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京
第219章
番外22
花灯有点多了,写到最后沈珈芙已经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心愿在上面,于是悻悻地转过身给把笔递给祁渊:“陛下也写。”
祁渊接过笔,抬手就往花灯上落字——珈芙给朕生个孩子。
沈珈芙一看见那上面的字脸都黑了,直接把那花灯上糊的纸撕下来,皱成一团,瞥一眼祁渊:“重新写。”
祁渊把她抱在怀里,好笑地把下巴支在她的颈窝,手臂绕过去,在花灯的另一面上落下三个字——生两个。
“嘶——”又被撕了。
“你再这样就不许写了。”沈珈芙转过头,气冲冲道。
祁渊哄了下她,说不这样了,在第三面上写——愿珈芙平安喜乐。
最后一面上写——无病无灾。
花灯被祁渊拿起来放到了水面上,任它随水波飘远了。
“朕是天子,朕的心愿那天上的天女合该听一听罢。”祁渊同沈珈芙咬耳朵,轻轻笑着说,“再不济,咱们这么多花灯呢,总该有个心愿该实现。”
沈珈芙低着头,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的,说:“你耍无赖,那么多花灯,天女看了都要头疼的。”
“天女不给你实现心愿,朕给你实现。”祁渊摊开她的手心,放上去一张玉牌,“这玉牌上有帝印,好好收着。”
沈珈芙顿时感觉手心沉甸甸的,她茫然无措地回头看一眼祁渊,张张口:“…别给我。”
“这帝印只是身份象征,用不了的,别怕。”祁渊宽慰她。
虽是这么说,但到底也是帝王之印,上面有祁渊的名,要拿出去随便谁都能吓得够呛。
沈珈芙似乎被唬住了,抓紧手里的东西,轻轻握了握,借着花灯里的烛火之光和月色仔细看这玉牌,撇撇嘴,又在衣裳四处寻着可以放玉牌的地方。
最后藏在了衣襟里面。
花灯节过后他们又在景州待了几日,随后便要再南下往裕州去,裕州靠海,距离景州也没多远,只是沈珈芙在景州时吃荔枝吃得有些上火,在船上时也浑浑噩噩,哪哪儿都不舒服。
九月底,圣驾回了曲州。
原本是九月中旬就到曲州了,但祁渊叫人遮掩了行踪,对外只说圣驾还在回程路上,又在鹤山别院同沈珈芙待了小半月才准备把人送回家去。
也许是离别之日渐近,沈珈芙时时刻刻都和祁渊待在一起,那把答应他要做的扇子如今也做好了,上面的绣样精美,金丝勾勒出的纹样尊贵而高雅,扇坠是他们在裕州无意间寻到的一枚绿宝石。
“待你十六生辰,朕来为你庆贺,可好?”祁渊搂着沈珈芙的细腰,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的后腰,这话像是在同她商量,实则沈珈芙要是不让他去他也肯定不答应。
沈珈芙昏昏欲睡,被他这句话砸得脑子清醒了片刻,声音传出来:“陛下用什么身份来?”
“劳沈姑娘伴玉妃南巡一路,玉妃知晓沈姑娘生辰将近,奈何体弱,无力前来庆贺,朕疼爱玉妃,替玉妃来走一遭,如何。”
听着像是那么回事。
沈珈芙的担心又涌上来,可他回宫后,哪儿去找一个玉妃?
“那…玉妃呢?”她问。
祁渊的眼眸于黑暗中沉沉地看向她,沈珈芙浑然不觉,睫毛轻颤着把头埋到他胸膛。
“玉妃啊……”祁渊幽幽开了口,“玉妃体弱不适,难以忍受行程辛劳,朕留她在曲州休养。”
这话一说出口,沈珈芙紧了紧手指,猜得到祁渊的意思。
他是想着等她什么时候改了主意。
确实,这几个月以来祁渊待她实在好的不像样,带她四处去游山玩水,沈珈芙也从来没过过那么快活的日子,但外面是外面,宫里是宫里,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祁渊等着沈珈芙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低头一看,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熟了过去。
“每次同你说起这个你就打岔或者装睡,朕是拿你没办法了。”祁渊轻轻捏了下沈珈芙的软肉,没好气道,“小混蛋。”
也罢也罢,他留她归家待一段时日,让她自己好好想清楚要不要同他在一起,若还是不愿…呵,那就请母后的懿旨吧。
第二日沈珈芙被送回了沈家。
祁渊没有出面,是方瑜同几个宫人侍卫把人送回去的。
此去一遭,就连沈父都对沈珈芙高看了两眼,毕竟是随圣驾南巡,即便只在玉妃身边当个侍疾的姑娘也不错了。
面对父母的问话或者宽慰,沈珈芙一一都作了回答,答得滴水不漏,一丝让人钻空子的机会都不留。
“既然回来了,那便安安生生待在你那院子里,再过不久便是你的生辰了,去年你及笄礼未曾大办,十六生辰合该热闹些。”
沈珈芙只听着,垂眸应了一声,道:“父亲母亲安排就是,女儿有些累了,先下去了。”
离她的生辰也就只有七日了,父亲那么着急想要大办,或许也就是看在她在陛下或者是‘玉妃’面前得脸罢了。
夜里,沈珈芙睡在榻上,侧过身看着门口的方向,等着看祁渊今夜会不会来。
睁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一点动静。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身,在榻上守着。
