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珑秀
连皓听得一脸愕然的望向江婉沐,他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么堂堂正正的说‘孩子们对种菜有兴趣’之类的话,他瞧着江婉沐的神色,分明是两个孩子想做什么,她都会一力支持到底的神情。连皓望着三个孩子又低头瞧着那块菜地,他站着江婉沐低声说:“我们到一边去说话。”连皓瞧下大朵飘散下来的雪花,他随意指指远处的屋檐下,说:“我们就去那边说话。”
连皓说完这话后,他自顾自的往那处走去。江婉沐打量那处地方,想想这时后院里面也没有人在房间。她小心的往那处行去,她快走近时,无意中抬头望见连皓如玉般的面容,仿佛见到那神色中闪过的寂寥,她的脚稍稍停滞一下,抬脚再行时,无意中踩中一块硬雪块地,她差一点滑行摔倒。连皓冲出来伸手扶住她说:“你走路时乱想什么事情,你不会多瞧着地面吗?”
江婉沐听到连皓的嚷嚷声音,抬头望见到连皓张扬的神色,她的心里有些好笑起来,自已还真是给雪花迷了眼,竟然误瞧天之骄子身上的飞扬跋扈劲。不过,江婉沐还是感激连皓的随意拉扯,她笑着说:“多谢连将军的好意。”连皓瞧着她的笑容,怔忡中由着她把手脱离出去。江婉沐走到屋檐下面,见到连皓还停在原处,她也不去打扰他的思绪。
江婉沐已许久没有心思赏雪,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赏雪的心情。她眼下瞧着这白皑皑的晶莹世界,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仿佛之前的日子,都是在梦里度过那般。她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却被已走回头的连皓把她的手扯回去,他直接拿出帕子擦拭起她的湿手。江婉沐一时惊愕得忘记收回手,等到连皓把温帕子放回去时,江婉沐才赶紧将自已的手收回袖子里面。
江婉沐瞅着举止如同换了一个人的连皓,她略微装作不在意中稍稍挪开几步。连皓相当自得的开口管束她说:“你以为自已还是孩子吗?什么东西能玩耍和不能玩耍,你还分不清楚吗?”江婉沐只是沉默的听着他的话,她这一世从来没有真正的当过孩子,小小的年纪已懂得要低调才能活下去的道理。
连皓瞧着站在那里显得格外清冷的江婉沐,他的神色露出不悦起来,他快步凑近她几步,低声说:“你又想面上装顺从,心里想着法子随随便便地来应付我吗?”江婉沐听后轻笑着摇头说:“连将军,我怎么会想法子应付你。我只是在想你刚刚说的话,我仔细的想过,我好象从来没有当过孩子,也从来没有人放任过我。”江婉沐脸上神情平静如常,脸上也瞧不出有任何伤心的表情。连皓听着她这话,心里却有了痛意。他想起从前的那些传言,反而一时面对着江婉沐不知如何说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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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磨(1)
大朵大朵的雪花飘散下来,屋檐下站着的两个人,仿佛同时被飘散下来的雪花吸引全部的注意力。连皓望着这般白茫茫的大地,他瞧着竟然感觉不到有多少的生机。他身侧站着的这个女子,近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感觉到她立在天涯之边,她的神色清冷如同无心又无情之人。连皓想着自已满腔情义,最终得不到一丝的回应时,他的心里突然窒息般的疼痛起来,痛得他忍不住弯腰蹲下来。
江婉沐转头瞧见连皓脸色微微的苍白起来,转瞬间望到他已抚着胸部蹲下去,那脸上的神情分明是疼痛难忍。江婉沐急呼叫:“飞扬,你们三个人快出来。”她走过去弯腰打量着连皓的伸色,瞧着他的脸上疼痛得冒出大滴的汗水,她有些急功起来叫道:“连将军,你怎么了?”
江婉沐声音中的惊惶失措,在这寂静的大雪天气里,惊动了许多的人。稍远处厨房里的张妇人和木根还有两个孩子往这处奔过来,而在空房间里逗留的三个孩子听见后,赶紧窜了出来。江飞扬过来后,他满脸担心的打量着连皓的神色。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奔过来后,两人伸手就去拉着连皓的手号脉。
连皓这时睁开眼双睛,笑着冲他们微微摇头说:“不用,我没有什么大事情,这过了就没事情。”连皓边说边站了起来,江飞扬和尚明始两人还是伸手去扶持他。连皓笑着拒绝他们的扶持,他伸出手轻轻摸摸他们的头,说:“别担心,我只是一时想岔了,才引起这样的事情。”张妇人在稍远处停下来,她这时把两个孩子用力拉扯着离开。
木根靠拢过来打量连皓的神色,他低声寻问江婉沐说:“他怎么会突然发病?”江婉沐轻轻摇头,她想起传闻中连皓身子不好的事,她轻声说:“或许是因为太冷了,他在呆在外面太久的原故。你陪着他去一趟尚家药草院,请尚大夫好好给他诊治。”木根瞧着连皓望过来冷冷的眼神,他低声说:“妹妹,连将军那样的性子,怎是我这样的人能劝得动的?不如你开口试下?”
