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缨止戈
还有本文的核心是两个字,反转。作者用心描写的大部分人物最后的结局都会有些反转,有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猜一下哦~
最后提示一下:宣仪的cp已经出来了哦~
第63章
宣仪性子冷淡, 钟闻月也不是个喜欢多说话的性子,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处着,倒也自在。
可惜舒适的时光中总是短暂的。
钟闻月眼皮微抬, 看着面前那一身宫女装扮神色倨傲的人,漫不经心道:“你方才, 说什么?”
那宫女高昂着头,似乎很是看不起钟闻月, 趾高气昂道:“奴婢说, 贵太妃要见王妃, 王妃随奴婢走一趟吧!”
先帝只有一位贵妃,便是那位李贵妃,景王的生母。今儿也不知道怎地了,竟平白无故的说要见她。
钟闻月细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那景王妃方才来了宫里,又怎么回不去拜见李贵太妃这个生母?想来应是她说了什么。
那宫女见钟闻月一直不说话,心下也有些不耐烦, 拉长声音道:“王——妃?”
钟闻月闲闲地抬起眼,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去。”
宣仪一直在那抚着自己的琴没说什么,听着她这毫不客气的拒绝动作一怔, 眸中也不由浮上了些许讶异。
那个宫女听着钟闻月的话也是一愣,而后就有些恼,笑得难看道:“贵太妃娘娘有请, 王妃还是仔细想想再说为好!”
方才有宫女见着她们二人在此,就送上了一些点心茶水,钟闻月吃着,也是觉着不错,还不忘招呼宣仪,道:“牛乳糕甜而不腻,你尝尝?”
宣仪依言拿起一块尝了尝,而后道:“味道的确是不错。”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吃着糕点,那宫女神色更是难看:“我们贵太妃要见王妃,王妃还是仔细想想为好!”
这话已然是□□裸的威胁了。钟闻月总算是抬起头,懒散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又如何?”
那宫女咬咬牙,道:“贵太妃娘娘毕竟是长辈,王妃莫不是要忤逆长辈的话?”
“长辈?”钟闻月嗤笑:“太后娘娘可还健在呢!”
那宫女的脸色瞬间黑了。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淮南王的生母太后娘娘还健在,你一个贵太妃算什么长辈?
不过一个妾!
那宫女平日里仗着贵太妃的威风在这宫里无人敢招惹,却不想今日是丢了这么大个脸。
钟闻月懒得看她的脸色,挥挥手道:“下去吧。”
那宫女咬牙切齿道:“王妃可莫要后悔!”
她这般不依不饶,弄得钟闻月原本不错的心情也阴沉了下来,她冷声道:“若是再不滚,那你也不用离开这里了!”
她今儿个心情好,懒得与她一般见识,还真当她脾气多好、任人欺负了不成?
那宫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位淮南王妃的性子不像她想的那般好,也怕她真的计较起来会做出什么事,连走带跑地离开了。
钟闻月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去见李贵太妃?她又不是真的傻,孤身闯虎穴?就李贵太妃同太后的关系,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就算是顾及她淮南王妃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一顿埋汰总是少不了了。在这御花园赏赏景喝喝茶不好吗?作甚非得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见着钟闻月神色自然的在那饮着茶,宣仪才轻声道:“李贵太妃平日里最是小心眼,你今日得罪了她,怕是她往后得记恨死你了。”
“我怕她不成?”钟闻月轻笑。
再说,便是她今天没来这么一出,李贵太妃对她的映像还能好到哪里去不成?她对皇位虎视眈眈,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心思,她又何必给她面子?
淮南王才是她的丈夫,那李贵太妃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宣仪微微敛眸,道:“你活得倒是舒坦。”
“顺心而为罢了。”钟闻月认真的看着她。
当今皇室只有两位长公主尚未出嫁,虽说都不是嫡公主,但太后也是个慈和人,对这两位公主也都是十分关心。按理说两位长公主都是再尊贵不过的人儿了,但事实是安阳长公主爽利大方没错,这位宣仪长公主却是平静如水,一副要长伴青灯古佛的样子,让钟闻月瞧着都揪心不已。
“顺心而为……”宣仪喃喃道。
顺心而为说着容易,又哪有那么简单?宣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低阶妃嫔所出,母妃不受宠连带着她也不受宠,太后便是再慈爱,可那时候李贵妃春风得意独得圣宠,太后能保住自己并两个儿子就已经不错了,哪里有注意力分到旁的公主皇子身上?宣仪和其母妃便是宫中人人都能欺负的存在,她也早已习惯那般冷寂的生活。便是皇帝登基,她成了唯二的长公主,依旧是改不了这种性子。
顺心而为,是最奢侈的事。
钟闻月见着她低头沉默不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地喝着茶,内心轻轻叹息。
正当钟闻月想离开这里让她一个人待会儿时,却忽的听到一声熟悉的唤声——
“阿满!”
钟闻月一怔,下意识转头,就见顾卿流大步流星地走来,面上带着明显的焦急。
“没事吧?”他握着她的胳膊,问道。
钟闻月茫然的摇摇头:“没事啊,怎么了?”
顾卿流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难看道:“方才贵太妃的人来找你了?”
钟闻月看了看他担忧的面色,又看了看他身后跟上来的内饰,心下恍然,笑道:“说想见见我,我没应,你放心,没出什么事!”
顾卿流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叮嘱她道:“日后你再去什么地方让人跟着,若是那女人在整什么幺蛾子直接拒绝,不用给她脸面!”
