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74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乖一点。”

  万俟望顺着她的力道,终于抬起脸。颊侧淌下热汗,瞳孔微微放大,茶色眼珠发红紧锁在孟长盈脸上。

  孟长盈俯下身,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更近。

  万俟望顿时躁动,沉沉呼吸。

  “听话。”

  孟长盈吐出两个字,仔细检查万俟望的脸,终于发现他带血的耳垂,那枚晃动的金珠上也沾染着血丝。

  万俟望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看着孟长盈。

  孟长盈抿了下唇,手指在他耳垂上轻轻揉了揉,问他:“疼吗?”

  万俟望跟着她的动作偏头,像是想蹭上她的手,可又舍不得耳垂上的轻柔触碰,动作局促。

  “再摸一摸。”

  他嗓音嘶哑得不像样,肩背肌肉紧绷得蓄势待发,却又死死压制着自己,眷恋那点温柔。

  孟长盈收回手,按了按他的头,又往后顺了顺毛。

  “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别为难自己了。”

  万俟望下巴搁在孟长盈腿上,压下一个柔软肉弧。他偏头用侧脸蹭噌,眼睛瞬间红了。

  “我心里难受,你知不知道?”

  孟长盈微微一叹,雪白面颊像是山巅柔而薄的一朵花,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清冷薄雾。

  “你是皇帝,何必困于世俗琐碎小事。”

  “既然是小事,既然是皇帝,那又有何不可!”

  万俟望发直的眼神射出锐利眸光,神色凶悍,原始而野性,像是下一秒就要弹出寒光闪闪的爪牙。

  孟长盈沉默片刻,轻轻叹息一声,眸光近乎悲悯。

  “怎么哭成这糊涂样子,哪里还有帝王威严。”

  她拿起丝帕去擦万俟望眼下的湿痕。

  万俟望执拗仰视着她,猛然伸手紧紧抱住她,一张脸埋进她柔软清苦的怀抱里。

  “雪奴儿,别推开我。”

  孟长盈一怔,握紧了手中帕子。

  片刻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窗外雨声噼啪,淡淡凉意顺着虚掩窗扉蔓延进来。盛夏尾巴的残余暑气,一点一点被驱散。

  孟长盈还穿着轻薄夏衫,正在看舆图。

  月台起身将窗户关严,心里琢磨着晚上煮党参炖鸡汤。

  一回头,正看见孟长盈手执书卷,可一双泠泠清目却出神望着书案边缘。

  那里正摆着一支金灿灿的桃枝,精巧富丽。

  月台心头一紧,指甲掐进手背皮肉,细小的疼痛让她皱了下眉。

  但很快,她还是扬起温柔笑容,取了件外衣,缓步走到孟长盈身侧,盖在她肩上。

  “主子,在想什么?”

  孟长盈敛眸,拉住往前滑的外衫,轻抿薄唇后,才看向月台。

  “我只是在想,奉礼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并不一定想去南方。”

  月台一愣,想到郁贺如今的安定情况,和南北动荡局势,面露思索。

  “这倒也是,”月台沉吟道:“那我让星展去问问他,看他作何打算。”

  孟长盈点了头,目光又落在那条金枝上,眉眼空灵,叫人看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我竟忘了这茬儿。”

  月台口中语气自然,眼神顺着孟长盈的目光看向那金桃枝,眉头缓缓拧紧。

  又过了一会,就在月台忍不住要开口时,孟长盈突然启唇道:“择些适龄女子,胡人汉人都要。”

  月台反应过来,紧缩的心口骤然一松,展眉一笑,语速都快了两分。

  “是,我即刻就去。”

  她起身快步离去,沉稳背影都压不住那份轻松之感。

  孟长盈收回目光,重新翻开手中舆图。

  跳出棋盘的棋子,即便看着顺眼,也要捡回去落在原处。

  “什么?”

