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衣归林
霍珩顿了顿,扫了眼隆起的小腹,问她:“或者,有没有想要的?”
他好像很有把握,只要她开口,他就能办到。
她确实有。
“想要很多银子和首饰。”
末了加一句:“很贵,很漂亮的那种。”
第29章
029“他是谁?”
林秀秀看不惯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总觉得他在说大话,于是随口说了句,想要很多银子和首饰。她清楚,没有人会给毫无关系的人银子和首饰,她完全是在为难他。
如自己预料的那样,男人眉头紧锁,表情说不出的微妙,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半响,霍珩沉着脸开口:“不可能。”
她一点也不意外,相反,是情理之中的事。要是他真给自己一大笔银子,她还会多想,觉得他另有所图。现在他说不可能,倒让自己松口气。
瞅着时辰差不多,林秀秀准备回房休息,不想走到门口,背后又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我的银子,只能给媳妇。”
好听性感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趣味,林秀秀颦眉,不理他,他的银子给谁跟她没关系。
灯灭后的屋内格外安静,一点风声听不见,更别说对门的声音。
一夜好眠,林秀秀准时起床,洗漱好开门,对门的男人已经起来了,大缸的水装满,已经在生火做饭,他蹲在那里,俊美如斯的面庞板着,略显严肃。添柴的动作也好看,与他练字时的神情差不多,只是蹲在那简陋的厨房,和他周身流淌的气质不搭。
她看愣了,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他们这样,好像在过日子,平淡,温暖。
林秀秀眨眼,念头一闪而过,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尴尬,脸颊发烫。幸好他在厨房没瞧见。
桌上刚好有温水,她喝了两杯,情绪稍稍平复。跨出门槛,面上如常,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
她站在灶前,低头看了眼锅里,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霍珩瞥她眼,他一向起的早,只是前些日子养伤,这才懒怠些。身体一好,自然恢复往日作息。
“时辰到了就起床。”
林秀秀哦了声,瞄了眼锅里的粥,问他:“你会吗?要不要帮忙?”
“看看就会了。”
霍珩见过她做饭,看的多了,自然就会了。就是说话的语气不好,总是给人高傲的态度,她不喜欢。
林秀秀没打扰他,回屋把衣服拿出来洗,顺便问他:“你的衣服呢,我帮你一起洗了。”
男人蹲在灶前,下颌往房间方向抬抬,“在房间。”
来时买了两身简单的衣裳,够换洗。倒是她,上回说给自己做衣裳,这两日怎么没见她做,是不是忘了?
霍珩掀起眼皮睨她眼,疑惑,但没问。
林秀秀拿了衣服出来,就在院子里洗衣服,缸里有水,也很方便。不同的衣服放在一起,显眼,也和谐。这让刚才不切实际的念头又起了。做饭,洗衣,不就是…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失笑,暗想自己是怎么了,今天总是胡思乱想。是因为怀孕,导致情绪不稳吗?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扫完,晾衣绳横在院子右侧,长长的一根,能晾很多东西。林秀秀把洗好的衣服晾好,但把自己的兜衣,拿进了房内。自从他伤好后,她就不把兜衣放在外边,怕他看见尴尬。
天气好的时候,她就放在凳子上晒干,要是阴雨天气,就湿哒哒的。不过兜衣薄薄一层,干的也快,她不担心。
两人相对而坐,吃着米粥,沉默不语。
她偷偷睨了对面的人一眼,问他:“昨晚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
霍珩低头喝粥,举止从容优雅,没看她,回到:“食不言寝不语。”
“什么意思?”
林秀秀看他,说话别文绉绉的,直白点不好吗?
霍珩抬眸,眼神无奈,“吃饭别说话。”
哦,原来是这意思。
她不以为意,觉得他事多,吃饭不说话难受。以前她和春桃孙妈妈住一起时,用饭的时候会聊天,讨论今天的菜新不新鲜,做的好不好吃?下次换个做法之类的。后来她们不在,就剩她自己,每次吃饭孤零零的,一点劲没有。
现在多了个人,却是个假正经,整日装模作样的。
林秀秀叹气,搅拌碗里的粥,霎时没了胃口。
她低头不语,气氛沉默,过了半刻,对面的人抬头看她,问:“上次不是说给衣裳,做好了吗?”
林秀秀没理他,眼睫都没动一下,装没听见。霍珩尴尬,不自然的咳嗽下,再次看她。林秀秀神情茫然,看他的眼神十分无辜。仿佛在说,不是不说话吗,怎的还说话。
霍珩后悔,自知刚才话说早了,所以现在她不搭理自己。
男人要面子,此时也不得不拉下脸来,“现在可以说话。”
“哦,说什么?”
