几分相似。”

  李笙笙蹙着眉想了半天,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我便是觉得眼睛长得好看的是好相貌罢了,他恰巧符合而已。难道我还是比着他找的么?”

  她不想再继续贺知煜的话题了,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给沈工师的钱袋做好没呀?还有我的?”

  素月:“哪有时间,忙着核算新进的那批材料账目的事情呢,给那雇来的账房先生算了,我仍是有些不放心,自己仔细核对了下。”

  她想起李笙笙说要去齐盛街上铺子的事情:“今日那齐盛街上铺子的事情如何呀?我听说又有人来寻麻烦?”

  李笙笙没了精神,叹道:“唉,又是那安宝阁的张老板,不过是同一条街上一同做生意罢了,心眼小的同针尖一样。难道把我们搞倒了,就没有旁的做珠玉首饰生意的去了吗?也不看看自己铺子有何问题,总是一味找我们麻烦。”

  素月也有些无奈:“也是看咱们都是女子,心里气不过吧,同之前那个常老板一样。不过上次咱们在那鉴宝会上,也是有些高调了,驳了他的脸面。”

  李笙笙点点头:“也是无奈。咱们货品好,也得卖不是?鉴宝会那样的机会,一年也便只有一次,不光是在会上夺头筹,关键是得了名头传扬下我们李记的声望,同这要争皇商的事情是一样的。平时不愿闹得难堪,可这也是顾不得周全他脸面了。”

  素月想了想,有些烦忧:“旁的倒是不怕,不过随便由着他闹些文章,你定是都能应付的。就是那张老板人品实在是差了些,怕是有些龌龊手段,还是得注意些安全。之前咱们那护院的管事马乔如今也不做了,还是得再多寻些人。”

  李笙笙很是同意:“很是这么回事。我同张妈妈说一声,让她张罗下吧。”

  ……

  过了两三日,李笙笙本约了江时洲,结果她去琼华宝肆的时候,人却不在。

  李笙笙问琼华宝肆统管店中事宜的方管事道:“江公子呢?”

  方管事递给她封信:“江公子给你留了信,说是有些事情,过两三日便回来。让我转交于你。”

  李笙笙抽出信看了看,道:“哦,他说去趟临近的朔城办事。江宛可真是同我一般的事业心,人都到这里了又起了兴致来了解盛京这一带科举之策的反响,估计是看这边的新策有些新鲜吧。”她收了信,也没再说什么。

  方管事却兴奋道:“李掌柜,今日咱们来了一位大主顾,说要买百件首饰器物!我说咱们这店中没有现成的,他说可以先签了契约,预付定金,然后再等一月内出货便可。只先拣着现货有的,拿上一些。”

  李笙笙惊奇道:“百件?一次买这么多吗?”

  方管事点点头肯定道:“是!但是说这契约必是要同您签订。我知您今日要过来,便也同他约了今日,人已请入雅室中了。瞧着便是位气派的贵人,仪表堂堂的,不知是不是哪位高门家的子弟,不过看着又有些不像本地人,许是外乡来游玩的。”

  李笙笙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推门进去,那雅室中的人不是贺知煜又是谁?

  他正坐于桌前,看方管事给他摊开在桌上的数件首饰器物,玉梳、金簪、项圈、玉佩等等,见到李笙笙进来了,抬头冲她清雅一笑。

  还真别说,他这平时不爱笑之人,笑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隽秀。

  方管事介绍道:“贺公子,这位便是我们李掌柜。”

  琼华宝肆上次贺知煜跑过来的时候方管事恰逢出去谈货不在,若是他知道贺知煜便是宝肆中伙计们口中传的那位为见李掌柜疯狂之人,断是不敢让他入内,可如今却恰巧被贺知煜钻了空子。

  李笙笙看着他柔风拂冰的笑,对方管事道:“不卖这人。”

  方管事惊了,这么大的买卖不做干嘛,他可是要拿提成过活的,好不容易遇上个意外之喜,提醒道:“掌柜,刚已核算了贺公子想要之物,预计至少八百五十两!”

  李笙笙看贺知煜一脸淡如远山波澜不惊的样子,想起那天这人竟似是想要轻薄自己,空有一副清贵皮囊,有些来气:“那也不卖,送客!”

  方管事看着李笙笙的样子,有些为难。除了寻常的月例银子,李笙笙还会额外再付十成之一的卖物所得于他,虽则是意外之财,但这可是八十五两啊!