江婉沐眉头轻皱起来,她实在不想和连皓有太多过深的交往,她为了两个孩子,只想和他保持着面上平和客气的来往。江婉沐瞧着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眼里的惊慌神色,想着两个孩子嘴里说着抱怨话,心里其实对他还是有着孺慕的期盼。江婉沐心里有些酸楚,却知道这就是血脉之亲的天性。
江婉沐为了两个儿女的心思,都希望连皓能够平平安安活得天长地久。她打量着连皓现时的神色,比刚刚发作时要显得好看些。她稍稍放松一口气有些担心的对他说:“连将军,还是要请大夫帮你细细查验。我让哥哥陪你去尚家药草院找尚大夫瞧瞧?”连皓沉下脸摇头直接拒绝说:“不必。”
江飞扬在一旁打量着他们两人的神色,他开口说:“娘亲,我们三人也陪着一块去药草院。”江婉沐仰头望着的三张孩子脸,望到他们眼里的担心,她轻轻摇头说:“你们三人呆在家里,我和舅舅陪着连将军去药草院。”连皓听得江婉沐这话,他的眼里闪过一阵喜意,立时又收敛起来。木根望见他的神色,又瞧着低头叮嘱儿女的江婉沐,他当自已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
江婉沐和三个孩子仔细商量好后,她抬头对连皓说:“连将军,我陪你去找尚大夫瞧瞧。”连皓没有说反对的话,他直接往雪地里走去,他走了好几步,见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他转头望着江婉沐说:“你不是要陪我去看大夫吗?你又改了注意吗?”江婉沐赶紧摇头,示意身边的人全跟上去。她在路上招呼三个了孩子说:“现在天气冷,除去用餐可以出来外,你们三人就呆在房间里玩。始儿,你照看好弟妹两个。”
尚明始笑着应承下来说:“姨,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两人。姨,你见了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你帮我问一声好。”江婉沐笑着转头瞧向他,问:“要不要我把你弟弟也带回来?”尚明始轻摇头说:“不用,弟弟太小,还要娘亲陪着睡觉。”一行人走到前院子处,连皓停下脚步,转过头对江飞扬这三个孩子说:“飞扬,懒懒,始儿,过几天我来接你们去府里玩耍。”
三个孩子的眼神全望向江婉沐,见到她轻点头后,三个孩子才笑起来点头冲着连皓说:“好。”连皓打量一眼江婉沐浴,笑着对三个孩子说:“你们进去吧,外面雪下得越来越大起来。”三个孩子还是瞧向江婉沐,听得她笑着说:“你们三人想吃什么点心?一会我从街上带回来给你们吃。”
三个孩子立时笑起来,吱吱喳喳向着江婉沐报着要吃点心的味道和样子。江婉沐笑着点头一一应承下来,然后她笑瞧着三个孩子奔着进了房间。她笑着回头转身要走时,望见连皓就站立在她的身后。江婉沐脸上有着笑意,她诧异的打量连皓说:“连将军,请。”连皓转头就往院子外面走,木根早已候在院子外面将军府的马车旁。
江婉沐望一眼冷下脸的连皓,她笑着对木根说:“哥哥,我一个人陪着连将军去尚家药草院,你进去帮我陪着三个孩子用中餐。”木根打量一眼连皓,冲着江婉沐点头说:“你记得要吃中餐,下午你忙完事,就直接来店铺里面找我们,我会和柱子爹约好时间。”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木根又冲着连皓行礼说:“连将军,欢迎你下次来做客。”连皓盯着他打量片刻后说:“好,希望你是打心底欢迎我来做客。”
连皓示意车夫拿来马凳子后,又伸手扶持着江婉沐先上车,他后面直接跳上马车,对车夫说:“去尚家药草院。”江婉沐上了马车掀起车窗帘,冲着车下的木根说:“哥哥,你进去吧。”她抬头望见刘妇人好奇观望的眼神,她在江婉沐瞧过来时,赶紧缩回身子进到院子里面。连皓自是瞧到这一幕,他伸手拉拢窗帘,冲着外面叫:“走。”
马车在雪地上慢慢行驶起来,连皓的身子斜斜的靠坐着,他的眼神不时打量着对面坐着的江婉沐。而江婉沐端正坐在马车里面,她的眼神清冷,身姿挺立如同应对大敌一般硬挺着。连皓瞧得轻轻笑起来说:“婉沐,你天天这般硬挺着,会不会觉得很累啊?”江婉沐眼光淡淡扫过他,轻摇头说:“不累,我习惯了。”
连皓坐直身子打量着江婉沐说:“婉沐,我没有想过你会愿意陪着我去尚家药草院,我以为你不会管我生也好死也好,或者说你宁愿意我从前就战死,这样你能省下许多象现在这样的麻烦事情。”江婉沐听见他的话,一脸惊讶的神色瞪着他,直接望见他眼里紧张的神色。江婉沐慎之又慎的对着他摇头说:“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从来都只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你活着,不管你会不会认下飞扬兄妹两人,他们两人都有一个生父在。如果你没有认出我们,那就等到将来他们长大后,能够接受许多的现实后,我会跟他们说起你的事情。不过,我如今要说那样的话,你听着会觉得我很虚伪,不说也罢。”江婉沐实在想不明白,连皓怎么会以为自已盼着他早亡。她想想继续说:“连将军,你在我家里突然那样疼痛,做为主人的我,总要求一份心安,陪你去尚家药草院,是我应当的行为。”
