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京
“不好玩你怎么日日去那儿玩?”祁渊问得煞有其事,“还得朕唤你你才瞧得见朕一眼。”
这、哪有这回事!
沈珈芙自知今日不说出点让祁渊满意的是过不了这关了,于是泪眼模糊地看着人,微微俯身,亲他的唇边。
祁渊笑了下,翻身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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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祁渊就给她说了个坏消息。
“七日以后,圣驾该到曲州了。”
沈珈芙还在用膳,一听这话,也吃不下东西了,不安地抬头看着他。
祁渊没想吓唬她,见她刚吃了没几口,没有再吃东西的意思,皱皱眉,叫人给她盛了碗鱼汤。
“本来前几日就该有消息传出来了,但朕想着多陪陪你。”磨蹭这么久,他要再不出个面,怕是要让人疑心了。
沈珈芙哦了一声,接过那碗嫩白的鱼汤,入口鲜嫩爽滑,滋味不错。
“还有七日呢,朕再多陪陪你。”祁渊说着,给她夹了块肉丸到她另一个碗里。
沈珈芙不紧不慢地喝了汤,再吃了肉丸,冲着祁渊道:“陛下是忘了,若您来曲州,臣女的父亲就该叫臣女下山归家了。”
只怕这时候已经在准备派人去三清寺接她回去了。
她说罢,看见祁渊神情一滞,明显是忘了这茬。
已经七月了,祁渊说再待两个月,也就是九月他便回宫,这两个月她周旋在沈府和祁渊跟前,想想都觉得累。
“那朕下旨,叫你父亲不必来接驾。”祁渊跟上去,见沈珈芙已经在收拾衣裳了。
这些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一些是请了人上门给沈珈芙裁制的,另一些是选的好料子特意制成的,但看她这架势,是都不打算带上。
沈珈芙自顾自理着衣裳,头也不抬,道:“陛下若是开了这个口,臣女的父亲定然惶恐,只怕更要急着派府上女儿去了。”
左右都是要经此一遭的,早晚又有何区别。
沈珈芙收拾好衣裳,见祁渊迟迟不开口,忍不住小声嘀咕说:“臣女归家还能松快松快些呢。”
这话被祁渊听了个正着。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另一侧,闻言微微抬头看着沈珈芙。
“看来是朕没让珈芙快活了。”
沈珈芙脸皮薄,根本听不得这些话,闻言差点把手里抓着的衣裳砸他脸上,好歹还记着眼前这是皇帝。
她没吭声,偏过头,不想和他说话。
沈珈芙估计沈府这两日就要派人去三清寺接她回去了,祁渊也答应的很爽快,说明日送她回寺里。
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有些别扭。
这丝别扭在祁渊凑在她耳边说像是在和她偷情似的时彻底清醒。
可不是嘛,三清寺好歹是佛门重地,虽然他们没在寺里做什么,可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叫人臊得慌。
祁渊可没想这么多,他梦一场,现在得了个合他心意的好姑娘,佛祖在上,这必然是命中注定的。
“你、你可别在寺里做…做这种事情。”沈珈芙脑子发热,趴在祁渊身上轻轻喘息着,撑着身,强行说出这么一句。
祁渊挑起她的下巴,心道:她都会直言说‘你’了。
面上却依旧没什么波澜,问:“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
沈珈芙怔了一下,下意识往下去看自己和他皆赤着的身子,随即立马偏头:“……刚刚的那种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祁渊直起身,把她抱在身上,吻她的眉眼。
沈珈芙却不说话了,她看出来了,祁渊在故意捉弄她,但她现在累得慌,明日还要起早去三清寺,不想再和他继续了。
于是垂眸,睫毛轻轻颤抖着,疲软地趴在他身上睡觉。
祁渊本来还想继续逗逗她,但见她这么困,也就算了。
第二日清晨,去三清寺的马车一路往山上去。
“要朕陪你吗。”祁渊问她。
沈珈芙扫了一眼这久不住人却依旧没什么变化的小小厢房,轻轻摇了摇头,冲他轻笑了下:“陛下让臣女过几日安生日子吧。”
祁渊没被她这句话骗了。
“你那父亲本就不是个安生的,回去能过什么安生日子。”他轻嗤一声,说得毫不客气。
沈珈芙瞧着有些惴惴不安,看他两眼,见他并不生气,也附和一声:“陛下说得都对,可他毕竟还是臣女的父亲。”
祁渊捏捏她的脸,叮嘱一声:“虽然在沈府朕暂时管不着你了,但别让朕知道你哪儿受了委屈瞒着不说,不然别说那道圣旨了,朕直接就下旨册封你。”
第208章
番外11
这在别人听来是欢天喜地的好事,在沈珈芙听来却不像那么回事。
她多看了祁渊两眼,闷声说了句知道了。
祁渊都说不出话了,真想问问她怎么就不乐意进宫去了。
但也没问出口来。
沈府的人来得倒是快,第二日下午就派人过来了,沈珈芙也松了口气,只是临走时下意识后方的小道深处看去——那是通往三清寺后院的路。
“姑娘还在等什么?”嬷嬷在催了。
