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110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林筠赶紧安抚她:“下一块肋排快烤好了,吃吗?”

  万喜目光又转回来,露出个憨笑:“吃,多撒料。”

  那边星展举着串贴边一溜小跑,钻来钻去,差点一下撞倒树下的田娘。

  “田儿,小心!”吴百户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

  田娘见是星展,秀气脸蛋顿时红冒烟了,赶紧推开吴百户。

  星展脚步停住,眼里都是八卦的光,随手递出去几串肉。

  “你们这是……”

  星展嘿嘿笑,一个劲儿地朝田娘使眼色,眼皮抽筋似的。

  田娘都被逗笑了,她牵起吴百户的手,笑意腼腆甜蜜。

  “父母亲都不在,拜过将军和天地,我们就算是成亲了。”

  吴百户的黑脸也红了,高高壮壮的人笑得比田娘还羞涩,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来。

  “吃喜糖。”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星展接过糖来,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朵崭新的粉色绫绢花,“这是我年前新买的,都没戴过,正好给你做个礼!”

  “谢谢星展。”田娘笑吟吟地接了。

  吴百户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眼神来回间都涌动着温情。

  星展看得咂舌,转身悄悄溜了。才跑出几步,就被月台提住了后领子。

  “这么多人,你横冲直撞地要做什么?越大越像个皮猴儿了!”

  熟悉的训话声传来,星展把手里的串儿一举,讨饶道:“好月台,我这是急着给你和主子送肉吃呢。你怎么不领情,还骂人呢!”

  月台见状,手果然松了,语气也软和下来,“那也别奔来跑去呀,像什么样子,瞧瞧这绢花都跑歪了。”

  月台抬起手,还没来得及给她扶正鬓边绢花,星展又一溜烟跑了。

  “……臭丫头,讨打来了!”

  她正要追上去,面前却突然出现一把裹着亮亮糖壳的糖葫芦。

  月台一愣神,红彤彤的糖葫芦移开,露出一张笑眯眯的面庞,“月台姐姐,赏脸尝尝?”

  “哪来的糖葫芦?我前几天还念叨呢!对了,我先拿一支去给主子!”

  月台惊喜地看着,就要伸手去取,却被崔绍的折扇拦住。

  “欸,你倒是先尝一尝,不然这糖葫芦太酸,酸着孟姐姐可怎么办?”崔绍说得头头是道,玉质扇骨轻敲敲月台的手背。

  “你说得对。”月台闻言立即点头。

  崔绍嘴角笑意扩大,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又小心地取出一支递给她。

  “快尝尝!”

  月台咬了一口,香脆糖壳化在口中,海棠果酸酸甜甜,芝麻又添了一丝别样风味。

  “好吃!不酸牙口!”月台眼睛一亮,问道:“在哪买的?”

  崔绍得了句赞,眼睛笑眯了,得意地拍拍胸膛:“我亲手做的!”

  “这是你做的?!”

  月台仔细去看糖葫芦,漂亮又规整,味道也挑不出错。

  她惊叹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手艺了?打哪学的?”

  “师从竹卿,也就学了那么一时三刻吧,”崔绍自己也拿了一串糖葫芦,和月台隔空碰了下,“你年前不是说想吃吗,我就随手试一试。”

  崔绍说得轻易,可举着糖葫芦的手背上,却抹着烫伤膏药,在糖葫芦甜丝丝的味道里夹杂着一丝苦气。

  他笑得自在坦然,一口咬下一颗糖葫芦,腮帮子都鼓起来。

  月台脸上亲近的笑慢慢收下去,面前的糖葫芦似乎也在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月台姐姐,我问你件事。”崔绍含糊着说。一张脸在大把糖葫芦后面,看不清表情。

  月台捏着糖葫芦的细棍:“你问。”

  崔绍的语气一如既往 ,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意味,“你可曾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月台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她扬起声,答得很肯定:“自然是守在主子身边,照顾她一辈子。”

  崔绍又问:“那你自己呢?”

  月台不解,缓慢道:“我……自己?”

  崔绍语速快了些:“除了陪在孟姐姐身边,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其他?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月台笑得温和,还有点嗔怪,像是不理解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把红彤彤的糖葫芦“唰”一下移开,崔绍脸上的笑早已经没了,竟显出几分咄咄逼人。

  “那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你,你又该去做什么?”