连皓微微笑着身子往后靠去,他冲着江婉沐摇头说:“你还真不是会说话的人,前面那句,我听着顺耳,你后面说得全些费话。你以为你能躲藏到哪里去?你去那一个地方,都要去官府登记,我让人去查查就知道你在哪里。我刚刚开始没有用心去查你,是因为我给你气疯了。我明明跟你说,让你相信我会安置好你,结果你出了王府门,就自顾自的跑不见人影子。”
连皓瞅着江婉沐脸上不认同的表情,他‘哧’一声笑出来说:“怎么?你还不服气,对吗?你以为你换一个名字,就不会留下痕迹吗?楚萧大人做事是干净,可惜他跟在君上身边的人,任何类似这类的事情,他绝对不能瞒着君上。天大地大君上最大,我只是没有想过你们有什么牵扯,所以想来想去钻了牛角尖。
我们大家都大小看你,竟然让你瞒天过海瞒下那般的大事情。算了,我不同你计较那事情,你也别同我计较我从前怠慢了你。瞧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从今往后,我们都要好好相处。过几天,你和孩子们一起来将军府瞧瞧。以后在内有什么大事情,我们两人可以商量着办。只要你对我的态度好些,我的身子自然会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磨(2)
连皓对着江婉沐把话说得无比得理直气壮,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暗地里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他见她的神色平静自然,只有那眼神里透露出些忍耐和无奈。连皓这心头的那股一直下不了的闷火,稍稍熄灭一些又立时燃起一些。这般起起伏伏的心情,一直折磨着连皓。
连皓控制不了面对江婉沐时的失常举止,或许是因为两人重逢以来,江婉沐面对他的种种表现,彻底颠覆了连皓从前对她的那些记忆,也破碎了他心里一直认为夫妻情深的幻想。连皓在有间书肆的楼上,可以静静的瞧着江婉沐写字。那般宁静模样的江婉沐,还有着一些从前的影子。他却无法直面笑颜绽开的江婉沐,那是他从来不曾见识过的模样。
江婉沐暗自叹息的听着连皓的这番言语,她总觉得两人重逢之后,连皓在她的面前彻底的展露出一个纨绔子弟的本色。江婉沐感叹的想着,难怪有人说过,人这活一世,谁也不容易。人啊,到老去的那天,都不能说真正认识身边的人。
江婉沐思绪稍稍偏移后,又被透窗进来的冷风吹得醒悟过来。她这一世都不会有那么好的福气加运气,有一个好男人陪着她到白头。她轻摇头想着她和连皓两人在成亲时已注定,两人最终是各走各的路。他们现今纠结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她如果还由着连皓这般不清不楚的行事下去,一旦连皓再成亲,他拍拍手陪着娇妻过他的好日子,而她和孩子们便会多了他的妻室这个暗仇。
他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双方把孩子的事情谈开去。从此之后便可以山高路长,各自走好自已路,彼此遥遥祝福对方幸福快乐无忧。江婉沐把事情想得透彻,她的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打量连皓脸上丝豪没有隐匿的愤意,又望见他依旧显得苍白的神色,想着他突如其来的发病情景,江婉沐把心底的打算咽了回去。
江婉沐不想因为自已的直言刺激到连皓,可是想着他话里的意思,她心里还是咽不去那口气。她的眉头轻皱起来,神色里透出三分不快出来。她不想把两人的未来,牢牢得绑在一起。这个时代对男子格外的优待,对女子是格外的严厉。象连皓这般再娶的人,依旧是名门世家里面首选的优质女婿。而象江婉沐这样再嫁的人,能选择的男人是少之又少,根本到了无人可选的地步。
连皓明面上是给了她一条回头的路,在许多人的眼里,那是一条百年难遇的康庄大道。可是江婉沐只要想到那三年里,连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对她表露出来的种种厌恶神色,她都没有那份心思回头自讨苦吃。她对连皓也曾抱有过幻想,在连皓自认为对她不错的日子里,她有一次想着她活得太累,不如就这般和眼前这人相敬如宾的生活下去。然而那种想法,很快的消失在连皓为她安排出府打算里面。
