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珑秀
午后,南门,行驶过来一辆朴实的马车,马车在城门处缓缓的停下来,守城的卫兵走到马车旁查验。年轻的守兵,伸手掀起车帘门,见到里面三个穿着布衣的女子,慌慌张张的抬起头,快快的望他一眼,三人立时跟着低垂眉眼。架车的车夫,一脸憨厚的模样,他紧张的牵着马绳,满头大汗的解释说:“我家婆娘和两个妹子没见识,她们不敢同爷问好。我这借了邻居家的马车,好不容易带她们进城玩,这会要赶着回家,家里还有好多活要做。”
守城的卫兵听多了这类的解释话,他快快的放下车帘门,好心的打量着车夫的紧张模样,瞅着说:“你乱慌张什么,我不过是例行公事查车上的人。那些大户人家小姐们坐的车,我们同样照例查对。行了,你们出城吧。”车夫瞧到可以走了,跳上马车,快快的抽了马一记,那马立时快速的往前冲,飞扬起一地的灰尘,直接扑了卫兵一脸,气得卫兵跳脚叫着:“你下次进城,别让我瞧着你。”
楚杵骑着马,这时正行到南门口,瞧到守城卫兵的模样,他重重的‘哼’一声。卫兵回头看到他,惊讶的问:“杵爷,这早不早,晚不晚的时辰,爷,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公干?”楚杵听后一脸没好气的瞅着他说:“别问爷这破事,今日说话声音太大了,夫人罚我去城外的院子,关几天静静心。”
卫兵等楚杵走后,才拍着巴掌大笑起来,他对他身边好奇的卫兵,解释说:“你才来没多久,还不认识他。那是楚萧大人身边的人,他从小就跟着楚大人身边,已有薄薄的功名,还舍不得离开旧主。不过,也只有楚大人能容得下他,杵爷的性子太直。他待我们这些人,是没话说的,相当的亲近,说话也直爽。哈哈哈,你慢慢瞧着,杵爷这次回京城后,又会安分些日子,隔后又会被楚夫人借故赶到别院静心。”
南六卫兵说着楚杵的趣事,而王府的人,一批人四处探寻着江婉沐和吉言的下落,一批人往王府去报信,另一批人自是往城门处行。王爷和世子两人最先知道消息,两人都有些不相信的瞧着报信的人,听他们再一次说起:“三夫人出王府后,我们一直跟着她们。见到她去东城的布店买了东西,又进南街的点心店……。”
王爷和世子各自听着这通报,明着这事听上去没什么,不过他们父子两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赶紧往老王妃的院子走去,他们知道连皓这时一定候在老王妃的院子,耍无赖般的向老王妃讨好处,顺带一会一块用着中餐。
王爷很多年前,就对这个无赖性子的儿子,没有法子应付他。他和王妃两人在连皓年纪稍大些后,瞧着他行事还是那般的飞扬跋扈,虽然他从来不惹大祸,可是小祸却未曾断过,时常有人上府里来说着那些事。夫妻两人也想过要狠下心肠,重重的打罚他一次,让他多少也能懂事些。
他们夫妻没想到这小子反应机灵,瞧着他们的神情不对,连忙跑去求老王爷和老王妃两人的庇护。王爷只要想着自家父亲当年护着幼子的模样,他的心里到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老王爷对他们兄弟几人,从来信奉棍棒教佳子,他小时就没少挨过棍子。王爷面对老王爷和老王妃两人执意要保下儿子的神情,除了对双亲重重的甩开衣袖走人外,他实在不知如何对双亲说教子的事,在他的父亲母亲眼里,连皓只是调皮了些。
王爷想着旧事,在半路撞上同样去老王妃院子的世子。他打量着懂事的长子,轻叹着说:“你家弟弟从来不是个省心的人,这随意娶进来的女子,好不容易让大家省心了三年。这些日子,在他的熏陶下,瞧来也不会是个省心的人。”
连昂早从府里老人的口里听说过,祖父年轻气盛时,对父亲这一辈人管教得相当的严厉,是那种让你喘小气,就不许你喘大气的管教。
连昂眼里的祖父却相当的慈爱,从他小时就护着他,在父亲来回惩处他时,常会想法子护上他。祖父和祖母对他们带大的,性子调皮嘴甜的连皓更加的护持得紧。连皓从小到大惹事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受过父亲的罚。一方面是他自己滑头,知道父亲神色不对,赶紧跑去打祖父祖母说情。另一方面,他们两个做兄长的也舍不得父亲用棍棒打他,时常会让人守在各处门边,给他早早的通风报信。
王爷和世子进到老王妃院子里,就听到老王妃开心的笑声。父子两人阻止通报的人,他们没有通报,就自个进了房间,见到连皓抱着老王妃的肩头,正凑在她的耳边说着话,老王妃笑得双眼眯缝起来。王爷和世子进去时,老王妃瞧到他们随意招呼说:“你们快坐下来,一会一块用餐。木头实在太会说事,这事说得让我笑得肚子疼。”
连皓笑着站起来,挪动凳子请父亲和兄长在老王妃身侧坐下来。他依旧还是坐回去,靠着老一场侧坐着,他听老王妃说这话,笑着冲连昂暗暗眨眨眼,而后辩解般的说:“祖母,我那说得都是实话。大哥在此,你问他那些女子做作起来,是不是那般让人受不了?我瞧着就我们家的女子好,个个端庄大方得体。这啊,都是祖母的眼光好,给父亲选了我母亲,我的母亲眼光好,又选了大嫂和二嫂进门……、”
