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刘疆回头看向宫城方向,缓缓说道:“你怀了大儿那会,父皇说,如果我继续当太子,就必须按照规矩娶合乎要求的正妃和侧妃。他说,卢文不男不女。行为无端,品性阴戾,非是良配,有他在一日,他绝对容不得卢文入刘家家门。当时父皇说这话的神态,我现在还记得清楚。因为知道他说的不是虚言,那几晚,我没有合过眼。每次一躺在榻上,便依稀看到你捧着流下来的,血淋淋的胎儿对我直笑。你笑得没心没肺的,兴高采烈的,你说。阿疆,你说,上穷碧落下黄泉,生不分离死不弃,可现在你父皇不许我们在一起了。要不,我们还是别生啊死啊的整一块了。你干脆弃了我得了。你对着我高兴地叫道:刘疆,你快弃了我吧。”
刘疆说到这里,声音沉了沉,直过了一会,他才哑然笑道:“也就是那一次惊醒。我便下定了决心。第二天见到父皇时,我便向他请辞太子位了。”
他看向月光下,清丽俊雅的卢萦。缓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夜风中,月色下,他低低唤道:“阿萦。”
“恩。”
“能够遇到你,真好。”
卢萦仰望着他。眸光在月色下如琉璃般光华溢彩,她痴望着他。轻轻地说道:“我也是……阿疆,我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的快活。”
这些年来,他们夫妇两心契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便能明白心意。这般执子之手,走遍中原大地,见遍万千风景,在那浩瀚的苍宇下,见识过雪山,走过沙漠,在大海中泛过舟,也在无人出现的荒岛里停留过。不管到了什么艰难的地方,他们的心都是满满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们都没有畏过死亡。因为,能够牵着彼此的手,这一生便已圆满。这能够快乐的活着自然是好,可如果能在一块死了,谁也不用掂念谁,到了黄泉地府也是同行,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有时候,卢萦会想,如果她不曾遇到刘疆,是不是就会如世间的女人一样,嫁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在长期的生活中,慢慢磨没对对方的期待,压抑着自己的个性和计较,学着迎合,学着妥协,学着委曲求全,直到这一生汲汲营营地过了,也就以为,人生,不就是活着二字?
可她却遇到了刘疆。
遇到了这个人,她的心就是满满的,与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是醉的,醉得都以为幸福和快乐,才是人生的常态。醉得她想不出这世间还有忧伤两字。醉得她开始以为,人生,不是活着两字,而是快活两字。不管何时何地,她都知道,他在,他一直会在!
如果这一生不能遇到这个人,她该是多么的寂寥啊?如果这一生不能遇到这个人,那样的活着,又有什么必要呢?
也许是月色太美,也许是前方成群结队的少年少女们,那笑容太飞扬太醉人,一向内敛沉稳的刘疆,在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番动情的话后,已悄然握紧了卢萦的手。
他握紧她的手,目光瞟向宫城方向,静静地想道:父亲,我不羡慕你……其实仔细想来,你这一生,远不如我圆满。
卢萦牵着丈夫的手,低着头看着银白色的沙滩上,两人长长的倒影,不由重重地踩了上去。当然,她这一脚踩上,溅起的只是细沙而已。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打闹声传来。卢萦抬头,只见三四个少年郎一边追打着一边向他们的方向跑来。他们嘻嘻哈哈的,边追边笑,有一个少年更是被人推到了地上后,索性就在泥沙上打起滚来。
看到这些快乐得无拘无束的年轻人,卢萦也是弯唇一笑。而在她的身边,几个儒生结伴而过,隐隐的,有个儒生在嘀咕道:“如此轻狂……真不知体统!”
少年们没有听到儒生的不屑,他们还在欢笑,还在沙地上滚成了一团。这时,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快看,那河中间来了很多船呢。”
这声音一出,卢萦和众人都转头看去。
月色下,河水中,幽远乌黑的远方,渐渐浮现了十数个亮点。那亮点出现得突然,来得也极快,只是一转眼功夫,它们便清楚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到了这时,众人才看清,来的不是很多船,而是三条大船。只是每条大船上,都在船头,船中,船身两侧和船尾,各点了五个火把。总共十五个火点,在那茫茫的黑暗映衬下,便显出了一种热闹。
三条大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那三条船就要驶到这边来了,突然的,众画舫中的一只越众而出。接着,那画舫腾腾腾地燃起了二三十个火把,那么多火把突然点亮,直把那画舫所在的方寸地,照得通亮一片,简直像白昼一样。
那画舫这么明亮了,那个站在画舫最前面,负手而立的俊挺男人,也清楚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那人,沙滩上传来好几个叫声,“啊,那是耿秉耿将军。”
耿秉?一听到这个名字,卢萦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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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见面
灯火通明中,耿秉负手而立,虽然看不清他的正面,可那种位高权重下的积威,还是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
这时,卢萦的身边还有低语声在传来,“还是耿将军俊美威严,现在的少年郎,可没有比得上他的。”“是啊,每次都有小姑为他犯相思呢。”
听到这些闲语,卢萦凑近刘疆,低声笑道:“他到是一直这么风光。”
刘疆没有回话。
而这时,那三条货船还在向画舫的方向驶来,只是那速度不像先前那么快速,在就要靠近画舫时,最前面的大船上走出几人,也不知其中一人对着耿秉说了句什么话,当下,那画舫驶动了,不一会,耿秉走上了大船,接着,大船转向,朝着洛河另一侧驶去。
目送着耿秉离去,洛河上的人有点失望。这时,刘疆说道:“走吧。”
“好。”
走了一会,卢萦突然说道:“咦,这条道有点熟悉。”过了一会,她惊道:“阿疆,咱们这是?”
刘疆一笑,轻声道:“到你以前的家去看看。”
以前的家啊?
那个她一到洛阳便居住的,一直住到最后才不得不弃去的家么?卢萦掩住砰砰而跳的心,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们走快点。”
刘疆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脚步是加快了些。
一用了晚餐,大郎便肩着小妹,带着护卫们上了洛阳街。
对于这个地方,不管是年长的护卫,还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兄妹两人,都是神往已久。走在这一片繁华锦绣的地方,望着处处可以听到的朗朗读书声。以及一个个规矩揖让的行人,大郎突然说道:“爷爷他,是个好皇帝。”
一个年长的护卫听了这话,转头皇城方向看了一眼后,回道:“陛下确是仁君。”转过头,他看向大郎,见他有点出神,不由说道:“若是当年……大郎现在怕是皇太孙了。”
当年刘疆退得太干脆,明明积累了雄厚的资本。他却不挣扎一下,干脆利落的让出了这至高无上的权位,虽是十三年过去了,这些老臣,心中还是有点放不开。因此有此一说。
大郎闻言,先是笑了笑,他看着那皇城所在,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觉得现在很好。”
他这句话刚说完,骑在他肩膀上的小妹便格格笑了起来。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叫道:“二哥哥,那是二哥哥。”
大郎抬起头来。
果然。那坐在华丽的马车上,正趴在虎皮上,足尖一晃一晃,高兴地四下张望着的美少年。可不正是他那打入了‘敌营内部’的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