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京
“这面具好像正正好是为夫人做的一样,正合适。”锦书忍不住叹一声。
面具把沈珈芙的脸都遮了一半,却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眸,不减半分美丽,反而有种迷人的魅惑,待沈珈芙幽幽看过来,锦书锦柔连声道好。
沈珈芙也挺喜欢的,只不过没有镜子,她也瞧不见自己的模样,顺口问了句为什么花灯节要戴上面具。
倒也有没戴面具的人,只不过十个人走过去有八个都戴着面具。
“夫人,这是咱们景州的习俗,未嫁娶的姑娘和公子戴面具放花灯是为了祈姻缘,已经嫁娶的老爷夫人们戴面具是为求美满,戴上面具以后天女娘娘看不见人的身份面庞,只凭花灯里的心意赐福,讲究的就是缘分呢。”
这番解释倒是有意思,她在曲州的时候从来没听过,想来景州治理得不错,才会让百姓这么其乐融融。
沈珈芙点了点头,又看着这桌面上的其他面具,除了她面上这个看着不一般,其他的都是些普通寻常的面具。
叫人付了银钱,沈珈芙又往前走。
侍卫们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随着夜色渐渐暗下去,周围人也更多了,沈珈芙小心注意着不和身后的人走散,前面却忽然过来了一群人,皆戴着面具,手拿花灯,往这边走。
一个照面的功夫,沈珈芙就被人群挤着到了前面去,本以为就算锦书锦柔没跟上她,那些侍卫宫女也该跟上的。
可等她站住脚往后一看,哪儿还看得见一个熟面孔,身后之人皆带着面具来往匆匆,俱不相识。
沈珈芙有些错愕,着急往前找了找,愣是一个人都没找到。
景州她未曾来过,今日也是头一回出来,就是要让她自己找回居住的宅院她也根本找不到,而且这儿这么多人,她一句话都不敢问。
站在一旁等了片刻,没等到人来找她,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她着急往前想寻个方位,脚下却踩着了一块石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之际被身边的一只手扶住了胳膊。
“夫人当心。”是道男声,有些温和,但又实在陌生。
沈珈芙立马把手抽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来人。
这人戴着白色的面具,是个儒雅书生的打扮。
“方才见夫人不小心摔倒,在下情急之下失礼了,还望夫人莫要见怪。”来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警惕和小心,拱手朝她鞠了一礼。
沈珈芙的警惕还未全然散去,也知道刚才要多亏了他扶住自己才没摔倒,道了声谢,这便要走。
那人却有些着急地想留下她:“不知夫人可是同人走散了路,在下可引夫人去寻人。”
他刚才就看见了,这位夫人往四处张望着,明显是在找人,站了一会儿没等到人过来,这才要走。
他在景州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虽然面具遮住了她一半的脸,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气质,只是…她梳的是妇人发髻,难不成已嫁了人?又或是还未嫁娶的姑娘故意作此扮相,以此来省去麻烦?
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毕竟哪有寻常夫妻不一起来花灯节,还把自家夫人弄丢了的。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热,迫不及待地看向沈珈芙,又道:“姑娘只说府邸在何处便是,在下愿为姑娘效劳。”
他的称呼都变了。
沈珈芙眉头皱得更深,只说了不必,转头就要走,不料那人伸手要抓住她的手。
她躲开了,往后退了半步,却撞上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与此同时,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祁渊一手搂住沈珈芙的腰身,另一只手制住了那男子伸出来的手,手上一使劲儿,只见对面立马痛呼出声。
沈珈芙被搂住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急忙推开,仰头一看才知道来人是谁。
祁渊就算是戴着面具她也认得出来。
手立马松下了,心也安定下来,贴在祁渊怀里,看对面那男子痛呼着。
祁渊倒也没当着沈珈芙的面真d把人怎么样,给了个教训,一脚把人踹开了。
“有事没?”祁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低头问她。
沈珈芙摇摇头,着急说:“方才我同人走散了,正要往回找的。”
今日是花灯节,祁渊本来的安排是想让沈珈芙跟着人流到沉莘湖畔去,他在那儿准备了惊喜,没曾想就这一截路上还出了岔子,人走散了不说,还差点被眼前这个无礼之人缠上。
想到这里,祁渊脸色愈渐沉下去。
沈珈芙就在这时垫了垫脚,温软的唇印在了祁渊的唇边:“你别生气了,我没有事的。”
这么欢乐的日子,她不想看见祁渊生气的模样,那样的话连她也高兴不起来了。
第218章
番外21
面前的陌生男子还在地上嚎叫着,但他也有眼色,看出了祁渊的气质不一般,再一看这两人亲密的举动,猜也猜出来这是真夫妻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跑了。
祁渊面上的冷硬有所松动,低头看一眼沈珈芙眼眸中的温软情意,心头一跳,还是轻皱眉头,低声说:“你那两个丫鬟好没用,寸步不离跟着你都能跟丢了。”
沈珈芙拍了他一下,嘀咕着说:“还不是你,我等了好久的。”
“是为夫的错。”祁渊顺杆往上爬,瞧着前面有个暗巷,伸手搂着沈珈芙的腰身走了几步就把人抱了进去。
“你做、做什么?”沈珈芙脚下悬空,过了会儿安稳落地,上下左右瞧着这条暗巷,实在有点黑,她还有些怕。
紧跟着就怕不起来了。
祁渊又把她抱在身上,自己抵着身后的墙壁,往上托举着沈珈芙被叉开的双腿,把她抱高了些,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唔……”
沈珈芙身子微微发抖,虽然暗巷够黑,但离巷口不远,外面花灯的火光照得热热闹闹,他们却在这里肆无忌惮地亲吻在一起,若是来个人凑过头看一眼都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祁渊,祁渊他好不要脸啊,都不羞的吗?
