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刘疆看向他,命令道:“去卢府一趟,告诉卢文,这次孤服软了,以后她还是恢复原样吧”
那护卫却是不动,他拱手禀道:“臣昨日见过卢文时,卢文说,她直到今时,方知君臣之间,夫妇之间,要怎般相处才是正道她近读诗书,对“举案齐眉”四字深以为然不过,她半个月后有事要忙,到得那时,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日日晋见了”
听到这里,刘疆马上冷笑起来,“她是说,孤害得她被关了二十日,学了二十日的规矩礼仪所以,她这般天天跑到孤这里装木头的日子,也要凑满二十日?”
话音没落,他自己已经磨起牙来了
一侧的郭允忍不住扑哧一笑,他哇哈一声,叫道:“居然到了现在,还有这等歪心思?主公,不能便宜了她,得惩治!得继续关起来学礼仪!”
刘疆冷冷瞟了他一眼,转向那护卫,头痛地说道:“那你就去告诉她,孤说的,以后的半个月里,孤不想见到她”
“是”
卢萦得到刘疆的回复时,正坐在书房中,点灯读《南华经》当下,她放下书本,淡淡问道:“半个月里不想见我?”
“是”
卢萦垂眸,说道:“行,那我会在这半个月里,把该忙的事忙完等忙完后,再日日继续向殿下请安”
那护卫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下臣会如实禀报殿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辱
第二天,那护卫又来到卢萦的面前,他看了卢萦一眼后,低头禀道:“殿下说,够了!”
“够了?”卢萦放下书帛,抬头惶恐地问道:“殿下恼了?他因何而恼?文可有做得不对之处?我改,我这就改!”
那护卫看着她呆了呆,半晌才道:“臣这就去回复殿下”
等那护卫一退,坐在房中的卢萦便拿起书本,她摇头晃脑地低吟道:“明明就是喜欢猫,却偏要把猫逼成狗!哼,你说够了就够了?我还没够呢!”
接下来两天,那个护卫都没有回禀刘疆地答复
而卢萦,这阵子装规矩也装得着实累了这一天,她沐浴过后,双腿搭在石桌上,闭着眼睛着身后传来的琴音
自卢萦拜师清老后,以她在洛阳打下的名头,再加上场上已有的名头,很是引起了那些门人的推崇敬仰几乎是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求追随如现在奏琴的,也是一个立志要做她追随者的大琴师这琴师一身琴技出类拔萃,在洛阳都是数一数二的自从知道卢萦喜欢听琴,她自己的技术不过勉强上流后,他便天天抱着琴来,为卢萦奏上那么半个时辰时辰一到,他又会二话不说便抱琴飘然而去
再加上这琴师长相俊逸,气质飘逸,原本便受人追捧,所以每天的这个时候,卢萦的府门外,都有人徘徊倾听
当那琴师时辰一到,抱琴离去时,耿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朝卢萦打量一番后,道:“这一个月你去哪儿了?前阵子我找了你二三次,都不见人影”
前阵子?她还在画舫中受折磨呢
见卢萦不答,耿六径自坐下后又道:“不过你这次倒是消失得好你不知道,田老三天天叫嚣着要报仇,那阵子,他还真的从一个出名阴毒的小人那儿得了一策,正兴致勃勃要用在你身上呢,可你居然一连二三十天不见踪影的”
卢萦这下感兴趣了,连忙问道:“得了一阴毒策?不知是什么计策?”
耿六摇头,“他们知道你我交好,怎么会让我知道这些?”转眼他又说道:“不过阴府这阵子事忙,田老三只怕没时间对付你了你不知道吧?前阵子太子截了数十条船的精盐,后不久又截了七八十船的生铁从来盐铁都是朝庭管制,私人不得贩卖可这次太子截获的实在不是少数,天颜大怒当场便命令彻查此事现在查明,那事竟然与阴识有关,主事者还与田老三是结义兄弟呢如今他们光是应对言官,上请罪折便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力气来对付你?”
卢萦垂眸
盐的事,是她入画舫之前就查出来的这七八十船生铁,则是她在画舫受了二十天苦的最大成果!
说真的这六识过人,在很多事上还真正占了便宜如卢萦查那些卷案时,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的东西,她就是能凭着直觉找到漏洞再加上刘疆势大这一有目的地细查,世上哪有什么真查不出来的事?
说到这里,耿六却不耐烦了,他哇哇叫道:“我说阿文你现在都是白衣了,还管这个干嘛?走走走一道出去走走”说罢,他连推带拉,把卢萦拖上了马车
两人刚刚出卢府,迎面一队马车驶来,却是耿六那些同伴也过来了见到两人,众少年大喜,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街道进发
白日灼灼,高挂其上,树林叶浓,天地间一片葱郁
在这美景中,众人的心也是飘荡的刚来到郊外,众少年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地高歌起来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让小儿止啼的高歌声,卢萦扯唇淡淡一笑,她转过头去,这一转头,她看到了前方驶来了一对人马,而走在前面的十来人中,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孙朝
见卢萦看向孙朝,耿六扁了扁嘴,不屑地说道:“这厮自纳了孙二姑子为妾,又把人家冷落一旁,反过来又缠着他的正妻后,算是把孙二姑子的几个兄弟给得罪狠了这不,他那新差事才得几天,又给丢了,现在都缠上阴识的这个妻舅了,与这等混帐子玩一伙了”
卢萦见他不屑,不由笑了笑,“孙二姑子容颜已毁,他弃她而就正室,不是很正常吗?你鄙夷什么?”
耿六低声道:“我们就是不喜欢他成天纠缠在这女色事上,弄得没有了一点志气的样子他当初要是不理孙二姑子那个疯女人,怎会有今日之苦?”
他还在这里说着,那边,孙朝等人已驱着马车劈面迎来
孙朝一行人约有十一人,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那胖子一脸傲慢,只见他朝着耿六等人瞟了一眼后,转向卢萦盯来
把卢萦细细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他又转向耿六等人,蹙着眉头,十分不耐又不屑地说道:“我说耿轩杨浦,你们好歹也是洛阳中有名的人物,这般与一个戏子混在一起,像个什么劲?”
一句话令得众人齐刷刷变色后,他转头看向卢萦,一脸恶心地说道:“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你这厮既然混了,那以后离咱哥们远一点我胃不好,看到了你犯恶心!”
有多久了?没有人敢这样对卢萦说过话!
虽然卢萦早就知道,当她从权势圈中宣布退入场时,便迟早会遇到这种人这种事这种人,或许是单纯地对她落井下石,毕竟,她曾经也太嚣张,便是现在,也不曾收敛不是?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某些人某些势力不放心她,有动作了
四下安静无声
她身后的每一个少年,都是见识过卢萦的神勇的,对她的神威,实是印象至深,自然而然的,他们也无法洗去对她的敬畏,哪怕她以后可能都无法涉足政坛,无法拥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世家做依靠
正因为敬畏,所以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这么对卢文说话!
一时之间,四下只有呼吸声传来
阴识的妻舅?
这个人物卢萦是听过的,他姓田,人称田老三因阴识的妻子是与他从寒微时一起发家的,这个田老三说话行事,也脱不了那种陡然富贵的张横劲和嚣张跋扈的性子要不是阴氏一族治家颇严,只怕那欺男霸女之事,他田老三样样少不了既然是现在这样,他也是整个洛阳都出了名的鬼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