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娘娘成为太后,文盛安仗着自己是辅政大臣、百官之首,更是不断给娘娘惹麻烦,对朝政指手画脚,日益骄狂,尸位素餐。”
霍翎右手按于桌案,缓缓起身,语气也变得轻飘,不含喜怒,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所以呢?”
“请娘娘为朝廷计,为江山社稷计,允臣联名百官上书,驱逐文盛安。”
……
大门开合间,闷热的夏风趁机侵入大殿,又被冰盆散发出来的凉意驱赶,独独那鼓噪的蝉鸣,还残留在耳畔。
无墨奉霍翎之命,将霍世鸣送出兴泰殿,重新折返回来时,手里还捧着一碗解暑的莲子羹。
霍翎倚在软塌上,神情中略带沉吟。
无墨问:“娘娘在想些什么?”
霍翎别了别耳际散落的发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只是突然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无墨没有细问,只是将莲子羹放到霍翎面前,方便她取用。
霍翎握着羹匙,随口吩咐:“让崔弘益去查一查,父亲重用的幕僚是何人。”
冰凉软糯的莲子很好地抚慰了心情,霍翎不期然又想起了一刻钟前的那场谈话——
“文盛安身为辅政大臣,位列百官之首,还是陛下的老师,朝堂的太师,没有过错,就随意驱逐,岂非令天下人寒心?”
第129章 “臣要弹劾文尚书,结……
从皇宫出来后,霍世鸣打道回府。
距离霍府还有段距离,霍世鸣就看到府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焦躁中透出几分难掩的喜气。
“这是怎么了?”
霍世鸣拦住一人。
“老爷,您回来了。是少夫人,两个时辰前发动了。”
霍世鸣面色大喜,一甩衣摆,大步朝着后院走去。
产婆和奶娘都是早早请好的,这段时间就在府上住着,关氏一发动,产婆就被请了过去,方氏也在一旁支应着。
霍世鸣回到后院,也做不了什么,和儿子霍泽坐在一起等消息。
又等了三个时辰,一直等到月色渐深,关氏产下一子。
霍世鸣看着被包裹在襁褓里,浑身泛红的婴儿,哈哈一笑,满脸欢喜:“好,好,我霍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高兴之余,霍世鸣又莫名生出几分遗憾。
要是这个孩子能早上一天,在千秋节当日降生,和太后娘娘同一天生辰,那就更好了。
不过缘法一事,也不好强求。
最重要的,还是母子平安。
次日一早,霍世鸣派人往宫里报喜。
霍翎早就命人备好了贺礼,一收到喜讯,就让无墨带着贺礼亲自走一趟霍府。
“还有陛下那里,你也过去问问。
“他要是给孩子准备了东西,你就把东西一块儿送过去。要是忘了准备,你就以陛下的名义多送一份。”
季衔山确实准备了一些小玩意。
多是提前吩咐内务府给孩子做的玩具,样式不算多难得,胜在工艺精巧。
“无墨姑姑,你帮我给舅舅带一句话,就说到时我会上门喝表弟的满月酒。”
无墨笑着应下了。
见到霍泽时,无墨按照季衔山的意思带了话,又见了见关氏和孩子,转达完霍翎的关心就离开了,没有打扰关氏坐月子。
回到寿宁宫时,霍翎已经批复完了今日的折子。
无墨跟在霍翎身边,陪着霍翎散步,顺便说起今日霍府的热闹。
“交好的人家都派家中晚辈上门送了礼物,为了不打扰到产妇和孩子,放下礼物就离开了。”
霍翎拨开面前的木槿花,微微压低身子,免得被枝杈勾住发梢:“父亲和母亲心情如何?”
无墨道:“孩子平安降生,自然都是极高兴的。”
“那就好。”
“还有一事要跟娘娘说。”
无墨将季衔山托她转述的话语,又复述了一遍。
“承恩公问我,娘娘会不会一起驾临霍府。我没来得及请示娘娘,就含糊过去了。”
霍翎微微颔首,没有表态说自己去或不去,转而与无墨聊起季衔山的生辰。
霍翎今年要过三十岁的整寿,其实季衔山也要过自己十岁的生辰。
不过孩子的生辰一向不会大办,所以不需要弄得太隆重,也不好太简薄。
***
与此同时,霍府。
帝都很难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更何况是这样的喜事,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交好的人家都送来礼物,以往没什么交情的人家,看到宫里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也都纷纷送上厚礼。
霍世鸣和霍泽一起接待客人,方氏则在后头整理礼物。
没有下午登门做客的道理,客人都是赶早过来,正午之后,方才清净。
霍世鸣和霍泽一起去看孩子。
霍泽道:“爹,你是孩子的祖父,由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霍世鸣问:“你和你媳妇商量过了吗?”
霍泽道:“商量过了,她也乐意,说是让孩子沾沾你的福气。”
霍世鸣朗声一笑,摸了摸孩子的头:“我们家,要说谁最有福气,还是太后娘娘。我取名字,又哪儿有娘娘取名字更体面?”
要是换做以前,霍泽倒也敢开口求霍翎给个恩典。
自从上回见过霍翎动怒的模样,再面对霍翎时,霍泽心底总有些发怵。
他犹豫道:“阿姐……娘娘会乐意吗?”
霍世鸣被霍泽这么一反问,也有些不自信起来。
他被吏部右侍郎弹劾的风波还未彻底消散。
虽然军师孔易说,娘娘不会因此事问罪于他,但不会问罪,不代表不会迁怒。
“那就过段时间再提吧。反正孩子还小,未满周岁前,也不急着取大名。”
等文盛安被驱逐出京,他替娘娘解决了心腹大患,娘娘高兴了,想必也不会不给娘家这个荣耀和体面。
霍泽笑着应好:“
那我都听爹的。”
他给霍世鸣倒了杯茶水,殷勤地送到霍世鸣手里。
霍世鸣责备地看了他一眼:“都是做爹的人了,还总是毛毛躁躁的。”
霍泽不以为意:“就是做爹了,我也是您的儿子。”
瞧见霍世鸣板起了脸,霍泽连忙转移话题:“爹,说正事,我们说正事。您昨日进宫,与娘娘聊得如何了?”
霍世鸣光顾着高兴于孩子的降生,一时间倒是将正事忘到了一边。
听霍泽问起,霍世鸣缓声道:“成了。”
他请娘娘允许他联名百官,驱逐文盛安。
娘娘没有直接点头同意,也没有直接出声反对。
她的意思是:没有过错,不能随意驱逐文盛安。
“我不熟悉京中情况。”霍世鸣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岳父搭一把手。”
难道文盛安就真是清清白白一圣人了?
圣人,呵。
圣人可没办法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
文盛安和娘娘斗了多少年,底下的人就跟着斗了多少年,结怨颇深。
只要他这里起一个头,弹劾文盛安,再适当推波助澜一番,想必就能将这股“百官驱逐文盛安”的声势掀起来。
***
千秋节后第七日,又逢每旬一次的大朝会。
清晨,天还未亮,外头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等朝臣陆陆续续坐着马车来到皇宫,雨势依旧。
文武众臣撑着油纸伞,穿行于雨幕之中。
有人注意到,承恩公霍世鸣也在人群中。
他和亲家安远侯有说有笑,走进金銮殿。
朝会正式开始,百官静立,无人出列。
一片诡异的沉默中,霍世鸣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
来了。
不少人精神一震。
“臣要弹劾吏部尚书文盛安,结党弄权、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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