老王妃瞧着身侧的长子和长孙,耳边听着最小孙子说的这一串话,那双眼里溢满了笑意。中餐后,王爷有事先行,老王妃消食好后,要休憩一会,连昂和连皓这时自然站起来告退出去。连昂行在半路上,瞧到来报信的人,见到他们轻摇头的神色,他挥手让他们退下去后。他转头对着还是笑容满面的连皓,在他惊诧的目光中,说:“木头,我们的人跟丢了江小姐,他们在城中暗处寻过,没有寻到她和她身边丫头的踪影。”
连皓听他这话,一脸愤怒的神情,瞧着他说:“大哥,她那样的人,对王府不会有任何的损害,你们为什么还要在她出府后,派人跟牢她?”连昂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好一会听到他轻叹息后,才低声说:“木头,你又任性了。我和父亲不过是让人瞧着她,顺带保护她。她出王府后,短期内有任何不是,到头来都会损害我们王府的名声。”
连皓不相信的摇头说:“大哥,你骗不了我,明明是你和父亲两人怀疑她的言行,才会这般小心的对待她。大哥,我同你说过,我要把她安置在我的别院里面。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那是因为我早已知道,出了王府后,她是无处可去的人,以她性情也不会接受王府的安置。我不能让她飘零在外,便不得不这要出手的安置她。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低看她,为了她的名声,我不会在别院里留夜,会回到营地里过夜。”
连昂轻摇头瞧着他,想着那个女子,到最后还是没有接受王府给的安身银两,而是空手离开王府。这样的女子,一定是有想法要钓大鱼,而自家的弟弟,便是她看中的对象,偏偏眼前人,还会主动自投罗网。连昂不得不叹息着说:“木头,你被她迷得失了本性。她在江家能以呆小姐的名声,平安的活了下来,还能嫁进王府,便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她在王府里懂得独善其身,到头来能平安离府,还能让外人听后感叹她的身世,也算是个相当聪慧的女子。我让人仔细去江家打听过,在江家时,她除去爱从下人门行走的后门,溜到街上闲逛荡外,还真让人找不到大的错处。而在王府里,她从来不会多行一步。这样的女子,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懦弱,她出了王府,不倚靠你,凭她本事,我相信她同样能平安的活下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消失(3)
连昂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连皓,却见他满脸不快的神情,只能停口不言。连皓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碧绿的东西,直接把那块东西捧到连昂眼前,炫耀般的冲着他说:“大哥,这块原玉不错吧?我刚从祖母手里讨来的,听说是祖父年轻时,特意为祖母寻来的玉。祖母说可以打三样首饰,我们去找二哥一块出府,去嫂子们常去的店。我先说好,我要打一个玉蝴蝶头钗。”
连昂打量着那块原玉,知道这是祖母的心头好。他望着连皓说:“祖母和母亲的呢?”连皓听连昂的话,瞪眼瞧着他说:“大哥,祖母说不用算她的份,再说祖母早是说过,正是因为母亲没有为府里添女儿,便没有她的份。母亲那里好东西多,不会眼红我们这块原玉。”连昂瞧着有好东西总忘不了与两个哥哥分享的连皓,他有些无力的瞧着他,觉得自家弟弟样样都好,就是对江婉沐心软这处不妥。
连昂最后还是放不下心事,被两个弟弟拖着往府外走。坐在马车里,连轩得意的笑着说:“大哥,木头,我刚细细打听过,只有东城小张家店的雕刻玉的手工最好,我们就去那间店。不过,要找对正主子,还要转过店的前门,直接从后门处进去,那样才让他们瞧着我们是熟客。嘻嘻,最好老东家在家就好,他会小心处置这块玉。我娘子说要个玉叶的头钗。”
连昂瞧着两个不想事情的弟弟,他相当的无奈。连轩这时转头问他:“大哥,你想给嫂子打个啥样的玉钗子?”连昂瞅一眼他说:“到那后,东家要是个能人,就和他商量着打个新鲜样子。”连轩还要说话,边皓赶紧暗地里捅他几下,对着他摇头,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二哥,你别同大哥缠下去,一群大男人盯着两个弱女子,结果给盯丢了,大哥心里窝着火呢。”
