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318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簪子。

  顺妃看都不看,拿出来放到一旁,然后又取出下面的东西。

  层层红布包着的是几封信。

  顺妃双手捧到永庆帝面前:“您要看看吗?”

  永庆帝挑了挑眉。

  是了,他以前好像是给顺妃写过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书信表达思念,也不稀奇。

  没想到,顺妃竟然都保存了下来,还存得挺好……

  哪怕那份爱慕早就淡了散了,但男人心中另有一种情绪叫作“得意”。

  永庆帝是得意的,他甚至勾起了唇角:“朕看看。”

  他迅速抽出了其中一封信的内里,甚至忘了去看信封上的落款,等他打开信纸看到其中熟悉、却又不属于他的字迹时,笑容顷刻间僵在了脸上。

  而后,是难以言喻的愤怒。

  每一封,都是爱慕、不甘、追求。

  每一封,都是同一个笔迹。

  每一封,都是同一个落款。

  是他的亲兄长,是荣王。

  “你们背着朕……”永庆帝一把将信纸揉作一团,向顺妃丢了出去。

  纸就是纸,团起来也不痛。

  反正,永庆帝觉得他肯定比顺妃痛。

  从时间看,这些信早在顺妃进宫之前!

  他当年的偏爱,他以为的喜欢与回应,原来、原来……

  一个是他从前最爱的女子,一个是他的亲哥哥,他们把他当什么?

  当笑话吗?!

  “李巍是谁的儿子?!”永庆帝咬牙切齿地问。

  “是您的,”顺妃抬起头,勇敢直面他的怒火,没有半点怯意,“我与他、与其说是有私情,不如说这些私情只落在您看到的几张纸上。

  有多少真心,只有荣王爷自己知道。

  巍儿就是您的儿子,若真是他的亲儿子,他怎么会舍得拿巍儿开路?”

  永庆帝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首先是顺妃的笑容。

  惨淡的,通透的,孤注一掷的。

  “意思是,阿巍活不了,我也没有意思了,那就都毁了吧。”

  “让您看到年少情谊的真相,也让您明白,谁才是最想把您从椅子上拉下来的人。”

  “我的人生,因你们兄弟而毁,有我年少时的天真、愚蠢,也有我长年累月、被过去拖累的沉沦。”

  “这份因果,我不想带去下辈子了。”

  “今生事,今生了。”

  “下辈子,桥归桥、路归路,我只求不要再遇到你们。”

  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止不住,却也没有让顺妃情绪起伏。

  她很平静,平静地表达着自己的恨。

  恨永庆帝,也恨荣王爷。

  谁说,自己倒下时,只能埋下一抔土呢?她可以都带走,谁也不好过!

  等走上了奈何桥,如果能少喝一口孟婆汤,顺妃想,她要记住的也是阿薇点醒她的那句话。

  “爱自己。”

  “听自己的想法。”

  永庆帝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消息太突然了,让他根本一时之间天旋地转。

  他扶了下桌子,稳住身形,高声唤海公公:“去叫临毓,把临毓给朕叫来!”

第228章 是用他们的错,还是用您的错?(两更合一)

  沈临毓是从广客来被叫来的。

  知道顺妃娘娘昨儿从泰兴坊出来后又来了这里,今晚便也抽空来了。

  一来打听个状况,二来,正好吃一顿热呼的。

  “下午圣上让把李巍挪个地儿,我直接把人带回镇抚司了。”沈临毓挑着热气腾腾的炒面,香气扑鼻而来,只觉得胃口格外得好。

  没想到,这盘面才吃了一半,元敬来报,说圣上着急寻他。

  “让去泰兴坊八殿下那宅子,圣上就在那儿,”元敬道,“寻得很急。”

  沈临毓挑了挑眉:“他又出宫了?”

  在沈临毓的印象里,近几年除了各种祭祀、祈福大典,永庆帝很少出宫。

  连围场都有好些年没有去了。

  结果近来,先到长公主府看他伤势,又去了何家那院子。

  前者目标明确,后者,又是闹的那般?

  甚至还闹到了急匆匆找他。

  阿薇灵光一闪,问元敬道:“顺妃娘娘是不是也随驾出宫了?”

  跑腿找人的没有提,元敬自然也答不上来,但这问题给了沈临毓一个思路。

  不管顺妃娘娘有没有出宫,永庆帝人在泰兴坊,就一定和顺妃脱不了干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

  沈临毓看了阿薇一眼。

  饶是知道这对母女极其擅长品读人性人心,他也被她们两人往顺妃心里捅刀子的力度、速度给折服了。

  刀刀狠,却也不会招恨。

  狠到,沈临毓也迫切想要知道,顺妃反手从心上拔出的刀子,会如何捅向永庆帝。

  能让永庆帝着急寻他,想来血流成河了。

  沈临毓不好耽搁,忙赶去了泰兴坊。

  何家宅子外头,站着几位身着常服的侍卫。

  他们见到沈临毓,皆是松了一口气。

  “您可算来了。”

  “毛公公来催着问了三五回了。”

  “您往里走,都在后院里。”

  沈临毓带着元敬进去,刚绕过花厅,迎面就见小跑着的毛公公。

  毛公公要来门上再问一回,迎头遇见了他,激动得都要落眼泪了。

  “圣上在气头上,干爹半步不敢离开,只让小的往门上多问问。”

  沈临毓低声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圣上和顺妃娘娘来故地重游。”

  毛公公其实知道得也没有那么清楚,先前气氛还算好时,他们这些人都留在前头,只海公公一人陪伴,免得打搅了圣上与娘娘的雅兴。

  哪晓得也就一刻钟,海公公尖着声音来叫他。

  “干爹说,圣上被顺妃娘娘气着了,让赶紧寻您,”毛公公一面引路,一面道,“而且,不是寻常争吵,是撕破脸了。”

  沈临毓诧异。

  撕破脸?

  顺妃娘娘和永庆帝?

  从永庆帝的反应看,无异是顺妃跳起来撕了他的脸!

  诧异之后,沈临毓想,也是情理之中的。

  李巍落在镇抚司,末路就在眼前,顺妃若犹犹豫豫,就真成“局外人”了。

  那些诛心的话,重重推了顺妃一把。

  行至屋前,等毛公公通禀后,沈临毓走了进去。

  绕到寝间,沈临毓迅速看了一眼其中状况。

  永庆帝后仰靠躺在太师椅上,脸色是不自然地赤红,应当是气得气血上涌,还迟迟散不下去。

  顺妃坐在床榻旁,整个人很板正,若不是还会眨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偶人。

  海公公则是肉眼可见地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着的情绪松下来,人险些都没站稳。

  这三位各有各的不好,但要沈临毓说,只看这屋子里的物什状况,真不像爆发了大战。

  只几团纸落在顺妃娘娘脚边,其余瓷的陶的、摆件家具,该在哪儿就在哪儿。

  没有被人愤怒之下乱砸乱丢。

  尽收眼底之后,沈临毓恭谨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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