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缨止戈
毕竟不管再怎么样,名义上,都是她的儿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人物关系这算是交代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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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慈宁宫里一时有些安静, 好半天太后才叹道:“日后老五媳妇若是再做出什么不着调的,你也不必客气,该怎样就怎样。”
毕竟她是长辈, 有些事不能偏心的太过明显,但钟闻月和景王妃之间的事则完全可以归纳为后辈之间的事, 她顶多就是不管。
太后的话没说的那么明白,钟闻月却是听懂了, 她笑了笑, 道:“有劳母后费心了。”
“这有什么!”太后笑道:“倒是委屈你了!”
钟闻月安抚性的抚了抚顾卿流的手, 冲着上方的道:“母后言重了,本就只是口舌之争。”
太后的神情柔和了些许,一旁坐着的皇后见状温声道:“前些日子江南进贡了一些绸缎,我着人去给王府送去一些,七弟讨要去的那些宫女中也有几个女红极为不错的,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花式,让她们照着做两身衣裳,夏日里穿了, 也是舒适的紧。”
钟闻月也没推辞,道:“那边多谢皇嫂了。”
皇后笑得温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钟闻月在那坐着,同太后、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顾卿流等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就向太后告辞离开了。
钟闻月听着太后说顾卿流小时候的趣事,忍不住就掩唇轻笑, 几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拉进了不少。
“对了,怎的没见安阳?”她忽地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旁日里她进宫,总能见着安阳长公主,怎地今日在这许久都还没见到她?
太后无奈道:“那丫头素来是个野的,昨儿个刚从沈国公府回来,今天就又跑出了宫,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她!”
皇后柔声劝道:“您也知道那丫头是个喜热闹的,在宫里素来待不住。”
听着这话,钟闻月的思绪却是有些发散,她想到了前世安阳长公主的事。
原本以她的身份,同安阳长公主应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但奈何安阳长公主当年所做的事着实是让她在整个燕京城都大出了一次风头,原本对她不甚了解的人,提起这件事,也都是叹息扼腕。
要说这件事,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情之一字。
天元四年的科举中,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夺得状元魁首的不是世家出身的子弟,而是一个乡野少年。时人也是津津乐道了一番。但这件事也就很快过去了,毕竟寒门状元虽说少,但也并不是没有,哪怕这位状元郎再怎么得当今陛下的喜爱,在这儿每日都有无数大大小小事情发生的燕京城,也是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整个燕京城的人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平静下来一个月,那安阳长公主竟是说要择婿,而这选择的对象,就是那位新科状元郎!
众人一下沸腾了起来,都说这位状元郎好命,不仅以一贫民之身中了状元,甚至就连公主都对其青睐有加。当时人们也都想着,新科状元郎配上皇室的长公主,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可就在这时,让人们大跌眼镜的事儿就又发生了,那新科状元郎竟是拒绝了当今陛下的赐婚,言是家中已有妻儿,万万不能再娶。这顿时让燕京城的人惊讶不已,那状元郎还未及冠,竟已早早的有了妻室。虽说十几岁成婚并不是能说很早,但安阳长公主竟然放出了想要纳他为驸马的风声,时人就以为他最起码也该是尚未婚配的呀,却不想竟然出了这种事。尤其他的妻子还只是他们当地小县城知县的女儿,更是让人们感慨这状元郎是吃了大亏了。
要说安阳长公主虽然闹了个笑话,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人家是皇室的长公主,等这件事情平息了,照样可以找个好的驸马。偏偏这为长公主似乎就是认准了那状元郎,知道了人家有妻室之后还是不肯放弃,直言他若愿意,那安阳长公主的驸马之位就是他的。只是那状元郎却是干脆果断的拒绝了!人们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不免对他多了几分敬意,若是这状元郎真的是一个为了权势抛妻弃子的人,那才真真叫人看不起呢!