连轩听连皓这话,立时坐离连昂的身边,自家大哥的性情,没有外面人瞧到的好。平日里是个好大哥,这脾气一上来,第一个发作的人就是他。连皓笑瞧着连轩,自家二哥的性情就是比大哥好,有话可以跟他说,不过有事一定要找老大才行。连昂没好气给小弟扇区几风,就躲远的二弟,闷声说:“你近日做昨不错,我不会和你发作的。”
连轩笑着坐近连昂身边,笑着说:“大哥,你有烦心事,你说出来。大家兄弟同心,有啥事会难办?”连昂伸手指着连皓对连轩说:“你好好劝劝他吧,不要被女人骗得家人都不要。”连轩瞧一眼连皓,想着要安置他别院的江婉沐,笑着对边昂说:“大哥,你想太多了,木头精明着呢。不过是在别院里,因他心软,随意安置一个女人,没啥了不起的。”
连昂却不这么认为,连皓不是心软的人,他仿佛天生对女人没那种多的同情心,有多少娇柔美丽的女子在他经过时,当着他的面伤心落泪,就盼着他垂眼一下。连皓是直接视而不见的从她们面前经过,脚步都不会停一下。事后还会跟他说‘真烦人,眼泪多,又挡了我的路。
连昂现在听连轩这话,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帮着连皓说话,只能暗地里狠狠的瞪他几眼,惊得连轩又挪开些位置。
兄弟三人去订好首饰,说好取的日子。转到街面上,有人凑到连昂身边轻语一句,连昂让那人走后,转头对连皓直接说:“你带我们去你的别院,瞧下江小姐和她丫头在不在哪里?”连皓见到连昂严肃的神情,赶紧点头应下来说:“好,我让厨子早备了菜在那里,我们今天可以在那里用晚餐。”
王府的马车出了南门,连昂低声问连皓:“你私下给了她多少银子?”连轩听这问话也坐正身子,瞧着连皓的神情,只有连皓本人听这话,摇头说:“我从来没有给过她银子,唯一送给她一支金钗,第二天在见新人时,也给她赏了出去。我的月例是连希和连高两人管着的,除去王府给她的月府,我想她的身上不会有太多的银子。”
连轩听连昂这话,也瞅着连皓不放,他轻声说:“木头,你这位娘子是个迷。你说她没有多少银子,她偏偏可以送人一副名字幅,那东东听说是相当难求的,有间书肆的东家早放话出来‘只能偶遇,不能强求’。你这回瞧她,私下想着法子,都要好好的寻问她的这些事,我们不能让人轻易的揪着一些不好的把柄。”
连皓也跟着点头,他对江婉沐随手送人字副的事情,也是相当的惊诧。连昂这时开口再劝说:“木头,她如果有心要针对王府,府里有太多的错事,可以让她说出来惹是生非的。前一阵子王府里来的那些女子,便是最好的借口。她现在接受你的安置,你放心她,我还担心她对你心怀叵测。最好的一面,就是她对你情根深种,这才由着你把安安置在外面。”
连轩打量着连皓的俊脸,连连点头说:“大哥,你放心。她一定早被木头迷得失了本心。”连昂瞪眼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的连轩,转头对连皓说:“她也许是算计着以退为进,想借着你的同情心,换个身份重新进王府。木头,你要牢记,母亲不会让你再迎她进门。不管她是以何样的身份,你将来的嫡妻,也容不下她这个人。”
连皓听得连昂这番话后,瞧着他眼中的神情,摇头说:“大哥,你太过多虑,她没有那么重的心眼。她那种性情的人,不会对人轻易用上心。嫡妻的事,我暂时不想去想,还是等风声平息后,再说这事。不过那个女子,一定要是我自个瞧中的人,如果不是,我是绝对会反其道而行之。
大哥,我给你说得这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反而有些担心你们会不会惊吓到她,害她现在躲在别的地方,没有回别院。大哥,王府对许多女子是好地方,但我觉得以婉沐的性情,她要是能够选择的话,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进王府的。大哥,二哥,一会你们见了她,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明白。否则的话,我怕她也不肯住在我的别院。到时真的飘落在外面,她有个不好,我心里永远不会安宁。”
连昂和连轩交换下眼神,两人都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晚了。马车晃荡着进到一条小路,没有多久到连皓置办的别院外面。连昂和连轩跳下马车打量着四周环境,瞧着周边整齐有序的院子,他们两人肯定的点头,连轩笑着说:“我们木头有眼光,这头一次置办大事,就买得一个这么好的院子。瞧着这四周,还是一个能安稳住下来的地方。”
连皓得意的瞅着他们两人,他过去拍响院子门,听到里面匆匆忙忙奔来的脚步声音。院子门打开,一张桑树样的老男人脸探出来,他瞧到连皓笑着说:“爷,我等了许久,夫人还没到家呢?”连皓稍稍皱眉问:“有没有拍门声音,你有没有听明白?”那男人轻摇头说:“不会的,就是风吹院子门的声音大一些,我今天都打开门来瞧过两三次。”
