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119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荣瑛跟着他们,嘴里还在接着说话。一阵风过,又猛地咳嗽起来,却还脚步不停地跟着人。

  “长盈……咳咳咳…长盈姐姐……咳咳咳”

  婢女过来扶她,她只将人一把推开,追着孟长盈不放。而前方,却围上越来越多的仆从。

  褚巍三人手已摸上了兵器,皆面有警惕。

  孟长盈脚步顿住,回过头,长眉蹙起,薄唇紧抿:“殿下,够了。”

  荣瑛眼睛眨眨,泪珠连串地滴下来,哀戚地捂着心口:“姐姐,我是真心仰慕你的风采,姐姐怎么只一味地不理人呢?”

  “太子妃驾到!”

  这时,一道端庄大方的身影到来,正是一身宫装的太子妃。

  “四妹妹,庭山长盈皆是东宫的贵客,太子殿下正寻她们有要紧事,没想到人陷在四妹妹这里了。”

  荣瑛面色稍僵,柔柔地擦泪呜咽:“嫂嫂来怎么也不通报,竟让我如此无礼面见嫂嫂,人都是死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清脆嗓音陡然尖锐,一双狐狸眼狠厉扫向仆从,下人立刻抖着手脚跪了一地。

  太子妃笑得温婉:“哪里的话,是我急着来寻人,怪不到他们头上。既然寻到了,人我就带走了。”

  话毕,直接扬声道:“庭山,长盈,随我去见太子殿下。”

  一行人自如走出,原本围在前的仆从都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荣瑛追了几步,嘴里唤着“长盈姐姐”,那副离不得的痴态几乎叫人头皮发麻。

  眼看着孟长盈的背影都消失不见,荣瑛脸上生动神色才缓缓收起。面无表情时,那张俏丽春风似的脸极阴沉,上扬的狐狸眼更是显出狠辣凶气。

  即便是狐,也是只爪子锋利、馋肉流涎的狐。

  “方才迎太子妃进来的,全都拖下去剐了。”

  话落,仆从皆不敢求饶,有几个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马车上,太子妃眉头皱着,叹息道:“是我的过失,殿下忙于国事,我竟忘了叮嘱你们,少与荣瑛来往。”

  孟长盈手臂被荣瑛抱了许久,这会都还沾染着她身上的馥郁香气,似乎那一声声娇媚的姐姐还在耳边,催得人手臂都要起鸡皮疙瘩。

  褚巍平时多持重,今日也难得在此动了怒。荣瑛这一场宴会,也算是办得厉害。

  沉吟片刻,褚巍道:“她与我当年初来建安时相比,变化极大。”

  太子妃又喟叹一声,摇了摇头:“她瞧着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却真是个疯子。”

  “此话怎讲?”接话的是孟长盈。

  今日荣瑛一直缠着她,她也稍稍能看出两分荣瑛的秉性,但仍下意识觉得不妙。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还有极大一部分隐藏在那副笑语面孔之下,没有表露出来。

  太子妃却没答,默然片刻后,轻巧地转了话题:“少与她接触便对了。今日这宴会,大多是南派中人参与,才闹成这副模样。”

  南雍朝堂中,扎根本地的南方氏族实力雄厚,盘根错节,拥有土地、资源和人口,朝局影响力却薄弱。

  由北而来的北方氏族大多同雍帝南征北战过,皆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股肱之臣,但战乱中家族七损八伤、人丁稀落,后辈难撑起来。

  双方互相博弈,争斗不休却又相互纠缠。南方氏族需要政治力量护住家族,北方氏族需要地盘扩张稳下脚跟。

  太子生于北方,生于南迁之前,支持太子的大臣多是北方氏族。

  而雍帝近些年来偏向主和的举动,让生于南朝、母亲是南方世家女的六皇子荣锦开始势起。不少南方氏族明里暗里投向荣锦。荣瑛宴上皆是南方氏族子,因此对北伐深恶痛绝。

  随着北朝内乱,南北局势紧张,雍帝又年老多病,南朝两派间越发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风云变幻会于一时,实在不是向雍帝请命北伐的良机。可抛去南朝复杂局势,只论战争,此时便是恢复河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契机。

  不能再等下去了。

  风雨欲来,再不抽身只怕要泥足深陷。

  翌日,褚巍只身跪于宫门前,求见雍帝。

  春风和暖,往来大臣侍卫皆侧目,褚巍不动如山,脊背挺直,一双坚毅眼眸只远望着宫门。

  褚巍跪了一天,不得召见。

  傍晚时分,太子荣淮亲自来接他回去。

  林筠扶着褚巍,再厉害的人跪上一天,膝盖也打不了弯。

  荣淮比褚巍大上不少,看褚巍完全是看待晚辈的态度,他唏嘘道:“庭山,何至于此啊。”

  褚巍面色有些白,疲惫的眼睛却如星熠熠。这样的人,再多的挫折也扑不灭他眼底的火。

  “陛下今日不见我,那我明日再来跪。明日不见,就后日来跪。机遇难得,我绝不可能毫无作为,只等着时机逝去。”

  “庭山,我知晓你的心。”荣淮拍拍褚巍的肩膀,嗓音温和,却带着难言的萧索,“父皇不是不见你,是真的病了,起不了身。”

  褚巍闻言,心头猛地沉下去。

  担忧过后,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若雍帝一崩,只怕南朝即刻就要大乱。到时别说北伐,恐怕南朝的稳定局面都难以维持。

  不能再留在建安了。

  一回去褚巍立刻去见孟长盈,“阿盈!”