窗外有一点风轻轻吹进屋里,沈珈芙目露欢喜,扭头去看,只看见了开着的半扇窗和空无一人的窗景。
没有人来。
祁渊今日不过来吗?可他以往把她送回家的头一日都会过来的,怕她睡不安稳。
今日怎么不来了。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转凉了,夜风更冷,沈珈芙坐在床上忍不住把被子披上,看看门又看看窗。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
她轻皱着眉,心里有些烦。
于是下榻去将打开半扇的窗户关上,重新坐回榻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低头看着颈间挂着的玉牌,辨不清神情。
她不想委屈自己让自己后悔,若是入了宫,祁渊不能和在宫外与她相处那般只对她一个人好,到那时她只会更气愤难过。
第220章
番外23
正想着,门开了。
祁渊走的正门,绕过屏风,见沈珈芙坐在床榻上好像正在等他,心头一软,上前去。
沈珈芙低着的头抬起来,眼中似有委屈。
祁渊几步就到了她跟前把她抱进怀里,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就一会儿没见着,朕的珈芙怎么不高兴了。”
沈珈芙犹犹豫豫地没开口。
祁渊试探着问:“是你父亲说了什么?”
怀里的人摇摇头。
“那是朕哪里没做对?”
怀里的人停顿一下,还是摇摇头。
祁渊把她放回榻上,被子给她盖上,俯身靠在她身边,把她搂近了些:“朕今日迟了些,明日早些来,可好?”
沈珈芙终于开了口:“也没,让你来。”
祁渊微微挑眉:“朕想来,朕和珈芙睡习惯了,不挨着睡不着觉。”
其实他们俩心里都清楚,睡习惯的分明就是沈珈芙自己。
她闷闷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屋子里安静,沈珈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祁渊细细打量着她,月色朦胧,月光映照出的面孔也格外柔和,他想,她也就睡着了最乖巧。
第二日,祁渊依言来早了些,第三日、第四日……日日如此。
一直到沈珈芙生辰那日。
新的衣裙昨日就送来了,是鲜亮的银红色,配着新的一套芙蓉花发簪,装扮上以后有种清新脱俗的美。
沈母看她把衣裳换好以后忍不住笑着点头,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轻轻和她说道:“你还记得母亲那边,你舅母有个远房亲戚,那家姓谢,家中世代都是读书人,他家老大考取了功名,老二比你大几岁,因着一直都在读书,未曾相看姑娘。”
她的话一说到这儿,沈珈芙再不明白也听明白了,母亲这是想让她和那位谢家二公子相看相看?
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且不说她现在已经和陛下搅得不清不楚,若是让祁渊知道她在相看人家,只怕一道圣旨就赐下来了,更别说要嫁给别人。
“母亲,我……”
沈珈芙想说什么,又被沈母按住手背,听她继续道:“今日那谢家人也来了,我看了那孩子,是个不错的性子,与你应该合得来。”
见沈珈芙还想说什么,她又道:“你今日十六了,也该许人家了,若不先与旁人定下亲事,万一太后娘娘又召你入宫去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她就欲哭:“你说若是许了寻常人家,一年到头见几次面也是容易,可若是入了天家,且不知有没有命活呢。”
沈珈芙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现在,根本由不得她选择。
“母亲,别哭了,今日不是女儿的生辰吗,您再哭女儿也要难受了。”沈珈芙没有回应她的那句话,拿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至于那谢家公子,女儿还是不去见了。”
要是被祁渊抓个正着,她可就惨了。
更何况,她也根本没那心思。
“你这孩子,见一面也没什么……”沈母说罢就要站起身,却听房外有丫鬟敲了敲门,说前厅老爷在催了。
沈母只好停了话茬,带着沈珈芙往前厅去。
前厅分男女席位,即便是沈珈芙自己的生辰宴,她也坐不得上位,只能坐在下面,看着门外来人。
“嫡姐今日还真是赚足了脸面,想必今日一过,整个曲州都知道嫡姐的美名了。”沈灵初坐在沈珈芙身后,轻笑着小声道。
沈珈芙没听进去她的这番话,她在全心全意往门外看,已经快到时辰了,祁渊还没过来。
沈灵初见她不搭理自己,气得狠狠拽了下手帕,却又忍不住奇怪地打量她两眼——这是在等谁过来不成?
很快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应该说整个厅中的所有人都顾不得手上的事情,也顾不上寒暄,直愣愣地看着门外来人。
圣驾临了沈府。
沈父忙不迭率先跑去迎接,所有人都出来给祁渊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