江婉沐不曾后悔过当日偶然涌起那个念头,虽然那种机会一闪而过,至少证明她曾经还是有过年轻心思。她从来是胆小谨慎之人,她难得一次的胆大,幻灭却来得同样快速。江婉沐漠视连皓脸上的神色,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连将军,既然你也有这么放得开的想法,那么我们以后都不去提前事。就当往日的种种如同河中之水,一去不复返。
为了儿女们好,我们两人最好先来一个君子约定。以后只要关系到两个儿女的事情,不管那方在要做决定前,都一定要先跟另一方商量着行事。当然懒懒的亲事,是已成定局的事情,不能再做任何的改变。别的事情,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着行事。”江婉沐说完这话后,用一脸诚挚盼望的神色望着连皓,就盼着他给一个痛快的答案。
连皓听完江婉沐的话后,他直愣愣的瞪着江婉沐,这个女人话里话外都把他们两人撒拉开去。他的手放在衣袖里面用力的握紧,他担心自已忍不住一时气,会伸手去猛力摇醒面前这个女人,他已经把话说得那样的清楚,她都不肯就势下了这个台阶。连皓深吸一口气,把散漫出去的戾气收拢些。
江婉沐望见连皓的神色稍稍好看一些,她便转开视线,由着连皓静心去考虑自已的提议。连皓的眼里有着隐匿不了伤怀,他打量着这个无心的女子。这些年,他将心比心的想过江婉沐的事,对当年她的不告而别的离开也能理解。连皓微微闭上眼不去瞧江婉沐的神色,他低声说:“婉沐,我这些日子在府里休养身子,我从前的旧伤病复发。我们不提那些从前和以后的事情,只管着现在因为两个孩子好好相处的事。”
江婉沐做好准备等着接受连皓的张牙舞爪,她没想到会听到这落差这样大的话,她转头瞧着一脸认输表情的连皓。江婉沐打量着脸上佯装坚强神色的连皓,她什么对峙的话都说不出口,反而有些动容的想要说些话来安慰他。江婉沐在这一刻里,想起他纵使那般飞扬跋扈的时候,在她的面前还是付出过他的善意。江婉沐记起那时他偷看她眼神,神色专注又用心又闪躲。
江婉沐深吸一口气,轻笑起来对他说:“我当年生产时几乎是九死一生,孩子们因为是双生子,两人的情况也同样不稳定。尚大夫一家人那时伸手救了我们母子三人,然后在我们回来京城的一路上,他又想法子找来隐名埋姓的医者,解了我从胎里带来胎毒。如今你为宁朝付出安宁付出健康,以尚大夫的医者之心,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你一定能恢复健康状况。”
连皓听江婉沐的话,他眼睑眨了好几下,他睁开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望见江婉沐眼里的暖意,他的脸上涌现出灿烂的笑意。江婉沐瞧着连皓兴高采烈的笑颜开,他的眼波闪烁得耀人眼。江婉沐微微闪开那双笑眼,听得连皓笑着说:“好,我听婉沐的话,一定会配合尚大夫诊疗,争取早日康复。”
江婉沐听出连皓声音里的笑意,她直视着他时,见到他又闭上眼,听着他低语说:“婉沐,我有些累,到了尚家药草院,你记得叫我一声。”马车慢腾腾的在雪地上行驶,江婉沐听着连皓平缓的呼吸声音,她转过头静静的倾听车外的声音。在江婉沐不在意时,连皓悄悄睁开眼睛打量着她,他的眼里有着得逞后的得意神情。
连皓微微笑着打量着江婉沐,感受到她坐在自已身边的恬静。连皓在江婉沐发觉时,再次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江婉沐回头望见那个歪靠着的人,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一下,轻声提醒说:“连将军,你千万不能睡着,这样的天气容易伤风。”连皓坐直身子张开双眼,瞧见江婉沐往后靠的身姿,他眼神暗了暗,笑着说:“婉沐,你如果不想叫我的名字,那就象从前那样叫我‘三爷’吧。我实在不想听你和两个孩子口口声声叫我‘连将军。’”
江婉沐打量下连皓的神色,她和连皓做不了朋友,但也不想两人交恶下去。她淡淡的点头说:“我叫你连三爷吧。至于飞扬和懒懒兄妹两人如何称呼你的事情?这要你自已去同他们商量决定。”连皓倾身瞧着江婉沐笑着说:“婉沐,他们叫着你母亲亲,我希望他们能早些叫我爹爹。”江婉沐把身子继续往后倾,已经贴在车壁上面,她冲着连皓说:“连三爷,你太靠近了。”
连皓瞧得她的脸上染上微微粉意,他轻轻笑着把身子往后倾了些,说:“婉沐,我想知道飞扬和懒懒两人在中南的一些事情,还有你当年怎么想起要去中南的事?”连皓面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实际上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观察着江婉沐的神情,瞧见她神色坦荡自然时,才把心里的担心放下来。江婉沐听连皓提及两个孩子时,她的眼神里自然没有那股冷意,而是透露出一些骄傲神色。
