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妙手
史书上更有数不清的记载,《烈女》中却县李胡氏二十五岁守寡,发誓终身不出家门。一天邻家起火,大火烧到她家,她把七岁的男孩从门□给嫂子,然后抱三岁女端坐火中死,宁死也不出家门。这些才是值得称赞的,为世人所敬仰的。要安心守节,而不是抛头露面不安于室。”
薛汀长篇大论的在那说着,若水觉得这个孩子确实读了不少书,但是脑袋马上就要读死了。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读书你要辩证着看啊。薛汀现在不就是人家说什么他信什么么,抱着孩子在家中活活烧死,那不是值得称颂的吧。佛曰人身难得,我们珍惜难得的人身才是,那寡妇剥夺了孩子的生命实在是恶道。
不光若水在旁边皱眉,薛明远也眉头不展,薛汀说这些是要干什么?薛汀接着说道:“咱们主店对门那酒楼老板就是不安于室,不仅抛头露面做生意,中午还到处给各家送饭。父亲不应该接受,要严厉地拒绝才是。我们应该让她知道她这么做是不对的,让她改正自己的错误。父亲现在接受她送来的饭菜是一个错误啊。”薛汀十岁的面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薛明远没管那些,怒气冲冲的直接喝骂道:“完全的胡说八道!真是一派胡言!让你上学堂是让你读书明理去了,不是让你学一肚子酸水回来,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给老子滚蛋!”薛明远原本就不喜欢这些,要不然以前也不能读书读不好。现在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一副说教指导的派头,他不生气就怪了。
薛汀听了这话还要开口反驳,被若水微笑着阻止了,若水问道:“汀儿从外面听了什么有的没的,回来说了这样一通话?”薛汀回道:“学里都传遍了,街上新开的酒楼中午的时候老板娘会亲自给附近的店铺东家送饭菜,好多家都因为这件事情家里都打起来了。要我说就是那老板娘做得不对。”
若水直接阻止薛汀的话说道:“所以你听了外人的话就回来指责你的父亲?先不论你说的话对不对,假设你说的话是对的,那么你有没有问过你父亲有没有接受,接受的话你父亲有没有吃。事情都不弄清楚就草草下结论,轻听人言,这就是你在学堂两年学的东西么?”
薛汀被训的说不出来话,就哼哼“他们都这么说。”若水摆手道:“人言可畏,你记住这句话就行。在这疏不间亲,没有听了外人的话回来指责自己亲人的道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薛汀灰溜溜地走了之后,若水看向薛浩和薛渊问道:“你们今天要问个也是这个事?”两个小孩子低下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若水叹了一口气道:“说你们哥哥的话,你们回去也想想。行了,都回去吧。”
孩子们走后,若水坐道薛明远的身边,笑着说道:“别生气了,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观念了也是好事。”
薛明远撇嘴道:“这叫什么好事,是非不分,人云亦云。”
“他们还小,很多东西都要学,咱们慢慢教就是了。”若水说道。
薛明远点了点头:“那个事情传的挺厉害的,其实就是那老板娘见自己新来的,想跟大家尽快的打好关系罢了。做生意大家又都是邻居,互相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谁知道外面传成这个样子。我中午吃饭一直是跟老大夫一起吃的,送来的菜也是大家一起吃。”
“我知道,不过未免这话越传越难听,以后中午我叫他们给你送饭。这也就是那女老板信赖,大家说说而已,等时间已久,就没人说了。”若书道。
第二天薛明远去了店铺之后,还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事,果真是附近几家有为此吵架的。薛明远回家之后学了此事,唏嘘道:“还是我娘子最好,从不想那些女人似的,疑神疑鬼的瞎想。”若水笑道:“因为我相信你啊,夫妻之间最主要的就是信任,总猜来猜去的最伤感情。”
“对对,就是信任,你相信我就对了,夫君绝对不是那种人。你总怀疑对方不忠,那不就是怀疑自己魅力不够么。我娘子花容月貌,就要这么一直自信下去,夫君这辈子就看你一个。”薛明远连忙点头附和。不过话锋一转,又装作哀怨的说道:“不过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太丑了人,特别安全啊,人家都不惦记我,你特别放心啊?”