连昂听了这话,低声对连轩说:“你回去把这事情同父亲说,我留在这里陪木头。”连轩没有进院子门,直接坐马车转回去。连昂和连皓进了院子里,连皓坐在院子里散凉的凳子上面,连昂在那老人的招呼下,也坐在他的身边凳子上面。老人还算是个有眼色的人,他搬来桌子,也让在院子后面的女人,进了厨间烧起了开水,很快的送了上来。
天色渐渐的暗起来,院子门没有再给拍响过。院子里面,连皓已站起来走动好多次,他好多次走到院子门口,又忍耐的走回来。老人开始在院子的四角,用杂草点亮着小火堆,他做完这事,瞧着盯着他看的连昂,低声解释说:“晚上蚊虫多,点这些药草,要少些蚊蝇。”连昂点点头,同他说:“让人做些饭菜送上来吧。”
老人瞅一眼盯着院子门不放的连皓,冲着连昂点头说:“好。一会天再黑些,会在院墙上挂上烛火。”夜更加深沉,连轩也赶了过来,他瞧着打开院门的连皓,望到他眼里阴郁的神情,他轻轻摇头对他说;“夜了,母亲让我和大哥来帮你暖暖院子。”连昂瞧到连轩的神色,在连皓走出院子后,听连轩快快的对他说了一句:“很奇异的事,城内找不到人,几个城门外,我们让人都打听过,没人说瞧过这样的两个女子出城。”
连皓这时转进院子,他眼神悠远的瞧着两位兄长,冷笑着说:“我不会让那没有良心的女人,就这般的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过得不好,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不会放过她。”连昂和连轩听到自家小弟的这话,瞧着他眼中的神色,两人的心沉沉的降下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传世(1)
秋雨绵绵不休的飘散下来,中南城一处二进的院子里,院罡高四角的屋檐上,半蹲着瓷匠们用心打造的飞禽走兽,它们一个饱饮着秋天的雨水,个个显得干净滋润舒展。四角空间下面,院井一角种着菜,正房宽大的屋檐下,摆放着一张宽大舒适的躺椅。
江婉沐身上盖在红色的薄被褥,脸色稍显得苍白躺在卧椅上,清淡的眼睛,笑瞧着空中飘散下来的绵绵细雨,心里想着这般的日子,才叫‘岁月静好,。她离开京城已一年有余,在中南的日子,一天一天过下来,江婉沐脸上的神色,渐渐的少些清冷,多了些温润。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那日在城外,等来追上来的楚杵,在他的护送下,在半路又追到等了些日子的方正夫妻,几人婉拒楚杵的送行,他们选择跟着镖局的人,一块往中南行进。当他们一路奔波到中南城时,双脚踏进这个小院时,已是中南的初秋,绵绵不断的细雨迎接了他们。江婉沐总觉得中南的雨多,就这么一天又一天静静的洗涤她受伤的心灵。
江婉沐倾耳倾听下房内的动静,她放松的卧下去,把被子拉上下巴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觉得这种日子,如果能天长地久般过下去,也算是求仁得仁的好日子。木根娘亲出房间,打量一眼四方上空中,飘散下来的细雨,她微微皱眉头后,又瞧到睡在卧椅上的江婉沐。木根娘亲走过去,望到江婉沐苍白的小脸上,长长的眼睫皮下面,有着睡眠不足的青色。
木根娘亲打量下那张睡脸上,看到江婉沐嘴角处那抹浅浅的笑意,她紧跟着脸上露出笑意,随后瞧到被下那单薄瘦削的身体,她的眼圈立时一红,掩饰的转过头走进房间里面。江婉沐小睡片刻醒来,侧翻身后瞧到自已的身边,并排放着的两个小摇篮,里面躺着两个近半岁大的婴孩,两人都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他们正自顾自的吐着口水玩耍着。
江婉沐翻身坐起起,她俯身笑着瞧两个婴孩,瞧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连吐口水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两个婴孩要瞧得相当仔细,才能瞧出一张脸孔,五官的棱角分明些,另一张脸孔,五官要显得圆润。江婉沐伸出手指轻点两个孩子,快快的轻点两个孩子娇嫩的脸颊。两个孩子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两人立时转过头,他们瞧到是江婉沐时,脸上明显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江婉沐弯腰想把他们一一抱起时,听到木根娘亲的脚步声音,她立时放下手,在卧椅上端正的坐好。木根娘亲的身后跟着两个妇人,那两个妇人过后,细细打量江婉沐的神色后,她们冲着她笑着行礼,当中那个年纪大的妇人说:“江娘子,我瞧着你今日的气色比昨日好看。老爷早说过要你安心休养,有事让我们来帮衬一二。你生产后,身子一直弱,还是不能太过劳累。
