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如今却有不同,除了冰冷的公务,他亦有眼前的温柔乡。
谢聿伸手往怀里拿出一封书信。
“这是江黎进京的文书,此前他的事出了些问题,如今已是办妥,原是打算让他秋后入京,如此便不会有耽搁了。”
这话一出,江绾不得再装作没听见,她赫然抬眸看向了谢聿。
“你近来忙碌,是为阿黎的事?”
谢聿看着江绾的眼睛,到嘴边的一句否认的话又咽了回去。
早在一个月前江黎进京一事便出了问题,要解决此事急不得,只得按照流程步步去办。
他近来忙碌是为另一件事,处理江黎进京的事只是顺带的。
但谢聿默了一瞬后,把文书递到江绾面前,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江绾霎时心绪涌动,也不知是该兴奋江黎的事终于有了消息,往后京城也不再只她一人,还是该为自己方才使气的小脾气而反省一瞬。
她接过文书,温声问:“我能看这个吗?”
“能看,只是一封写往襄州的文书罢了,届时你爹也定是会去查看的。”
江绾垂眸看了看信封,倒也没打开。
她想了片刻后,又抬眸看向谢聿:“饶是如此,世子也当注意身子,你这段时日几乎夜夜晚归,清晨又离去得早,长久折腾,当真会亏损身子的。”
“并非每夜。”
江绾看着谢聿眸中显露一抹意欲明显的神色。
她眸光微颤,当即小声嘟囔:“都说了是几乎。”
她当然知道不是每夜。
仅此两夜,叫她被折腾得想忽略都难。
也不知谢聿到底是吃什么长的,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接连多日忙碌,还能有那么多体力折腾她。
谢聿:“担心我像你看的话本子里的主人公一样?”
江绾一愣:“你怎知晓?”
她是问,谢聿怎知晓她近来看的话本子里男主人公都死了。
而最近一本,那位男主人公正是过劳而死,可她压根没和谢聿讲过这次的故事。
谢聿面不改色,淡声道:“你留灯等我那几日,我随手翻了翻。”
留灯等他?
江绾又愣了愣,随即想起。
前几日她正开始看新的这一本话本,因着看得入迷,一时忘了时间,后来不知怎的,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但第二日醒来,手中却没有书册,薄衾也好好的盖在身上,而夜里忘记熄灭的烛灯在早晨也已是不再燃亮。
所以,是谢聿回来替她盖了被熄了灯啊。
但那不是等他……
江绾动了动唇,不知谢聿怎么想的。
她那副模样明显是看书看得睡着了,怎会觉得她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江绾还未开口,谢聿又低头有了动作。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香囊,乍一看还有些眼熟。
“这是……”
“你的香囊。”
“怎会在你这里?”江绾好生讶异。
待她看清这个香囊后,的确认出,这就是她丢失多日也逐渐抛之脑后的香囊。
她实在想不起自己将这个香囊放到了何处,又是何时开始找不到的。
如今她身上已换了另一个香囊。
谢聿静静看了她片刻:“你在芙蕖宴那日落在严府了。”
江绾顿时恍然,原来是那时候丢的。
可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
江绾伸手拿过香囊,低声问:“是严大人给你的吗?”
她又嘀咕着:“怎过了这么久才被捡到。”
谢聿微眯了下眼,看她这副模样,像是压根没打算提及真正捡到这个香囊的人。
但他还是道:“是严泰捡到的。”
“……谁?”
谢聿勾起唇角,慢条斯理道:“严正的表弟。”
“……哦。”
江绾压根不知此人,并未多想。
她拿着香囊来回端详一瞬,还是忍不住问:“怎丢了这么多日才还回来呀?”
这显得很奇怪。
谢聿莫名沉默,方才一抹浅淡的轻松也悄然消散了去。
“嗯?”江绾敏锐察觉什么,“是早便还回来了吗,之前一直放在世子这儿了?”
谢聿清了清嗓:“此前忙碌,不得机会还给你。”
方才还说不是夜夜晚归呢。
那不是有两日碰面交谈之时吗。
好吧,好像的确没怎么交谈。
江绾拿着香囊,缓声道:“过了这么久,我已是有新的香囊了。”
谢聿没答话,只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对此没有任何话要说了。
江绾又转念一想:“所以世子之前每日都将这个香囊带在身上吗?”
这话一出,江绾自己又先窘迫了。
这说得,好像自己一个日常所用的普通香囊有多被重视似的,还叫谢聿每日随身携带。
岂料,谢聿却是很快“嗯”了一声。
江绾疑惑地看着他,又闻他开口:“带着的。”
他很快又补充:“打算寻机会拿给你。”
“……哦,这样啊。”江绾了然地点了点头,“不过一个普通香囊而已,多谢世子。”
谢聿:“……”
他微蹙了下眉,似是对江绾如此反应不太满意。
可他又不知他真正期待的是江绾怎样的反应。
他看着江绾动作轻柔地将香囊收进了衣兜里。
说是不重要,却又好端端的收着,没有要再拿出来的意思了。
谢聿眸光一沉,忽的伸手。
江绾刚放好香囊,便被谢聿攥住了手腕:“怎么了?”
话音刚落,谢聿手上一用力,将她一把往自己身前拽了过来。
江绾一声低微的惊呼,另一手下意识便攀住了谢聿的肩膀。
天色未暗,屋内亮堂。
已用完膳的饭桌还没来得及唤人收拾。
江绾被谢聿揽着腰按到了他腿上坐下。
她在榻上总被他放到上面,倒并不陌生这般坐姿。
可眼下并非床榻,而是饭桌前。
江绾眸光一颤,看着谢聿微微抬头的姿态便猜到了他的意图。
她下意识抬手往唇上挡去。
引得谢聿动作一顿,不由轻笑了一声。
“世子,放我下来。”江绾没什么气势地挣扎了一下。
但谢聿却又收紧了手臂,紧箍着她的腰,没让她起身离开。
“可否再送我一个香囊?”
江绾一愣,挣扎的动作也停下。
她手臂还环在谢聿颈间,本是为推开,此时却像是抱着他,好不亲昵。
何为再送一个?
他方才还给她这个并非她送的呀。
很快,江绾想起久远的过往。
他们成亲之前,她为谢聿准备的“定情之物”便是香囊。
但那个香囊,就如谢聿送给她的木梳一样。
因着敷衍,毫无意义。
顶多她送的香囊不似谢聿送的木梳一样丑陋而已。
江绾稍有心虚道:“世子不喜此前那个香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