若水哈哈大笑,把薛明远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这里有一个永远不会觉得你丑的人,快来这里找安慰吧!”薛明远摸着若水的肚子,一圈一圈摸个没玩,笑着问:“这什么时候儿子能踢我一脚呢?期待啊。”
若水怀孕一直很平稳,怀孕初期的反应也特别的轻,唐嬷嬷笑若水这是享福了。今年过年若水有着身孕,新年的各项准备事情在薛明远的指示下也一切从简了。四个店铺的盈利都颇丰,人都是为自己的时候才能使出最大的劲,开动全部的脑筋多挣钱。薛明远打着算盘,觉得很快就可以达到自己在杭州开一家店铺的目标了。
大年初一去本家拜年,薛明远直接告诉若水,今年挺着大肚子不用去了,祭拜祖先的时候站在祠堂外面还挺冷的,自己的儿子不受这个冻。若水乐得清闲,方正这亲戚关系是有还不如没有,除了想从自家弄点钱过去,平时就没出过半分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一直在急诊值班,刚回来
看见有打仗打的头破血流的,有吃安眠药自杀的
还有喝给鹿打的麻醉剂自杀的(他怎么弄来的药呢),他还是个年轻的爷们……
亲们,生命宝贵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啊!为情自杀太愚蠢了
☆、弄璋弄瓦
薛明远从本家回来后,夫妻俩像学笑话一样学了今年二叔说的话,二叔看今年薛明远那四个店铺的生意是红红火红,听说是几个大掌柜的功劳,尽然提出来要把大掌柜借过去几天给本家的几个掌柜讲讲,带着他们学一学。薛明远自然是一口拒绝,说要是想学自家不妨先聘请几个也拿身股的大掌柜,到时候再让自己的人过去讲授经验也不迟。
薛家二叔那是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心的人,更何况是外人。听了薛明远的话后,直嘀咕“也就你的心那么大,敢把自家那么大的产业放手给别人。”薛明远真是但笑不语,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事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没那个心就别赚那份钱。
二月份中旬就是若水生产的日子,若水毕竟是第一次,也挺紧张的。薛明远其实比若水更紧张,薛渊的姨娘就死在这上面了,他能不害怕么。若水一紧张就像自己的娘了,临近生产的几天,晚上就开始自己抹眼泪。弄的薛明远天天晚上跟着一起着急上火的。
不过若水一哭,薛明远就没有资格害怕了,笑着安慰着若水道:“好了,这么大了还找娘。也怪我,要是前一阵去望京把岳母大人接来就好了。生孩子就跟来小日子一样,很平常的事,一会就结束了。”
若水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害怕。”
薛明远搂着若水的肩膀哄着:“不怕不怕,你身体一直挺好的,咱们也请了最有经验的稳婆过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若水乖乖的坐在那里听薛明远哄着自己,当天晚上若水就开始阵痛。若水把沉睡的薛明远推醒,薛明远也一下子就慌了,还在冬季披着一件单衣就出去叫人了。
薛明远派人出去接稳婆,唐嬷嬷则带着人在家里忙活。稳婆来了之后,一切都准备好了,直接就进产房了。薛明远这才有功夫回房把外面的大衣裳穿上,然后站在院子里等。下人劝薛明远天气冷回房等,薛明远直说自己热,焦急的心热。时不时的站在窗外文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啊?娘子你怎么不喊啊?”
唐嬷嬷刚开始在里面回话:“情况挺好的,姑爷别着急。”薛明远一遍一遍问,最后唐嬷嬷掀了帘子走出来道:“姑爷,这生孩子他的有个过程啊,小少爷不能一下子就自己蹦出来啊。您别着急,现在里面真的一切顺利,二奶奶嘴里咬着软木,这时候不能说话,一说话力气就乱了。您真的不用这么紧张。”薛明远嘿嘿笑着:“知道了知道了。”
唐嬷嬷转身进屋,自己也憋不住笑:“都三个孩子的爹了。”越在乎,就越紧张。
终于上午快过去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从产房里传了出来,薛明远跑到产房门口,焦急地喊着:“孩子怎么样,娘子这回能说话,你说话啊?”