飞扬少爷和懒懒小姐两人这里,你放心的把他们交给我们照顾。我们家老爷那里还存了许多的活,还慢慢的等着江娘子的身子好些,要交给江娘子去做。”两个妇人这时已弯腰分别抱起两个婴孩,年轻的妇人抱着婴孩,笑着对木根娘亲招呼说:“木根婶子,你跟着我们一块过去,我们家少夫人给小少爷煮了药草沐浴,也备了你们家这两位的份木根娘亲自从家里添了两个婴孩后,她的心思全用在两个婴孩身上,听妇人这话自然欢喜的点头说:“我不耽误你们给飞扬小爷和懒懒小姐沐浴的时间,我去准备他们两人的衣裳。”木根娘亲欢喜的冲进房间,她的眼神都没有多停驻一分在江婉沐的身上。反而是两个妇人瞧后笑起来,说:“不急,那药汤还要冷一些才能泡身子。”
从头至尾江婉沐如同是摆设一样,听着那三人自在的对话,然后瞧着她们三人自在的抱着婴孩出院子。江婉沐瞧着那三人抱着两个婴孩,风一阵的又冲出院子门。她的嘴角有着浅浅的笑意,命运最终待她不薄,还是给了她一对骨血亲人,她未来的日子,有了希望有了亲江婉沐本来一直觉得合离后,背着夫家生包子这样的情节,怎么也不会发生在自已的身上。她在王府时,小心的防范着这种可能性。她每次事后,一大早上都会亲自去南街的药铺,喝了那店里早已煮好的避子汤。谁知千防万防,还是挡不住这种狗血的命运。她到中南后,一直以为是因为路上奔波辛苦劳累,以至月信久久不至。
他们最初住进院子里,大家欢欢喜喜团聚了几天。方正夫妻便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急急的跑去中南边上的城镇,想寻求新的货源。木根跟着方正的爹娘和自家的爹,四处打探着有没有合适的田地,想着要购置下来再租出去。江婉沐本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她闲散些日子后,跟着吉言母女和木根娘亲上过几次街,每次大包小包提回来,不过,实在没有机会去找活做。
江婉沐这日就着吉言母女谈心,木根娘亲打理厨房的事情,三人都没空搭理她的空隙。她跟看门的老苍头打了一个招呼,独自堋院子门,顺着心意往左侧邻居家走去。关于同近邻居交好的事情,方正娘亲和木根娘亲早早做过了。知道附近几家人做的营生。内中有家里当小官的人家,有家里开店铺的人家,最最神秘就是最靠近他们左侧那户人家,大门常紧闭,可是门上客人不断,时不时有豪华马车驾到门前,下来一些衣着华丽的男女。
江婉沐想着前些日子,坐着租来的马车,瞧过正是那家人,在院门外贴着的招人启事,招的就是要会写字的人。如果招的是别的行当,江婉沐不敢去试用可是对写字,她的心里多少还有些着数。江婉沐想着离家近事少的活,她的心里顿时美滋滋起来,如同飞出鸟笼里的小鸟一般,身姿轻快的行走到隔壁院子门前,再一次仔细的打量那张招人启事。
江婉沐瞧清楚后,轻轻扣动院子门上的马,门把响动两三下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身的灰尘,还兼带着浓浓的药味。他满头大汗的瞧着站在院子门口的江婉沐,稍有些不耐烦的瞧着她说:“这位娘子,你有事吗?”江婉沐指着招人启事,说:“大爷,我会写字,我来试工。”中年男子四下打量江婉沐,伸手关院门时还摇头说:“这活你做不了。”
江婉沐赶紧伸手挡住他关院子门的架式,冲着他说:“大爷,你让我试试,要不然我还会继续拍门不止。”中年男子一脸嘲弄的瞧着她说:“这位娘子,会写字的人是爷们,上门的就不少我家老爷试了那些爷们的字,结果都没有瞧中一人。凭你写的闺秀字,你还是早些回去,自个写着玩吧。你不要威胁我要拍门,这院子门是特别做的,门把是铜做的。我们忙活着,你的动静少,我们也听不到。
这一时我还不担心你拍坏门,你还是多操心到时会拍坏自个的手就不能写字玩耍。”江婉沐听中年男子的这番话见到他又了关上院子门,她赶紧侧身挤进去后,笑着转过脸,冲着一脸愤懑神色的中年男子说:“大爷你让我试试吧。爷们不行,也许我写的字,会让你们家老爷瞧中。京城里有言书肆的东家,从前瞧过我的字,都说是有骨有节的好—字。”
中年男子见到江婉沐听他的话不走,反而直接缠住他不放,还把京城的人说的话,都提出来做证明。他一脸忍耐的神情,转身重重的关上院子门,他没有好气的冲着笑起来江婉沐说:“好,你现在笑得好,一会你要是写得不如老爷的意,到时有你哭的时间。我们家老爷最恨浪费他时间的人,你送上来让老爷骂,那是你自个要丢的脸,到时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哼,老爷今日心里正烦着,你要送上门让他发作,我们大家还巴不得呢。”
中年男子把江婉沐带进一间打开的房间,房里桌上笔架上,摆放着各种规格的毛笔,瞧得江婉沐眼睛亮晶晶起来。中年男子瞧着她一脸呆滞的模样,叹息的想着‘这又是个送上门来的傻子,不过从前来的爷们,这次稀奇来的是一个小娘子。要是老爷想要的字,有这么的容易写,那招人启事也不会时常旧了又换成新的,还是照旧重重叠叠不停的贴在院门外。
