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衣归林
不远处的两人一怔,纷纷侧头看过来,表情各异。
“他是谁?”林秀秀扫了眼,问他。
王齐震惊的瞳孔睁大,上上下下打量她,听着话音,和公子认识,叫他王大哥?公子何时姓王了?跟自己一个姓。
霍珩神色淡然,不紧不慢的回了句:“问路的。”
然后让她先进去。
她哦了声,边走边回头,确认话里的真实性。那人看着不像问路的,像找麻烦的。
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舒服。
王齐确实在看
她,紧紧盯了好半响,才紧着喉咙开口:“公子,您在外边到底有几个孩子?”
第30章
030不会是我妹夫吧?
霍珩面色阴沉,眼底淬着冰,阴恻恻的扫了眼王齐。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霍珩就气得咬牙切齿,他刚对那女人有了点心思,就得知她怀孕的事,可笑的是,他竟然想通了,并不介意。
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看走眼。想起此事,霍珩就觉得自己可笑。
“不是我的。”他恨恨的说了句。那个狗男人只顾播种,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不知去哪了?太过冷漠。
估计死外边了,要不就是故意不出现,想甩了她。偏她心里惦记着,他想多问两句就冷眉竖眼,不搭理自己。霍珩想想就气,他倒想知道,是怎样的男人?
毫不意外,王齐惊讶的啊了声,不是您的,那是谁的?或者说,您想做什么?
当然,这些疑问和困惑王齐放在心里,不敢直接问出来,但从刚才公子和她的神态中,王齐看的出来,公子是打算要做些什么。
王齐支支吾吾,瞄了眼霍珩,余光又往里头扫了眼,“那您…”
话未说完,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扫过来,王齐当即闭嘴。
霍珩没了耐心,扭头看见那女人在客厅探头探脑,估计是对他刚才的话存疑,男人敛眸,对王齐道:“先回去,我今晚回府。还有,回去别乱说话。”
“属下知道,绝不敢乱说。”虽然他很想知道。
王齐也知不便久留,既然公子今晚回府,那他先回去准备着。王齐点点头,随后离开。
人一走,霍珩就进了院子,偏头看她,又扫了眼菜篮子,没有说话。林秀秀却有话要说:“那人真是问路的?”
男人点头,脸上看不出慌乱和怒意,“嗯,问路的。”
林秀秀哦了声,立在门口左右看了眼,没看见那人的影子,应该是真走了。她深呼下,道:“我以为找我麻烦的。”
“为何这么说?”
“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霍珩绷着脸,是吗?他倒没注意,大抵是王齐好奇吧。男人不多说,怕引起她的怀疑,随口说两句敷衍过去。
林秀秀本来担忧,可人走了,也就没顾虑了。
晚上炖了汤,是林秀秀下厨做的,她跟霍珩现在相处融洽,偶尔他做饭,有时又是她。霍珩手艺不怎么样,但也能吃,她不嫌弃,住在她家,总要干点活,不能白吃白住。
哦,现在没有白吃白住,他买了许多补品来,有时林秀秀会炖着吃,补补身体。
晚饭两人没说话,顾着眼前的饭碗,林秀秀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刚拿起他的碗,想到什么,又放下。
霍珩看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很鲜,很合胃口。林秀秀愣了下,想起他之前的话,于是问:“你不是不爱吃鱼吗?”
还说没咸菜好吃。现在家里咸菜吃的差不多,她行动不方便,就没再弄,上回杨大嫂还说,她腌的咸菜好吃,有时间教教她。
眼下他们饭桌上很少看见咸菜,每日都是买新鲜的。
霍珩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爱吃。”
他自小就不挑食,除了不爱吃甜的,觉得甜的腻人,其余的都可以。在国公府时,他的膳食每日都是按规矩来,每餐都有汤,来了这里后,生活简单,便没那么规矩。他是爱喝汤的。
林秀秀疑惑的咦了声,又道:“怎么你之前说不爱吃?”
霍珩没说话,给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林秀秀被这眼神看的不舒服,当即别开脸,低头喝汤。
心里却在想,是因为知道她银钱不多,想把好吃的留给她吗?
难怪有一日他说,咸菜偶尔吃吃可以,经常吃对身体不好。原来是这样,不知怎的,她胸口划过一道暖流,很短暂,却足够令她开心。
碗里的鱼汤好像更美味了。
-
晚上没什么活动,霍珩又不是个话多的人,洗漱好就往房里钻,捏着那只粗糙的毛笔,不是练字,就是画画。
林秀秀晚饭后来回走走,消消食,随后就进屋做针线活。答应给他做的那件衣裳,本来不想再动手,可今晚想想,还是做吧,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不能言而无信。
油灯光线昏暗,被风吹得来回摇晃,墙上的影子温柔婉约,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时辰久了,林秀秀的眼睛就累了,她揉揉眼,起来活动一下,将门开了一道缝,往对面瞅了眼。
蓝色门帘上的光线暗淡,好像熄灯睡觉了,奇怪,今晚怎么睡这么早?