沈珈芙摇摇头,上了马车。
她已经有近大半年没回府了,当初面上生出了疹子将太后派来的人打发走了,可她的父亲母亲俱是知晓她于麝香不耐受,也知道这是她自己的主意,母亲只是心疼她,父亲却气的不行,直说她是逆女,后来见着她要去三清寺为太后祈福才勉强答应了。
如今再入府门,直入内堂拜见了父亲和母亲。
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一侧,任由人打量着。
这大半年来,沈母倒是每个月都去三清寺看她,可沈父却着实没见着她的面,惊觉她竟长开了许多,心里的念头不由得又冒了出来。
“嗯,回去歇着吧,待会儿叫你母亲派人给你裁几件合身的衣裳。”
沈珈芙老实应下,退了下去。
她的院子日日有人打扫,屋子里都很整洁,那些祁渊送给她的衣裳首饰她一样也没拿过来,整个人素的很,可祁渊把她养的很好,她脸上的气色也好得很。
想到祁渊,沈珈芙有些犯嘀咕,那日送她回三清寺以后她就没见着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恼了她。
沈珈芙回府,最高兴的就是沈母了,下午兴致冲冲地叫人给她裁了新衣裳,又去芳彩堂叫人给她选了些新的首饰回来。
入夜,沈珈芙正在沐浴,小院静悄悄的,连屋外侍女们走动的声音都听不见。
她趴在浴桶边上,热气浸着她的面容,如荷花一般沉静娇美。
洗漱好,正起身准备擦身穿衣,身后响起脚步声来。
步子沉沉的,不似寻常侍女。
沈珈芙下意识缩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身后。
刚转过了头,被人搂着腰勾贴上去,吻住了唇。 !!!
祁渊怎么在这里?他怎么在她的闺房——
“好珈芙,悄声些,莫让旁人听见了。”祁渊吻她唇间的间隙,轻轻开了口。
任沈珈芙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夜半去女儿家的闺房。
“你……”她带着三分薄怒,瞪着祁渊。
祁渊松开了她,自顾去一旁拿上宽大的帕子将她裹住,抱回了里边的榻上。
“朕来瞧瞧有没有人欺负你。”
欺负她?
就沈珈芙自己觉得,最可能欺负她的就是祁渊自己了。
虽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沈珈芙还是担心被人瞧见,不知道祁渊是从哪儿进来的,她坐在榻上,往周围瞧了瞧,看见那扇后窗开着一条缝,明白了。
她在四处打量,祁渊也在往周围瞧。
“陛下怎么还擅闯姑娘的闺房,说出去要被人耻笑的。”沈珈芙抱着膝盖,见他还在瞅,忍不住出声把他的注意力都拉回来。
祁渊一脸正经,仔细瞧着她,又掰着她的脸细细看了,还是那句话:“朕来看你有没有被欺负,你倒好,小没良心。”
沈珈芙没吭声,垂眸看着他腰间的玉坠,说:“今日父亲叫母亲给我裁了些新衣裳,说不准再过几日就能再见着陛下了。”
“想朕了?”祁渊问她。
沈珈芙哪有这意思,被曲解了也不说话,冲他笑了笑,模样乖巧的很。
“朕守着你睡着,待会儿就走了。”祁渊吻了吻她的眉心,将她的被子掀开,示意她自己睡觉。
沈珈芙一点也不客气,只不过闭上眼睛之前特意嘱咐了他一声:“陛下走的时候记得把屋里的烛火灭了,太亮了臣女睡不着。”
瞧瞧,瞧瞧她有多大的胆子,还敢命令皇帝给她灭烛火。
祁渊只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见她没过多久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起身去给她灭了烛火,却也没走,在屋里又守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睡着了,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堂而皇之地打开了她的房门。
屋外的丫鬟除了廊下守候的锦书锦柔,就只有站在门外的刘秉和了。
她们瞧见房门被人打开,纷纷躬身,不敢抬头看。
月色朦胧,祁渊走到了廊下,扫一眼这两个侍女,错开身走了。
第二日,一个消息传到了沈父跟前去,将他本来的打算搅得一团乱,连带着看沈珈芙的目光都带着沉思。
一开始沈珈芙还不知道是怎么了,见着堂上庶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地颔首,算作回应。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儿母亲过来同她说说话,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你父亲的心思怕是要歇下了。”
沈珈芙心头一跳,将三分惊喜掩下,不解地看着母亲。
“说是沿途有官员往陛下身边送姑娘,陛下震怒,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不过你放心,你父亲这边,指定不敢再起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