中年男子把墨纸砚放在桌面上,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书里拿出一页纸,摆放到桌面上。他对神情清明起来的江婉沐说:“这位娘子,不要你写多的字。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就把这页字上的字,好好的写一遍。字体要求大家都能认得出,不要怪模怪样难以看懂。”江婉沐快快的打量那页纸,字迹有些潦草,不过大致还是能认得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传世(2)
江婉沐瞧下最潦草的几个字,默读几下后,趁着那中年男子要出门前,赶紧指着那几个字,赶紧问:“大爷,麻烦你停一会,我想请教你这几个字,是啥字?”中年男子走过来,对江婉沐念出那几个字后。江婉沐听后暗自松口气,她心里有数的略微点头,笑着对中年男子说:“多谢。”
中年男子离开房间,并没有去合上房门,房门照旧那般敞开着。江婉沐自是不会多事去关房门,她只是努力放松下来,站在桌子旁,端正站姿后,从笔架上取来一支笔,开始在白净的纸上写起字。
中年男子从敞开的房门前,第一次经过时,他瞧着站立写字的江婉沐,神色多少有些惊讶。等到他第五次从房门前经过时,江婉沐放下笔,抬头望着要过身的他,叫着:“大爷,我写好了。”中年男子面上平静,眼里有着明显的不相信,他进房后,瞧到纸上端正的小字体,讶异的抬头瞧向江婉沐。
江婉沐留在房里等候消息,她瞧着那中年男子脚步飘浮的离开。江婉沐的心静下来了,她对此事努力过,至于结果如何,她不是那种强求之人。江婉沐在房间内,闻到浓浓的药味。她不好直接离开房间去,只能站在房门口,依旧能够闻到浓浓的药味。
江婉沐站在房门口,奇异的发现,这院子里两旁围起来的花坛里,高高的漫长的都是象大草一样的植物,和外边平常瞧到的草的模样不同,比那些草显得枝节粗壮些。不过她立时又觉得是自己太过多想,这中南和京城气候变化不同,也许别人家中种的正是花,只是因为没有到开花的日子,才瞧上去象草一般。她站在房门口,倾听院子深处,传来捣东西的细碎声音。
中年男子一脸狂喜的奔到江婉沐面前,他一脸兴奋的冲到她的面前,叫嚷:“小娘子,你同我进去见老爷,老爷说要见你啊。” 江婉沐默然跟在他的身后,转进里面的院子里,瞧到那院子里的花坛里,长得还是类似草样的东西,周边的几间房间里面,打开的房门里,可以瞧到闪动的身影,能清楚的听到里面捣东西的动静。
江婉沐微微垂下眼睑,听着中年男子兴奋的说:“小娘子,从去年到今年,老爷只见到三个会写字的人,前两位都没能过老爷的关,你是第三人,你要是能过关,外面那张招人启事,就不用再去换过再贴上去。” 江婉沐听中年男子这话,双手稍稍握紧了一下,又立时放松下来,瞧来这位老爷对写字,还是有着特别的要求。
庭院深深深几许,转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江婉沐总算在里面一进院子里,瞧到中年男子说的老爷。江婉沐来到中南后,从来没有打听过邻居家的情况。她听中年男子说着老爷,脑子里面浮现的就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年人表象。这会瞧到这个壮年男子,发色青青,胡子青青,她立时有些怔然起来,还是中年男子好心的轻‘哼’声音的提醒下,她行礼问好:“老爷好。”
那壮年男子细细的打量着江婉沐,好一会后,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向着她略微点头后,说:“小娘子,你同我进来一下。” 江婉沐瞧着他皱起的眉头,自知别人没有瞧中自己的字,这会听得他这话,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中年男子瞧着主子皱眉,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这时听到自家老爷叫这女子进房,他立时欢喜起来,在老爷转过身后,低声同江婉沐说:“你快跟着老爷进房好好说说,我去准备茶水。”这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放大着说出来的。
江婉沐这一会很感谢中年男子的好意,她想着这位老爷既然愿意给自己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她跟着壮年男子进了一间房,房内布置得类似大夫诊疗间。壮年男子在房内桌子旁正位坐下来,示意她坐在侧位上,两人的坐向如同大夫和病人。壮年男子细细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他把桌上那张写满字的纸,递到她的面前问:“你写了多少年的字?”
