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本来元娘还为了要离开她与卢文而恋恋不舍,现在得知大哥会一路送她回去,不由欢喜之极。在她孩子般的笑声中,卢萦着手布置起来。
做完了所有的布置后,派往太子府的护卫也回来了,他向卢萦禀道:“殿下说,正好他也将奉旨赴滇,他令郎君多带几个护卫,备上信鸽,有甚事情可以与他联系。”
赴滇?刘疆要去滇地?
卢萦站了起来。
滇地地方偏远,山高路险,又以瘴毒闻名天下,再加上与朝庭很不对付的一些地方夷族,他去那里可不安全啊。
在房中转了一圈后,感觉到不安的卢萦,又派了那护卫前往太子府。
当她把刘疆前往滇地的任务了解一二后,卢萦紧紧蹙起了眉头。
调查滇地夷族大量购粮一事,好象不需要当朝太子前往吧?滇地何等危险。太子从来都是坐镇帝都,便有这种需要安抚之事,一般也是派些皇子前去啊?
一直到入了睡,卢萦还屡屡从梦中醒来。
每次醒来,她都觉得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如此折腾四次后,卢萦也不睡了。她坐在几前寻思了一会后,拿起毛笔疾书起来。
天刚蒙蒙亮,卢萦便出门,召集青元居士留给她的几个可信之人后,卢萦细细地交待了一番,然后把自己的手书给了他们。
一轮一轮布置,直到心中完全踏实后,卢萦这才放他们归去。
回到府中,卢萦开始为远行准备起行装来。
三天后,正是一个大晴天。在卢云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戴着纱帽的元娘,在卢萦地伴随下坐上马车,开始朝着武汉驶去。
一路颠行就不说了。离武汉还有百里,青元居士派来迎接元娘的人马便过来了。把元娘送上车后,卢萦抚着她的头发对着恋恋不舍的她笑道:“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落泪?”在说得元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后,卢萦微笑道:“成都到武汉,坐船并不远,许在迎娶前,我还会到武汉来看看你。”
在元娘拼命地点头中,卢萦又道:“记着,你现在姓卢了,你也是有人疼有人珍惜有人护短的,不管谁欺负人,你都给我还回去。如果你实在拼不过人家,就记在心里,等我去武汉时说与我听。”
元娘听到这里。不由扑哧一笑,她拭着泪水道:“大哥我记下了。”
“记下就好。”
送别元娘后,卢萦带着仆从和手下的官吏,浩浩荡荡地上了前往西方去的大客船。
这客船是可以装载数百人的那种超大船只,不算华贵,乘客多是普通人。船上人头涌动,吵吵闹闹的,在看到一身官服,却头戴纱帽的卢萦在几十个仆从属官的筹拥下。踱着官步而来时,船上众人静了一静。
卢萦这一行人,一看就是京城来的大官。那气派那架式,任谁对上都心虚。这些乘客中也有富商和一些官员。富商不说,这些地方小官。见到京官心中胆气就先虚三分,更何况卢萦还一副世家子弟的派头?这种有背景来历,又官职不小的京官,更让人敬畏了。
当下,随着他们前呼后仰而来,众人潮水般地向后退去,一直让出中间的一条道供他们通行。
卢萦等人上去后。随着船夫一声号令,客船在夕阳光中,激起滚滚白浪,朝着西边稳稳地驶去。
卢萦回到舱中换了一袭便服。依然带着纱帽后站到了船头。她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夕阳,心下有点失神。
想她当年从成都被迫离开时,是不曾通知那几个好友的。当时是想着,自己不能见容于刘疆。告诉了她们,也只会对她们不利。便不辞而别。
现在一别便是年多二年,在成都时,自己还是一个腼腆安份的好孩子,也不知此番回去后,她们还识不识得自己?如果她们识得,自己又怎么解释现在这一身官服呢?何况,她还带了这么多朝庭命官。
越想,卢萦便越是头痛。一时之间,她都分不清自己还愿不愿意再见那些故友了。
不管卢萦是喜是愁,客船在日起月落中,稳稳地驶向了西方。
跟着卢萦前来的那些市集临察司的吏官,与卢萦相处不久,都不怎么熟悉这位上司的性情。在卢萦独处时,也不敢怎么打扰。至于船上众人,知道她是京城来的大官后,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也不敢接近。因此,卢萦这一路来,倒是难得的清净。到得后来,众人恍惚间,,总觉得一直独自一人呆着的卢萦,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了。
客船逆着长江行驶了数日后,在一个码头停了下来。过了这个码头,再过四个码头便是江州了。
客船上下了一批人后,又上了一批。新来的这批人挤挤攘攘,不时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卢萦转头一看,发现上来的这四五十个人,居然便有十几个是娇客。
她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没有注意到,好些人都在朝着那后面上船的几个美人发痴。
船离了码头,上了河道时,卢萦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极为动听的女子声音细细地传来,“阿昌,我不喜欢这样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背后编排我的不是?是呀,我的出身是不如她,当年也在成都各大子弟面前落过脸。可奈何夫君宠我信我啊,阿昌,我挺恨她的,当年卢萦那个贱人羞辱我时,她仗着自个的家世可笑得欢呢。可当年尚氏阿缇何等风光?这不,得罪了我,我让夫君伸伸手,她娘家再有势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败落,她这个嫁得远的女儿,还不是要在我这个当人如夫人的妇人面前低头弯腰的?”
