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安静中,执三低沉地说道:“卢文本是女儿身,她先是肖想范阳卢氏的族长之位,后又立于朝堂,接着又出了搅乱天下之策,再又以长江两岸的百万性命逼迫耿国退兵方方种种,都胆大妄为又阴毒狠辣,现在她再出现在朝堂中,那叫悬崖纵马,随时有颠覆之险!他在风光最盛时,弃朝堂而入地,乃是“自污以自保”,着实是上上之选的良策主公,卢文是绝顶聪明之人,她的选择毫无错处”
刘疆闭上双眼,好一会,他才漠然地说道:“行了,都退下吧”
等众人都退下后,他又唤住执三,“多派一些人盯着点,那种地方太混杂,你们替她防着点”
众人齐刷刷一礼,朗声应道:“是”这才退了下去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得干净了,刘疆才睁开眼来
他看着卢萦离开的方向失神
他和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知道,入了场中的卢文,便是再都雅俊拔,一旦被拆穿他的女儿身,却也会受到最多地攻击她从朝堂中退到超那是想把身份万一被揭穿后的压力和嘲笑指点,由她自己一个人背着啊
甚至,到得那时,甚至不需要有多余的动作,天下的人在知道风流卢文原来是个女子后,都会自动排斥她入他的后宫便是他勉强纳下,也只能是妾,是妃,而绝不可能是皇后!
他的卢萦,为了他的退路,算是放下了所有的身外之物,放弃了所有的荣耀功名了
刚想到这里,刘疆还来不及感动,突然想到卢萦一个接一个纳妾的行为,还有那句什么有一妾怀了他孩子的胡话,不由咬牙切齿地想道:只是那厮进了那种场合,只怕会勾回一堆的美人在后院里给孤添堵!他记得,上一次去卢府,一入院便看到三个美人围着卢萦说说笑笑,打闹得极是欢快……
要不是卢萦实是女儿家,他此刻都要怀疑,卢萦这般退出官场进入地,到底是为了自污以自保?还是为了美色如云让她好左拥右抱?便是明知她是女儿身,他此刻也还是忍不住暗恼。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有白衣卢郎
卢文辞去市集监察司令一职后,不过区区七天,他成为场中第一老的清老的入室弟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这事影响极大,甚至连陛下也忍不住问了句由此可见,卢文成为清老的入室弟子,带给了众人多大地冲击
他在刚刚辞去官职的节骨眼上,不修身养性苦读数年以图他日再起,反而大赖赖地混迹于超拜中人为师,这不明显是不要前程了吗?
一时之间,整个洛阳人都猜测纷纷,无人知道他的用意而从那日他请辞后太子的失望可知,卢文此举,还是瞒过了太子殿下的
这世上,只怕没有比这个卢文,还要任性胡闹的人吧?
一时之间,嗟叹者有之,唏嘘者有之,而范阳卢氏那批人,这下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无助了原来都想上门敲定婚期的卢十一,干脆与家人商议,给他表妹另许了一户人家
这一日,洛河上游驶来了几条大船,船只行进极快,站在船头船尾的银甲士卒们一个个满脸风尘
随着越来越靠近洛阳码头,两个青年人联袂走出
这两个青年人,一个高大俊伟,有着不怒而威的方脸,一个脸戴面具,身材颀长挺拔如柳,风姿独具
两人站在船头,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洛阳皇宫,方脸青年说道:“回到洛阳了”他转过头看向面具少年,认真地说道:“阿澈,这次我听了你与耿二那家伙的所求,不曾把卢文的事外泄不过这卢文年纪轻轻,所寻所思就是这般阴毒,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朝中,便是留在刘疆身边也是不妥”
这方脸青年却是耿国了
听到好友一本正经地告诫,阴澈苦笑起来他无法告诉他,卢文实是一个妇人妇人嘛,行事总会偏激些,这方面不如丈夫那般光明磊落,实也是寻常
可惜他不能说
不止是他不能说便是耿秉,直到现在也在君前替卢文遮着掩着只是上一次,耿秉也对他说过,说是卢文如果再这样性任行事搅乱朝堂而不知进退,他说不定会逼着出手……
寻思到这里,阴澈又是暗叹一声
耿国站在一侧他看着郁郁寡欢的阴澈沉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老是沉湎于儿女情长?我说阿澈,你要真舍不得你那乡下蛮妇,便把她娶回来吧这样拖下去像个什么事?”
他声音一落,却看到阴澈笑容更苦了
似是不想他再说下去,只听得阴澈看着前方,笑着说道:“再过二刻钟就可以下码头了”
耿国摇了摇头也转头看向前方
就在这时,他咦了一声,道:“那是何人?”
顺着耿国的手,阴澈也转头看去
却见他们右侧的洛河对岸,正缓缓飘来一叶扁舟一个白衣人站在扁舟之上,在河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中,正吹着清箫
白衣人的箫吹得不错,悠然绵长,仿佛是这天边的天空,仿佛如这白色的碧浪,带给人一种天地澄澈的感觉
耿国只看了一眼,便摇头笑道:“又是哪个儒家子到这里卖弄风雅了?呵呵,这般浴血归来,看到这些悠然自得的家伙们,本郎君倒是颇有成就感”
他刚说到这时,见阴澈神色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
阴澈只是盯着那人,却没有回答
耿国见他不答,举目朝越来越近的洛阳码头,以及挤挤攘攘站了一码头的迎接他们的人看了一眼后,感叹道:“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了洛阳,我这次前去,都以为会把老命丢在真定呢”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得阴澈低而轻柔的声音传来,“他过来了”
“啥?”
耿国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原来,是那白衣人驾着扁舟荡近了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一缕缕残霞的流离艳光铺照在白衣人的身上,脸上,给他染上了一道如梦如幻的神采这种神采,再配上那白衣人颀长俊挺的身姿,配上越来越近的他,那张俊美得如月如玉的脸孔,配上那随着河风吹来的箫声,配上这浩浩荡荡的洛河河流,便是耿国这样的武夫,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赞叹道:“这厮真像个仙人……”
几乎是耿国的声音一落,他突然瞪大了圆眼,叫道:“不对,他是卢文!这是卢文那厮!”
也不等阴澈回话,耿国声音一提,扯着嗓子朝着越来越近的白衣人哈哈大笑道:“咱说卢文,你一小白脸,跑到这河中卖什么骚?”转眼他眼珠子一转,又大叫道:“敢情你是来迎接咱两个的?”
他心下想着,这卢文多半是知道我不曾向陛下禀报他,特意赶上来感激的
不过才想到这里,他一眼看到站了一码头,密密麻麻地都向这边昂头望来的人群,又忖道:不对,现在卢文与咱们可是对立的,他要感激我,也不能这么明摆着这不是让人怀疑他的立场吗?
几乎是耿国的声音一落,扁舟上吹着箫的俊美白衣人,慢慢停下了吹奏只见他把长箫拿下后,朝着耿国和阴澈风度翩翩地一躬身,洒然笑道:“耿国将军说得不错,卢某今日正是迎接两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