燕京城的人本以为安阳长公主丢了这么大的脸便也该放弃了,熟料那安阳长公主还是不依不挠,竟强逼着那状元郎娶她!燕京城里这下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纷纷议论这状元郎是有什么魅力,竟逼的长公主非他不嫁!毕竟那安阳长公主虽然不是太后嫡出,但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同嫡出的公主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么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便是那些世家大族都有心让自家的子弟去尚,但那状元郎还是从先前一般,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说是糟糠之妻不可抛。
燕京城的人虽念着他有几分骨气,但见着这把好事就被人这么拒绝了,也着实是心疼。
至于后来的事情嘛……
钟闻月想了想,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便是她同安阳长公主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些日子下来也多多少少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更别说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了。
最后也不知安阳长公主是怎么同陛下说的,竟然一向宽以待民的陛下下了圣旨,赐婚与他们二人,至于那状元郎的原配,可将其纳为妾室收到身旁,毕竟公主的驸马,向来是不允许纳妾的。
皇帝的这般表态,也算是对那状元郎妥协,让他能有个理由好安置他的原配。却不想那原配来到京城之后,得知了这么个情况,竟是果断的选择了与状元郎和离,只除了将一双儿女留在了状元郎身边,自己孑然一身的离开了。
时人都感叹这也是个性烈的女子。至于安阳长公主同状元郎的婚事,皇帝的圣旨都已经下了,自然是没有再推脱的道理,除非那状元郎项上人头不想要了。
当时这件事在整个燕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刚刚嫁进安平侯府,对外界可以说是充耳不闻的钟闻月都是十分清楚。
要说那安阳长公主如愿的嫁给了状元郎之后生活的到底快不快活,确实没人知晓的。原本活泼开朗爽朗大方的长公主在成婚之后就一直待下自己的公主府里,甚少出来。因此也就没有什么人知道她过得到底怎么样,只是听着一些同安阳长公主亲近的人传出的话来看,怕也是过得不尽如人意。
因着前世同皇室的距离遥远,钟闻月也没有刻意打听过,却不想今生机缘巧合之下,竟同安阳长公主有了这层关系。
太后钟闻月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这儿待腻了,又没有安阳陪着,笑着道:“御花园的花也开了,你若觉得腻了便去那儿走走吧,哀家也有些乏了。”
钟闻月见着太后面上的倦色不似作假,当即微微一笑,道:“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太后笑眯眯地挥挥手。
钟闻月走出殿门,由着一旁的小太监引着往着御花园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安阳长公主的事以后会有专门的一篇番外讲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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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如今正是二月末近三月初,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御花园中又是汇集了整个大齐最漂亮的花卉, 此时百花争艳,开得姹紫嫣红, 美不胜收,同那沈国公府的花园, 又是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春日的阳光明媚当并不刺人, 等到了御花园之后钟闻月就让那个内侍先行退下了, 她自己一个人走在园中小道上,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万花开得蘩美,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这里太过安静了吧。毕竟当今圣上后宫空置,除了皇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先帝虽说还有一些太妃留在宫中,但毕竟是未亡人的身份,平日里, 也甚少会出了自己的寝宫。
一路走着,也是越发深入,天虽说不是很热,但走了那么久的路, 钟闻月额上也是隐隐有了汗意,再加上有些累,便想寻个亭子歇一歇。好在为了顾及宫中贵人们的身子, 御花园中的凉亭也是设立的不少的,刚走了两步,便见着不远处屹立着一个亭子。
钟闻月眼睛一亮,脚步加快些许,待到逐渐靠近凉亭,耳边却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响。
钟闻月脚步一顿。
此时离得还有些远,听的并不是太清晰,带也能听出来声音似乎是从凉亭处传过来的,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是首情歌……
钟闻月心下好奇,脑中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她加快了脚步。
离得凉亭越近,那声音便越发清晰。那琴声不同于一般古琴的清脆婉转,反而低沉浑厚一些,又带着丝丝愁绪,似是在诉说着少女不为人知的心事,那首曲子,钟闻月也是熟悉的紧……
凤求凰。
钟闻月眸中有了些许异色,这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地在这里弹这种思慕少年的曲子?
待她绕过一丛花卉,看清凉亭中的人后,却是一怔,与此同时,琴声也是戛然而止。
宣仪长公主。
钟闻月想着可能是那个小宫女妄图借此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甚至就连是哪位年轻的太妃不愿忍受宫中的寂寞生活想要寻个欢这中有些荒谬的想法都想过,可唯独没有想过弹这凤求凰的人竟然是那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古井无波的宣仪长公主。
御花园里除了些许鸟儿的叫声,安静得紧,宣仪又哪能察觉不到钟闻月的动静?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外头的钟闻月,沉默片刻,轻声道:“皇嫂可要进来歇歇?”
钟闻月看着她即使在这明媚的春光中依旧苍白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抬步进了凉亭。
凉亭中有一方石桌,并几个矮凳。那一张石桌已经被宣仪偌大的琴给占了,钟闻月进去之后,便寻了她对面的位子坐着,低眼一看,就能见到那一方古琴,造型浑圆古朴,颈腰各有半月形弯入,弧度精巧,是最为常见的伏羲式。再见琴首,刻着两个不显眼的小字,念笙。
钟闻月眸光微凝,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宣仪长公主的闺名中,便有笙字。再结合方才听到的凤求凰……
钟闻月的神色有些复杂,倒不是说觉得宣仪长公主有心上人多么难以接受,她只是想到了前世这位公主最后的下场。
惨死异国他乡,就连尸首,都未能回来。
天元五年秋,江南地区正逢秋收之际,却忽地生了蝗虫,百姓们一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那时候景王豢养私兵,招募幕僚也到了一定程度,就趁机打着皇帝不仁,天罚大齐的名号,纠结起一批遭了灾的地方百姓,在江南地区造反。那时候淮南王傅廷川残了双腿,已经许久不在外人面前露过面了,更别说打仗了。朝廷派去了英勇善战的将军,打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慢慢将那股势力压了下来。可谁料这边的事情还没彻底结束,西边的辽国趁虚而入,打得大齐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候的大齐刚刚结束一场战争,士兵死伤惨重,再加上上一年的灾荒,国库本就不充裕。北疆那边虽说有数量不少的军队,镇守的镇北将军也是太后的母家绝对值得信任,但奈何北边的草原也有敌人虎视眈眈,轻易不能离开!