细细地说到这里,那女子欢乐地又道:“其实呀,我最喜欢看她那夫君瞧着我发痴时那模样……那贱男人,平素最是像模像样,上了塌还不一样像条狗似地讨我欢心?啊,尚氏阿缇要是知道坏了她娘家大事的消息,是她夫君透露给我的。要是她知道在她面前端方文雅俊秀的夫君,在我面前就像一条狗,以她的倔强,不知有多伤心啊?嘻嘻,我好想看看那样的尚氏阿缇呢。”顿了顿,那女子又细细地说道:“算起来,卢萦现在也有十八了吧?她肯定也嫁人了。真想遇到她啊,现在,杨秀和尚缇的夫婿,都成了我的塌下之狗,萧燕的夫婿要不是隔得远,肯定也给我勾上了。啊,要是让卢萦的夫婿也成我的塌下之狗,我再像使唤尚杨两人的夫婿一样,使唤卢萦的夫婿羞辱于她自己,那情景,肯定会让我很快乐。”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才叫风光
那女子说到这里,阿昌沉闷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姑子,此处人多口杂,还是慎言为是。”
“真没劲!我声音这么小,他们又离得远,怎么就听到了?阿昌,你可越来越闷了。”
听到这女子的抱怨声,一直悠然地看着风景的卢萦,陡然记起来了,这女子是陈嫣!两年前去成都路上初遇时,陈嫣就是一个绝色美人,现在一看,她越的肌肤丰腴,艳光四射,真正成了一倾国倾城的美妇人了,怪不得裙下之臣这么多。
也是,当初她可是想成了刘疆的人的,还是自己坏了她的好事,后来她相中了耿秉,好象也因自己而献媚不成吧?最后她派这个阿昌前来掳杀自己时,自己反用那迷药让她与阿昌睡在一起,还被众人捉奸在塌。原来,她不但没有嫁给阿昌,反而嫁了一个了不得的夫君,在尚缇和萧燕等人面前都称王称霸起来了?
想了想,卢萦转身提步,在经过一个护卫时,她随口说道:“那个美妇人说了什么,让人全都记下来呈给我。”
“是。”
大船还在河中稳稳地行驶着。
回到舱中,卢萦又有点思念刘疆起来。这人也是,知道他过得很好时,好象没有这么想念,可知道他前往的是滇地,她却时刻都挂在心上了。
因思念的感觉太浓,卢萦对于遇上陈嫣,以及听到她那大言不惭的话,也没那么有反应了。
第二天,一护卫便递上了一卷帛书,上面记录了陈嫣所说的每一句话。
草草翻看过后,卢萦知道了,尚缇与那个和她有过二面之缘。没有怎么说过话的世家女杨秀,都嫁到了建康城,而萧燕则是嫁到了江州一地。
她自己没有嫁人,便一直忘记了,分别时尚缇她们年纪就不小了,又怎么可能一别近二年,还不曾婚嫁呢?
记得以前尚缇喜欢的是那个文庆,现在看来,她还是没有嫁成他啊。那个快乐中带着天真的小姑。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么?
翻看一遍,把里面的内容记住后,卢萦顺手烧了,同时交待下去,继续盯住陈嫣。看她还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