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第83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宫斗 爽文 古代言情

  太后的恼意一顿,她对杜才人还是有一点心虚的,但这抹心虚很浅,尤其是在得知杜才人不能生了,日后只能倚仗她时,那点心虚就被她彻底压下了。

  她是对不住杜才人,但她日后也会照看着杜才人,不会叫她在宫中难过的。

  这补偿难道还不够么?

  周嬷嬷见有人转移了太后的注意,连忙道:“杜才人真是个懂事的,三天两头地给来娘娘请安。”

  即便是当初的何修容也做不到如此。

  闻言,太后脸色和缓了点,自满地颔首:“她要靠着哀家讨生活,自然要殷勤一点。”

  话落,她也有点嫌弃,嘀咕道:“杜家也真是的,好歹也是百年世家,结果送进宫的人这么没用。”

  周嬷嬷窒息,她真想伸手捂住娘娘的嘴。

  说杜才人也就罢了,终归是个不成器的,日后也很难再出头。

  杜家则不同,杜家的手是伸不到宫中,但想要在朝堂上为难一下周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周嬷嬷压低了声音,有点无奈,也有点头疼:“娘娘!”

  杜才人才踏入宫殿,就听见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她低下头,眸中闪过一抹执拗癫狂的恨意,再抬头时,她脸色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见到她,太后也收敛下情绪,她让杜才人不必请安,像是苦口婆心的教诲:“你整日有时间,不知道朝皇上身上使功夫,来哀家这里有什么用?”

  杜才人一脸落寞,她艰难地扯唇:“自嫔妾小产,皇上就不爱来嫔妾宫中了。”

  提起小产一事,太后脸色也有些许的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罢了,趁这段时间,你养养身子也是好的。”

  杜才人心底恨极,她会彻底坏了身子是拜谁所赐?

  太后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和她惺惺作态!

  杜才人按住情绪,她勉强勾了勾唇角,没再提起胥砚恒,而是关心地问:“太后之前说肩膀不舒服,现在觉得好点了么?”

  太后下意识地按了按肩膀,也不由得露出一点喜色和满意:“你上次的办法不错,哀家这肩膀已经好些时日没再疼了。”

  杜才人松了口气:“这按摩之法重要的就是坚持,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今日无事,嫔妾再替太后按一次吧?”

  太后对她的殷勤讨好已经习惯,而且肩膀不疼了,的确要舒服好多,她没有拒绝,转头吩咐下去,收拾妥当后,她躺在软塌上,由着杜才人给她按肩,舒坦地眉眼松展:“你这手艺要比那些奴才好多了。”

  她自觉这是夸奖,周嬷嬷想拦也已经来不及,只是头疼扶额。

  杜才人好歹出身世家,如今也是皇妃,岂能和那些奴才相提并论?

  周嬷嬷快速地看了一眼杜才人,见她依旧认真地替太后按肩,才迟疑地松了口气。

  杜才人这副模样,应当是没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杜才人听见了么?

  她当然听见了。

  正是因此,她才要越发地认真,她恨太后,恨不得让太后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死太便宜她了。

  她要太后生不如死!

  杜才人专心致志地替太后按着肩膀,忽然,太后轻嘶了一声,肩膀处隐约传来一点疼,杜才人忙忙紧张地问:“可是嫔妾力道重了?”

  太后正要说话,又觉得肩膀处一阵轻松,那一下疼好似只是她的错觉,她只好作罢:“没事,你继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这点段位,就不要玩针对那套了。

  小胥:绾绾厉害。

第77章

  褚青绾说到做到,当日就让中省殿撤换了慈宁宫的宫人,经此一事,她到慈宁宫请安时再未受到过怠慢。

  太后不是没想过要找胥砚恒,但胥砚恒得了消息后,第一次在十五的时候缺席了慈宁宫的请安。

  太后气得眼前一片发黑,情绪激动下,她没注意到她手指在无意识地抽搐。

  再是气恼,也是无济于事,心底憋闷着一口气的情况下,太后只觉得浑身处处都不舒坦,招杜才人来慈宁宫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

  褚青绾得知这个消息,也不由得沉默一下。

  她想起了杜才人小产的那个孩子,还有卢才人对其是否真的有孕的猜测。

  褚青绾压低了声音:“欺辱人至此,她也真是半点不担心会东窗事发。”

  杜才人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宫妃,被太后当做一个宫人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使她是长辈,也未免有点过于折辱人。

  迟春也觉得些许唏嘘:“谁能想到杜才人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分明是入宫时除顾修容外位份最高的人,却是在入宫后一路坎坷,如今还一无所知地被太后娘娘利用,恨不得将她最后一滴骨血也榨干。

  迟春摇了摇头:“奴婢都有点同情她了。”

  褚青绾闻言,脸色不由得些许古怪。

  同情?

  她想起来杜才人小产才恢复,就马不停蹄地到慈宁宫请安,往日还会想方设法地邀宠,现在半点心思都没有,便是求太后娘娘庇护,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杜才人也是个心气高的,她连恩宠都不想要了,还整日前往慈宁宫献殷勤的目的是什么?

  说得难听点,太后自己都是个面子光,杜才人能求得什么庇护。

  褚青绾不得不生出狐疑,杜才人真的对她小产一事没有察觉到不对么?