  孟长盈正静立于窗前,手里拿着一封信,闻声转过头,面色凝重。

  “庭山,临州营出事了。”

第94章 余晖原来躺在这里

  数日前,临州大营。

  春三月,阳光明媚,杨柳抽条,杏花冒出点点白苞。

  日光下,戴着杏花银簪的田娘也像一株秀气的粉白杏花。她挎着一个彩边篮子,身旁并肩站着喜气洋洋的吴百户。

  万喜小脸板着,扯着田娘的袖子不撒手:“真不带我?”

  从前哪次上街,不是两人作伴,一成亲就变了。

  田娘笑意温柔,亲昵地捏了下万喜的脸蛋:“下回一定带你。这回我和吴大哥一起去,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星展正和褚磐比划着木剑,闻言探头看了眼,嘻嘻起哄:“我也要!给我带着枣泥乳糕回来,叫我也尝尝有多甜 !”

  说完就挤眉弄眼地笑,鬼机灵地使眼色。

  田娘脸庞浮上一朵红云,有些羞,又是个软和性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吴百户敞亮地一招手,憨笑着:“等我回来,一人一包枣泥乳糕!星展姑娘快别说了,田儿怕羞呢。”

  暖阳洒下来,田娘羞涩脸蛋比鬓边的粉绫绢花还秀美,眉眼里滴着蜜似的甜。

  遑论世道如何,厮守一刻便是一刻的安定幸福。

  “啧啧啧,哎呦喂……”星展连连啧声,赞叹着,“真是恩爱,快些去吧,多逛一逛!”

  田娘转身欲走,看万喜嘴巴鼓着,便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包芝麻糖,塞到万喜手里。

  “慢些吃,吃完我就回来了。”说着,田娘凑到万喜耳边,呼气暖暖,小声地说:“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件好事。”

  万喜啃上了糖,身上那股子若有似无的哀怨终于淡了些,乖乖点头。

  “知道了,你去吧。”

  田娘和吴百户并肩而去,背影不过分亲密,却又极其和谐温馨。

  星展放下木剑,蹲到万喜身边,同她一起看两人的背影远去。

  “真好啊。”

  万喜慢慢嚼着糖,不说话。

  星展用肩膀挤她,欠欠地说:“田娘有吴百户就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吃醋啦?”

  万喜眼尾扫她一眼,肩头用力挤回去,毫不留手,直接给星展挤了个大马趴。

  星展呸呸吐出一嘴的土,怒而回头:“好啊,你想跟我练练是吧?走啊,上演武场去!”

  万喜把手上半块糖往嘴里一塞,拍拍手掌:“收拾你用不着上演武场,来啊。”

  话落,尘土飞扬。

  两个小姑娘又你来我往地打起来。

  褚磐拿着木剑,默默躲远了些,去到小阿羽身边,郁贺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崔绍月台正议着事路过,停下来看会打架现场,边津津有味地观赏,边接着议事。

  同往常的每一天都无甚区别。将来回忆起来,这也该是最寻常的日子,最普通的一天。

  星展被万喜压着动弹不得,脸上挨了好几下,嘴角都青了,气得一天没跟万喜说话。

  傍晚时分,星展嘴上带着伤,饭都不能大口大口吃,越想越气,饭碗一搁就去找万喜。

  最后在早晨万喜蹲着的位置,发现了她圆乎乎的背影。

  夕阳西沉,金辉万丈,万喜圆圆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莫名落寞。

  星展心头的气恼散了些,走到她身边。迎着金黄光辉,星展眯了眯眼,用肩膀轻轻碰了下万喜的肩膀。

  “田娘给你的糖吃完了吗?”

  “还没。”万喜答。

  田娘也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亲手做芝麻糖,因此万喜一直都吃得很珍惜。

  “那就不急。人家小夫妻第一回 相约出门,兴致上来玩得开心了,晚归一会,不是什么大事。”

  星展语气随意,又龇牙咧嘴地往万喜面前凑,指指自己青紫的嘴角:“你瞧瞧,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也不见你关心我,就搁这家犬似的守门,也不怕田娘回来笑话你。”

  万喜慢吞吞地伸出手,摸了摸星展嘴上的伤。她知道星展是在安慰她。

  “下回叫你打回来,别生我的气。”说完,万喜又看向远方层叠山影,“我再等一等,你自己去玩吧。”

  星展又去找月台,月台处理公事,她就在旁边见缝插针地聊天,聊个没完。再出来时,夜幕低垂,不见星子,已经很晚了。

  星展打了个呵欠,正要回去睡觉,转头迎面撞上赵秀贞。

  赵秀贞行动如风,面上带着几分急色,一见星展就问:“见着田娘没?”

  “没……”星展懵然摇头,瞬间就察觉出不对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人还没回来?吴百户呢?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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