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
苑中,白巧和玉琢已将路上的行李都收拾好。
几人在太老夫人苑中喝了些消食茶,又小坐了些时候,便起身往盛府外去。
太老夫人年事高了,其实少有出门。
眼下,也亲自送至府门口。
周氏也来相送,只是目光不怎么敢看柏炎。
“外祖母留步吧。”本是苏锦扶着她,眼下,也到了马车跟前。
太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叮嘱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阿炎,他是个心疼人的,就是这性子很有些胡来……”
柏炎轻笑,“行了,别数落我了。”
苏锦知晓他们祖孙二人还有话要说,借着同周氏说话的机会,让到一侧。
周氏本也不想同柏炎一处,正好苏锦来了跟前,两人便一人一句说了起来。
一侧,就只剩了太老夫人和柏炎一处,太老夫人叹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让你来严州,是想看看你,还有看看苏锦。”
柏炎嘴角勾了勾,“我信。”
太老夫人颔首,“走吧,别耽误了。”
柏炎顿了顿,忽得上前拥她。
给太老夫人吓一跳。
“保重身体,外祖母,我会想你的。”柏炎似是从未开得了口。
太老夫人也怔了怔,恼道,“尽吓人做什么!”
柏炎笑,“同你亲近些,哪里就吓人了?”
太老夫人嫌弃嘟哝了一句。
他也未松手。
苏锦笑笑,见太老夫人缓缓抬臂,“快走快走。”
临上马车,苏锦朝老太夫人和周氏福了福身。
太老夫人颔首,周氏也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表婶,一路顺风。”盛妍在周氏怀中,拼命挥手。
苏锦抿唇,“记得来看我。”
盛妍也咬唇,“表叔慢走。”
柏炎看了看她,嘴角勾了勾。
盛妍还是有些怕他,不怎么上前。
但对柏炎而言,已是冰雪消融。
白巧撩起帘栊,车夫放了脚蹬,柏炎扶苏锦上了马车。
柏远这头也同太老夫人和周氏道别,也往马车这处上,柏炎拦下,“去后面那辆。”
柏远嘴角抽了抽,但柏炎瞪他,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得去了。
柏炎知晓某人怕热,马车中尚且能宽一宽,若是柏远在,只怕又得热得无暇自顾。
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盛家门口,驶出去很远,柏炎撩起帘栊,还见太老夫人在远远看着,柏炎心中叹了叹,眼中复杂几许。
临出城门口,苏锦忽然反应过来,“怎么没见柏子涧?”
柏炎眸间滞了滞,淡然道,“他有些事要善后,晚些就来了。”
苏锦颔首。
马车内没有旁人,苏锦松了松外袍,青丝高高绾起,露出一丝凉爽惬意。
玉琢端了早前备好的冰果子上前。
这一路,都是靠这个消暑。
苏锦是馋的,看了看,却道,“先不吃了。”
柏炎低眉笑笑,“这一路回京还要两个月……”
苏锦不知他何意。
柏炎拿了一枚,直接塞她口中,“回京中让太医看看再说。”
那便是不拘着她吃了。
她也实在热极了,又吃了一枚,也不似早前贪嘴。
柏炎也宽下外袍,目光看向窗外。
******
盛家柴房处,柏子涧开门。
柏誉似是奄奄一息到只剩了一口气,见了柏子涧眼中既是庆幸,又是愤恨。
柏子涧上前,扯开他口中的布条,亦解开绑住他的绳索。
“二爷。”柏子涧声音很沉,亦低眉。
柏誉劫后余生般庆幸,眼中又是怨恨,“我不会感激他的,有一日,他羞辱我的,我会全数还给他。”
柏子涧噤声,半晌才抬眸,“二爷,何必呢?”
第064章 试探(二更合一)
越往北走,天气似是越凉爽。
离开严州七八日,业已到了夏末。
马车中也不似早前那般燥意,撩起车窗上的帘栊,亦有凉风徐徐而来。柏远性子坐不住,便大多时间都在马车中同苏锦和柏炎一处。
路途漫长,每日都有册子和消息送到柏炎处。柏炎不是在看册子和消息,就是在同柏炎或旁的侍从交待事情。
越往京中去,柏炎似是越没有得空的时候。
苏锦也越发觉得,许是回京之后,能日日同柏炎在一处的时候不多。便是在一处,许是也有平阳侯府和朝中之事忙得无暇分神。
“三嫂,到你下了……”柏远见她捏着棋子出神。
从严州返程的一路都是整日的大段行程,马车中,柏远同苏锦在一处下棋打发时间,轮到苏锦时,苏锦正看着柏炎出神。
柏远朝柏炎意味深长道,“三哥,三嫂又看着你出神了。”
柏炎抬眸看来。
苏锦嘴角轻轻抿了抿,也没有多说话,只管伸手落子,似是不好意思般,也不去看他。
柏炎却是随手拿起手中的册子,狠狠敲了敲柏远的头。
柏远疼得抱头,“三哥!”
意思是打他做什么!
柏炎低眉笑笑,义正言辞道,“你三嫂会害羞的……”
柏远怔了怔,口中酸溜溜“啧啧”叹了叹,“这马车中是越发呆不下去了……”
柏炎赞同,“那你出去。”
柏远恼火,要不是这人是三哥,他真是!
苏锦笑笑,“四弟,到你了。”
柏远本是瘪嘴恼怒中,捏着棋子看了看,却倏然笑道,“三嫂,你要输了。”
苏锦还没看出端倪。
她本也不怎么擅长下棋,眼下也是陪柏远打发时间。
柏炎似是得了空,在苏锦身侧坐下,替她一道看。
稍许,柏炎轻声道,“是要输了。”
柏远笑嘻嘻得准备收子,柏炎手中书册将他的手怼回去,“只是说要输了,没说已经输了……”
“……”柏远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来。”柏炎伸手,一把揽她坐到怀中,伸手替她执子。
柏远轻咳一声,敢言不敢怒,“观棋不语真君子,三哥!你这是小人行径。”
这都直接帮下上了。
苏锦也赞同得看向柏炎。
柏炎只管落子,眼睛都不抬,散漫应道,“我又不是君子,我就是小人。”
柏远哑然尬笑。
有人将小人演绎得游刃有余。
一句话将天聊死,他接什么都不是。
“快下。”还催他。
柏远呲牙。
原本一盘稳赢不输的棋应是被柏炎给下黄了去。
柏远怨言:“三哥,你欺负人。”
柏炎漫不经心,“你方才输不就得了?”
柏远咬唇,“可是我能赢三嫂的。”
柏炎瞥目看他,“当着我的面赢你嫂子,我多没面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再赢她就是。”
柏远瘪嘴,是是是,你怎么说都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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