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第92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宫斗 爽文 古代言情

  容昭仪望向杨贵嫔的背影,杨贵嫔护她心切,甚至脸上的担忧都作不得假。

  谁见了不要说一声她们感情甚笃?

  眼前一幕和当初褚青绾围场遇难何其相似,容昭仪掩住了眸中的自嘲和悲恸。

  迟春没和杨贵嫔纠缠,她质问容昭仪:“容昭仪今日来清风小苑时,奴婢记得您腰间佩戴了一枚香囊,容昭仪装扮和白日无差别,唯独香囊不见了踪迹,不知容昭仪将香囊放在何处了?”

  杨贵嫔倏然回头看向容昭仪。

  容昭仪近乎看见她眼底的震惊和恐慌,杨贵嫔自是震惊的,她震惊于迟春等人的敏锐,仿佛从一开始就认准了香囊有问题,甚至连干扰项都没有,她也恐慌,恐慌于迟春的话等于直接告诉容昭仪,她送给她的香囊有问题。

  姐姐会怎么看待她?

  会对她失望?还是会后悔对她的信任和庇护?

  但杨贵嫔必须看,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容昭仪的决判。

  随着迟春的质问,殿内都安静了下来,许久,才响起了容昭仪的艰涩声:“香囊……被杨贵嫔拿回去了。”

  杨贵嫔心底虚浮许久的不安在这一刻彻底落实,她死死地盯住容昭仪。

  她利用容昭仪的时候,不曾有一点迟疑和手软,但意识到容昭仪真的会放弃她时,杨贵嫔却陷入了难以置信。

  容昭仪话音甫落,玉露就忍不住地出声:“那香囊根本不是娘娘的,而是杨贵嫔昨日送给娘娘的生辰礼,但傍晚时分,杨贵嫔忽然将香囊要了回去。”

  玉露没提杨贵嫔要回香囊的原因,落在众人耳中便成了杨贵嫔做贼心虚。

  她们想不通容昭仪谋害褚青绾的理由,但如果是杨贵嫔,她们瞬间就有了答案。

  不外乎是二皇子。

  提起二皇子,众人也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迟春也在这时惊疑出声:“杨贵嫔?仅凭她,怎么可能使唤得动行宫花房的人?”

  她就差明说她怀疑有人相助杨贵嫔。

  胥砚恒耷拉着眼眸,忽然,他朝内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杯盏在他手中转动,谁都猜不透他这时在想什么。

  淑妃冷声:“别忘了,容昭仪如今主理六宫,依着杨贵嫔和容昭仪的关系,想要在其中浑水摸鱼简直是轻而易举。”

  此话一出,近乎要给杨贵嫔定罪。

  杨贵嫔抬头看向她,眼中的恨意不作掩饰,但她对上淑妃视线的那一刻,她脑海中蓦然闪过淑妃对她说过的话——一旦事迹败露,是舍你一个,还是拉本宫一起下水,让舟儿再无依靠,杨贵嫔可要想清楚了!

  杨贵嫔浑身都在发抖,她咬声说:“淑妃娘娘何必急着给嫔妾定罪?那香囊是嫔妾给姐姐送的生辰礼,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她没有攀咬淑妃,也没有否认香囊来历,她只是看向迟春,像是恼羞成怒地怒斥:“不会是你们奴才自己疏忽,现在找不到凶手和证据,就想要拿我顶罪?”

  话落,杨贵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冲胥砚恒磕头:“皇上明鉴!此事和嫔妾没有半点关系,香囊正在嫔妾宫中,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检查!”

  杨贵嫔后背都溢出了冷汗,却也忍不住庆幸自己手脚麻利,睡觉前就将有问题的香囊销毁了。

  胥砚恒将几人的争执尽收眼底,他眸色晦涩难辨,在杨贵嫔话落后,他轻抬下颌,立刻有人退下。

  等待时间,清风小苑内格外安静,容昭仪低垂着眼眸,杨贵嫔一脸坦然,只时不时地看向容昭仪。

  这情景惹得众人频频看向她们,心底各有猜测。

  一刻钟后,宫人拿着香囊回来,立即交给了孙太医检查,孙太医低头闻了闻,再去看金丝梅,所有人都在关注答案。

  淑妃也不例外,她不确定杨贵嫔是否做得手脚干净。

  杨贵嫔死了不可惜,她担心的是杨贵嫔这个蠢货会牵扯到她。

  容昭仪也转头看过去,唯一对答案心知肚明的杨贵嫔只顾着看向容昭仪,偏偏容昭仪的表现让她分不清,容昭仪究竟是早就知道香囊有问题,还是刚刚才知道?

  前者和后者,对她的意义截然不同。

  杨贵嫔满脑子都是容昭仪,直到孙太医激动出声:“皇上!就是这个香囊!和金丝梅上的药效混合就会导致妇人小产,药效极强!”

  杨贵嫔倏然抬起头,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有问题的香囊明明早就被她销毁了!

  杨贵嫔上前推开了孙太医,指着孙太医道:“你满口胡言,这香囊怎么可能有问题?!”

  她看了看孙太医,又看了看迟春,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你们!是你们勾结,故意要陷害我!”

  杨贵嫔猛地扑向胥砚恒,她摇着头:“皇上!您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啊!这香囊绝对不可能有问题!此事和嫔妾无关啊!”

