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第100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宫斗 爽文 古代言情

  这可不是什么一个好决定。

  褚青绾眯眸,她轻声:“只怕他想要依靠的不是慈宁宫,而是何修容。”

  在胥砚恒未登基前,其实何家没什么值得称赞之处,只是寒门出了一位状元,家世不显,却又才华出众,最终被先帝指给了胥砚恒做老师。

  后来胥砚恒登基,何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何大人也成了当今太傅,有此名头,门下也有了师生,成了朝中的寒门清贵。

  二皇子如果能得何修容支持,在文人中也算是有了立足之本。

  褚青绾垂下眼眸,她低声呢喃:“小小年龄,所谋却深。”

  她一手轻抚小腹,眸中浮现些许微不可察的冷意。

  叫褚青绾意外的是,胥砚恒对二皇子和慈宁宫牵扯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有阻止。

  许也因为这一点,给了太后底气。

  这一日,太后派人去御前请了胥砚恒。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太后,这不是贼船嘛。

  小胥:不是人人和绾绾一样聪慧。

第94章

  胥砚恒去了慈宁宫,同时,二皇子和何修容也都在场。

  得知消息的褚青绾径直坐起身,迟春和颂夏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她垂眸看了眼小腹,倏然,轻轻地笑了:“皇上命本宫代行皇后之职,事关皇嗣去向,太后直接越过本宫,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迟春和颂夏对视一眼,颂夏笑道:“娘娘说得极是。”

  迟春则是无声地出去吩咐小路子准备仪仗,自褚青绾升为主位,这昭阳宫的宫人也添了数名,一旦出行便是浩浩荡荡。

  慈宁宫。

  即便是太后派人去请,胥砚恒也是姗姗来迟,二皇子和何修容已经坐在了宫殿内,胥砚恒到的时候,何修容正剥了一颗葡萄给二皇子,二皇子乖巧地接过,殿内一片和乐融融的模样。

  胥砚恒不着痕迹地挑眉。

  太后乐得见这一幕,她心底清楚,胥砚恒不可能直接将二皇子交给她,但如果是将二皇子交给何修容,胥砚恒却未必不会同意。

  胥砚恒是薄情,但很矛盾,他也格外念情。

  因此,他才会默许顾修容入宫,给了她主位,还给了其一个小公主,目的就是要让顾修容能在宫中安稳一生,日后也能老有所依。

  旁人惹恼他,胥砚恒从不会忍,也不会给其脸面,但他对何修容再恼,也只是关其禁闭,言语上呵斥。

  究其原因,是何修容对胥砚恒有恩。

  亲生父母不疼他,一个外人却处处对他维护,他再是冷心冷情,也不可能半点不动容,即便二人如今形同陌路,但胥砚恒不可能想要何修容蹉跎半生。

  外间通传声响起,太后转过头,许是心情好,她对胥砚恒态度也是和善,觑了他一眼:“还不快过来。”

  周嬷嬷立即搬来板凳。

  何修容和二皇子都起身行礼,尤其是二皇子,他半大点的人,却是规矩极好,显然,陈嫔在他身上费了不少功夫。

  可惜,如今都是便宜了旁人。

  胥砚恒压根没靠近二人,直接往位置一坐,轻颔首让二人起来,话音不明:“难得见你二人凑到一起。”

  他视线只在二皇子身上停留了一刹,就看向何修容,待看清她暗藏着的期盼时,心底陡然嗤笑了声。

  他其实挺好奇的。

  何修容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信,何修容看不出他不想让太后接触皇嗣。

  但她依旧是在顺着太后的意。

  或许她也真的觉得后宫寂寥,想要宫中热闹一点,利益或许也有,但原因究竟是什么,胥砚恒也不在意。

  打着为他好的名声,却只做令他厌烦的事,胥砚恒不禁有点腻味。

  何修容心下一颤,她堪堪抬首看向胥砚恒,胥砚恒却早已不再看她。

  二皇子整个人都拘谨起来,更是不敢在此时出声。

  太后心底有点恼胥砚恒,她瞪了胥砚恒一眼:“哀家见舟儿没有母妃照拂,心生怜惜,才叫他勤来慈宁宫,而何修容常来慈宁宫看望哀家,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不肯来看哀家这个糟老婆子。”

  她看似自损,实则不过再指桑骂槐。

  而胥砚恒仿佛压根没听出来,太后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格外难受,她忍气吞声,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继续道:“这一来二往,她们当然会遇见。”

  话落,太后脸上浮上笑意,她拍抚了一下二皇子的后背,意有所指道:“叫哀家意外的是,这母子二人相处得倒是和谐。”

  胥砚恒险些笑出来了,这几乎都是明晃晃地暗示了。

  他像是压根听不懂,觑了眼魏自明,魏自明了然,立即蹲下来剥了个核桃,胥砚恒扔进口中,咀嚼了两下,觉得挺没滋味的,话音不紧不慢:“舟儿年龄也大了,常和后妃厮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他根本不承认太后口中的母子的说法,他掀起眼眸,似笑非笑:“若叫外人知道,恐还以为是女人窝里出来的。”

  这话实在是混账。

  二皇子都要握不住手中的糕点,何修容更是脸色煞白,太后也陡然变了脸色,她怒道:“混账!”

