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75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孟长盈开口,万俟望抬出去的脚步落下。

  他侧目回头,眼尾睥睨,“又做什么?”

  孟长盈慢悠悠走到案前,俯身拿起一卷凝光纸,又慢悠悠走到万俟望面前,毫不担忧万俟望会不耐烦。

  那卷纸在万俟望面前展开,孟长盈淡淡道:“都是家世样貌心性不错的女子,你且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此话一出,万俟望身上气势瞬间攀升到恐怖的地步,便是此时与野兽对峙,率先退走的也会是野兽。

  他久久不动,孟长盈将那叠画纸又向前递了递,画纸边缘堪堪碰到他衣襟。

  万俟望猛然挥袖,甩开画纸。

  力道之大让那叠光洁富有韧性的凝光纸脆响一声,直接破了个大洞。

  孟长盈一时不防,被那力道带着歪倒。

  万俟望一惊,下意识伸手,捞着人回到怀里。

  孟长盈面色依旧平静漠然,仿佛刚才差点摔倒的人不是她。

  看她这副样子,万俟望心中怒火更盛,简直想狠狠给她咬上一口,叫她露出些别的神色来。

  他掌下施力,将那截纤薄腰肢越箍越紧,牢牢禁锢。

  画纸四散抛开,又缓缓落下,却没得到万俟望一个眼神。

  他饿狼似的盯着孟长盈,孟长盈慢慢抬眼,对上他发红的眼睛,轻蹙了蹙眉,手肘抵上他硬实火热的胸膛。

  “放开。”

第61章 锋锐“难道是,爬我的床?”……

  万俟望胸膛剧烈起伏两下,移开眼神,沉郁道:“你只会说这种话。”

  他扶着孟长盈站稳,而后立刻松开手,拂袖而去。

  孟长盈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又垂眼看向一地残破画纸,默然良久。

  夜里秋雨愈急,北地少有这样不停歇的大雨。雨点有力敲打房屋土地,噼里啪啦忽急忽缓。

  孟长盈本就觉浅,此时躺在床上,耳边尽是杂乱雨声,更难入眠。

  她翻身侧躺,月台托着烛台走近,帮她掖了掖被角。

  “主子还没睡着?”

  昏暗夜色里,孟长盈“嗯”了一声。

  月台轻轻拍着孟长盈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都怪雨声太吵,我做了堵耳朵的棉花塞子,主子可要用上?”

  孟长盈摇摇头,没有应声。

  临江仙酒楼。

  雅阁里明亮如昼,歌舞欢唱。座上公子饮酒作诗,高谈阔论。

  有人酒热上了脸,“啪”一声推开紧闭的窗。雨点子和凉气一齐扑进来,惹来一阵笑骂。

  忽然有人大惊道:“你们快瞧,那江上似是有船?!”

  立刻有人反驳:“怎么可能?这样大的雨还登船,不要命了吗!”

  “真有,就在那呢!”

  众人一齐涌上来,趴在窗口往外看。

  连接天地和江水的滂沱雨幕间,白日里烟波浩渺的江景也显得漆黑可怖。

  那深渊似的幽黑江面上,一只灯火闪烁的游船正随波逐流,显出无尽孤寂。

  众人皆一片惊叹。

  翌日晌午。

  万俟望举步如飞走在宫道上,德福小碎步艰难跟在后面。

  “消息可传进长信宫了?”

  “陛下放心,一早就传进去了。”

  万俟望脚下更快,德福叫苦不迭。

  他又想起昨天夜里,那么大的风雨,游船压根遮不住雨。

  万俟望不动如山,就这么端坐于船心,一双浅眸在夜色中明亮如灯。

  这架势,德福也不敢多问。只能东倒西歪,陪着淋了半夜的雨。

  还非让人回来递信,说陛下夜宿花船不肯归宫,德福也不知道他这般自污是为了什么。

  万俟脚步快,已然到了太极宫。候着的宫人迎上来行礼,想要禀报什么,直接万俟望打断。

  他沉声问道:“娘娘昨夜有什么动静?”