  “不需要我……”月台重复了一遍,眼里流露出茫然,“这怎么可能呢?”

  崔绍没有同她争辩,只是又问了一句:“万一呢?”

  月台望着手里的糖葫芦,拧眉出了神,似在思考着什么。

  崔绍没有打扰她,又拿起手里的糖葫芦,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吃。就在他吃到最后一颗的时候,月台开口了。

  她问:“那你呢,你想去做什么?”

  崔绍伸出舌头,舔掉嘴边的糖渣,露出个痞气的笑。

  “我也想像郁贺一样,养个小娃娃。月台姐姐,你说能行吗?”

  星展正坐在孟长盈身边,伸长脖子张望着,嘴边还沾着油光,“主子,元承和月台说什么悄悄话呢?”

  孟长盈按住星展蠢蠢欲动的腿:“不许去偷听。”

  星展颓然坐回来,哀怨地啃着手里的肉串,“主子你偏心,就知道护着月台。”

  “少胡说啊,”赵秀贞正支着木架烤鱼,闻言插了句嘴,给星展一个警告的眼神,“无聊去找万喜玩,她刚才还到处寻你呢。”

  “她寻我?寻我做什么?”

  星展果然被调起兴趣,起身就朝四处望,“她在那!”看到人就跑过去了。

  最近田娘和吴百户常常走得近,月台又总被崔绍霸着。万喜和星展越发亲近,两个人总同进同出,就是闹了点。

  果不其然,才跑过去的星展已经抱头往回跑。

  万喜提着拳头追在后面,一张小脸瞧着很稳重,和鬼哭狼嚎的星展形成鲜明对比。

  赵秀贞边翻动烤鱼,边看猴戏似的观赏两人的追逐战。

  她看够了,转头一瞧,孟长盈脸上虽带了点笑,但仍清冷地像是一块无垢的玉。

  旁边挤挤挨挨再热闹缤纷,也没法叫她染上丁点儿颜色。

  赵秀贞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条滋味清淡的烤鱼,“试试?虽然比不上竹卿的手艺,但味道应该还行。”

  孟长盈接过来,等着热气散散,才在鱼肚子上咬了一口。不辛辣不咸腥,外头焦香,里头软嫩。

  她赞:“味道很好。”

  赵秀贞咧嘴一笑,又递一条给旁边无声无息坐着的胡狗儿,“你也吃。”

  胡狗儿第一反应是去看孟长盈。

  “你这人也怪,看阿盈做什么,她还能不准你吃条鱼了?”赵秀贞不解地晃晃手里的鱼。

  孟长盈开口:“尝尝吧,。”

  胡狗儿这才接过赵秀贞的鱼,低声地:“多谢。”

  “你身边这些人,个顶个都是怪人。”赵秀贞收回目光,手指点点孟长盈,强调道:“尤其是你,最怪。”

  孟长盈慢条斯理地吃着鱼腹肉,不甚在意道:“是吗?”

  赵秀贞吃得大口,三口吃完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又喝了口黄酒。

  “天天拿着你的蓍草棍,总是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神仙似的。”

  孟长盈溢出一声笑:“说得我像个神棍。”

  “神棍?”赵秀贞被逗乐了,挤过去问她,“小神棍,你怎么不去跟她们玩,在想什么?”

  “我在想……”孟长盈嘴角的笑越发淡了,“在想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赵秀贞立刻来了兴趣。

  孟长盈是个极少提起过去的人,眼里好像只看得到将来。

  “他叫泽卿,两年前去了。”

  她没拦他,甚至是纵容他做了这个选择。

  尘世太苦,她放他走。

  “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他是不是也该来南方看一看。”

  或许,他会改变主意呢。

  赵秀贞听了个没头没尾,抬手就捏了下孟长盈的脸,用的力气不算小。

  孟长盈轻“嘶”了声,脸颊处立刻红了。

  “你知道人生最寻常的事是什么吗?”赵秀贞收回手,将温热的酒瓶贴到孟长盈被捏红的脸颊处。

  孟长盈抬眸看她,眸光平静。

  赵秀贞随口说出答案,蔓延到脖颈上的刺青在衣领阴影中,带上某种未知的神秘色彩。

  “是无常。”

  “人就是人,人永远不会变成棋子,没人能按照你想要的一直走下去。”

  “就算你再聪明,也总会未来的每个岔路口出现你意想不到的差错,或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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