连皓瞧得暗自喜悦起来,觉得自已从前就是个大傻子,只想着不能哄骗江婉沐,对着她一个劲的直来直往的表心意,结果反而让她瞧见自已先警戒起来。多亏上次去拜会大元帅,听得他的一些真知灼见的开解话,懂得没有那一个受过伤的女人,还喜欢别人来強逼她。果然自已懂得示弱一次,江婉沐的神色明显比从前要显得软和许多,她还会说些好心的话,来安慰提醒他。
连皓望着江婉沐脸上恬淡的笑意,他的心里泛起淡淡的甜意。他早知道只要稍稍的低头弯腰有这么好的作用,他早早就用上去了。他想起大元帅说的话,他的眉眼展开许多,他的目光炯炯的盯住江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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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暗战(1)
江婉沐是一个学着放下的人,她望见连皓一脸兴致勃勃的神色,她想想后还是拾取一些江飞扬兄妹幼时的趣事,笑着同连皓说起那些甜美的往事。等到马车停在尚家药草院门口,将军府的车夫,诧异的望见他的主子跳下车后,神色和煦的伸手扶助江婉沐下车。
连皓和江婉沐两人进了尚家药草院的门,明子叔第一个得到消息,亲自出来招呼他们两人。江婉沐面对明子叔打量的眼神,她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明子叔目光仔细的瞧向连皓神色,他笑着说:“老爷现在正好有空,连将军请。江娘子,你可要同去?”
江婉沐打量一眼连皓,见到他的神色比来时要显得好看一些。她笑着轻轻摇头说:“不用。连将军进了尚家,有尚大夫为他诊疗,我不必跟着去凑热闹。我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去打扰夫人,我去见见九娘后回家。”连皓和明子叔顺着大道走进后院,江婉沐转进小道去见文九娘,等到她从文九娘的院子离开尚家药草院时,路上遇见明子叔。
江婉沐笑着向明子叔打听连皓的情况,明子叔眼光扫过她一眼,低声说:“江娘子,尚大夫不会跟任何人讨论病人的情况。不过,我瞧着他现在的情况,以我的经验的来说,他大约是一直没有休养好,现在才会旧病复发。只要他能沉下心来治疗,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江婉沐瞧着明子叔了然的神情,她低声说:“谢谢明子叔,我刚刚为难了你。”
明子叔陪着江婉沐走到院子门口,他低声说:“江娘子,连将军这样保卫过宁朝的功臣,老爷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治疗他。”江婉沐默默的对明子叔点头,她出了尚家药草院,在街边拦下一辆马车坐上去。一路上,她掀起车窗帘往外面打量行人,风雪扑面而来,而她的眼里却依旧盯着街边行走的人。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人人的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江婉沐伸手拉拢车窗帘,她用冷冷的手抚措一下自已的脸,她仿佛从来没有那样畅快的笑过。江婉沐在有间书肆的店门附近下车,她默默的进到店里面,没有去惊动店里面招呼客人的掌柜。她直接上到楼上,等到她书写得好一会停下笔,她抬头望到默立在一旁的东家大叔。她的眼睛微微得红起来,她稍稍闭上眼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眼里已平静无波。
东家大叔翻看头江婉沐刚刚写好的字副,他轻叹着说:“小懒,你又受人刺激了吗?你一定要学着把往事全部放下去,既然他们那样无情的待你,你就要过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江婉沐努力笑着点头后,她闪过他关注的眼神,低声音说:“我很羡慕别人可以那般痛快的大声音笑出来,而我现在不管心里如何的高兴,我都无法大笑出来。
我羡慕别人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我如果想要很多的家人,那只有再嫁人这一条路可走。可惜我只要想到将要面对的那些复杂人事,还有我的两个儿女到时同样会过得尴尬,我便冷了那份心思。我曾经想过也许可以收养一些与我有缘的孩子们回来,到时他们长大了,一家人同样的可以过得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只是这些年过下来,我发觉非常欠缺感情,我的感情最多只够给自已的两个孩子。