唐嬷嬷在那边给若水喂水,若水听见后虚弱的喊了一句:“我没事。”说着吩咐着稳婆把孩子包好带出去给薛明远看看。稳婆在那边动作麻利的给孩子擦身上包好,高兴地抱着孩子出去讨赏,一出房门就大笑着说道:“恭喜薛二爷喜得贵子,家中再添新丁,家族兴旺。”
薛明远一蹦三高的笑着:“儿子,我又有儿子啦!快来让爹抱抱。”薛明远动作笨拙的的从稳婆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看着还是皱巴巴红红的皮肤的孩子,高兴地说了一句:“我儿子长得真像我!”
薛明远年近三十又得一子,这是他跟若水的第一的孩子,乐的不得了,就说要大办多请几桌人来分享自己的喜事。这个小孩子对于薛浩和薛渊来说就是心想事成了,回到家直冲到小孩子的身边,叫嚷着我要看弟弟。薛浩和薛渊趴在小孩子的身边,皱着眉瞅着他。
薛浩道:“父亲,他以后能变得好看点么?”弟弟长得好像红皮猴子……
薛明远笑道:“慢慢弟弟就好看了,因为这是刚刚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你们刚出生的时候,比弟弟还瘦还小呢。”不过孩子刚出生确实挺像小猴子。薛浩一看弟弟那么小也不敢碰,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小孩子的脚,好软哦。
果然百天之后,小孩子就跟发面馒头一样,发起来了,变得又白又胖。薛浩和薛渊两人喜欢用手戳小孩子软软的身体,若水只告诉两人不能太用力,弟弟会疼的。两个孩子很听话,果真一次都没有把小孩子弄哭,反而是小孩子一看见有人陪他玩会乐的很开心。
这个孩子的名字薛明远就有绝对的决定权了,不过那种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的东西都给孩子感觉,就然薛明远觉得哪个都不够好。薛明轩最终替纠结的薛明远选定了“浚”字,取深沉而有智慧之意。
八月份,薛明轩终于可以进京述职了。薛家的元气恢复了不少,薛明远拿出来将近两万两,让薛明轩拿去打点。薛明轩连连推辞道:“不用这么多,我这只是例行回京述职而已。再说我的恩师现在也在京里,我又不想破格提升,一切按规矩来不用那么多钱。”
薛明远把钱塞到薛明轩的手里道:“穷家富路,多带点钱手脚也能放的开。而且该打点的地方哥哥也别小气,那些人说按政绩,但是不打点好同一等级那可有好多偏远的地方呢。家里又不是没有钱,要是能在江浙这边最好还是在这边,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若水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笑道:“这是我写回家的信,我娘家那边认识吏部的一些人,应该也能帮得上忙。大伯也见过我三哥,您恩师那边要是不方便,不妨去找我三哥试试。这上面写着我家的地址,您拿着信去就行了。”薛明轩收了信和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我当大哥的还要您们这么操心。”
若水笑道:“您也为我们操心啊,要不是你最后拍板,浚哥的名字现在还定下来呢。指着明远啊,一到关键时候就麻爪。”薛明远在一旁陪笑道:“我不是想选个最好的么。”若水瞪了一眼,薛明远乖乖收声。薛明轩带着三个下人进京了,把大嫂和侄子留下来托付给薛明远,有事帮忙照看一下。
薛明轩进京后,薛明远在铺子里钻研医术的时候,发现一条赚钱的途径。薛明远在铺子里看见每天有很多人都是因为相同的简单的症状前来看病抓药,例如前一天晚上暴饮暴食造成的积食,又比如前一天发火然后晚上不得安眠。那么这些病是不是可以直接用一些成药呢,那样患者就不用每次都为这些小毛病特意跑到药铺一趟了。
现有的一些成药主要是两种,一是从战场上穿传下来的金疮药一类,战场上用的多且频繁,哪有时间每服药现抓现配,应急而生一些成药,大多都是伤药。还有一种就是富贵人家一些人因为长期服用一种药物,拿着药方单独配置。
药铺里极少有那些应对日常小病的成药,薛明远觉得这是一种可以试试的方法,跟老大夫和大掌柜商量之后,觉得此想法确实可行。薛明远当下就着手开始实行,最先开始弄得是一些简单的,例如消食的,安神补气的。
薛明远把此事跟若水说了之后,若水连声夸赞薛明远有头脑,所谓经商就是要出奇。走别人走过的路你挣不了大钱。若水分析道:“成药最主要的好处就是现成可用,省去那些出门看病抓药煎药的过程。咱们一推出这个药一定会有很多人来买的。”
薛明远微笑着点头,若水接着说道:“不过不足也很明显,这现抓药患者就可以看到药材。但是成药他们就看不到制作的过程了,所以这个过程咱们一定得看好了,千万不能出差错。”
薛明远拍拍若水的手说道:“娘子放心,这些大掌柜都想到了,咱们现在做的几种都是药方里有的。将来要是形势好的话,谁都可以做。所以将来等制作工艺成熟了之后我要做人家不知道的方子的,那才是咱们自己的!”