正当这个时候,却听那辽国之人说只要大齐愿意送一位公主过来和亲,就保证愿意同大齐结交永世之好!
当时整个大齐的长公主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基本上都嫁出去完了,皇后膝下又只有两位皇子没有公主,唯一适合的人选就只有宣仪长公主了。朝中经过了怎样的商议钟闻月不知,她只知道,最后,这位长公主主动站出来说同意和亲!这才避免了两国之间的那一场战争!
要说仅仅是这的话也不值得钟闻月将这么个人记得那么清楚,真正让钟闻月对她记忆深刻的,是在她前世去世前的一段时间。
辽国虽说娶了大齐的公主,还从大齐那边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是他们所谓的永不侵犯的保质期也仅仅只有六年的时间罢了!六年后,天元十二年,辽国再次借口出兵大齐。
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大齐也早已恢复了过来,此役便派出了一位年纪不大的将军应战,这一战胶着着便是两年。两年后,那位小将军忽然被撤为了副将,而这一次的大将军,则是那早已残了双腿的淮南王!
先不说淮南王重上战场有多么令士兵们军心鼓舞,就单说这一场战役,足足打了三年,这三年间彼此有胜有负,但隐隐还是大齐占了优势。
天元十八年的年节,就在辽国决定殊死一搏来个决战的时候,辽国皇室却传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辽国皇室,上至那位辽皇,下至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小皇子,都死了!
辽国举国震惊,大齐也是惊讶万分,事后真相大白之时,人们才知道,原是那宣仪长公主趁着年节辽国皇室家宴之时,趁机下了毒,最后成功毒死了辽国皇室的所有人,当然,就连宣仪长公主本人,也没逃过。
这一消息的传来令辽国军心涣散,大齐军队又攻了他们个猝不及防,这场持续了五年近六年的战争,在短短的几天内就结束了。
当时的大齐既为战争获胜高兴,又为能够赢得这场战役的最关键的任务——宣仪长公主的死而感到悲痛。
钟闻月前世无缘得见过宣仪长公主,但不妨碍她为这位长公主套上一层巾帼英雄、舍己为国的辉煌外衣,所以,在今世得知这位宣仪长公主是个身子不好性子也冷淡的才会感到与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有些违和。更别说今日又忽然知道这位前世救民于水火的巾帼女英雄有心上人,更是让她惊诧不已。
宣仪长公主素来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便是对上钟闻月灼灼的目光也是毫不在意,只字未说。倒是钟闻月自己回过神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那琴,没话找话道:“这琴……倒是漂亮得很。”
“这是我最喜爱的一把琴。”宣仪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不知是不是钟闻月的错觉,她总觉得宣仪看着那把琴的目光里隐隐带着笑意。
钟闻月虽是心中有一堆话想问,但终究是同她不甚熟悉,不好意思问什么。倒是宣仪见着她那副纠结的模样,善解人意道:“皇嫂有什么话可以尽管问。”
钟闻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倒也没推拒,只看着面前的那把琴问道:“——这把琴,想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吧?”
虽说材质上佳,但看着上面也是难掩古旧之色,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
宣仪目光更是柔和,她苍白纤细的五指细细地抚摸着那把琴,眸中隐隐带着些追忆,声音也恍若缥缈:“没错,这把琴,是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钟闻月虽知不应该多问,但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道:“那送你这把琴的人呢?”
宣仪抚琴的动作一顿,钟闻月正要暗骂自己说错了话,就听宣仪轻声叹道:“人啊……”
“谁知道在哪呢?”宣仪注视着那把琴,眸中却好似隔了层层雾霭,让人看不清摸不透:“这大齐那么大……”
钟闻月一怔,下意识道:“大齐就算再大,也总归是有界限的。”
宣仪轻笑,语气带着些自嘲:“有界限又如何?没有界限又如何?”她这般的身子,本就是用无数珍贵药材吊着的。
钟闻月看着她那不正常的苍白面色,也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宣仪淡淡笑了笑,忽地道:“皇嫂可想听曲子?”
钟闻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想听什么?”宣仪又问道。
钟闻月脱口而出就想说凤求凰,可终究是生生忍住了,她道:“你随意。”
宣仪轻轻一笑,指尖拨弄下,弹出的曲子,赫然便是凤求凰。
钟闻月默。
她看着难得露出了些许欢愉之色的宣仪,心下忽然觉得,能够重来一回的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若是有忘的的亲,可以回去翻一下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