我自已的心都是空荡荡的,如何有多的感情去温暖别人。如果要收养孩子们,除去温饱外还需要爱护他们。这一条路,是我走不通大路。大叔,我现在天天劝着自已一定要放手,飞扬和懒懒两人跟着生父在一块,一定比跟着我x子过得好一些。”东家大叔望着江婉沐低声劝导说:“小懒,你太过逼迫自已,宁朝法则是不可改变,但是我也曾听说过法外施仁的事例。
我瞧着连将军他并不想同你硬碰硬,你们在儿女的事情上面,一定还有转弯的机会。你们曾经是三年的夫妻,他不会对你完全的绝情。你如果想要两个孩子在身边,就一定要想法子寻一条中间的路出来。”江婉沐苦笑着摇头说:“大叔,江家和连王府联手起来,破碎了我对家的幻想。不管是江家也好,还是连王府也好,他们都有着各自理由,我不会去恨他们,也不想去恨他们,毕竟他们还是给我留了一条生路可以走。”
东家大叔听着江婉沐的话,听到后面脸上露出微笑,他冲着她说:“你瞧你,这不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的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啊,只要牵挂到飞扬和懒懒两人的身上,你整个人就糊涂起来。你年纪小时,跟我说挣多些银两,就能保护自已和身边人。你早已实现那个目标。而你现在想要一个热闹的家,你的年纪还不大,再嫁生子或者收养与你有缘的孩子们,这些现在还来及准备进行。”
江婉沐听东家大叔这轻松的话语,想想他话里的意思,她轻轻笑起来说:“大叔,那有你说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说别的事,单单我想再嫁生子这事情,就是天下最难的事。我想嫁一个家庭人口简单,家里人和气通情达理。最最难得的就是,我还要那人只能一心对我好,他也能把飞扬和懒懒两人当亲生儿女看待。”
江婉沐说完这话,瞧着东家大叔目瞪口呆的表情,她更加觉得好笑起来。她自个也知道自已的这般要求,实在是天方夜谭般的要求。象和她一般大或者比她还大的男人,家景稍稍过得去的男人,他的家里也许没有正妻,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妾室和通房之类的人。而家庭条件太差的男人,也不会愿意白白的帮着别的男人养大两个孩子。
江婉沐有了两个孩子后,她的性情也开通许多。她瞧着东家大叔的摇头神色,笑着安抚他说:“大叔,我啊,早已没有再嫁的心。这嫁人的事情,对女子来说是一桩天下最不划算的买卖。你想啊,女子到了夫家,这上要孝顺夫家的长辈,中间要与妯娌们交好,下要爱护家中的侄子之辈。当然为了一家人的安乐,这算是女子的本分。
只是身为嫡妻的女子,她在服侍好夫婿外,还要管理好他的大小妾室通房和庶子女,稍有一个不是便是犯了妒忌大错。反正我想想就觉得头痛,我现在能养得活自已,何必再去涉那样深的水里面去。”江婉沐打量着东家大叔的神色,她可不敢再往下说去。东家大叔是一个相当开通的人,但是他也是一个有着妻妾的男人,江婉沐冷眼瞧着他的妻妾守着各自的本份。
东家大叔瞪眼瞧着她后,伸手指着她说:“得,你还用得着我开口劝你吗?就你提出的条件,我还真找不到适合你条件再嫁的人。算了,反正你自个也想得通,我何必花力气劝你。小懒,你要是不提家庭人口简单这一条,你别的条件,连将军都挺合适,他一定会待你的两个儿女非常的好。”
江婉沐瞅着东家大叔好好的打量他起来说:“大叔,连将军许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准他登堂入室外,还如此的帮着他说话。京城里人人皆知,连将军只是暂时有暗疾在身,所以才没有妻妾成群。他对飞扬兄妹好,那是证明他还有人性,知道不能怠慢自已的亲生儿女。我这样的人,富贵荣华的日子是一种折磨,有小家小户的日子,对我来说足矣。”
东家大叔一脸无奈的神情瞧着江婉沐说:“小懒,你回去仔细想想你刚刚说的那些钻进牛角尖的话,别的女人都能过得日子,怎么到你的嘴里成了最惨的日子。算了,姻缘的事情历来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会不会再有好的姻缘?由不得你和我两人决定,只能由老天决定。”东家大叔说着话,打量着一脸不以为然表情的江婉沐,他伸手揉搓下自已额头,冲着江婉沐说:
“我不跟你说那些闲事,你每次都会说一些歪道理来气我,偏偏你家大婶子听说后,还跟我说你是她的忘年交。你刚刚那些话,可不许去跟你婶子瞎说一通。”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瞧着他说:“大叔,我刚刚说了什么话,我已经不记得了。”东家大叔听后微微有些恼怒,过后瞅着一脸兴味打量他的人,说:“你啊,越长大越长本事,你现在不长记性好,免得总记得一些不应该记的事情。”