薛明远特意找了一间大的院子,雇了将近四十人专门来制作成药。薛明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准备了两个月。到底医药这条道是薛明远的本行,所以虽然第一次只有四种成药,作用功效都极其简单都是日常用到的,价钱也很便宜。但是一上柜台正式销售,销量就非常好,大家都觉得这样的成药很方便。薛明远真的是狠狠地捞了一笔。
有些人看见薛明远这样赚了钱,也纷纷效仿,不过追随别人的脚步始终是在别人身后走。薛明远有雇佣了更多的人一面制作一面研制更多的成药。这边薛明远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赚了一笔,好事成双,薛明轩也带回来自己升迁的消息。薛明轩居然连跳三级,而且地方还是浙江。与此同时,薛明轩也带回来一些姚家的消息。
☆、薛明轩拜访姚家
薛明轩这次是连跳三级,直接升为台州府同知,正五品。同知是知府的副手,与通判分掌粮盐督捕,江海防务,河工水利等。薛明轩回来后直言此次升迁主要是姚家说了话,否则以自己老师的能力还不足以让自己连升三级,且继续在江浙这样富饶的地方。
薛明轩向若水道谢,简单说了下姚家众人现在都很好,若水可以放心。若水陪着说了几句话,就跟大嫂一起准备晚上的庆祝的酒席去了。剩下亲兄弟俩,薛明轩看无人在屋内,低声和薛明远说起了姚家的事。
薛明轩原先是县令为正七品。朝廷有规定官员三年一述职。三品以上官员,直接向皇帝述职,四品则以下由吏部、都察院、大学士一起考核。所以一般三品以上官员的述职在春天,选个好天气皇上心情也好。而四品以下则多在夏秋季,大官忙完了自己的事,该办差了。
薛明轩一进京就先去拜访自己的恩师,老先生见到自己的爱徒十分高兴,好好的招待了薛明轩。席间老先生询问了薛明轩对此次进京述职的结果期望,薛明轩如实以告。
老先生摸了摸山羊胡子,轻声道:“你的考核成绩不错,进一步升迁没有问题。但是皇上登基不久,很多地方都要安插自己的人。所以你既想升迁又想继续在江浙一带恐怕不太容易。不过事在人为,咱们一起努力。我这边肯定会给你留心的,你看看你那边还有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一走?”
薛明轩想到了若水交给自己的信,拿了出来学问恩师的意见。老先生一看信是给姚太傅的,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开口问道:“这封口的印记倒是姚家的印章,你还认识要加本家的人,这信是何人所写?”薛明轩回答道:“姚家是我弟妹的娘家,这就是她写的。我想拿着这封信去拜访一下姚大人,恩师您觉得可以么?”
那老先生又仔细看了看,微笑道:“信件封口的图章确实姚家的印记。我倒是只听过太傅大人的三个儿子,没听说他有女儿啊。不过我也是前几年刚回京,犬子也高攀不上他家,我没事打听人家姑娘干什么,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管怎样这信不是假的,你也别想太多,能不能帮上忙另说,你去太傅大人家里见识一下市面也好。不过这时候估计你是见不到太傅大人的面了,他家的几个公子不知道谁在家。”
原来薛明轩此次进京,正好赶上皇家出巡,金秋围猎。皇帝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奔赴皇家牧场了,京里官员走了不少,武官基本上都随行了,像姚太傅这样的天子近臣没有不去的可能。皇帝在不在京跟薛明轩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皇帝在金銮殿里坐着,薛明轩也没有资格上朝觐见。
薛明轩第二天就提着东西按照信上的地址去拜访姚家了。姚家坐落的地方紧挨皇城,周围都是达官显贵所居住的豪宅,不是什么侯府,就是什么公府。连马儿进入这个地界之后,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才能符合静逸的氛围。道路都是石头铺好的,不是简单地土道,薛明轩踏上这个地方,努力的挺了挺腰板,给自己鼓了鼓气,示意下人敲开了姚家的大门。
门房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打开门看见薛明轩没有一丝倨傲,笑呵呵的问道:“小的给您请安了,您这是?”
