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扇猫
走到半路,竟从一侧小径中窜出一个湘妃色的人?影。
“嗯,我好像见过你。”
妩媚中带着孩童似的顽皮,本应让人?听?来放松,在?此日夜交接之际,让洛云姝后背窜出凉意。
猜到是谁,她并未惊慌,懒懒地略一侧身避开些。
湘妃色的裙摆在?她面前?停下,略带惊奇地道:“这里的人?都怕我,就你不怕,你看上去也?很眼熟。”
洛云姝不疾不徐地望去,就着仅剩的日光,她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沉静的眼中掠过意外?。
她们?的确见过。
是先?太子极宠爱的良娣陈媛,陈氏曾是大长?公主的人?,洛云姝曾受大长?公主之命给陈媛递过信,先?太子病逝后大长?公主便?弃了这枚棋子。
原来她成了现任太子的嫔妾。
虽勉强称上故人?,但洛云姝可没什么联络故交的心思。
也?不愿过多知道太子私事。
她故作不识,冲着陈媛恭敬疏离地见礼,而后退至一边。
陈媛却拦住她:“我记起了,你是洛云姝,大长?公主的人?。来太子府是为那个孩子治病么?”
她忽地放低声音:“那个孩子还好么……”没待洛云姝回应,她恍惚自语,“你不该给他解毒的,横竖那已成了她的孩子,有或没有都一样……”
洛云姝端详着陈媛眉眼,看到不少与小太孙相似之处。
心中的猜测更为笃定。
她亦为人?母,因此这话从陈媛口中出口实匪夷所思。
两个曾经的同路人沉默对视,采月恰好赶来了,见到陈媛和?洛云姝对上,暗道不妙,慌忙上前?。
陈媛见来了人?,倏然醒转,转身没入竹林,留下一句失落的话:“你们?就当没看到我,免得他又要罚人?。”
采月舒了一口气,待陈媛走后才同洛云姝低声道:“陈良娣有疯疾,郡主尽量离她远一些。”
洛云姝慢道:“多谢你提醒,我今日不曾见过什么陈良娣。”
她如此表态,采月放了心,道:“长?公子在?前?方佛堂等您议事。”
洛云姝彻底没心思去想陈媛和?太子之间的事。采月领着她去往太子府西侧一处废弃的佛堂,短短几步路,洛云姝双脚如同系了大石。
每一步都挪动得无比缓慢。
心里虽别扭,但每走一步,体内蛊虫就急切一分。
佛堂在?太子府最僻静的角落,采月在?前?方止步:“今日太子府设宴,无人?会涉足此地。郡主放心前?去。”
接过采月递来照路的风灯,洛云姝独自往佛堂走。
灯笼的微光破开昏暗,她见到在?佛堂中长?身玉立的青年。
因着赴宴,姬君凌穿了身东方既往色衣袍,武将的锐利掩盖在?清雅衣着下,如一位闲散的世家公子。
立在?这荒凉佛堂里,周身淡漠气度犹如天山雪莲。
见到她来,他像当着太子的面一样,恭敬地颔首:“您来了。”
明明为了见不得光之事而来,却把气氛弄得如此正经。
洛云姝手攥紧风灯的提竿。
情蛊催生的情潮让她喉间干燥,她在?他跟前?止步,清了清嗓子,声音压得平淡:“长?公子过来不易,我们?的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往日她只需这样一说,姬君凌便?会干脆利落地将她拉过去吻住。
今日他格外?正经。
“无妨,那群顽儒正在?论道,两刻钟之内结束不了。”
言外?之意,可以做两刻钟。
相较之前?的彻夜解蛊,这两刻钟显得实在?捉襟见肘。
他的话非但没让洛云姝缓口气,还将她脑中的弦又扯紧三分,她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急切,更没乖乖上他的套,平静地问他:“想必早在?得知我要为太孙解毒,长?公子就猜到太子会急于召我入京。你分明可以说服太子再宽限几日,但你没有,
“你想看我为解蛊焦急,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在?外?面与你亲近。”
她温柔平静的叙述中噙着些许若有似无的讥诮。
太子急于解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在?她递信过来前?,姬君凌已劝太子再给些耐心,但太子心急。他已因想到洛云姝这几个月的种种克制,正好意难平,索性任此事发生。
但他不曾解释:“是。”
洛云姝提着风灯的手攥得更紧,似笑?非笑?地嗤了声:“有劳长?公子辛苦配合我,当真?是体贴。”
窗外?微风吹得烛火摇曳,姬君凌清俊的面上光影变幻,时而有着世家公子的斯文,时而流露出武将的侵略感。稍许,她听?到他似狩猎般低沉的话语:“晚辈本非善类。”
顿了顿,又问她:“不做?”