江婉沐听到这话,身姿更加端正起来,说:“从四五岁开始到现在,应该有十四年之久。”壮年男子听后微微点头,继续问:“你是家传的字,还是家里为你请教了名师?” 江婉沐听这话沉默起来,纵使有名师,也是记忆中前世爷爷有请。壮年男子等着她回答,她轻轻摇头说:“是我自己爱好写字,没事天天瞎练习着写的。”
壮年男子听她的话,打量她好几眼,肯定说:“你是隔壁新搬来那家的小姐?” 江婉沐听他这话,赶紧站起来向他行礼说:“晚辈江小懒初来宝地,有许多的风俗习惯不懂,日后还请老爷瞧在邻居的份上,多加指点一二。”壮年男子打量着江婉沐的装扮,示意她坐下来,开口说::“原来你是真正的主人家。”
江婉沐只觉得他的眼光看穿许多,只是他不提及,她自不会去多说话。壮年男子指指桌面,对江婉沐说:“我是大夫,我瞧着你面色不对劲,你把双手放上来,我帮你号脉。” 江婉沐只觉得一路劳累,日日恨不得多睡片刻。她听壮年男子的话,把手放在桌面后,开口问:“大夫,请问你的高姓大名?”壮年男子手按在她的脉门上,淡淡的说:“我姓尚。”
尚姓男子不再开口说话,他的双手轻扣在江婉沐两只手的脉搏上面,神色渐渐的严肃起来。好一会他放下手后,瞧着江婉沐说:“你成了亲?” 江婉沐点头后,又赶紧同他解释说:“我与前夫君相处不和睦已合离。”尚大夫听她的话,沉默的站起来在房间缓步转着走了圈子,才走过来坐下来。
他一脸慎之又慎的表情冲着江婉沐说:“这一年多的时间,我选了许多人写的字,只有你写的字,让我瞧后深觉得满意。有骨有节又字字分明,小小的字体,个个一样的大小。” 江婉沐写的是前世那种广为人知的宋体,她写时只是觉得字迹潦草的人,也许瞧着正人君子般的宋体字,会有一种新鲜感受,没想到正是别人所要的字体。
江婉沐这时觉得尚大夫所作所为,没有她理解为书童那般的简单。只是得罪谁,也不能轻易的去得罪邻居,更加不能得罪大夫。江婉沐想想后,说:“尚大夫,如果你觉得我身为女子,并不适合为你做写字这般的事情,那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取代。我写的这种字,写起来并不难,只要屏气凝神用心,会写字的人,都能写出这种字体。”江婉沐难得会这般的人情大放送,图的就是能结个善缘。
尚大夫听她的话后,稍稍点头后又摇头说:“我只是找一个会写字的人,能帮我把整理好的草药知道写下来。你会画画吗?” 江婉沐想想她画技,还是点头说:“会画,不过画下来的东西,总是少了一股灵气。”尚大夫听后望着送茶水过来的中年男子说:“明子,取笔墨纸砚过来。”中年男子笑着打量一眼江婉沐,把茶水放到桌面上,倒好两杯茶后,他欢喜的冲出房间。
江婉沐在尚大夫端杯喝茶时,她也意思的端起杯子,结果听到尚大夫说:“你的身子,现在不能饮茶,一会我让人送白水过来给你喝。” 江婉沐只能默默放下茶杯,听得尚大夫继续说:“江娘子,你家中有长辈在,你一会请他们过来,我有事要同他们细说。” 江婉沐听这话,心立时沉下去,自己别是有了绝症,大夫才会说请家中长辈过来私下说事。
江婉沐眼光静静的望向尚大夫,轻摇头说:“尚大夫,可是我的身子有极其不妥之处,你尽管对我直言,人有生老病死,这是世间的常态。我要是能早日知道,心里也能早有准备。” 江婉沐说得淡定,可是双手却用力握紧拳头。尚大夫瞧到她的手,轻摇头说:“你别自己吓自己,你的身子是有些不妥,但还没有到达那一步。只是有些细事,要好好的问你家的长辈。”
江婉沐听后轻舒一口气,双手放松起来,坦然的冲着尚大夫说:“不是生死大事,那我不怕,有些小毛病,有尚大夫在,一定能手到病除。”听得尚大夫笑起来,他的目光注视在江婉沐的眉眼之间,笑着说:“你的面相不是那种易死之人,只要你有心活,那么平安过了生死大动,便能长寿。”
江婉沐听后只是沉默点头,有时她也会想‘生有何欢’,但是她对未知的事情,还是会有所恐惧去面对,所以才会在听得尚大夫一番话后,无法淡定相对。她瞧着尚大夫淡淡开口说:“我没有血脉亲人,现在身边的长辈,也不是时时伴着我的人。尚大夫,你有话对我直言,我能受得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传世(3)
