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付与疏
便是自己真招惹桃花,她只会变着法的跟自己闹,绝没有去动旁人的心思。
“哦——”,花燃拖着调子,也没看出是信了还是没信,笑得眼睛弯成了初三晚上的月亮,“齐东施在效颦啊。”
嘴不饶人!
齐棪不慌不忙地抬眼,“你很闲?”
“忙着呢。”花燃见好就收,“那些江湖上的盗都自诩为侠客,觉得偷了权贵人家的东西,是替天行道。跟一帮脑残费工夫,真让人愁啊。”
脸上却是笑容不减。
齐棪问:“嘴巴撬开没?”
花燃摇头,“颇有侠客精神,一口咬定没有内应。”
连舜钦冷笑两声:“这群亡命之徒来自九州四海,都是群从未进过京城的人,怎会将富贵人家的府宅和街坊摸得这么熟。若说他们在京中无人,那真是见了鬼。”
齐棪看着花燃,温声道:“看来右司的手段,成了过家家的东西,还不如我左司。”
花燃一听,拱手弯腰下去:“是卑职失职。”
“去忙吧。”齐棪淡下脸色吩咐,又指着连舜钦:“你也去看看,过一会我亲自去审他们的领头。”
“是。”
等人都退了出去,齐棪才摸脖子,“嘶”了声,“牙尖嘴利。”
*
出门前——
齐棪说帮她换衣裳,原以为是句玩笑话,很快翊安就发现他来真的。
还不容人拒绝。
或许怕她冷着,她的上衣和长裙完好,齐棪只将本不需要换的绸裤脱了下来。
“……”
翊安一股气冲上了脑门,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若是有朝一日让人晓得,她在家里一言不合就被脱裤子,那她宁愿直接被白绫勒死。
“别喊挽骊。”
他好言相劝道,将月白的绸裤往边上一扔,“不雅。”
喊了也没用。
翊安算是看透了,豫西嬷嬷跟挽骊,在她跟齐棪的事情上一个也靠不住。
坚持“三不”条律: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偏不帮。
只要他们两口子在一起,闹不出人命,怎么折腾跟其他人没关系。
硬生生把她这么个温柔弱小无助的小羊羔扔在狼边上。
齐棪坏到了骨子里,偏不让她舒坦,把她抵在桌边,强迫她站着。
“齐棪,不要胡闹!”
哪有白日做这种事情的。
他慢条斯理地问:“殿下,生我气了?”
“没有。你放开!”屋里窗子没开,总不至于冷的。
可裙下空空,让她连骂人都没底气,一句“放开”说得欲拒还迎。
“我方才失言,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我放弃什么。想喝酒,想见朋友,出去便是。”
“那你现在……唔!”
翊安猛地咬住唇,才没让娇呼脱口而出。
真恨不得多了他的手去喂狗。
话没说完便瞪他一眼,凤眸潋滟,泛着雾蒙蒙的湿气,没有半点威慑力。
说的道貌岸然,现在又故意折腾她做什么。
“我现在,正在替殿下换衣裳。”齐棪知道她要说什么,笑得十分好听,“脱了才能换,不是吗?”
他一早便穿上官袍,衣衫齐整,通身贵气。
那官服上繁复威严的纹绣,让翊安看都不想看一眼,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齐棪闲着的那只手,抚摸她的脸,若有若无地碰触。
翊安嫌痒,往后躲,无果。
身后是桌子,身前是站得像堵墙似的齐棪。
他挥毫拿剑的那只手,在裙下作乱。
起初只是碰触不相干的地方,让翊安慢慢软了身子,无力地靠在桌沿上。
不敢说话,怕一出口,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我瞧着嬷嬷准备的这套男装不好看,不如穿身浅绿,既与我相配,又适合春日。好不好?”
“你管我……好,好!”
翊安还没发脾气,连忙改口,哀求道:“别碰我了。”。
“真乖。”齐棪满意地摸摸她的头。
“唔!”翊安猛地一挣,却被有防备的齐棪牢牢困囿在怀。
手指做舟,自溪涧过。
翊安低头抵在齐棪身上,整张脸泛起浓艳的绯色,眉间紧皱,无暇分心。
“殿下真美。”齐棪愉悦地说,“娶了你,我怕是要少活几年的。”
心甘情愿地被她勾魂。
“喜欢吗?”他问,毕生所学全用上了。
翊安咬着牙克制呼吸,难耐地弓着背,不想跟他说话。
小人。
齐棪也不催她回答,盯着妆镜台上的胭脂水粉,继续闲谈:“陛下近来,因皇后跟灵妃都在养胎的缘故,性子沉稳安定了不少。昨儿在御书房,一个内侍慌慌张张,下台阶时崴了脚,他只皱眉骂了几句。”
放在从前,御前失仪,必是捡不回性命的。
想来,是在未将来的皇子公主积福气。
“嗯……好。”翊安听到宫里的事,强忍着从情迷意乱中,抽离出几分神智来回他的话。
“喜欢吗?”齐棪杀了个回马枪。
翊安答不出来,也没力气答。
不知怎么,这么一件面红耳赤的事,他做得自然优雅。
像在作画,又像在抚琴。
翊安这时候还有心思分析,或许是因为,他只动了手吧。
察觉到她在走神,齐棪眸子一凛。
船桨微快,已是满舟风雨,河道泥泞。
一寸一寸,挤进山谷中。
城门已开,任凭翊安如何抵抗,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进退不得,两条纤细的腿打颤,只能用手肘撑在桌上。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齐棪一大早神情古怪,还不愿对她说实话。
后又怪腔怪调地挑事,惹她生气,结果现在挨折磨的还是她?
混账东西。
她抬眸,嗔怪地瞪向他.
齐棪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说:“好姑娘,真乖。”
似是无比满意她的反应。
他连吻都不曾吻她,手指便让她乱了分寸。
翊安在战栗中想到,跟齐棪比不要脸,自己只有输的份。
差点没哭出来。
他乱弹琴,起先只是慢曲,不骄不躁。
弹得得心应手,专注而温柔。
翊安渐渐不再抗拒,阖上双眸,头靠在他的肩前。
“殿下,王爷。”
外头忽传来豫西嬷嬷的声音,吓得翊安忙睁开眼睛,急着推齐棪。
齐棪稳住她,依旧作自己的曲子,淡定问:“何事?”
豫西嬷嬷没打算往里进,站在内室门外,毕恭毕敬地答:“氿仙阁的阁主派程沉公子来,送了殿下常喝的酒。程公子还说,有话要亲口说与殿下听。”
“程沉?”齐棪在她耳边重复,手上陡然使力气,激得翊安又是一颤。
他冷淡地朝外道:“送点茶水点心,让他在偏厅等着。”
“是。”豫西嬷嬷退下。
翊安咬牙想,长公主府换主子了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便是现在她死了,外面的人还不知何时才能发觉。
“茶是好茶,想来程公子也不急。”齐棪缓缓加快,“这个人,我没怎么听过,长得如何?”
“氿仙阁的……头牌公子之一,”翊安说话费劲,却故意激他:“模样自然是顶好的,玉树临风,招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