薛明轩道:“不知主人家有谁在家,我是从台州来的,这是托我带的信。”薛明轩把信掏出来递了过去,那门房接过信看了看,笑着就说道:“是家里的信,您先进来坐着等会,小的给您通报一声。”说着拿着信就向里面跑去。
薛明轩在门房里坐着等着,一落座就有下人过来上茶上点心,态度恭敬谦逊有礼。与薛明轩原先想的完全不一样,薛明轩原先跟周大人一起去过浙江总督的家里拜访,那可真是宰相门前三品官,那门房恨不得把鼻子朝天上去。那时候自己年轻愤愤不平,周大人却很习以为常。周大人笑呵呵的随手给那门房塞了二十两银子,才换来一个笑脸和两杯冷茶水。
这次薛明轩犹豫不决就是不想过来在趴着人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个总督的门房都那样了,更何况是文臣第一人。而且他也确实不确定若水在姚家的地位,姚家会不会看在若水的面子上帮她的大伯,这都不好说。但是想家里不能只靠薛明远一个人奋斗,自己的面子没有那么值钱,也就舔着脸拿着礼物过来了。
原本薛明轩准备好了大大的红包,这下都没用上。薛明轩坐在那里喝了一口茶,好茶!清香可口,温度适宜。进里面通报的下人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却一口气不喘,微笑着道:“三爷请您进去,跟小的来。你们过来帮客人拿东西。您这边请。”薛明轩在门房的引领下向后走去,门房到了第一道月亮门处就行了一礼退下了,换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继续为薛明轩引路。
薛明轩观望四周,整个府里不是金玉般耀眼的奢华,而是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用心设计之作,每一处不起眼的景致都有说道,这才是几代诗书之家。那人把薛明轩引进一正厅,薛明远看见里面站着迎接自己的人正是自己认识姚若飒,不禁放松了许多。姚若飒笑着请薛明轩落座,俩人笑着寒暄了一阵,熟悉了一下。
寒暄了一会,姚若飒开口道:“家父、家母还有二哥随行去围场了,怕是没有机会见面了。大哥在宫里值班也回不来,家里就剩我看家了,若水写的信我看了,虽然他们都不在,但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咱们都是自家人,你不要客气。”
薛明轩笑了一下,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姚若飒听了之后点点头道:“我家和国公爷张家有些交情,国公爷的大公子张瑞平如今就是吏部尚书,这事我记得了,你放心好了。”所以说上面有人就是好,薛明轩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事,人家一句话就搞定了,办完了。薛明轩在那笑了笑,看来若水跟这个哥哥感情确实好。这事情办完了不能马上就走吧,那么再说点什么。
公事,这也不搭界啊。私事,吃喝玩乐,你跟人家也说不到一起去,再说也真没有那么熟。薛明轩灵光一闪此时有个最好的话题那就是若水的孩子啊!孩子现在都快六个月,若水生完孩子肯定给家里写信了,姚若飒没见过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现在最好的话题了。虽然两个大老爷们说孩子有点别扭。
薛明轩微笑着开口道:“对了,浚哥现在身体很结实,我走的时候都能坐起来了。明远喜欢这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这小夫妻俩高兴坏了,要不是我最后替他们做决定,孩子的名字到现在也定不下来。”
姚若飒一愣,浚哥?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谁。姚若飒抓住这句话里的消息,薛明远喜欢这个孩子,大伯替做决定,那么这个孩子是薛明远的了?!看来薛明远也不是什么太老实的人啊,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新纳得姨娘生的,还是原先的那个生的。
姚若飒笑了一下开口问道:“哦,是吗。孩子的母亲身体还好?”
