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第54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宫斗 爽文 古代言情

  周贵妃轻轻福身,微微嗔怪:“芙儿快下来,别闹你父皇。”

  小公主抱得越发紧了点,不肯听她的,胥砚恒也顺着她的意,将她抱着坐在了软塌上,周贵妃见胥砚恒对她视若无睹,不由得握紧了下衣袖。

  而这时,小公主趴到胥砚恒耳边,小声道:“父皇,您让母妃出去吧,她都不能陪芙儿去放纸鸢了。”

  她再小声,在安静的殿内也能让众人都听得清,周贵妃脸上有点尴尬,她正要对胥砚恒解释什么,谁知胥砚恒根本没看向她,只颠了颠怀中的小人,慢条斯理地说:“也不是不行,但父皇答应了芙儿的请求,芙儿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代价?”

  周贵妃解释的话一下子停住,没想到胥砚恒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松了口。

  小公主瘪着唇,胥砚恒不紧不慢地提出他的要求:“待再过一年,芙儿也该搬到皇子所了。”

  周贵妃脸色骤变:“皇上——”

  胥砚恒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周贵妃的话头立时顿住,只是她的脸色煞白一片。

  她没想到她只是借小公主生辰请了胥砚恒而来。

  却让胥砚恒有了将小公主送走的想法。

  何其薄情!

  小公主转头看向母妃,又转头看向父皇,没懂皇子所是什么地方,她被周贵妃的脸色吓到,不安地问:“皇子所是什么?”

  胥砚恒没有解释,只说道:“你两位皇兄到时都会在皇子所,芙儿也不需要担心没人陪你玩了。”

  小公主到底年龄小,听说会有人陪她玩,当即眼睛一亮,忙声应下:“好,芙儿要去!”

  霎时间,周贵妃脸上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待小公主被抱下去时,她蓦然砰一声跪了下来,她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她哀求道:“皇上,芙儿年龄还小,如何受得住母女分离之苦啊!”

  胥砚恒冷淡地看向她,轻描淡写:“迟早有这一遭,不过是宫中规矩,你是贵妃,如今宫中妃嫔之首,难道要带头不守规矩?”

  世人虚两岁,小公主明年也恰好到了六岁,正是依着规矩搬入皇子所的年龄。

  好似寻常的一句问话,周贵妃却是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她听得懂,胥砚恒是在说,她若是带头不守规矩,他岂能放心再让她执掌宫权。

  她选宫权,就要将小公主送走。

  她选小公主,胥砚恒必然说到做到,不会再让她碰宫权。

  周贵妃狠狠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来,她急促地呼吸了两声,脸色骤然颓败,声音沙哑道:“臣妾知道了。”

  胥砚恒眸色漠然地看着这一幕,周贵妃的眼泪掀不起他情绪的半点涟漪。

  从她三番两次地利用他对小公主的疼爱之情作筏子时,就应该料想到这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胥:在做出选择时,就该想到应该承担的结果。

  女鹅:嘶——

  【[摊手][摊手][摊手]】

第48章

  如众人所料,在小公主生辰后,周贵妃的禁闭被解封了。

  褚青绾和容修仪都没有耽误,也没让周贵妃催促,就将该交回去的权利都交回去了。

  甘泉宫。

  愉妃瞥了眼这个月中省殿送来的孝敬,漫不经心道:“真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不聪明。”

  中省殿这般权利,也说交回去就交回去,说到底,如果是她,她才不会让周贵妃轻松地拿回去。

  想到了什么,愉妃皱了皱眉,不屑道:“小公主这一招,她用得不嫌烦,我都看得腻歪了。”

  琴心替她按捏着肩膀,顺着她的话安慰:“娘娘管她们作甚,周贵妃是作茧自缚,她再这般下去,只怕不等别人出手,皇上就对她心生厌恶了。”

  说起这个,愉妃就如鲠在喉,她恼声:“你瞧皇上像是厌恶她的样子么,本宫看他是恨不得让她坐上皇后之位,才好叫她名正言顺地掌管着宫权。”

  琴心脸色微变,她立即转头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娘娘慎言啊!”

  愉妃轻哼了声,终究是咽回了满腔哀怨,她娇艳的眉眼一耷拉,平白叫人生了怜惜。

  琴心叹了口气,她替娘娘顺着后背:“娘娘何必说气话呢?眼见朝野催促声越来越盛,立后之举迫在眉睫,旁人不会任由周贵妃这么轻松自在地坐上那个位置,皇上若是真有这份心,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让周贵妃威信三番两次地受损。”

  话落,琴心顿了下,她朝某个方向隐晦地瞥了眼,压低了声音:“再说,那位也该是要着急的。”

  愉妃顺着琴心的视线看去,她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些许恢复和缓,琴心见状,终于说出心底话:“娘娘如今要紧的不是着急,而是要稳。”

  只有稳得住了,才能借着这股风扶摇直上。

  若是稳不住……

  琴心皱了皱眉,目含隐忧地朝愉妃看了眼,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多想无益。

  福宁殿。

  当听见外间有脚步声响起时,意识到来人是谁,容修仪不由得按了按隐隐作疼的额角。

  “姐姐今日身体是否有好些?”

