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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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满进行配合,丁景焕秘密擒拿了名单上的几人。他们刚将犯人押送到天牢门口,就在门口看到了霍翎。
丁景焕诧异:“娘娘怎么过来了?”
霍翎道:“那名交代了相见欢的管事被关押在何处?”
“就在天牢里。”
“带我去见他。”
丁景焕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劝阻:“娘娘千金之躯,若还有什么想了解的,不如交由微臣来问。”
霍翎也没坚持一定要亲自见那名管事:“我要知道相见欢的来历。”
丁景焕很快就回来了:“那名管事也不知道。”
霍翎道:“那你速速带一队禁卫去何府,拿下何泰的一双儿女,再好好搜查一下他们的住处,将所有可疑之物都带回来。”
丁景焕突然抬起手,指着自己那张一宿未睡、满脸困倦的俊脸:“娘娘,你看看我,好好看一看我,有没有发现我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霍翎冷漠:“没有。”
丁景焕嘶了一声,看来是没有商量余地了:“得嘞,我这就滚。”
霍翎果断:“嗯,滚吧。”
丁景焕麻利地滚了。
霍翎站在原地,目送丁景焕离去。
不是她非要逮着丁景焕一个人往死里用,而是何泰儿女的事情牵扯到相见欢,所以只能交给丁景焕来做。
丁景焕也没有辜负霍翎的厚望,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正好赶上霍翎用午膳的时辰。
“搜出了一本账本。藏得很严实,差点就打眼了。”
霍翎接过账本,对身边的宫女道:“给丁御史布一副碗筷,免得他抱怨哀家只会折腾人却不管饭。”
丁景焕喊冤:“娘娘,天地良心,我可没抱怨过啊。”
霍翎道:“那吃完东西立刻滚去审问那两人?”
丁景焕伸出去接碗筷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他做痛心疾首状:“想吃您一顿饭可真不容易。”
“不过您放心,他们已经招了。”
霍翎神情一动,示意宫人都退开。
丁景焕压低声音:“娘娘猜得不错,相见欢确实是柳国公世子从何大郎手里问来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柳国公世子拿了这种药后做了什么。”
霍翎问:“这话,你信吗?”
丁景焕道:“信,也不信。”
何大郎肯定不知道柳国公世子拿到这种药后具体会做什么,但这种药的药效摆在那里……
霍翎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架前,将双手浸入水盆里。
温热柔和的水波轻轻漾开,在宫女的精心养护下,她手上的茧子全都没了。
这段时间里,她这双手,已经杀了太多人。
“何泰这个人,强抢民女,兼并良田,侵吞将士抚恤金,用劣马替换军中良马……桩桩罪行,死不足惜。”
“我一直觉得先帝对何泰的审判太轻了,所有的罪责都止于何泰一个人,没有牵连到何泰的妻儿。”
“不过我也知道,先帝这么做,是看在何皇后的面子上。”
“但这种仁慈,有一次
就足够了。你觉得呢。”
丁景焕起身,行礼:“娘娘说得是。何家牵扯进谋逆一案,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满那边的审讯也很快出了结果。
等几位重臣听到风声赶去太和殿时,霍翎正靠在石柱旁,望着庭院里的熊熊烈火。
不时有内侍抱着一个花盆或是一幅字画投入烈焰里,让大火烧得愈发旺盛。
有人开口询问:“娘娘在烧什么?”
霍翎微微偏头。
不远处的火光倒映在她的眼底,风一吹过,火光在她眼底摇曳,仿佛有流光一闪。
她轻声道:“烧一些先帝的旧物。”
“诸位大人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在勤政殿议事吗。”
文盛安代表众人回答道:“我们听说太医院的人都去给陛下请脉了,又听说娘娘在这里烧东西,就想过来问问陛下的情况。”
霍翎道:“原来是为这件事情。诸位大人不必担心。哀家想着明日就是登基大典,未免出现什么意外,就让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过去给陛下看看,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知道季衔山没出什么事情,文盛安松了口气:“娘娘这也是关心则乱。”
几位重臣安静杵在一旁,霍翎也没再搭理他们。
直到庭院里的火堆渐渐熄灭,霍翎才问:“诸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陆杭道:“明日登基大典的一应章程,臣还未来得及向陛下和娘娘禀报,不知陛下和娘娘是否有空?”
