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卢萦这话,实在太猛太突然,一时之间,不止是围上来的众女给呆了,便是刘疆,也慢慢转头,蹙着眉瞟了她一眼。
听到卢萦这么直白白地询问,方小姑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怜的她大脑一阵眩晕,也不知是说是好,还是说不是好。
她是喜欢上了刘卢氏的夫君,可是做妾?她没有想到过啊?
几乎是这个想法一浮出,方小姑便听到刘卢氏似笑非笑地又说道:“你不曾想过做妾?你既然不想当妾,又瞧中了我的夫君,难道说,你想弄掉我,自己上位当我家夫君的妻室?”
……
王婶子吴惠儿等人一个个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小姑,又看着刘卢氏。
想他们在来扬州这一路,都与这刘卢氏日夜相处,那时的她,温和没脾气,不管听到什么都是笑笑了事。要不是亲眼见到这人,她们不会相信,这么刻薄尖利的话,是刘卢氏问出的。
同时,她们也看向方小姑,第一次清醒地想道:是啊,方小姑早就中意了刘卢氏的夫君了,可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她家里人,都没有动过把她做妾的心思。她不做妾,那就是想当妻了。难道她真是打着把刘卢氏挤掉地想法?
这事想不得,一想,她们就不舒服。眼前这个刘卢氏与夫君恩爱非常,还刚怀了身孕,方小姑打着照顾孕妇的名义,想的却是登堂入室,挤掉人家正室自己上位的想法,这行为这思想,怎地如此龌龊让人厌恶?
面对着刘卢氏咄咄逼人的询问,面对着众亲友那怀疑不喜的目光,方小姑瞬时红了眼眶,她哽咽道:“不,我不是……”
她才说到这里,刘卢氏便微笑道:“那你想的是什么?”
一句话问得方小姑不知如何回答后,刘卢氏扬唇浅笑,她转过头看向她那夫君,似笑非笑地说道:“阿疆,这小姑子看中了你,想当你夫人呢。”
她的夫君转过头来。
在方小姑涨红着脸间,他冷冷地盯了方小姑一眼后,转向刘卢氏不耐烦地沉声说道:“你不喜欢,沉了江便是……与这种人有什么好浪费口舌的?”
四下:“……”
船上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安静。
在方小姑叩叩相击的牙齿声中,陈氏小姑和吴惠儿等小姑,也双股战战。
让她们惊怕的,不止是这个刘卢氏夫君的一句‘没了江便是’,更因为,随着他那句话一落地,站在他夫妇两人身后的众护卫,齐刷刷走上一步。
本来很是闲散的一些人,这么一站,这么走上一步,瞬时,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寒气便弥漫而出。那森严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势,直是令得离得近的众人,有心胆欲裂的恐惧感。
只是一句话,只是一个简单地动作,可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敢质疑这话的真实性,也没有任何人,敢再怀疑刘卢氏的夫君是大权贵的事实!
这般不怒而威,这般取人性命如等闲,不是大权贵还能是什么人?
于无比的安静中,刘卢氏却是笑了。
她的笑声十分闲逸,直是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恐慌。只见她瞟了方小姑一眼后,便朝着她夫君嗔道:“不知廉耻,只求自己快活从不管是不是伤害了她人的女子多的是,难道你一个个全部杀了?”
说到这里,她转过了头,“真是一点也不好玩……走罢走罢。”说罢,她牵着她夫君朝舱房中走去。
在两人进入舱房时,众人隐隐听到那刘卢氏说道:“还是圣人说得对啊,小人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我寻思着,不就是那一路上,我对这小姑子和颜悦色,一直温言相对,绝不轻易动怒么?结果就被人家轻鄙了,还大赖赖的,当我如无物一样地当面勾引我夫婿。这与小人相处啊,还真是难以把握分寸。”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的夫婿却只是哼了哼,只是在入舱的那一刻,给踩空了门坎的刘卢氏身子则一歪,他已伸出双手把她一扶,然后凌空抱起,便这般小心翼翼地入了舱。
直到夫妇两人的舱房给砰地一声关上,王婶子等人才清醒过来。当下,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后,急急把吓得双股兀自战战,一动不能动的方小姑给强行扯了回去。
接下来,直到客船到了扬州码头,方小姑等人还紧紧关着自己的舱房门,连面也不敢在刘卢氏面前露一露。而随着客船抵达码头,她们二话不说,便悄无声息地溜了下去,直至身影消失得远远的,都不敢回头朝刘卢氏夫妇看上那么一眼。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回到洛阳
本来刘疆是把已有身孕的卢萦就此安置在扬州的。
可卢萦执意不肯,她在洛阳很多事都没做安排,又加上不远与刘疆隔得这么远,自承体质强健经得起颠覆,几经劝说,终于得到刘疆的同意,一行人于一个月后,来到了洛阳附近。
卢萦是先进的城,早在扬州时,刘疆便放出风声,说卢文虽然被黑龙水匪所擒,不过他机智过人,早在半道便巧计逃脱。所以卢萦摆出的是一经脱身便直入洛阳的架式。
至于刘疆,则会慢上一阵,到得这时,他们也得到消息,被刘疆擒之如擒小儿的四殿下刘庄,并没有返回洛阳。
卢萦休息一天后,便赶去见清老等人。
向清老说了自己此行的一些见识,表识接下来想要游历一阵,得到了清老的首肯后,卢萦回到了卢府中。
这一番长途跋涉,真可是颠着她了。
卢萦闭着眼睛,懒洋洋地睡在树下的塌几上,任由四月的春风一阵阵吹来,三个月身孕的她,并不显怀,不过是在脸上挂了一抹孕后的慵懒而已。
耿六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他怔了一会,大步走到卢萦面前。
低头打量了闭目养神的卢萦一会,他突然俯身,这么凑近她一瞬不瞬地盯着。
卢萦陡然睁开眼来。
与他四目相对一会,卢萦扬唇一笑,淡淡问道:“这般看我做甚?”
“半载不见阿文,似乎姿容更出众了。”
耿六嘻笑地说到这里,大赖赖在她对面坐下。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别后发生的事,耿六凑近她道:“湖云公主府中,你那一手可真够狠的。陈老头直到现在,还被人说是老赖,说他的孙儿孙女就是小赖。不过那家人皮也真够厚的。都被你这么惩治了一回,那陈老头还不知羞,前阵子把他的孙女送到了一个外地来的儒生榻上,当场逼着那儒生应了婚事,半个月不到,便把人给嫁过去了。还要回了一大堆聘礼。”
想到那姐弟俩,卢萦也是一晒,她叹道:“这对姐弟,光凭脸皮厚已是一人物。当时他们凭着我的脸色,知道我不会负责。便主动闹开了。”
耿六嘻嘻哈哈地说道:“谁让你卢文富有之名传于天下的?”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把卢萦一扯便要带着她出门。
卢萦刚蹙眉。他便叫道:“休想找借口!一溜就是半年之久,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你,别想逃了!”
说罢,半拉半扯地拖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