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褚青绾很快回过神:“不如何,只是嫔妾会很欢喜。”
胥砚恒打破砂锅问到底:“有多欢喜?”
褚青绾轻轻地摇着圆扇,耳边乌丝被拂过的风吹起,挡住了她的眼眸,她说:“很欢喜,只比晋升主位的欢喜浅一点点。”
迟春和魏自明都被吓得一跳,额头都要冒出冷汗。
这话是能直接说出口的么?
将皇上的心意拿来和位份比较,甚至还没有比过位份,皇上真的不会动怒么?
胥砚恒倏然抬眸,二人隔空而望,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胥砚恒才不轻不重地轻哼了声,他说:“过来。”
褚青绾一点也没有迟疑地靠近他,许是视线有了接触,又许是察觉到什么,褚青绾呼吸微不可查地轻了轻,这一刻殿内的热意也变成难以言说的燥意。
唇齿相交变得顺其自然,呼吸也格外灼热,喷洒在肌肤上时,让人忍不住浑身一颤,胥砚恒咬住了她的唇肉,一点点厮磨,水声在殿内响起,褚青绾眼眸轻微地颤了颤,呼吸逐渐急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殿内一片死寂时,胥砚恒松开了她,指腹擦过她唇肉,抹去了那一根银丝。
胥砚恒眸色晦暗地望向她,只比晋升主位的欢喜浅一点点吗?
能在她心里和三品主位相提并论,看来她的确是很欢喜了。
褚青绾伏在他肩头喘息着,她抬眸一扫,才发觉魏自明等人过于有眼力见,不知何时早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了她们二人,外间白日暖阳肆意,将殿内照得格外亮堂。
褚青绾忍不住地沉默下来,许久,她仿若埋怨地说:“您就会败坏嫔妾名声。”
他玉冠掉落,发丝肆意地披散下来,便是衣裳也有点凌乱,露出些许冷白的肌肤,他扣住女子的腰肢,漫不经心地替她轻拍后背:“夫妻恩爱,天经地义,岂有败坏名声一说?”
褚青绾抬眸微不可察地瞥了他一眼。
夫妻二字,他说得轻松写意。
但这后宫女子,谁敢当真,谁便真是脑子糊涂,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至少,褚青绾不会当真。
但她也许能再得寸进尺一点。
她问:“这次行宫避暑,也是嫔妾安排么?”
“嗯。”
褚青绾喘息还未彻底平复,她轻声说:“嫔妾这一趟要住清风小苑。”
清风小苑,往年都是淑妃去行宫避暑时的住处。
宠妃么?
她也想当。
胥砚恒垂眸看她,许久,淡声道:“出息。”
他没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胥:生什么气,能和主位相提并论,我怎么会生气。
女鹅:你最好没生气。
【小胥没有,对吧。】
第78章
行宫避暑一事很快落实下去,这次安排得很快,众人还没有前往玉琼苑打探消息,避暑的名单就出来了。
头一个到玉琼苑的就是杜才人的夏云。
褚青绾纳闷:“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杜才人在名单上,甭管怎么说,杜才人明面上也是孕育过皇嗣的妃嫔,带去行宫避暑,于她而言,只是添个名字的事情。
夏云复杂地看了眼众星拱月的瑾婕妤,她从来的路上就能发现昭阳宫和长乐宫的不同,一处热闹,一处冷清,那股人气劲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当初和自家主子同一位份的人,如今早已天壤之别。
夏云掩住情绪,她恭敬地福身行礼:“回瑾婕妤的话,我家主子身体虚弱,当不得车马劳顿之苦,主子让奴婢来,是希望请瑾婕妤将她的名字从避暑名单上划去。”
褚青绾轻微地挑眉,她没问杜才人是否请了太医,只是道:“我知道了,让你家主子好好休息,不要总闷在殿内,一直郁结在心,岂能于身体有益?”
夏云福了福身,她埋头道:“奴婢会将话带到的,谢过瑾婕妤关心。”
但夏云也知道,主子听不进去的,想叫主子解了心病,只有报仇雪恨。
待夏云离开,褚青绾让颂夏去传了话,她轻眯了眼眸,依着杜才人的状态,她出门散散心其实才是最好的,现在杜才人执意要留在宫中,她哪里还察觉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她干净利落地将杜才人的名字上划了条斜杠,淡淡道:“自求多福吧。”
迟春也没听出她是在说谁。
心底藏了期待,这七日也过得不是那么艰难,行宫也不远,只需要半日的路程,此处依山傍水,四面宽敞通透,阴凉之气蔓延,的确是较皇宫要凉快些许。
褚青绾下了马车时,整个人都有点恹恹地,被折腾得心底一阵作呕。
她抵住鼻尖,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脸色都有些许的惨白。
迟春和颂夏都是一脸担忧地扶着她。
胥砚恒见状,皱眉走过来,抬手摸上她的脸,就摸到一阵凉意:“怎么回事?”