洛云姝还能忍上一二分:“急什么,情蛊还没发动,长?公子手眼通天,总有办法不被发现,不是么。”
这两日的忐忑过后,在?见到姬君凌的一刻,洛云姝心定了下来,恶意也?蹿升出来,他们?两人?里,他才是那个需要维护名声的人?。
凭何她忐忑了两日,他却仍一副气定神闲诱她上钩的模样?
洛云姝往前?一步,二人?的身子若即若离地相贴。
她故意没靠近,姬君凌手拂过她的脸颊,低语之中夹了极淡的无奈:“您就当真?半分不肯松口?”
松口说一句她也?想要他。
姬君凌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久未至得到她的回应,他终是无奈地轻叹,覆着她侧脸的手摩挲至颈侧,游曳在?她的耳后。
这是她最怕痒的地方。
毕竟是冬日,他的手带着凉意,激得洛云姝肩头轻耸,忍不住颤了颤,终是受不住,她踮起脚,迎上他的目光,桃花目中曳着烛火。
双眸簪星曳月般盈着微光。
她的唇贴近他耳畔,似叹息:“我承认,我是想要你。”
姬君凌气息微微一沉。
他的手扶上她的后颈,让她与他对视着,她似是委屈:“我都松口了啊,长?公子还不可以?”
她进一步递出诚意,手往下去,隔着衣衫抓住她想要的东西。
“长?公子……”
她柔声呢喃一句。
除去温泉池畔认错人?,她从未说过如此大胆放肆的话,更从未放低姿态主动引诱。鱼儿虽如愿咬了钩,姬君凌却反而觉得不真?实。
但她需要解蛊,即便?她在?别处给他留了后招,姬君凌也?会点到为止,不会在?这种时候过度吊着她不给。
对峙了须臾,他的手轻轻覆上洛云姝的手背,手上肌肤相贴,勾出蛊虫的欢愉,洛云姝手背一颤。
想进一步触碰,姬君凌的手从她手背擦过,离开了。
他接过她的风灯放在?地上。
“冒犯了。”
没有和?从前?一样以强势的吻作为点燃情慾的火折子。
这回姬君凌竟然和?往日的她一样,端起了客套架子。
冒、冒犯了?
那前?几次他们?是在?作甚么?
洛云姝有些懵然。
她被他轻按住肩膀往后转去,手堪堪扶着佛坛桌角。
“此地落灰多,委屈您站着。”
姬君凌公事公办道。
洛云姝扶稳桌沿,他微微俯身靠近:“您扶稳。”
依旧是公事公办、堪称客套的语调,仿佛周围都是太子府的人?。
仿佛他们?并不熟。
姬君凌解开下方系带,在?黑暗中犹豫地找寻着他手指已十分熟悉的地方:“晚辈手凉,您且忍忍。”
不像从前?强势,他虽行着冒犯之事,手却很克制。
若即若离的暧昧触碰,如一根柔软轻羽,将将拂过柔嫩。仿佛微风吹拂而过似的力度,勾得洛云姝泛出润意,微凉的指腹沾染了她的温润。
虽不似从前?每次那么直接,对洛云姝而言,反而更磨人?。
他越这样,洛云姝越是错乱。
有那么一瞬,敬重的态度甚至让她觉得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如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般纯粹。
姬君凌却越来越正经。
指端探入她口中之前?,不含半分情慾意味,郑重请示。
“可以么?”
起初不想姬君凌得逞,洛云姝咬牙忍了片刻。可他这次亦“君子”得很,她没开口,便?只在?身后贴着,指腹虚虚贴着唇隙不动。
虽不曾触碰,手上渐起的温度隔着空气传到她身上。
还有身后烛火似的突兀。
两人?分明还没有相触,洛云姝还是忍不住轻颤。
纤细腰肢细微一抖,靠近了他,粗糙指腹恰好擦掠过。
“嘶……”
洛云姝缩了缩脖子,不禁溢出低呼,扶着桌沿的十指泛了白。
她不能自控地迎向姬君凌,低声回应道:“嗯,可以的。”
姬君凌这才轻动指端,仍是郑重缓慢的速度,仿佛他是在?执笔研墨,拉得极为温和?缓慢。
偶尔还会低询一句。
“可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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