尚大夫没有回答江婉沐的话,他在中年男子拿来笔墨纸砚后,指着砚台对江婉沐说:“你照着画一幅画给我看。”江婉沐瞧着尚大夫沉吟的神情,还是按他的意思,照着砚台画了起来,她的画技的确如她所说,相当的写实,连砚台边那处裂痕,都仔细的画下来,只是画只是画,画里瞧不出多少灵气。
尚大夫在一旁瞧后,相当满意的点头说:“好。你从明日开始,你每天上午用一个时辰来帮我抄写药草的功用,包括照着药草画图。字体以你今日字体为标准,画法同你今日一样,还是要画得仔细,我试用你十天,十天后再说行不行。要是行,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江婉沐听后点点头,说:“尚大夫,如果十天后,我觉得这份事情,我做不来,我也会自请离去。”
江婉沐听到尚大夫说起来是有关药草的事,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打鼓起来,这可是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死大事。她凭着两间店铺的营利,是可以过些轻松的日子。只是这人还是要有危机感,绝对不能闲下来,有机会还是要挣些零花银子。可是听尚大夫的话,这类的大事,行的不好,就是误人误已的活。
江婉沐心里想着还是要快些叫木根出去,细细打听下尚大夫的底细,自个明天暂时来应对一个时辰。江婉沐到这时不记得尚大夫起先说的话,她一心想的都是尚大夫这个大夫的事。江婉沐一脸迷茫神色,回到自家院子。她一进院子里面,瞧到木根娘和吉言娘亲两人一脸不赞同的神情瞧着她。吉言过来轻摇她的手说:“小懒,婶子有话要同你细说。”
吉言拉扯着她娘亲离开后,院子里只有江婉沐和木根娘亲两人。江婉沐瞧着屋檐下放着的凳子,指指那处说:“奶娘,我们去那里说话。”江婉沐自己先走过去在那里坐下,她瞧到木根娘新侧坐在她的下方。她在心里暗叹一声,不管她如何的等他们,除去木根会自然的当她是亲妹子看待外,其余的几人,打心眼里还是把她当主子看待。
木根娘亲坐下来,她瞧着神色疲惫的江婉沐,低声劝说:“小懒,你现在已经有两家店铺傍身,打理的人又是木根和方正这两个可靠的人。银子是挣不完,够用就好。你现在要是还要出去找活做,这出出入入,瞧在别人眼里,多少对你的名声会有些不好。你以后还要再嫁人,名声还是重要,你不要这样的辛苦下去。”
江婉沐自然知道木根娘亲说这番话的好意,她要是整天关在院子里面,身边又是中心的人。加上见到她的人不多,这不管如何传出去的话,都不会偏差到哪里。这身为一个女子,她要是进进出出院子的次数多了,是朵花儿都能给人瞧出一个不是来。只是对再嫁人的事情,江婉沐没有木根娘亲表现出来那种信心。不管那个年代,再嫁的女人,总不如初嫁容易。
江婉沐前几日,瞧过方正的娘子碧绿,如何仔细的对待方正的娘亲。碧绿算做得相当好的人,她对方正的娘亲,已达到早请示晚汇报的程度,事事都不敢怠慢她。对待小姑吉言,同样是处处体贴周到细致。
本来江婉沐以为方正娘亲觉得这个媳妇好,谁知方正娘亲背地里叹息,媳妇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礼节周到细致找不出一处不好,唯一不好就是不好亲近。
江婉沐一向烦恼这些琐碎的事,她听到吉言传过来的悄语后。只觉得媳妇真难做,这一个婆婆的媳妇都难做,何况那些婆婆多的媳妇。江婉沐不会同木根娘亲去说那些事,她笑着说:“奶娘,我这种不讨好人的性子,还是不要再嫁为好。我不会去做那种抛头露面的活,我会做的事情,都相当的轻松。我已想好了,等到年纪再大些,我让哥哥帮我留心些,到时收养几个性情厚道的孩子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