他不要脸,沈珈芙自己还要脸,撑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推了下,迷糊着说了句不行,侧过头小心看着外面巷口露出的光亮。
祁渊也没再使劲亲了,只轻轻咬了下沈珈芙的下唇,把她稳稳当当放下来,说了句莫名的话:“夫人可还恼?”
沈珈芙要气笑了,狠狠瞪一眼他,说:“你亲一下是能换真金白银吗?亲一下我就不恼了?”
祁渊嗤笑一声,没回应这句话,看着她微微鼓起来的脸,没忍住又亲了下,一触即离:“换,给你换就是了,小财迷。”
沈珈芙眼睛亮了亮,放低声音说许他回去可以多亲几下。
祁渊咬了下她的耳朵,把她带出去了。
出去以后她才注意到刚刚那个人跑了,也没多说什么,拉着祁渊的手问他要去哪儿。
“前面有个沉莘湖畔,带你去那儿看看。”祁渊把她搂在怀里护着她,眼神若有似无地往后看一眼。
沈珈芙仰头,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的面具,他的面具和她的很像,上面还刻了纹样,刚刚他们亲得厉害,面具的金饰撞在一起,叫她现在想起来格外脸红。
“陛下……”刚轻声开了个口,祁渊垂眸看着她,按住了她的唇。
“在外面,瞎喊什么呢。”
沈珈芙一噎,不喊这个喊什么?
“夫人倒是一贯有主意,喜欢喊些不合时宜的称呼。”祁渊若有似无地提起,想的却是一开始见着沈珈芙的时候从她口中听来的那些称呼。
沈珈芙也想起来了,有些羞恼,同他解释说:“我那时并不知,知道你来曲州了,还以为是太…姑母派了人来。”
“姑母能派来的人,我就只敢这么猜了。”声音越来越低,自己也知道没底气,干脆换了个话题,“可你为什么要来南巡?”
又为什么知道她在三清寺躲太后?照祁渊的性子,应该根本对她不感兴趣才对,更甚至,连听都未曾听过有她这么一位沈姑娘。
祁渊压根不接她的话茬,轻咳一声,把话题转回来,在她耳边轻声问:“那现在该叫什么,总不会叫错了吧。”
沈珈芙也不理会他这话,指了指前面人群围聚的地方,拉着祁渊的袖子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他们都去那边,我们也去吧,好不好?”
祁渊岿然不动,沈珈芙发现拉不动他,站在他跟前催他快走。
“你无赖。”她有些恼,又去拉他,根本没让他动一下脚。
与此同时,祁渊还是那句话:“该喊什么。”
沈珈芙没被面具遮掩的半脸上都能看出羞愤来,眼看着周围人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她跺了跺脚,凑近祁渊,压低声音焦急道:“回去喊,回去一定喊。”
“你若不喊,该怎么说?”
沈珈芙不想管他了,踩他一脚,转头就走。
祁渊赶紧拉她回来,也怕把她真惹恼了,连声说:“好了好了,为夫同你说笑的,回去喊就回去喊。”
说罢就牵她往前去。
前面就是沉莘湖畔了,只不过周围人有些多,沈珈芙还没瞧见那湖畔就听见周围在连声赞叹着湖中的什么东西。
一下就更好奇了。
祁渊却牵着她往另一边走。
她往后看了一眼人群的缝隙,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祁渊拉走了。
走到了湖畔另一边人少之地,湖边摆着数十只小船,祁渊先上船去,伸手朝着沈珈芙:“这船不比我们下来的那艘大船,扶稳一些。”
湖畔边没什么光亮,沈珈芙也看不见周围的小船里有什么东西,但无一例外船上都站了人。
她搭上祁渊的手踩上船,船体轻轻晃了一下,随后稳住。
“我们去哪里?不去方才人多的地方吗?”她还挺好奇的,可祁渊把她带到这远地方来了。
“想去那边瞧瞧?”祁渊让她坐在船上铺的软垫上。
沈珈芙点头说那边热闹,想去看看。
“那就去那边。”祁渊也坐下来,坐到她对面,示意船可以动了。
船缓缓前行,绕过方才转个弯的拐角,周围渐渐有了人声,可还是离岸边远,听不真切,但沈珈芙已经看见了,湖面上亮起来的许多盏花灯。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那一只只跟上来的小船上也亮起了光。
是花灯。
祁渊不知从何处拿来一盏漂亮的花灯,递到沈珈芙面前,花灯外边是纸糊的外壁,上面可以落下心愿,照景州人所言,天女会成全有缘人的心愿。
沈珈芙的目光从那花灯上面往上落到了祁渊的面具上,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问他:“我说那摊贩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与其他面具格格不入的面具,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怪不得这两个面具这么像,还有那个景州的习俗,也是那大娘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祁渊眼中含笑,不否认,把笔递给她:“是不是都要写心愿了,咱们不着急,多的是花灯给你写。”
沈珈芙一怔,往后看去,原来这船上的花灯都是给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