江婉沐一脸恭敬的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嘴里应着:“是,大叔说得有理。”东家大叔轻拍自已的头,看着江婉沐一脸正色的说:“得,我还真有正事要跟你说。我听掌柜的说你在楼上,还以为你手下的掌柜已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还算精明知道跑来找我商量。我一上来看到你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好心开口劝慰你两句,结果话被你带到深沟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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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暗战(2)
江婉沐微微笑着听东家大叔的话,在他的锐利眼神望过来时,她赶紧挺拔坐正身子,装出一脸正在倾听的样子。东家大叔瞅见江婉沐眼神里的不在意,他轻轻摇头感叹的说:“小懒,你手下的苏欢算得上是相当精明能干的人,只是他与东城各个东家下面的大管事相比,他还是要稍逊人一筹。他为人太过谨慎行事太过小心翼翼,守业算是不错的人选。”
江婉沐听后一脸惊诧的神情望着东家大叔,他今日怎会如此得有闲心,竟然开口点评起她的手下人。当年她在东家大叔伸手帮她置下私产后,又愿意介绍合适的人给她当掌柜,甚至愿意与她合伙开书肆时,她已知东家大叔是一个面恶心善之人。
这些年下来,江婉沐早已明白东家大叔当年和她合伙开书肆的用心。他是担心无依无靠的她,没有任何的经商经验,担心她辛苦存下来积蓄会付之水流。他帮着她撑下半间书店,暗示着她的身后还是有人撑腰,有人想要对她的店铺动手,先要想清楚明白。南城书肆开业后,江婉沐除去安排了管事外,别的事情上面,她从来不会出面多问一声。
江婉沐回来京城后,最初她偶尔会对东家大叔提起店铺的事情,后来她瞧着东家大叔没有多大兴趣,她便很少提及两间店铺的人事。她听着东家大叔把苏欢和东城大管事一起点评,她惊讶的说:“大叔,我才让他当大管事没有几天,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东家大叔瞅她一眼,说:“南城书肆掌柜是我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来问我为何会知道这消息?
再说苏欢提升为大管事这样的大事,在南城那块已喧嚣起来。算他还懂得为人处事,知道第一时间跑去书肆里跟掌柜的报一声喜。你啊,是不是到今天还没有想起要跟我说这事情?”江婉沐听他的话,脸一刹那间红起来。她还真没有想过要跟东家大叔说这事,她觉得提苏欢当两间店铺的大管事,只是占着个好听的名义,方便帮着她管些事情,毕竟木根在这些方面显得太过稚嫩了些。
江婉沐低声对东家大叔解释说:“大叔,我本来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啊。苏欢本来就是我一间布店的掌柜,另一间布店的掌柜是我的奶哥。苏欢有经验处事周到,我奶哥初当掌柜,遇事时习惯去找苏掌柜商量。我奶哥这间面店,出了绣娘背主的事。这事情瞧着是小事,可是牵着同一块地的店家,处理起来麻烦。
我为了他在外处事能名正言顺,顺口提升他为大管事。大叔,你从前不是也说我的眼光好,说苏欢除去出身差一些外,是一个可以值得相信去用的人。我啊,一向对经营店铺没有多大的兴趣,眼下有一个可靠的人,帮着我管那些事情,我只要对对帐本查对数字……”江婉沐在东家大叔打量的眼神下面,慢慢停止后面解释的话语。
东家大叔冲着她轻摇头说:“你啊,说你糊涂,你偏偏是那种无心又歪打正着的人。说你聪明,象苏欢这样的人,在你的手下这么短的时间,你提升他为大管事,不管他名下管几间店,外面的人已把他当大管事看待。这样的大事情,本来需要你这个东家向同行发布消息,你偏偏象没事的人一般。好在苏大管事知晓你的性子,而江掌柜是一个实在人,他亲自以你兄长的身份,出面说明了这件事情。你啊,去南城,当着许多人的面,大叫几声苏大管事,把这事做得周全些。”
江婉沐点头应承下来,说:“是,大叔,多谢你提醒我,我明天早上人多时去南城,当着别人的面,叫多几声苏大管事。”江婉沐说完想着东家大叔说的是这桩大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东家大叔瞧着她只有摇头的份,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她瞧人的眼光不错。旁人置疑东家没有亲自出面发布消息,苏欢这个大管事做得没有面子。