  宫人道:“昨夜……紫微殿的灯亮了许久……”

  万俟望脚步一顿,凌厉眉眼如同点亮,骤然看向那宫人。

  “什么时候熄的?”

  “子时。”

  子时……

  万俟望停下步子,一夜未睡,衣裳湿透又干透,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却仍旧神采奕奕,天潢贵胄。

  他转身便要往外走,德福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赶紧收敛眼神,垂首恭敬提醒道:“主子且更衣,再去不急。”

  万俟望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衣裳,点头道:“说得对,赏。”

  德福此时正心头大乱,只连连应声。

  万俟望大步朝紫宸殿走去,那宫人却还一直追在旁边,嘴巴开合,似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万俟望何等敏锐,眼风一扫,宫人登时僵在原地,一股脑全说了。

  “今早长信宫送来四名女子,说是给陛下取用……”

  万俟望脸上神光一寸寸暗下去,面皮紧绷,眼神如刮骨刀之锋寒。

  “你再说一遍。”

  话里带着凌人寒意,叫那宫人颤抖不已,口不能言:“长,长,长信……宫……”

  “闭嘴!”

  万俟望猛一拂袖,勃然大怒,额头爆起青筋,面色近乎狰狞。

  周围跪倒一片,宫人皆惊骇屏息。

  安静的紫薇殿中,回荡着一阵阵的咔嚓声。

  孟长盈恍若未闻,正提笔思索,眉心微蹙。

  星展正靠着窗边,左手拿果子,右手拿糕点。一口一口声音清脆,还掉了不少糕酥渣子,零零碎碎落下。

  月台扶额,眼神严厉地瞪她,可星展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眼神。

  若不是主子正在凝神思考,月台早就开口责骂她了。

  星展吃得兴起,一回头,就看见月台和孟长盈都皱着眉头。

  月台往她手中窸窸窣窣掉渣子的糕点一扫,给她个警告的眼神。

  星展假装没看见,几步跳到孟长盈身边,举着糕酥问她。

  “主子,这糕点滋味好,你要不要尝尝?”

  孟长盈回神,摇头推开她的手:“我不吃,你自去玩。”

  月台过来,指节响亮给星展弹了个脑瓜崩。

  “就你皮,没看见主子在忙正事?”

  星展嗷一嗓子,捂住脑门,痛心疾首道:“你打我做什么,我是看主子烦心,才来给她逗乐的!”

  “那我倒是错怪你了?”

  月台嘴角挂着笑,但手已经举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给她再来一个脑瓜崩。

  “好了好了,”星展赶紧往孟长盈身后一躲,开始转移话题,“主子,你在烦什么呢,褚公子信里说了什么麻烦事?”

  月台闻言,也看过来。

  自从星展将信送到孟长盈手中后,她就时常沉思皱眉,夜里也总是睡不好,总对着南朝山川舆图思考。

  孟长盈

  沉吟良久,开口道:“江南已下了一个多月的雨。”

  “雨?”

  星展重复,不明其意,疑惑道:“时节到了自然多雨,比起北地,江南向来雨水更盛。”

  孟长盈形清气清,极少流露出这种过分关注什么的样子。

  月台猜测,此事恐怕不简单。

  “主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同褚将军有关?”

  孟长盈将手边一直放着的岐州舆图展开,手指点在淮江上游的岐州。

  “岐州乃淮江南岸要塞,却掌握在北朔手中。雍帝为拔除这根钉子,在淮江下游劳民伤财建了天河堰。”

  随着淡淡叙述的嗓音,孟长盈手指划过曲折淮江,落在下游被朱笔圈住的天河堰上。

  星展手撑着脸,还是很糊涂,不解道:“我记得这天河堰前些年就完工了?”

  “三年前完工。”

  月台搭腔,拧眉盯着舆图中被圈住的天河堰,落笔后的朱砂红色稍暗,似乎在昭示着某种不祥。

  孟长盈颔首,声音轻如烟,却字字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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