  万俟望正伏案批改公文,猛然抬头。

  德福脸上带着恭谨的笑:“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呢。”

  万俟望眼中陡然升起光亮,连声追问道:“她在哪里?紫微殿?”

  德福应道:“正是。”

  万俟望嘴角扬起弧度,搁了笔就站起身,在长案前来回快步走了两圈,又转头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德福道:“不知。”

  可这也丝毫不影响万俟望的高昂情绪,自从荷塘夜游后,这还是第一回 孟长盈主动唤他过去。

  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兴奋欢喜了。

  万俟望来回走动的脚步停住,低头细细逡巡身上衣衫,伏案许久不免有些褶皱。他毫不犹豫转头进了内室。

  没过一会,出来时一身玄色金边衣袍,墨玉高冠,傲然俊美。

  德福还呆愣站着,万俟望已脚下生风出了殿门。

  初秋多雨水,这会难得出了太阳,只是仍旧雾蒙蒙的,气温微凉。

  “雪奴儿!”

  万俟望大步流星踏入紫微殿,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安静湖面,溅开波荡涟漪。

  窗户半开,孟长盈负手立于窗前,闻声回眸。

  白玉簪,霜色衫,青丝如瀑。

  雪白秀丽的面庞如薄透白瓷,清冷剔透,观之忘俗。

  这样的人,怎么会囿于浮沉俗世呢?

  万俟望疾步走到她身边,衣袂翻飞,有种急迫想要抓住些什么的冲动。

  “我来了。”

  他朝孟长盈伸出手。

  孟长盈侧身避过他的手。

  万俟望空空的手掌虚握了下,收到背后,面上仍旧带着飞扬的笑。

  “你难得唤我过来,我很高兴。”

  他丝毫不掩饰那双直勾勾盯着人的浅瞳,里面倒映着孟长盈沉静如水的眸子。

  孟长盈抬眼,嗓音静缓如深涧流水。

  “小七,你说胡人为何要汉改?”

  万俟望微一歪头,没想到孟长盈寻他是聊这个。如今改革在他的支持下,由朝中的孟崔党派推进,几乎是势如破竹。

  “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漠朔人的战力加上汉人的头脑谋略,才能安定朝局。”

  万俟望毫不扭捏,说得也相当客观,并不吝啬对表达对汉人的欣赏。

  作为一个胡人皇帝,他很理智清醒。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仁义礼智信,忠孝悌忍善。这是礼教。”

  孟长盈口中缓缓吐出一字一句,像是学堂夫子在教授小儿伦常。

  万俟望面色陡然一变,鸦黑睫羽微拢,半遮住眼底暗色。

  孟长盈抬头,眉眼淡漠,眼里似乎有他,又似乎没他。

  “你从小就学得很好,现在也该如此。”

  万俟望面庞紧绷,嘴角的笑还在,却没了炽热温情。一双眼睛浓稠如墨,翻滚着汹涌情绪。

  “两年前在先帝榻前,娘娘怎么不说这

  话?”

  他嗓音压得极低,像是咬牙切齿磨出来的字眼。

  孟长盈乌黑眼珠一瞬间错开,很快又转向他,面色几乎称得上平和。

  “今时不同往日,我相信你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话音落下,万俟望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像是下一秒就要猛扑出去的野狼,脸上却突兀露出带着凶气的笑。

  “从前娘娘教我礼法,后来娘娘教我弑君,现在娘娘又教我不该做,不能做。”

  “即便我不教,你也该明白。”

  面前的万俟望高大健壮,气势汹汹,肩背浑厚,手臂比她的大腿还要粗上一圈。

  可孟长盈眼神比面对那两只“福寿”还要平稳,或许是她胆色惊人。

  又或许是她知道,眼前的人不会伤她。

  万俟望扯起嘴角冷笑一声,面色阴沉,抬手粗鲁地松了松整齐领口,拉出一片结实的蜜色胸膛。

  “娘娘好多道理,我懒得学。”

  言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上一篇:光明世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