“我知道——”钟闻月笑着道。
瞧着顾卿流冷静了下来,宣仪这才慢慢站起身,微微颔首唤道:“七皇兄!”
顾卿流仿佛才见到宣仪,点点头,示意她不用多礼,顿了顿,又关心的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顾卿流时常不在宫中,对养在太后膝下的安阳了解的多一些,但对宣仪了解的却不多,只知道她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已经好了许多了,有劳皇兄费心了。”宣仪轻声道。
顾卿流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的同母后说便是。”
“宣仪晓得。”宣仪道。
顾卿流点点头,拥着钟闻月就离开了。
倒是钟闻月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宣仪,恰好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艳羡。
钟闻月睫毛不由轻颤,心下暗暗叹息了一声。
直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钟闻月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今日这一趟皇宫之行让她想起前世那两位长公主的经历,心下不由发赌,惹得顾卿流频频侧目,担忧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钟闻月看着他,轻轻笑了笑,依偎在他的肩头上,道:“没事。”
她挽着顾卿流的胳膊,感受着他手臂中蕴含着的强大力量,忽然有一种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
安阳长公主也好,宣仪长公主也罢,还有卫轻窈,萧十安,干娘,祁良霂许许多多的人,重来一回,钟闻月不仅希望自己幸福,她还很贪心的希望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够幸福圆满。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那些人的命运。
说起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顾卿流很紧张的开口,心中甚至将原因怪到了李贵太妃身上。
“我真的没什么。”钟闻月失笑,“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顾卿流竖起耳朵,只听钟闻月叹道:“你说,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呢?”
明明宣仪长公主有心爱的人,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主动去和亲呢?毕竟当时大齐还没到那个地步,皇上也好太后也好,看起来都不像是那种强逼着公主去和亲的人。
“谁?”顾卿流一脸疑惑地问道。
钟闻月一怔,慢慢直起身子:“你不知道吗?”
顾卿流坦诚地摇摇头,“我很少待在宫里,对这这边的事也都不怎么了解。”他想了想,猜测道:“是宣仪?”
钟闻月点点头,“方才听宣仪长公主说,她心爱之人,如今不知身在何方,我便想着,他们若是一直不得见该如何是好。”
顾卿流皱皱眉道:“宣仪如今是大齐最尊贵的长公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那人既不知所踪,想来是有什么苦衷,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宣仪自己的选择,你又何需担心?”
钟闻月眨了眨眼,愣愣道:“——我只是想着,万一……”
“没有万一!”顾卿流打断她,认真道:“就算是真的有万一,那跟你有有什么关系呢?宣仪也是个大人了,总该有承受自己的做的选择的后果的能力。”他似是困惑道:“你为什么要把别人当成你的责任扛在肩头呢?”
钟闻月忽然有些哑口无言。
为什么呢?
因为她知道他们最后过得不好啊!
因为前世对她报以善意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在今生有能力的情况下才想让那些为数不多的对自己好的人活得幸福些。
“阿满,别人活得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我们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帮他们,但不能为他们过他们的人生。你没必要总是这么累!”顾卿流摸着她的长发心疼地道。
钟闻月心里藏有心事,顾卿流一直都知道,她有秘密,他也知道。不问,只不过是他觉得没必要。但自从成婚后,钟闻月心里的担子肉眼可见的变得重了很多,仿佛将所有人都纳在了她的保护范围之下,顾卿流不明白为什么,但不妨碍他心疼。
他的王妃,原本只要开开心心就好,又为何会有那么沉重的心里负担呢?
对上顾卿流满是心疼的眸子,钟闻月忽地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重来一回,她总想让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圆满,却没想到那是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那所谓的圆满,是不是别人想要的。
干娘等了祁小公爷一辈子,直到死也没能把他等回来,她或许是有遗憾的,但要问她后悔吗?肯定是不后悔的,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呀!
钟闻月忽一下子豁然开朗,她看着顾卿流俊美的面庞,忍不住凑上去蹭了蹭,瓮声瓮气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就像是顾卿流说的,她无法决定其他人的人生命运,最多的,只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帮上一点忙。若是能够美满,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
就连那么困难的前世都过来了,现在她有那么好的夫君的支持,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顾卿流轻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极为地温柔。
钟闻月心下失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呢喃道:“夫君真好!”
她想,再等等,等时机到了,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第64章
如今已是三月初, 离得会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钟闻月当时出嫁时,钟闻钰也跟了过来, 现在也就一直住在钟家置办的那处宅院,沈老先生为了监督他的学业, 便也就进住在那里。钟闻月去那里看过两次,每每都见着钟闻钰一副努力认真废寝忘食的模样, 通常是连她都顾不上, 沈老先生见着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明显是怕她耽误了钟闻钰的学习。几次下来,钟闻月也就不去了,想着等着会试结束后再给他好好补补,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可今日沈先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善心,竟给钟闻钰放了假,还让他最近好好玩,莫要再沉迷于学业了。钟闻钰虽说有些不懂,但也珍惜这难得的放假时日, 想着许久未同钟闻月好好说说话,一大早地就来了王府。
顾卿流虽看这位小舅子有些不顺眼,但也晓得他们姐弟二人许久没好好说上过一句话,识趣地把院子让了出来, 自己去书房处理事务了。
姐弟俩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起来他们姐弟二人向来就是打打闹闹欢喜冤家的类型, 这是几年一直都是争争吵吵得过来的,猛的一下这般和谐,还真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