淑妃冷眼看着,只觉得褚青绾装模作样,也不是头一次出宫,现在却是装得一副不适应马车的姿态。
褚青绾压根没注意到其余人,她无精打采:“应该是一路颠簸,叫嫔妾有点难受。”
闻言,胥砚恒皱了皱眉,他转头问行宫的掌事:“住处都安排好了么?”
熊掌事觑了眼瑾婕妤,听着这位瑾婕妤是如今宫中新晋的宠妃,加上胥砚恒的态度,他心中有了底,态度说不出的恭敬:“都准备妥当了,只待皇上和娘娘们拨冗了。”
胥砚恒没理会熊掌事,对褚青绾低声交代:“先去休息,这里交给容昭仪处理就行。”
褚青绾没推脱,她再留下,她怕她会当场吐出来。
有宫人领路,褚青绾和颂夏她们是头一批踏入行宫的,她一走,胥砚恒也没管其余妃嫔,容昭仪站出来主持大局。
淑妃脸色微微不好,她不是第一次来行宫,早已经轻车熟路,她没等容昭仪安排,就直接吩咐:“你们将东西先送到清风小苑,本宫待会再回去。”
她正要领着琴心散心,但熊掌事听见她的话时,不由得一愣,他额头冒出冷汗,忙忙阻止:“娘娘!”
淑妃皱眉,有点不耐地看向熊掌事:“什么事?”
琴心却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她狐疑地看向熊掌事。
熊掌事顶着淑妃的视线,他呐声半晌,才堪堪道:“娘娘,您的住处是雅竹苑。”
四周都是一静,后入宫的妃嫔或许还没意识到什么,其余妃嫔却是面面相觑,本来要离开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耳朵都竖得老高,生怕会遗落掉什么消息。
淑妃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或者说她一时没能接受,她的唇角一点点抹平,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琴心扶着娘娘,替娘娘问出疑惑:“清风小苑呢?”
琴心在心底祈祷,千万不要是瑾婕妤,即使她心底也清楚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答案。
熊掌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埋下头,含糊不清道:“奴才收到的旨意,是瑾婕妤入住清风小苑。”
琴心沉默。
容昭仪也没忍住一惊,褚青绾这是在做什么?
名单是由褚青绾安排的,住处也是如此,褚青绾这是要彻底和淑妃对上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容昭仪能想得明白,其余人自然也能,有人掩住唇,眼眸闪烁:“往年清风小苑可都是淑妃娘娘的住处,这……怎么会变成了瑾婕妤?”
这话直白,像是在纳闷,但也狠狠地打了淑妃的脸。
容昭仪脸色微变,她拉一下杨贵嫔,低声:“别说了。”
淑妃狠狠地刮了一眼杨贵嫔,她不愿在外人跟前落下风,倏地冷笑:“不论是谁入住,这辈子恐怕都轮不到杨贵嫔,杨贵嫔有心思在这里挑唆,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明年能否还在伴驾名单上。”
她眼中对杨贵嫔有居高临下和不屑,一番话将杨贵嫔臊得难堪。
杨贵嫔恨极,她双眸含泪,哭哭啼啼的:“嫔妾哪有挑唆之意,娘娘不喜嫔妾,嫔妾说什么都是错的。”
淑妃扯唇:“本宫当你没有自知之明呢,既然知道,还不闭嘴!”
杨贵嫔屈辱地咽声。
淑妃心底彻底恨上了褚青绾,但她没法直接去找褚青绾麻烦,真闹起来,她根本讨不得什么好处。
说到底,她只是暂住过清风小苑,而不是说清风小苑打上了她标记。
最重要的是,褚青绾这么安排,胥砚恒当真一点也不知情?
他若知情,她再闹起来,就是在对他不满。
但淑妃也不肯甘心,她不能找褚青绾麻烦,难道还不能找胥砚恒诉委屈么?
人人都说她得宠,既然是宠妃,心底有不满,找胥砚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淑妃没再管其余人,她调转方向直接去了御前,剩下一众人抓心挠肝,也不知道淑妃娘娘和瑾婕妤会不会闹起来,要是闹起来了,皇上会偏向谁?
勤政殿。
得知淑妃来了时,胥砚恒也没觉得意外,颔首让人进来。
人是到了殿内,拉着他的衣袖,一脸委屈道:“皇上,臣妾都习惯了住在清风小苑,您怎么今年忽然将清风小苑安排给瑾婕妤,您都没看见刚才别人看臣妾的眼神。”
胥砚恒只问了后半句:“谁惹你烦心了?”
淑妃心底气恼,重点是这个吗?
她是真的难过了,松开拉着胥砚恒衣袖的手,直接转过身背对着胥砚恒:“皇上偏心,现在眼中只有瑾婕妤了。”
淑妃自己都说不清,这番话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试探。
奏折一本没看进去,胥砚恒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和她计较什么。”
淑妃要被气笑了,什么叫她计较?现在是瑾婕妤要抢她的东西!
胥砚恒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她年龄轻,爱争风吃醋,喜占上风,你年长于她,让她一次又如何。”
淑妃宁愿听见胥砚恒敷衍她两句,也不想听见胥砚恒拿褚青绾年龄轻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