马上四月,为何还是这么热。
霍珩感觉耳垂烫,是天气的缘故吧。
“衣服做好了吗?”他再说了遍。
林秀秀在心里发笑,就知道憋不住,看吧,饭桌上说话了。
“我以为你走了就没做,你要啊?你有衣服穿,就别要了。”
她不想麻烦自己,不过这话在霍珩听来,却是别的意思。衣料都买好了,不给他做,给谁做?
“要。”
林秀秀启着红唇,想说什么,又无奈合上。好吧,反正做了一半,另外一半也很快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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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林秀秀在院子里散步,倏地,半人高的院门被人推开。赖二鼻青脸肿的跑进来,跪在她面前。
林秀秀惊的心口一跳,人没反应过来,赖二就跪在她面前,嘴里不停地说着:“大嫂,大嫂,你饶我一命,饶了我。”
她吓得往后退,一回头,正好看见霍珩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前,面无表情。
“他中邪了。”她对男人说了句。
赖二看见霍珩,连忙跪着爬过来,在男人脚下低头,“大哥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霍珩背着手,垂眸睨他,像是看蝼蚁一样的眼神。
“以后还敢作恶吗?”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赖二在地上磕头,额头流血了也不停下,一副怕死的模样。林秀秀看他,又看看霍珩,搞不懂了,怎么过了两天,赖二如此怕他?
“日后要是再调戏民女,被我知道,决不轻饶。”
赖二吞咽下,满眼害怕,“是是,您说的对,我一定洗心革面。”
霍珩还算满意,抬手让他快走,别脏了院子。
赖二跑得快,连滚带爬的离开,看的林秀秀一愣一愣的。不可置信的注视他。
须臾,问他:“你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怕你?”
“没做什么,兴许是知错了。”
赖二会知错,她不信。
林秀秀没再追问,回房继续做那件衣裳,省得他追着问。
晌午睡了一觉,醒来杨大嫂过来找她,看见霍珩回来惊讶了好一会,一直拉着她问,表哥干嘛去了?不是走了吗?
弄得她很尴尬,不知如何解释,最后被杨大嫂问的累了,就说他去做生意,被人骗了。杨大嫂同情叹气,又说起自家的那些琐事来。
说来说去,无非是钱的事,有了钱,许多事就解决了。
林秀秀回头看了眼,当晚又问霍珩:“杨大哥的事你想了吗?”
“过两天吧。”
他的语气认真,听着不像假话,大抵是心里有打算。
身子越来越重,走路不方便,可大夫说,每日要多活动,这样生的时候好生。
她也没地方去,便借着每日买菜活动一下。来回走两趟,也算活动了。
这日,林秀秀早饭后就拎着菜篮子去前边的街市买菜,早上菜新鲜,就是人多,得小心点。她常来,好些人认识她,偶尔会算便宜点。
路过个鱼摊,看见鲫鱼活蹦乱跳的,想着许久没喝鲫鱼汤,有点馋了。买了两条鲫鱼,又去买了块豆腐,中午炖汤喝,想想就开心。
此时,霍珩的窗前飞进一枚纸条,他拿起看了眼,随即出门。
霍珩四处扫了眼,随即看见王齐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直直的朝他看来。霍珩拧眉,明明交代过,无事不要来找他,现在王齐找来,是有何要紧事?
这会人少,无人注意,可以放心说话。
“找我什么事?”
王齐拱手,紧张的瞄了眼,说:“老太太一直担心您,今早又晕倒了,属下是想,您要不要回府一趟,好让老太太和国公爷宽心。”
老太太年纪大了,之前身子还算健朗,自从听闻霍珩出事后,三天两头生病,现在都不见好,王齐是怕,万一老太太出事,公子日后想起后悔。
霍珩板着脸垂眸,几息后回道:“今晚回去。”
王齐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属下会打点好。”
看了眼眼前的院子,王齐甚是担忧,“这院子,是不是简陋了些?要不要属下重新找一个?”
这里住的皆是贫民,哪有什么好院子?就是这样的地方,才好隐藏身份。
霍珩不以为意,“不用。”
王齐还是不放心,又提议:“要不找两个小厮来?也好照顾您。”
男人不耐的拧眉,“好了,快些回去。”
王齐唠唠叨叨个没完,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攒的话,一股脑都说完。
林秀秀拎着篮子回来,就看见霍珩在门口和人说话,不知说了什么,表情不耐烦,好像要发怒。
她喊了声:“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