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卢萦抿着唇,虽然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眸却背叛了她,令得刘疆一个眼便可以看到,她是那么的激动。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听到了什么,当下冲了出来。一看到刘疆扶着卢萦走下马车,卢云和元娘都红了眼眶。元娘泪水都流下了,她用拳头堵着嘴,哽咽道:“大哥,我们好想你。”
卢萦微笑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们没有出事吧?”
卢云大步上前,猛然把她重重一抱后放开,沙哑地说道:“我们没事,你的事发生后,殿下便让人飞鸽传书通知我们。等我们藏到一个月前,也是太子派人接我们到洛阳的。他说你现在肯定需要亲人陪伴。”
卢萦这时也是神经绷到了极点,此刻陡然看到她生命中最亲的三个人,整个便是一松,这一松,她的身子便晃了晃。
刘疆连忙把她扶住,在一阵鸡飞狗跳中,卢萦被强制躺回了榻上,便这样含着笑,听着卢和元娘说起别来之事。
只是,卢萦最想知道的,刘疆是用什么法子令得皇帝退让,把自己给放出来的,刘疆却一直不说。而她怀孕后,也负累加重,坚持不了多久,人也倦到极点,便缩在刘疆怀中昏昏睡去。
让卢萦没有想到的是,刘疆每天晚上必回园,一直与她同榻共寝,等天亮了才赶回太子府。
而在当时,他安排的待产人员,也十二个时辰侯令。
而园中,显然刘疆做了一些安排,令得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卢萦在此,并没有人来造访她。
这一日,看到刘疆踩着夕阳而来,卢云不安地说道:“姐,他确实是与邓氏在议亲,这么大的事,你还没有质问过他?”
卢萦舒服地躺在塌上,眯着眼睛看着金光下。双眼深黑地朝她走来的男人,微笑道:“那件事他肯定另有盘算,不值一提。”
“姐!这是大事!”卢云不满地叫道:“你忘记了,他们刘家的人都这样。当年陛下与阴皇后海誓山盟都成婚了的,不也一样另娶了妇?你当年也是这样被人抛……”
刚说到这里,他便对上自家姐姐的目光。姐姐的目光有点冷,令得他马上噤了声。
卢萦转过头。她轻叹道:“这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我与阴皇后不一样,刘疆他,也与陛下不一样。”歪着头。她冲着向她走来的刘疆直笑,轻声道:“他知道我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不会做出让我绝望之事。”
卢云见到姐姐如此。当下暗叹一声,也闭上了嘴。
这时,刘疆走到她身前。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的,背着光的他,面目略沉,仿佛雕塑。他眸中带亮,温柔地低问道:“今天可有不适?”
“没呢。”
刘疆点头。他在她身侧的榻上坐下,等卢云夫妇见他们神态亲昵地挨在一起,便起身离去时,他拿起她的足。
卢云刚刚走出几步,回头一看,便看到穿着太子袍服,面目沉凝身上隐有血腥味儿的刘疆,正低着头,专心地替卢萦捏着小腿,一边捏,他还一边低语道:“今儿的肿消了一些了。”
“恩。”卢萦应了一声,道:“腰也没有那么酸。”
“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及时告诉产婆。”
“知道了。”
看到卢萦两条脚都放在了刘疆膝上,正被他专注地按摩着,卢云轻叹一声,道:“姐姐她那么精明的人,都问也不问刘疆定婚一事……她是在逃避吧?刘疆对她这么好,她是贪恋这种温柔,舍不得撕开伤口吧?”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渐渐的,卢萦怀孕进入第八个月了。
她的肚子大得厉害,不过因为身体底子好,不用人扶也能走上几十百来步。每天,她都会与元娘四下走走,与卢云讨论一下书中的内容。然后,晚上在刘疆的怀抱中昏昏睡去。
在八个半月的一天,她觉得自己身体不错,精神也好时,坐上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来到了卢府的大门处。
卢府的大门上还被封着,里面空空落落。卢萦站了一会,有几个路人经过此地,隐隐中,只听得他们指着这大门说道:“这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卢的府第。”“卢啊,也是一代传奇人物了。”“听说被关起来了。”“哎。”
等那几人离去时,卢萦浅笑道:“外面的人,现在如何说我了?”
一护卫回道:“毁多誉少,惋惜者时有。”
还真是简练啊。
卢萦一笑,她静静地看着那卢府的大字,又问道:“攻击我最厉害的是什么人?”
“都是些普通的洛阳百姓。各大权贵因顾念太子,不曾做得太过火。”
又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卢萦轻叹道:“累了,回去吧。”
“是。”
在冬寒料峭之时,洛阳下了一场大雪,于白雪纷飞中,园中传来卢萦一声一声的大叫声,而园里,到处都是四下奔走的人群。
站在外面,听着产婆的发号施令声一声一声地传来,听到卢萦克制不住的哭叫声。刘疆一动不动地站在庭院中。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动不动地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产婆对他说了一声什么“是位皇孙呢,夫人平安”时,他突然汗如雨下,过了一会才突然说道:“阿萦一向自立,这种生死任由小人施为的感觉,对她来说不好受吧?幸好过去了。”
在刘扬叛乱的第二年腊月,卢萦给太子刘疆生下了长子。不过与别的皇孙不同的是,一直到孩子满月,都无人相贺,更不用说车水马龙的热闹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卿当天下闻
在卢萦生下儿子二个月后,在再一次春天来临时,身体完全恢复的她,便被刘疆一辆马车送往了武汉。
洛阳城外,刘疆面无表情地看着卢萦的车队离去。
郭允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阵后,郭允低声说道:“主公,这次卢的举止,真是出乎意料。”他低声道:“你至今都没有向她解释定下婚约一事,她居然也不质问于你?”挑了挑眉,郭允乐道:“难道说,刘卢氏终于懂得做个贤妇了?”
刘疆却只是看着前方,可刘疆虽然没有回答,一侧的执五却严肃地回了句,“卢这是聪明过人!她就是相信了主公,便不会轻易被外物左右。”不知怎么的,郭允却觉得,执五这话,似是隐带遗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