  杨贵嫔的手还没有碰到胥砚恒,就看见胥砚恒厌烦地皱眉,她的手堪堪止住。

  孙太医苦笑:“微臣不敢欺君,杨贵嫔如果不信,可另请太医检查。”

  孙太医这般坦荡让杨贵嫔一时哑口无言,她深知,如果孙太医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说出这等自证清白的话。

  但杨贵嫔百思不得其解,香囊明明被她毁了,这个香囊只是替换品,怎么也会出问题?

  香囊的证据几乎要把杨贵嫔锤死。

  杨贵嫔只能摇头,无力辩解:“真的不是嫔妾……”

  而这时,魏自明也终于回来,他一脸沉重,才进来就下意识地看了眼淑妃,淑妃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底咯噔了一声。

  迟春不着痕迹地埋了埋头。

  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迟春,她不动声色地低头,和往日一样木讷。

  魏自明恭敬回话:“皇上,奴才审问花房的人,宫人说……”

  他顿了顿,但最终还是低声道:“说是受了淑妃的命令,才会给瑾修容送来金丝梅。”

  淑妃站了起来,她脸色都有点青:“本宫让人给瑾修容送花?本宫怎么不知道?”

  和那宫人接触的人明明是杨贵嫔,怎么可能是奉了她的命令?!

  今日查案过于顺利,顺利得让淑妃心底不安,她有些心惊肉跳,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遍体生寒。

  胥砚恒一言未发。

  魏自明有些迟疑,叹了口气道:“那宫人的原话,是说淑妃娘娘让她接触杨贵嫔,听候杨贵嫔的吩咐。”

  淑妃呼吸都颤了一下,她咬牙切齿:“信口开河!”

  杨贵嫔也矢口否认:“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定然是有人指使她们栽赃陷害!”

  迟春听不下去了,她恶狠狠地看向杨贵嫔:“杨贵嫔一口一个栽赃陷害,那杨贵嫔觉得是谁在指使?您甚至还怀疑娘娘联合太医陷害您,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凭杨贵嫔,恐怕还不配让娘娘以身设局!”

  杨贵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是被反驳了话,还是听出了迟春暗指她自视甚高。

  淑妃恨死了杨贵嫔这个成事不足的蠢货,她没有一点犹豫地撇清自己和杨贵嫔的关系:“这宫中谁不知道臣妾和杨贵嫔相见两厌,又怎么可能合谋?”

  淑妃知道谁才是能做主的那一位,她没有再自证,而是找到了胥砚恒:“皇上,难道您也不信臣妾吗?”

  淑妃握紧了手帕,她惴惴不安地等着胥砚恒的回答。

  纵是她不如往日,但她好歹服侍了胥砚恒这么多年,他肯将皇嗣放在她膝下抚养,可见对她的看重和信任。

  不论是顾念旧情,还是看在皇嗣的份上,胥砚恒应当都不会待她过于薄情。

  胥砚恒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直没有说话。

  淑妃心底不安。

  胥砚恒抬起头,彼此四目相视,他眯着眼眸,似乎在做取舍。

  其实没那么艰难。

  他肩膀和衣袖上还残余了药渍,女子惨白的脸色还徘徊在眼前,胥砚恒靠在了位置上,他眸色平静下来,淑妃手脚逐渐冰凉。

  她陡然一个激灵,浑身都在打颤,她抢在胥砚恒之前,忍不住地提高声:“这宫中要构陷一个人何其容易,仅凭那宫人一面之词,皇上难道真的要给嫔妾定罪吗?”

  她咬死了宫人的一面之词不算证据。

  有人在这时悲哀地低了低头。

  在空荡安静的大殿内,胥砚恒的声音平静响起,听清他在叫谁时,淑妃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叫的是——

  “琴心。”

  一直恭敬立在淑妃身后的琴心沉默地上前了一步,淑妃死死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琴心越过她,跪在了胥砚恒跟前。

  所有人神色都是一变。

  淑妃满眼呆滞。

  琴心埋头:“自瑾修容有孕,淑妃娘娘和杨贵嫔便共谋要除掉瑾修容腹中皇嗣——”

  她字字清晰,将淑妃和杨贵嫔所谋,皆数道出。

  清晰到众位妃嫔都泛起凉意,淑妃身边都有皇上的人,那么她们身边呢?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都被胥砚恒看在眼底,不少人都背后发凉,脸色微微发白。

  满殿静寂。

  只有胥砚恒依旧平静,他问淑妃:“现在,还是一面之词吗?”

  淑妃凄然一笑,眼泪肆流,她说:“您……原来从始至终都未信过臣妾……”

  她想起琴心伺候她的时间,从她刚入府开始,琴心就跟着她伺候了,彼此共处十年时间,她从未怀疑过琴心。

  怪不得,胥砚恒敢放心地将皇嗣交给她抚养。

  怪不得,琴心总在她对后宫妃嫔出手时沉默。

  胥砚恒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必要。

  他不信的,何止一个淑妃。

  于他眼中,如果周氏是被竖起来的靶子,淑妃就是块很好的磨刀石,她漂亮,得宠,锋芒毕露,偏又有点小聪明,他用她来磨砺容昭仪、何修容,甚至是当初的苏嫔。

  未经磨砺的刀刃不锋,期间如果断掉,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而现在他看重的人,伸出利爪,将淑妃挠了个体无完肤,睚眦必报,又装得一手好戏。

  淑妃起不到磨砺的作用,于是,也变得可有可无。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

  小胥:你扣什么问号。

  【小胥其实没有时刻关注淑妃,是在迟春发难后才意识到女鹅在作戏的,然后就选择舍弃淑妃了,我感觉我写得很明显啊,不论是将计就计,还是琴心的身份,从很早就有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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