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不大的锦盒,镯子尺寸自是偏小。
谢聿记得江绾手腕很细,瞧见这只翡翠玉镯时,他便不由想到了那日她探手在他唇角轻轻擦过时的晃眼一瞬。
当时他便在想,银镯亮眼,但或许翡翠更衬她。
果不其然。
这只镯子于江绾尺寸正好合适。
碧绿的翡翠将她腕上瓷白肌肤绕起一圈浅淡的光泽,不知是玉美,还是人更美。
江绾不否认心下喜欢,戴好镯子,便抬眸朝谢聿看去。
四目相对,但谢聿脸上神情太淡,分明在盯着看,却令人摸不准他究竟是何情绪。
“世子觉得如何?”江绾询问着,还抬手往他眼前凑了凑。
谢聿漫不经心道:“你觉得不错,就拿去戴着玩吧。”
江绾:“……多谢世子。”
谢聿莫名送她一只镯子,叫江绾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话语间随意的语气,更叫人难以捉摸。
但谢聿看上去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他问:“你还打算睡会吗?”
江绾轻轻摇头。
谢聿:“嗯,那待会随我去一趟素安堂。”
“好。”江绾声色温和,语调缓慢,在将视线移开不与谢聿对视后,开口道,“世子,我有话想说。”
“嗯,何事?”
此时的谢聿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江绾在他唇边捕捉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嫣唇微动,忍不住直言道出:“我想回一趟襄州,可好?”
话音落下,谢聿眸光一沉,那抹还未来得及扩散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角。
第27章
江绾对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本是并未报太大希望。
她觉得谢聿若是同意,那自会令她欣喜若狂。
若是不同意本也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想要说出口而已。
至于谢聿,她也只是料想,他或平淡或冷漠,顶多不过再有微蹙一下眉。
却怎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反应。
他沉着脸色,眸光晦暗不明,绷着唇角一言不发。
像是瞬间恼怒,却又极力压抑。
原本午后温和惬意的气氛荡然无存。
屋内静得可怕,气氛也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至此,谢聿刚回来不过一炷香时间,夫妻俩便生了冷战。
或者说是谢聿单方面的冷战。
因为江绾对他反常的反应怎也不得其解。
当晚,谢聿便没有回临风院。
听下人禀报,他宿在了静思堂,似是有公务要忙。
谢聿一向忙碌,江绾对此并未多想,更无闲暇揣摩他的心思。
她命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后,就独自上榻歇下了。
翌日。
江绾起了个早。
待到她更衣梳妆,再独自用过早膳后,时辰才不过平日她刚起身时。
江绾心下估摸着,既然已是早起,她也有几日未去素安堂请安了,这会正好前往。
刚打算要走,谢聿便是这时候回了临风院。
他一进门,瞧着下人正收拾着江绾用过膳后的碗盘,顿时脸色一沉。
江绾不知他这是又在为何事摆脸色。
但眼下人都都在桌前站着了,她便也上前询问:“世子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了。”
江绾张了张嘴:“那……”
“我今日当值,回屋拿东西。”
说罢,谢聿迈步走向书房一侧的屏风后。
两人之间气氛仍旧弥漫着一丝古怪。
但又稍有交谈,不像是闹崩了的样子。
江绾不确定地猜想,他莫不是还在为昨日一事而生情绪。
很快,谢聿又从书房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本册子。
他走至厅堂桌前,看了眼已是收拾整洁的桌面,似有话语滚到唇边。
但他默了一晌,而后只道:“那我走了。”
江绾轻轻点头:“好。”
谢聿一噎,说不上来心头这股烦躁从何而来,又要如何消解。
他深深地看了江绾一眼,撤了视线,转身迈步离去。
谢聿一走,一旁的银心和凝霜纷纷凑了过来。
“世子妃,您与世子爷闹矛盾了吗?”
江绾一愣,本是要否认,但想了想,又道:“很明显吗?”
凝霜点头:“是啊,世子爷方才脸色不太好看。”
银心回想着,描述道:“不像生怒,却又不似平时那样淡然。”
江绾抿了抿唇,她自不是迟钝之人,连丫鬟
们都看出的异样,她也早已察觉。
思来想去,似乎还是只能是因为昨日那事。
江绾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无事,缓和些时日便好了。”
这话好似是说谢聿。
也是说她自己。
谢聿今日竟是午后就散班回了府,只是未回临风院,仍是去了静思堂。
但江绾却是午睡一醒,便得知了谢聿回府的消息。
因着谢聿派了人回临风院,要往主屋内拿几本书册。
江绾起身收整好后,就坐在厅堂里,瞧着谢聿派来的人,去了书房内翻找一阵,而后拿着书册便告退了。
此举好似寻常,又好似稍有异样。
但她思索一阵后,未有其他举动,只照常又去了东屋做自己的事了。
静思堂内。
前去临风院取书册的下人进屋将册子恭敬放到了谢聿跟前。
谢聿没伸手翻动,却又一直垂眸盯着册子看。
没得吩咐退下的两名侍从面面相觑一瞬,心下不由有些紧张。
莫不是拿错了?
谢聿忽的抬眸,问得甚是突兀:“世子妃在做什么?”
两人一愣,又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才连忙回答道:“世子妃午睡刚起,小的们在院中稍候了一会才得以入屋,所以耽搁了。”
这是谢聿在责怪他们取几本册子都如此磨蹭。
谢聿:“……”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挥退了二人。
待到临近傍晚时。
静思堂内外仍是静悄悄一片。
谢聿一直未有离开屋中,但也未有任何人前来静思堂。
钦羽终是忍不住道:“爷,到用膳之时了,您要回临风院用膳吗?”
谢聿闻声抬了下眼,视线往紧闭的房门瞧去。
今晨他去临风院就是为了与江绾一同用膳。
那个时辰本就是她平日用膳之时,但待他前去院中,她竟已然用完膳了。
压根没等他。
谢聿倒也不是因此而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