  他想起自己媳妇一直吵着想去风景秀美的海城看看,这八十五两可是足足够了的,媳妇该夸他一句能干。想到此节,仍是耐心劝道:“掌柜,这哪有开门不做生意的道理,贺公子

  是诚心与我们交易。”

  李笙笙知他心中想法,道:“你费了精力,却因我没成。这批货物的提成,我照常给你。”

  方管事是个实诚人,也不愿生意没成,反让李笙笙自己额外出这笔,讪讪道:“那倒是也不用。”他仍是想促成这桩生意,两相满意:“掌柜,您再想想?”

  贺知煜听闻,放下了手中的玉梳,平静道:“方管事,是不是因为你们这琼华宝肆的出品能力欠佳,一月之内制不出我想要之物,所以才不敢贩卖于我?”

  方管事急忙否认:“没有的事!”

  他转头看向李笙笙:“掌柜,你看咱们也别坏了自己的招牌。”

  他知道李笙笙近来最是讨厌安宝阁的张老板,心念一动:“掌柜,这么大的主顾,咱们不要,恐便宜了那安宝阁!”

  贺知煜这几日溜溜达达也没全然闲着,把李笙笙在盛京的铺子产业摸了个清楚,也确是有多嘴的伙计同他说了自家和安宝阁不对付之事,亦道:“那张老板同我说,莫说是百件,便是三百件他们一月之内也可备齐。看来是我高看你们这李记了,这琼华宝肆还是你们李记里的招牌铺子吧?”

  李笙笙恨恨地看着他,道:“两千两!你买两千两便卖你!”

  两千两?方管事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必得拿出些店中压场子的珍宝了。他开始琢磨是加上那金累丝艺宝葫芦项圈,还是加上那镶宝石白玉镂空芍药头簪。

  贺知煜一派云淡风轻:“若是东西好,我订三千两。”

  三千两?方管事瞪大了自己一双精亮小眼,觉得自己不止能带着全家老小去海城转一圈了,还能给媳妇添不少新衣首饰。

  李笙笙勾起嘴角,温柔一笑:“好,方管事,去拿契约吧。今日我们便签下贺公子这大主顾。”

  方管事忙不迭去准备了。

  雅室中只留李笙笙和贺知煜二人。

  雅室中香炉细烟袅袅,一阵暖香幽幽袭来,是李笙笙最爱的清雅木香中调配一点点的花香。

  阳光晴好,透过雕花木窗格子透进来,洒下一片安宁。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飘舞翻动,默然无声。

  好安静。

  贺知煜发现自己和李笙笙独处的时候,又开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是很对劲。

  李笙笙却是一句都不开口,连贺知煜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话都不再问了,只等着时间静静流逝,冷眼瞧着他尴尬无言。

  贺知煜这几日觉得自己若是日日去人家门口候着,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实在是有些像个登徒子。可他心中的想念却又实在骗不了人,成日不见又实在煎熬。

  从前想念夫人,是一种无望孤独的愁绪。可如今人就在他附近,与他共享一轮明月,便是劝了自己无数次需得和用兵般等待时机,莫叫人烦了,却也仍是忍不住热切,再也无法同以往一般将心意躲躲藏藏。

  贺知煜想到了竹安给自己的建议:“便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来就是了”。

  他脑子一团浆糊,犹豫了片刻,直言道:“想夫人了……”

  李笙笙一惊。

  这贺知煜从前不声不响,如今开始开口说话了,倒像是头回做人一般,总有些不应在外对人言的惊人之语。且无甚铺垫,毫无前后之语,直接便把些亲昵之语堂而皇之地公然说出口。

  李笙笙有些薄怒。

  那感觉,说是觉得自己被轻薄了倒也谈不上,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夫君。但隔着几年遥遥岁月,重重山海,实在是让她觉得太过冒失。

  她忍了忍,不想每次见面都闹得太过难堪,语气冷冷中抑制着些微怒气:“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契约备好了再同贺公子签吧。”

  贺知煜不愿她走,微微抗议:“怎么如此生分了。”

  李笙笙想着贺知煜从前一贯的冷漠,看着他道:“从来也不曾很熟悉过吧。”她有些怨憎:“从前虽同在侯府里,其实也没说过多少话吧。我同你母亲说过的话,只怕还更多些。”

  她说完,又觉自己有些失态,收了收情绪:“好了,贺公子等一等吧。”说着便要转身出门去了。

  贺知煜看她便要走了,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机会岂不全然就要浪费,又看她还全然否认从前之事,有些着急,不知该怎么拦住李笙笙。

  便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来就是了……

  便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来就是了……

  他看着李笙笙马上便要推门而出,把心一横,道:“可是从前,我们不是彼此心悦吗?”

  李笙笙听了这话很是心惊,她觉得贺知煜是疯了,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贺知煜又语出惊人:“从前夫人不是……很是心悦于我的吗?”

  李笙笙热血上头,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否认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心悦于你?!从没有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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