这回轮到薛明轩愣住了,孩子的母亲?姚若飒跟若水感情不好么,都不称呼妹妹,直接称呼孩子的母亲。薛明轩点了点头:“身体恢复的挺好的。”
姚若飒接着问道:“那孩子是在我妹妹身边养着呢?”
这又变成妹妹了,薛明轩微笑着道:“那是自然的。”姚若飒笑了笑,没再说别的。
姚若飒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你们对我妹妹不够上心,我这边也用不着对你太热情了,姚若飒直接就送客了。
这前后态度的反差让薛明轩有点蒙,但是最后述职的结果还是连升三级,恩师告诉薛明轩这是姚家在里面说话了。于是薛明轩回到台州就跟薛明远学了此事,最后薛明轩分析道,姚家家大势大,帮自己的忙确实是看在若水的面子上,但是也就是随手。姚若飒后再对自己的态度、还有对孩子也不很好奇,就说明了若水真的不太受宠。
这是薛明轩亲自进京观察后的结果,所以若水的身份对于薛明远来说已经不是猜测了。薛明轩现在很肯定若水的身份就是姚太傅大人家一个不受宠庶女,你看这有些事情不用急着打听,这不算就是慢慢水落石出了么,薛明远微笑道:“哥哥辛苦了,反正我们这边最近也没有回望京的打算,那些事情就先放一放吧。她哥哥的态度也不要太细说了。”薛明轩点头道好。
于是当天晚上就是一个愉快的庆祝薛明轩升迁的酒席,只有这兄弟两家,庆祝薛家的小日子越过越好。
☆、杭州
转眼又到年关,小薛浚已经长的是又白又胖的了。年末薛明远收账,今年因为成药的出售,薛明远可以说是赚了个钵满盆满,加上自己的儿子出生,薛明轩的升迁,薛明远觉得今年是个是薛家时来运转的一年。
所以大年夜的晚上薛家是极热闹的,若水抱着薛浚看着薛浩和薛渊在外面放烟花,薛汀老老实实的自己坐在若水的身边,喝着茶,不去跟薛浩他们疯玩,一副我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不过薛汀确实已经可以算作是大人了,这三个孩子今年就可以参加童试获取生员的资格了,要是考得好的话可以赚官家的钱了。
三个孩子从入学那一天起就是童生了,然后参加县考、府考、院考三个等级等级的考试,考过县考就是生员了,要是三个考试都考过了那么就是秀才了,有资格参加三年一次的科考去考取功名了,光宗耀祖了。这三个考试统称为童试,县考是极其简单的,基本上进了学好好学个几年就都能考上。
守了岁,大年初一照旧去本家拜年,薛二叔不冷不热的招呼着,本家生意一如既往的就给分红几百两。薛明远让下人把钱取了来,都懒得瞅直接存到帐上,让若水买点喜欢的东西。
新的一年开始了,薛明远作为一个骨子里的商人,看着账本盈利颇丰还是不安于现状的,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可以实施了,要想赢得口碑、想扩大影响力、想赚大钱,就必须让自己的店从台州走出去,所以他想把在杭州的店铺再开起来。薛明远坐在那想了又想,转头看向若水问道:“娘子,你还没去过杭州吧,今年夏天咱们带着浚哥去杭州玩啊?顺便看看四叔和四婶。”
若水听后笑着说道:“你忘记今年汀儿他们要参加县考了么,怎么能这个时候出去。”
薛明远“啊”了一声,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想了想说道:“那等孩子们考完就应该可以出去吧,孩子们也不参加最后的院考。要是县考都考上了的话,咱们就全家一起去玩一趟,让孩子门放松一下也不错。”若水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三个孩子学得都挺刻苦的,出去游玩就当奖励了,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吗。
二月份的时候举行县试,由知县主持,连考五场。薛家三个孩子今年全上考场,家里不免有点紧张的气氛,虽然若水知道这个考试孩子们都没问题的,但是真面对的时候也跟着着急。若水特意带着人做了不带夹层的厚衣裳,在临考的前一天又反复的查看着三个孩子的应考带的东西,细细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