霍翎让几位重臣都进殿里等着,然后她吩咐身边人:“速速召霍将军进宫。”
霍世鸣来得没有那么快,所以霍翎也不急,先回凤仪宫接季衔山,又去看了看两位公主,这才带着季衔山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里,几位重臣和霍世鸣都已经在恭候着了。
几人的坐次泾渭分明。
霍世鸣独自一人坐在右侧。
霍翎扫了眼他们的坐次,也没说什么,抱着季衔山坐到主位上。
陆杭身为礼部尚书,在这个场合,自然是主动站出来给大家介绍登基大典的一应章程。
“……天子礼服和太后礼服都已经赶制出来,只是还有一事需要娘娘定夺。”
霍翎示意陆杭开口。
陆杭拱手:“这件事情也是礼部疏忽。”
“登基大典历来都在应天门外的祭坛举办,从祭坛之下登临祭坛,需要走过九十九级台阶。”
“用来祭祀天地的祭坛,修建时考虑的主要是气派恢弘,台阶修建得也比正常行走的台阶要高出不少。陛下年岁尚小,靠着陛下自己,怕是很难走上去。”
此话一出,坐在左侧的几位重臣都变了脸色,显然也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霍翎甩了甩袖子,似乎没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哀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有何难,当初陛下的立储大典,就是由先帝和哀家抱着完成的。如今陛下无法独自一人登上祭坛,由哀家抱着他登顶就是。”
文盛安下意识看了霍翎一眼。
不知太后这漫不经心的姿态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她真的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文盛安都不可能任由霍翎这么做。
“娘娘,臣从未听说过天子的登基大典,有让太后一起登顶的先例。”
霍世鸣之前一直在想霍翎为何会突然将他叫进宫里,现在看到这架势,瞬间就明白了霍翎的意思。
他必然是要站出来为霍翎据理力争的:“文尚书此言差矣。没有先例,是因为大燕建国以来,从未有过未满三岁的天子。”
陈浩言的言辞并不激烈,但反对的意思也很明显:“娘娘拳拳爱护陛下之心,世人皆知,只是娘娘这么做,不仅会让自己陷入非议,还会有损陛下威仪。如今朝中人心惶惶,还望娘娘三思。”
霍世鸣皱了皱眉,依旧坚持:“陛下年岁尚小,若无人陪同看护,任由陛下独自攀登祭坛,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只会更折损陛下的颜面。”
“娘娘乃陛下生母,又是摄政太后,还有人比娘娘更适合陪陛下登顶吗?”
户部尚书曲百川不由看了主位的季衔山一眼。
季衔山坐得笔直,眼睛却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身边的霍翎,满脸稚嫩和茫然,显然是听不懂他们在争吵些什么。
对一个未满三岁的天子讲究什么“威仪”、“颜面”,实在可笑。
但曲百川也是只老狐狸了。
他知道陆杭为什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出这个问题;
也知道文盛安、霍世鸣和陈浩言三人争的到底是什么。
在端王和柳国公谋逆一事上,太后狠狠立了一次威,朝臣也乐得配合太后铲除逆党。
但这并不代表朝臣就会完全顺从太后的意志。
太后想要让朝臣听命,朝臣也势必要掂量这位太后娘娘的份量。
在曲百川思索之时,文盛安再次开口:“即使娘娘贵为摄政太后,手握先帝遗诏,想要抱着陛下登顶祭坛,也实属僭越了。”
原本还打算多观望一会儿的霍翎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文尚书,你知道哀家进宫有几个年头了吗?”
文盛安被问得一愣,迟疑了下才道:“娘娘进宫……应是有六个年头了。”
霍翎:“是啊,我进宫六年了。”
“从我被先帝立为皇后起,就连先帝都不曾说过我有僭越之处。”
“如今我贵为摄政太后,我的亲生骨肉是当朝天子,却从文尚书口中听到了对我的指责。”
文盛安面色微变,自知失言,起身出列:“娘娘恕罪,是臣僭越了。”
“不错,你确实僭越了。你擅自揣度哀家的意思,并以你揣度出来的意思来指责哀家。”
霍翎并未多看文盛安一眼,而是低下头问季衔山:“要不要喝水。”
季衔山点了点头。
霍翎端起一旁的杯子,慢慢喂着季衔山喝水,将几位朝臣晾在了一旁。
季衔山喝了好几口水,轻轻推了下杯壁,霍翎放下杯子,用帕子帮他擦脸。
一向是老好人形象的工部尚书周济开口打了个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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