  如果杜才人真察觉到了什么,却依旧整日前往慈宁宫献殷勤,这件事就变得有意思了。

  褚青绾揉了揉有些疲倦的额角,她意味深长地说:“等着吧,日后还有的好戏瞧呢。”

  迟春不明所以,但见主子没有继续说,只好压下了心底的不解。

  殿内摆了冰盆,褚青绾热得有点烦躁,她拿着圆扇不断地替自己扇风,有点恹恹地道:“今年夏日怎么这么热。”

  迟春也觉得苦闷:“是有点热得过头了。”

  恰好弄秋进来送冰碗,她额头汗珠子直掉,闻言,不由得生出期盼:“奴婢听说往年圣驾会南下避暑,但咱们入宫两年了,也没赶上一次,主子,您说今年皇上会南下吗?”

  早听说了南方风光如画,不止是景色美,美人也是数不胜数,弄秋也有点心驰神往。

  褚青绾没忍住摇头:“你真是个闲不住了,我瞧,当初就不该带你入宫。”

  也免得被困在四方墙内。

  她话音甫落,弄秋蓦然瞪大了眼,她急得跺脚:“奴婢可是不会和主子分开的!主子去哪儿,奴婢就要去哪儿!”

  褚青绾失笑。

  二重帘忽然被掀开,能不通报就直接进玉琼苑的只有一人,来人轻挑眉,颇有兴致地问:“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褚青绾讶然他这个点会过来,毕竟夏日烦闷,在外走一遭浑身都能湿透了,这段时间,胥砚恒来后宫的次数明显减少。

  而现在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纳闷归纳闷,褚青绾没忘记回答胥砚恒的问题:“是弄秋,在问嫔妾,皇上今年是否有南下避暑的打算。”

  弄秋和迟春都有眼力见地退后了半步,给胥砚恒腾出位置。

  胥砚恒拉起了某个行礼的人,闻言,他轻笑了声:“这么巧?朕来,就是要和绾绾说这件事。”

  褚青绾很意外:“皇上已经决定了?”

  有宫人替胥砚恒褪了外衫,重新换了套舒适的便装,他才觉得松快了些许:“是要避暑,但是去行宫,而非南下。”

  南下一行太折腾,来回起码得要数个月,时间都耽误在路程上了,还谈什么避暑。

  褚青绾对是否南下根本没有想法,能凉快点就行,今年这宫中实在是没法待下去,这才五月,真不知道到了七八月份会是什么情景。

  褚青绾手中的圆扇摇得作响,她稍偏了偏手,让扇起的风也能照顾到胥砚恒,只是这风到脸上时已经透着股热意。

  褚青绾也说不清这效果还剩下几成。

  她热得烦躁,一双姣姣黛眉都黯淡了很多,恹恹地耷拉下来,她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胥砚恒见她这般不耐热,还有点诧异,往年也不见她会如此心浮气躁。

  见状,胥砚恒微微皱了皱眉,将本来决定好的时间提前:“七日后。”

  既然已经想好要去避暑,不如早点去,省得将人热出个好歹来。

  话落,胥砚恒抬手摸了摸女子的脸,摸到了一手薄汗,再见殿内只摆了两个冰盆,他隐晦地皱了下眉:“热成这样,怎么不多摆两盆冰?”

  褚青绾被他噎住,不由得斜瞥了他一眼:“皇上说得轻松,每月固定的份例只有那点冰,今日全用了,明日难道就硬受着?”

  有人掐住了她后脖颈上的软肉,要被气笑了:“你管着宫权,还能叫自己缺了冰用?”

  褚青绾有点不满,觉得胥砚恒说得好轻松:“您也不瞧瞧,这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嫔妾,就盼着嫔妾犯错呢,几位娘娘的冰块都是有定数的,您信不信,一旦嫔妾超了去,明儿个就有人告状到您跟前?”

  这都是其次,主要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她超了份例,是不是该给上面几位娘娘也加份例?主位娘娘份例加了,底下妃嫔却是不变,她们心里会不会觉得失衡?

  要是所有妃嫔都添份例,今年夏日拨出去的银钱就要增加个至少三成,褚青绾可不想落个奢靡无度的名声在身上。

  胥砚恒也一时安静下来。

  她规矩,难道他还要指责她不成?

  “瑾婕妤这么公平公正?”

  听见他的问话,女子轻抬起下颌,骄矜地望向他,眸中透彻也有野心,明媚得叫人移不开眼:“小不忍则乱大谋,嫔妾这是所图甚大。”

  胥砚恒衣袖中手指不着痕迹地一动,他深深地望她一眼,许久,他才若无其事地轻哼:“热上两日,叫你说得仿佛是千难万险一样。”

  褚青绾臊得脸红,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偏他长了一张嘴!

  女子生恼,整个人倒是有神采起来,不似他才来时那副恹恹的模样,胥砚恒摸了摸她的脸,轻描淡写道:“玉琼苑的冰块日后走御前的份例,朕还不至于叫你在这方面受委屈。”

  褚青绾不臊了,她仰起头,眸中笑吟吟地看向他:“皇上在心疼嫔妾?”

  殿内静了一刹间,褚青绾和胥砚恒对上视线,他眸色平静而深远,叫褚青绾看不透,许久,只听见他轻飘飘的声音:“是,又如何?”

  褚青绾顿住,眸中的笑意也化成愕然。

  她以为胥砚恒会怼她,再不济也是说——瑾婕妤的脸皮日渐增厚。

  独独没有想过胥砚恒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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