苏欢大大方方一脸骄傲的回答说:“我的东家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子,她从来不是一个行事张扬的人。何况她提升我为大管事那日,并不是没有宣布出来,她是直接同行会的人说‘这是苏大管事,这些事情交给他处理。’‘士为知已者死,’我刚刚当了大管事,便能直接与行会人说上话,我对东家只有感恩报恩的心。说我没有面子的人,想来是妒忌我能如此得到东家重用的人。”
东家大叔瞧着她开口说:“小懒,我从前跟你说南城这一块这几年不会太平静?这事你还记得吗?”江婉沐点头说:“我记得,你说因为有些世家名门落难后,会和我们这些人来争夺南城的生意。当日苏欢也说过这话,我来问大叔时,大叔你说我的手下都是守业本份的人,让我不要太过担心,只要继续安份下去做生意,一切都会万事大吉。”
江婉沐说完这话后,想想东家大叔不是乱提话头的人。她一脸正色的瞧向他,低声问:“大叔,我在南城两间布店的生意,现在已经到了兴旺得惹人眼红的地步吗?”东家大叔听她的话,好笑着的打量着她说:“你那两间只想着要守成的店铺,那生意继续做一个五年,都不会做到让人眼红的地步。现在是因为你的私人原因,给那两间店铺招惹来的祸事。”
江婉沐听着东家大叔的话,她用心的想了想,笑着摇头说:“大叔,你又来吓唬我。我一向交往的人很少,从来也不会和人主动去结仇。两间店铺一向是守规矩经营,店铺里面的掌柜是和气生财的性子,招来的店员也是性情好的人。大叔,我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能招来盯着我的两间店铺生意不放。不会是别人妒忌我一个女子,在没有依人可以靠的情况下,竟然能打理好两间店铺吧?”
东家大叔的眼睛轻眨一下,瞧着江婉沐叹息着点头说:“小懒,原因给你自已说中了。树大招风,你眼下正是最招风的人。京城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多,江飞扬是连将军的亲生子的消息传出来,有心人很快的顺藤摸瓜查到你是他的生母。然后有关你从前的那些旧事,难免重新给人翻出来说一遍。江家人,已经得到准确的消息,他们不会放你过舒畅的生活。”
江婉沐满脸不能置信的表情说:“江家人,他们凭什么不让我过舒服的日子?我和他们早已一刀两断互不干涉,这些年来,我从来不提他们的事情,想着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没有必要记在心上面。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凭着我自已的双手辛苦得来的。江家人,他们没有在我的身上花费什么,他们最多象养狗一样的养我长大,最后还让我让付出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来回报他们的生恩。”
江婉沐从来不提自已从前的事情,当年她让东家大叔帮着置私产,也只是说嫡母不会容她把自已的银两带出去。东家大叔瞧着她现在的悲愤神色,他沉沉的说:“小懒,两代君上都是英明的主子,臣子们只要用心处事,一般都能安养晚年。但是我瞧过许多的名门世家和官吏家庭,全毁在后代子孙一代不如一代上面。江家,已后继无人。
小懒,你现在所有的一切,等同与活生生的打了江家一记耳光。江家已经开始要走向落难,而他们眼中瞧不起的女子,却能活得风生水起,竟然能让连将军至今还纠缠着不放手。小懒,南城书肆他们不敢直接动手,但是你那两间店铺的生意,他们一定会直接出手抢夺。江家虽然不是经商人,可是他们家的夫人们,陪嫁里面有东城和南城的店铺。
小懒,我得到的消息是江家有人变卖东城的店铺,而且是已经在南城置下两间店铺,还在想法子买第三间店铺,听说全拿来做布店生意。”江婉沐听后沉吟起来,原来商战已经要开始,自已却还在睡梦中。江婉沐仔细的想着自已两间店铺里的各项开支,她脸上有了兴奋的神色,她笑着说:“好,从前我是江家人拿捏死死的眼中钉,现在依旧是他们的眼中钉,却是他们要想法子对付的眼中钉。”
东家大叔瞧着江婉沐兴味盎然的神色,他轻摇头说:“小懒,江家那些夫人长年呆在内宅,她们不会同你明着来行事,只会暗自行事。她们如果明着抢你的生意,苏大管事绝对有本事应付过去。只是你要吩咐你下面的人,除去当心做事,外出时一定要小心安全。你自个和两个孩子这里倒不用太担心,楚大人早已放出风声,你是他的义妹,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谁人敢惹上你,都要先给他一个明白的说法。而两个孩子这里,没有人敢去伤了他们,连将军那般性情的人,是绝对不会轻饶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