合上门,林秀秀把针线收拾下,也拖鞋上床。肚子大了睡觉就不舒服,只能侧着睡,还好,孩子挺乖,没怎么折腾她。
累了一天的身体,躺下没一会困意就来了,林秀秀迷迷糊糊的,脑袋沉重,过了会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事。
夜晚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轻微的声响,林秀秀睁了睁眼,正想合上,忽然听见开门声,接着又是关门声。
睡意醒了几分,林秀秀从床上爬起来,穿过窗口往外,入眼便是男人挺括宽厚的背影,纵然隐在夜色中,也十分显眼。
他要去哪?
街上无人,偶有行人路过,也只是喝醉的醉鬼,不足为惧。霍珩出了李家村,直奔国公府,王齐早已支开旁人,一直在侧门等候霍珩。
今晚国公府得下人没有当差,所以霍珩进门后只看见王齐和王安,并没瞧见旁人。
“我回来的事,对祖母说了吗?”
王齐摇头,道:“老太太那没说,属下告知了国公爷和夫人,现下都在等着。”
梁氏和霍远山近日为了他的事,人消瘦了一圈,眼下听闻人没事,安全回来了,别提多激动。看见霍珩进门的那一刻,梁氏喜极而泣,眼圈立马红了,倒是霍远山,稍微镇定些。
“珩儿,你终于回来了。”
梁氏难得失态,此刻也顾不上主母的端庄了。霍远山拍拍她的肩,安慰她,接着又上下打量霍珩,似在检查他有无大碍。
霍珩冷静,面对父母的关爱也没失了分寸,只是安慰他们:“儿子没事,母亲不必担忧。”
话是这么说,梁氏还是心疼,捏着帕子擦拭眼泪,问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去,赶紧找大夫来。”
霍珩抬手制止,他的伤基本好了,深更半夜找大夫,难免惹人怀疑。梁氏不解,看了他一眼,让旁人下去。
现在房内只剩他们三人,说话方便。
梁氏和霍远山先是询问他这么日子的状况,再问他有何打算?是回府,还是现在外头,等待时机?
霍珩不想说太清楚,只让他们别多问,自己自有打算。
“母亲打理好府里便是,与往常一般。”
梁氏情绪逐渐稳定,说:“你在外头受苦,不行,还是回府住,至少我们看的见。”
霍远山叹气,也想劝两句,可瞧着霍珩铁了心如此,便扯扯梁氏的衣袖,道:“行了,就照他说的做。”
接着,霍远山又道:“去看看祖母,这段日子,她记挂你。”
霍珩点头,他正有此意,这次回来主要是让祖母安心。
言罢,几人一同去看望老太太,老太太晚间喝了安神汤,现已睡下,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心拧着,有烦心事。
霍珩坐在床上看了会,扭头问梁氏:“祖母身体怎么样?”
“本就年纪大,小病小痛倒还好,可因为你的事,一下就病倒了。”
老太太最疼他了,现在他下落不明,自然担忧,这一下病的厉害,只怕要好久才能好起来。
霍珩叹气,思忖半刻道:“等祖母醒来,你们就告诉她,我安然无恙 ,别担忧我。”
梁氏应了声,她也是如此想,先跟老太太知会声,让她放心,好好养病。
霍珩在府里不能待久,交代了一些事,又从侧门离开。王启驾车送他回去,路上,霍珩道:“王齐,你办件事。”
“是。”
王齐等着他一下一句,过了半刻,才听男人缓缓说道:“给人找个差事。”
“啊?哪个人?”
霍珩不耐烦的来了句:“隔壁邻居。”
王齐惊的张唇,好半响没吭声,若他回去跟王安一说,他大概也震惊吧。
公子居然说给隔壁邻居找差事,说出去谁信?
马车在李家村不远处的地方停下,王齐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眼霍珩,无声叹息,公子变了好多啊。
霍珩进门前下意识往隔壁看了眼,没听见动静稍稍放心,随后一派从容的回了房。
次日,林秀秀起来看他的眼神微妙,探究审视,盯的人不舒坦。
霍珩也不问,最后是她自己忍不住,问他:“你昨晚出去干嘛了?”
不是她多想,在林秀秀看来,深更半夜出去能有什么事,肯定不是好事。
男人神色从容,除了被她知道外出的惊讶,面上不见别的情绪。
“你不是说给杨文宣找差事,我昨晚托人找了,花了许多银子。”
林秀秀脸色微变,“你真找了,什么差事?”
霍珩没说,神神秘秘的,“改日我去找他。”
就是不想现在告诉她,没劲。
她也懒得问,过了几日才知道,霍珩给杨大哥找了个好差事,在衙门里当差,虽是打下手,但好歹稳定,月钱也不少。况且在衙门当差,比旁人高一等,日后没人敢找杨大嫂她家的麻烦。
林秀秀歪着脑袋看他:“你认识衙门的人?”
“不熟,见过两回。”霍珩轻描淡写的敷衍,随即看见她失落的神色,拧眉问:“你要帮忙?”
她失望的摇头,“没有,问问而已。”
男人眸色阴沉,她不信任自己,所以心底藏着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