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他这么一说,话题便给扯开了。众少年嘻哈中,卢萦瞟到那云英未嫁的冯二姑子整个人都倒在孙朝怀中,简直都贴到一块了。
说笑了一阵后,卢萦悠然地靠上了自己的马车。
正好这时,耿六被另外几个少年扯了去。清净了的卢萦,靠近驭夫淡淡问道:“阁下身手应该了得吧?”
那驭夫看了她一眼,恭敬应道:“尚可。”
能够以一人之力,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的人,身手怎么可能只是尚可?
卢萦笑了笑,慢慢说道:“等会找到机会,请阁下朝这冯二姑子甩出一个暗镖……我很好奇,如果她美貌不在了,这两人的真情该如何继续下去?”
“……”
驭夫看着她。
对上他的目光,卢萦道:“怎么,阁下不愿意?”
驭夫摇了摇头,心下暗叹,想道:这卢氏娘子这么见不得男人三心二意,哎,实非主公良配啊。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禀报给主公后,他那一脸的苦笑和无奈。
沉默了一会,驭夫说道:“好吧。”
卢萦见他同意了,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袍,风度翩翩地走向耿六。
就在这时,耿六朝着众人叫道:“大伙都到齐了,可以出发了。”他又向卢萦叫道:“阿文,要不要到我的马车上一块玩儿?”
卢萦笑了笑,应承了。
众少年各自坐上马车后,车队开始启动。
众少年中,只有三四个没有带女人,卢萦和耿六正在其例。现在,这三四人都聚在耿六的马车上,看的看书,聊的聊天。
卢萦便是那个看书的。
她懒洋洋地靠着车窗,阳光洒在她俊美的脸上,真是触目惊心的雅丽。
耿六瞅着,时不时有点失神。
也是运气,孙朝的马车一直靠近着他们这辆,那两个缠缠绵绵的人,那话儿像风一样,无孔不入地钻入卢萦耳中。
“孙郎,你别不开心,陈姐姐一直身体很好,她哪里就真的病得这么重了?她是舍不得孙郎你。”说到这里,那冯二姑子咬着唇,眼中含着泪,软软弱弱地说道:“要不,孙郎,我们还是回去?我,我就听我母亲的,住到山上的庄子里去。陈姐姐听了,一定身体会好的。”
听到这里,孙朝马上温柔地说道:“不可。阿沅,我知你心善,可你一个未嫁之女,为了我做到这一步,如今名节已毁,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再受委屈。”顿了顿,他咬牙说道:“这次我会与陈氏和离!她比你坚强,她家也势大,和离后她不会有事的。你就不同了,阿沅,我会疼惜你一辈了的。”
听到这里,冯二姑子感动得眼泪汪汪,她低头悄悄拭了拭泪水,转眼挤出一个笑容感动地说道:“孙郎,有你这句话,我就算立马死了也甘心了。”
“阿沅,别说死的活的。我一定会疼你爱你,我们这一辈子也不分开。”
“恩,一辈子。”
听到这里,卢萦瞟了一眼前方,慢慢笑了笑。
前方是一个山道,因这阵子雨水过多,修整时日过久的山道有点沆沆洼洼……
旁边的马车上,那一对男女还在你侬我侬。突然间,那马车的头马也不知受了什么惊,猛然昂头嘶叫出声。随着那马人立而起,马车一阵颠覆。猝不及防之下,马车中的孙朝和冯二姑子猛然一滚,扑通一声同时摔下了马车。
众少年一惊,齐刷刷从马车中伸出头看来。耿六等人大叫道:“快,快去扶起他们。”
不用他们开口,孙朝带来的仆人已一拥而上,孙朝刚被扶起,便甩开众仆抢前一步扶向脸朝下仆在地上的冯二姑子。
刚刚把她扶起,他便怜惜而温柔地唤道:“阿沅,你要不要紧?阿沅?”叫了几声,见冯二姑子不应,他白着脸急急叫道:“阿沅,你怎么了?快来人,快快来了!”
听到他慌乱地叫声,耿六在一侧说道:“慌什么?这样一摔哪会坏事?应该只是撞到哪里暂时晕过去了。快把她扶到一侧掐几下人中穴吧。”
“好,好。”孙朝连忙扶着冯二姑子,小心温柔地把她放在地上,不过转眼,他便大叫道:“不好,她流了很多血。”
耿六连忙说道:“把血拭干,看看哪里受了伤。”
孙朝连忙掏出一块手帕,小心地拭向冯二姑子。只见他拭着拭着,突然间,他像看到了什么似的,声音一哑,白着脸张着嘴一动不能动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迎人和再赌
耿六一见,心中格登一下,不由叫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会这样一摔,那冯二姑子便给摔死了吧?没那么容易吧?