  帘子刚掀开,杨贵嫔的声音就传出来了,然后整个人才踏入殿内,容修仪扫了眼她拎着的食盒,心底叹了口气,她说:“好多了。”

  杨贵嫔将食盒放在案桌上,里面是一盘桃片糯粉糕,将其摆在了容修仪面前。

  容修仪眸色不由得些许波动,她低声:“你来就是了,费这份心做什么。”

  她常是喝药,口中觉得苦涩,杨贵嫔听说后,就给她做过这个桃片糯粉糕,轻甜绵软,也不会过甜让人觉得腻得慌。

  但糕点费时费事,杨贵嫔也是宫妃,总去给她做糕点当什么事。

  杨贵嫔不喜欢听这话,她闷声道:“这宫中,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你喜欢吃,再费事也是值当的。”

  容修仪不说话了,她只是捻起糕点咬下,有这个铺垫,她只觉得待会要听见的话都不那么令人觉得头疼了。

  杨贵嫔是个多思哀怨的性子,容修仪早就知道了。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杨贵嫔就咬牙道:“姐姐,我不懂。”

  容修仪一顿,口中的糕点都没什么滋味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负面情绪的话听得多了,带来的堵心根本不是一盘糕点能化解的。

  杨贵嫔的话还在继续:“当初中省殿一事,姐姐说不想费心耗神,现在周贵妃一出来,姐姐有立刻将手中仅剩的宫权也交了上去,这不是让别人觉得你软弱好欺吗?”

  容修仪一直都知道,杨贵嫔希望她振作,或许说,希望她去争。

  但她没这个心气神,也着实对这后宫争斗感到疲倦。

  容修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她说:“娘娘哪有时间来管我这个小人物。”

  她不得宠,也安分,空有位份罢了,周贵妃还不至于容不下她。

  杨贵嫔欲言又止。

  容修仪瞥了眼案桌上的糕点,不着痕迹地长吁了口气,她无奈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杨贵嫔咬了咬牙,她下定决心道:“我拿姐姐当至亲,也不和姐姐弯弯绕绕了,姐姐一向知道我的心病,我刚生下二皇子就和他母子分离,而现在母子二人见一面都困难至极,愉妃霸道,欺我太甚,我总有一个念头,想叫二皇子回来。”

  容修仪早了然这一点,然而胥砚恒薄情,愉妃一日不倒,杨贵嫔就一日不会如愿。

  杨贵嫔忽然脸色有些颓然,她苦涩一笑:“但姐姐也知道,仅凭我,很难和愉妃抗衡。”

  “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但如果姐姐都不帮我,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修仪忍不住头疼。

  然而,杨贵嫔忽然握住她的手,她泪眼婆娑:“皇上肯让姐姐执掌宫权,对姐姐定然是情谊未尽的,我早不抱希望二皇子能回到我身边,但如果可能,我宁愿是姐姐抚养二皇子!”

  容修仪脸色微变,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待看清四周只有她们时,才觉得松了口气。

  杨贵嫔擦了下眼泪,她低声道:“如此,你我姐妹二人日后也算有了依靠。”

  容修仪坏了身子骨,她也不再得宠,如果二皇子能回来,对她们二人都是一件好事。

  不得不承认,容修仪也因为这个提议心动了一瞬间,余生漫漫,若有一个孩子在跟前,也不会那么孤寂难熬了。

  但是,想要从愉妃手中将二皇子夺回来,何其艰难。

  *******

  宫权交回去后,褚青绾轻松很多,和容修仪不同,她只交还了中省殿和御膳房两处的权利。

  这两处于后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也是最容易出差错的地方。

  褚青绾坐在梳妆台前,她抬手抚摸了一下青丝,漫不经心地掀起眼。

  再说,宫权交还回去又如何,凡是经手,必会留有痕迹。

  迟春替褚青绾拢青丝,颂夏在一旁说话:“朝和宫传来消息,说是近来宫中事多,待明日后会御花园办一场赏花宴,去去宫中的晦气。”

  又办宴会。

  数次出事都是宴会时,周贵妃还真是不嫌弃膈应。

  褚青绾细致地描眉,闻言,她轻轻挑眉:“我记得,明日是十五了?”

  颂夏点头:“没错,周贵妃一出来就赶上十五,恰好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褚青绾了然地颔首:“那就怪不得了。”

  周贵妃出了禁闭,要办一场宴会其实也不为过,她必然是要声势浩荡地告诉后宫众人,她依旧是那个权力在握的贵妃娘娘,让众人收收心底的小心思。

  对此,褚青绾的评价是——越是不足,越是虚张声势。

  褚青绾眯了眯眼眸,她声音很轻地呢喃:“看来是发生了什么。”

  否则,周贵妃不会觉得底气不足,需要借宴会来彰显自己的地位没有发生改变。

  除了何修容和杜才人,后妃给慈宁宫请安的少,胥砚恒传过口谕,不许众人无事时打扰太后清净。

  翌日十五,也只有周贵妃一如往常地前往慈宁宫请安,其余人按照惯例各自回宫。

  褚青绾拢了拢身上厚重的鹤氅,她对仪仗是心有余悸,但天冷了后,她到底是克服了心底恐惧重新坐了仪仗,她掀开挡风的帘子往外看了眼,忍不住吐槽道:“冰天雪地,她居然要明日办赏花宴,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如今这般季节,能赏什么花?品种只有那么几种,简直是折腾人。

  卢宝林和她走在一起,也忍不住拢紧了鹤氅的衣襟,对褚青绾的话深以为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周贵妃被禁闭时,众人不需要请安,过惯了散漫的日子,陡然恢复了请安,还是这种冷天,一时间众人都有点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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