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绻
“我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准时出现即可,旁的他也不屑管。”他将看诊需要的器物一一摆好,笑眯眯地看向她:“郡主来看诊,是哪里不适了?”
楚嵘呸了一声,道:“你可别咒我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点事儿。”
“愿闻其详。”
“紫河车,是干什么用的?”
白露霜像是猜到她此来的目的,听后也不惊讶:“紫河车由新生孩童的胎盘制成,补气养血,对虚劳消损之人,是大有好处。”
补血养气,虚劳消损之人?
那得是有多虚啊。
“那近日仁心堂,有出现这样的病人吗?”
“没有。即便是有,大多医师也不会用紫河车下药。”
也是,紫河车对于大多保守一些的人家来说,是接受不了的,也开支不起。况且能补血养气的药材比比皆是,紫河车也不是必不可少。
楚嵘叹了口气,道:“你在太子身边做事,有什么想法没有?”
白露霜笑道:“郡主真是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负责看诊的医师,头脑不精,能有何拙见。”
“你少唬我了吧,你头脑不精,腿打断我都不信。”楚嵘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上回百虫山,我看你与尉迟渡眉来眼去的,是不是你俩合计着干了什么坏事?”
白露霜笑得更开了,眉眼弯弯道:“这个,不可说。”
不可说,她和尉迟渡现在什么关系?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不得人的勾当?
楚嵘“咦”了一声,甩甩脑袋,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丢了出去。
随后她又去了别的几家医馆,皆是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寻常人家需要这东西,莫非是皇室中人?
楚煜权倾天下,他要什么张口即来,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楚何亭也是,太子风光无限,哪还需要这么下作?
于是楚何渊又被锁死了。
除了他,楚嵘还真想不出来皇族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补气养血,主治虚劳消损?楚何渊的确是断了一只手不错,再加上现在天气炎热,他那手没准还真让他虚得不行。
但是她好像听说紫河车对男人,有益精的功效。所以他到底是哪里虚了啊……
停,这谁杀的还不知道呢,怎么就开始想起这些来了?!楚嵘为自己的思想羞耻了一把。
猜测总归是猜测,没有证据,她不能直接把帽子扣在楚何渊头上。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那个孩子。
楚嵘先是回到凤凰楼,坐着想了半天,又叫来张二蛋,问:“那些没有人认领的尸首,官府怎么处理?”
张二蛋想也没想:“会统一送去殓尸房。”
楚嵘从小不爱打听政事,也没亲眼见过官府殓尸,不知道实属正常。但张二蛋一个酒楼小斯,几乎是知道所有楚嵘在这方面不清楚的事,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也是为什么楚嵘好奇二蛋真实出身的原因。
楚嵘这就去了殓尸房。
门口看守的人殷勤地要请她进去,被楚嵘拒绝了。
光是站在门口,总觉得能闻到一些不好的气味。
死亡的味道。
那是一种在热风之中逐渐发酵的,淡淡的腐臭。
楚嵘皱眉,开门见山道:“中元节那具女尸,殓在里头?”
“郡主有所不知,这日头是放不住人的,昨日刚抬去了乱葬岗。”
她本来想,如果那孩子没死,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楚嵘没见过母亲,也会三天两头去她墓前看她。推己及人,那孩子在最依赖人的时候失去至亲,此刻最是难以割舍的时候。
前几天是殓尸房,那从昨日,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乱葬岗。
楚嵘算了算时辰,想起戌时之约,便先回了一趟侯府。
楚峥也在府上,与尉迟渡在书房,不知道在谈些什么。楚嵘命人去通报了一声,二人才从书房出来。
楚嵘:“你们在里头说什么呢?”
楚峥笑嘻嘻道:“没什么啊。”
“我信你个鬼。”楚嵘翻了个白眼,“先说中元节那事,我可能知道那孩子在哪。”
接着三人便去了乱葬岗。
到了以后才知道,原来尉迟渡早她一步,已经派人蹲守在此处了。
为首的来与尉迟渡禀报,大致意思是昨晚碰到那个孩子了,可一不小心惊扰了她,把人吓跑了。
果然她猜的没错。昨夜她没陪伴妇人一夜,今晚必定会再来。只是受了惊吓,今夜想必会格外小心。
“听我说,”楚嵘道,“你们先回去,我和侯爷、世子爷三人在就行,人一多她更不愿意来了。”
几人领命,纷纷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