  “哀家看你是昏了头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胥砚恒抛了一下手中的核桃,又接住,他勾唇:“母后生什么气,朕只是担心舟儿误入歧途罢了。”

  二皇子握住糕点的手忍不住地发抖。

  什么叫误入歧途?

  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她只觉得胥砚恒的话是在讽刺她,只要和她牵扯到一起,就是歧途?

  “你如今是翅膀硬了,哀家管不到你了。”

  说着话,她陡然哭了出来:“哀家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讨债的,事事都要逆哀家的意,早知如此,哀家不如在生你的那日直接难产去了,也不必沦落到今日被你指着鼻子骂的地步!”

  一哭二闹三上吊,向来是太后的拿手好戏。

  只是这两年,太后也怵了胥砚恒,不敢使出这等手段,不过今日为了二皇子,她也豁出去了。

  这话,仿佛是胥砚恒逼她去死一样。

  全然不顾胥砚恒的名声。

  何修容呼吸微停,她下意识地要打断太后,但太后的话太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出声,她惶恐不安地看向胥砚恒。

  满殿的人在太后哭出声时,都仓皇地跪在了地上。

  二皇子也没想到这一幕的发展,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太后,见惯了母妃在父皇面前的小心翼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颠倒黑白地指着胥砚恒的鼻子骂。

  魏自明跪在地上,埋头冷汗,他心底苦笑,这都什么事啊。

  魏自明一跪,没人再替胥砚恒剥核桃,他自己拿起一颗,不紧不慢地拿起工具撬开外壳,太后的哭声还在继续,被这开壳的声音打岔,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再是厚颜,也有点唱不下去。

  核桃一个一个地被剥开,果肉被取出来,胥砚恒也不吃,就摆在了案桌上。

  殿内随着他的举动安静下来,直到他一脚踢在周嬷嬷的肩膀上:“没听见你主子哭了?想来是想你小主子了,你小主子惯来爱吃这些杂物,可惜他死得早,再未碰过,在底下也不知道是如何想念,还不将这些给你小主子送去?”

  慈宁宫是有小佛堂的,里面就供奉了他那七弟的亡牌。

  周嬷嬷被踢得倒在地上,额头皆是冷汗,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遑论去碰那些核桃肉了。

  太后更是倏然抬起头,她浑身发抖地看向胥砚恒,她指着胥砚恒,嘴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胥砚恒却是勾唇,肆意一笑,替太后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话是对周嬷嬷说的,他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太后:“要是你那小主子还活着,或者今日坐在这里的是他,岂会惹得母妃哭哭啼啼。”

  周嬷嬷险些要呼吸不过来。

  皇上和太后的争执,没人敢插话,何修容和二皇子也早骇得跪下。

  太后拍案而起,她指着胥砚恒的手颤抖:“你、你——”

  她眼睁睁地看向胥砚恒,心底却是极端恐惧,她这个所谓太后半点实权都没有,只要没了胥砚恒敬重,她算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这点,也知道胥砚恒心中对她有怨。

  但因爱生恨。

  这恨,也不过是年少时不得而生,太后一直以来心底其实都是自持的,她总觉得胥砚恒对她的冷淡都是报复,实际上依旧在期待她会关怀他。

  所以,太后总想要拿捏他。

  可今日,胥砚恒几乎摆明了态度,他早不在乎她那点所谓的母子亲情,她最好安分,否则,他不介意叫她的皓儿连死都不安宁!

  胥砚恒耷拉着眼眸,刚才的核桃肉被太后拍案而振掉在地,他声音平静:“没听见朕的话?”

  周嬷嬷还在惶恐犹豫地看向太后,其余宫人却早已争前恐后地捡起地上的核桃肉,胡乱地摆在盘中,就要端入小佛堂。

  太后眼前一黑,就要昏倒,她气急攻心:“站住!都给哀家站住!”

  她嘴角气得止不住抽搐,然而没人听她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将落地的污秽之物端入了小佛堂,摆在了她最心爱的孩子的灵牌前,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晃动,有人惊恐地扶住她:“太后!”

  与此同时,殿内几乎没听见外面的通传声。

  褚青绾踏进来时,就见这混乱的一幕,太后跌倒在地,被几个宫人扶住,胥砚恒稳坐在位,而何修容和二皇子跪了一地。

  她脚步一顿,瞬间有些狐疑,是该退还是该进了。

  是胥砚恒看见了她,若无其事地朝她招手:“正要叫人去寻你。”

  褚青绾看向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的太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皇上找臣妾做什么?”

  殿内一幕实在让褚青绾没法忽视,她简直想问胥砚恒是不是疯了,他有一百种办法叫太后不得安生,偏选择最两败俱伤的一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头一次没第一时间走向胥砚恒,而是低声吩咐:“传令下去,封锁慈宁宫,没本宫的命令,半点风声都不许走漏出去!”

  何修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她呼吸急促,蓦然转头看向了胥砚恒。

  而胥砚恒一错不错地盯着褚青绾,视线半点不曾从她身上移开,殿内一片混乱,他却是闷闷地低声笑起来。

  他不需要有人自以为是地为他好。

  他想要的,他早已经凭自己得到。

  何修容的自我牺牲只能感动她自己罢了。

  他需要的,从来都是在他杀人时,选择给他递刀的人。

  而如今——

  这个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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