孙朝白着脸,他胡乱摇了几下头,一把把冯二姑子抱起,怜惜而心疼地急急叫道:“快,快回去,马上去找杨大夫,找杨神医。”
看到他急急地冲向马车,众少年都给惊住了。
一阵急乱中,一少年冲了过去。被孙朝撞到后他也不怒,而是急忙凑头看去。
这一看,他倒抽了一口气,叫道:“怎么摔的?这下惨了,毁容了!”
什么?
众少年纷纷询问间,孙朝顾不得多言,他三步两步跳上马车,嘶声急喝中,那马车急急返回,转眼间便冲出老远。
马车中,孙朝一直紧紧地抱着冯二姑子,隐隐中,卢萦见他在怜悯温柔地低语着,“阿沅,别慌,别慌!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一定没事,一定会没事。阿沅,就算你真毁容了,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是么?毁容了也一直对她好么?卢萦扯了扯唇,冷冷地想道:这我倒要看看了。她想,与别的事情不同,这件事,她定能很快就看到结果。
那少年这时上了自个的马车,他摇头晃脑,一脸同情地在那里说道:“事情有点不妙,冯沅脸上那道伤又深又长,从眼角一直到嘴角都割伤了。哎,这姑子可真是不幸。也不知她醒来后受不受得了?”
他们虽是男人,却也明白,容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冯沅这容一毁,她这一辈子,也就毁得差不多了。
感叹了一会,众少年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看着读书读得专心的卢萦,耿六突然说道:“阿文。你就不好奇我们此行的目的?”
卢萦抬头,“哦?那我们是去干嘛?”
耿六朝自个儿后脑壳拍了一掌,叹道:“早知道你是这副不惊不动的样子。是这样,我们这次啊,准备到洛河迎接一个人。”
“到洛河?为什么要出城?”
耿六说道:“前方有一个码头,从那里下洛河。关注的人少。”
卢萦又问道:“迎接一个人?迎接什么人?”
耿六嘿嘿一笑,道:“这个人啊,还真值得我们迎接一下。阿文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人,在家族中虽然也是嫡子。可都不是嫡长子。父亲的权位我们没份,家族中的很多大事,我们也伸不了手。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玩玩便过去了。这个人原也与我们一样,当时在洛阳时,他天天闷在家里读书,平素又不会玩不爱玩,大伙还看不起呢。哪里知道,他一过继到他伯父名下,啧啧,短短一年多时间。便像脱了胎换了骨,与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了。现在洛阳城中的纨绔,都把他与我家耿二一起提了。你说他了不了得?”
见到卢萦怔住,他笑嘻嘻地说道:“反正今天你会看到他。得,我也不说了。行不行,你亲自判断。”
这时,少年们的车队过了山道。
当众人来到河边时,只见不远处,又来了几辆马车。看到那些马车,一少年瞟向卢萦,要笑不笑地说道:“哟,范阳卢十一又来了。”
卢萦抬头,果然,前方出现的几辆马车中,走在最前面的,不正是卢十一郎?便是另外几辆马车中的少年,长相都与卢十一郎有点相似。
竟在这里遇到了范阳卢氏的众子弟。
此刻,这些范阳卢氏的少年们,也在向卢萦看来。
盯着她,这些少年一个个表情各异,不过总体而言,表情都带着点不善。
不说别的,这个卢文光是他的姓,便是对范阳卢氏的一种挑衅,更何况他又是个不知收敛的主?现在市井都有传言,居然说这卢文才是真正范阳卢氏的嫡系嫡孙。
出身不正,是范阳卢氏一脉永远的痛,而卢文,则是引起他们疼痛的那根刺。虽然现在族中的长者还没有发话,可年轻一辈沉不住气的,已是越来越多。
注意到范阳卢氏的众子弟在靠近,耿六等人也沉默起来。他们看了看卢萦,又看了看众子弟,不一会,耿六凑近卢萦,低声说道:“阿文,大伙都是要在洛阳混的,你呆会多加体谅一点。”
卢萦转头看向他,扯了扯唇,她很是温文有礼地说道:“耿兄这可错了,我从不挑事。”在耿六瞪大的双眼中,卢萦叹道:“你不信?你算一算,哪次是我主动挑的事?”
马车中的几个少年还真的寻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