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衣不急
这个女子,心也够大,她的账目钱财都放在柜台,就这么把钥匙丢给清默,也不怕他们偷盗。
尤酌是真的溜了,她还没想好。
郁肆醒过来,他的随从应当会劝他回去吧,毕竟她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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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解酒药下去, 最先醒过来的人竟然是郁肆。
他一醒过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沐浴更衣,躺了几日,身子虚乏,郁肆进水里泡着没多久, 缓解了一些。
凛冬酒的劲头还没过, 他整个脑袋都是混沌的, 这会子捏着眉心回神。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酒这么厉害。
郁肆哑着嗓音问, “我睡了多久。”声音里都是化不开的沉闷, 烈酒烧喉, 强灌始终还是太勉强了。
听听公子的声音, 精力都被小娘皮掏空了, 走路都要人扶——酒还没清醒, 脚步发虚。
向真对这间屋子有印象, 虽然开窗透了光线,但仍然能够让人感觉到熟悉, 她把这座屋子改成这副模样,难不成就是为了圈禁公子, 掏空公子。
一切根本就是她蓄谋已久, 目的就是要公子。
从江南再到平津侯府再到江南,这间屋子就是最好的佐证。
向真倒了最后一瓢热水,撒开狗腿子,伏在桶边哭诉近日来的委屈,“公子,您昏睡的这几日,尤酌她要杀了我们,她蛇蝎心肠,您昏睡的这几日她不仅不让我们见到您, 我们上门寻您的时候,她险些把我们杀了,还要把属下丢进水河,您昏睡的这几日,她就给您喂些煮不熟的淡米粥,您对她掏心置腹,而她对您丝毫不上心。”
可不是嘛,在侯府的时候,她食欲不振,公子找人变了花样的做山珍海味给她投食,在江南,她竟然就煮一些寡淡不熟的小米粥,给公子吃。
这些东西,就是乞丐都不吃。
小娘皮实在太过分了,公子从一开始就被蒙蔽,此番一定要让公子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郁肆手一顿,扭头问他,“尤酌呢?”
一醒来就要找?向真哭诉的表情凝噎住了,“她把解酒丸留下就走了。”
“走?”郁肆松开没多久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沉声问道,“去哪里?”
“不知道啊。”
郁肆面色黑沉,大踏步从水里站起来,带出来一泼水把地都淋透了,带着一身水汽儿,一把拿过木架上的衣裳,匆匆出去了。
尤酌,敢跑第二次,本公子打断你的腿肚子。
尤酌没敢溜,她如今怀着身孕根本不能走远路,所以她藏到了赵依的医馆,打算当一个缩头乌龟,选什么选,她一个都不要选。
离了男人,她又不是不能活。
尤酌的肚子已经开始冒尖,她害怕被人看出异常,整日围着披风。
赵依很忙,没时间管她,尤酌坐在一个柜子上,手里拿着勺,小口吸着一碗酸梅汤。
最近的天气闷热,很多水民不注意,患上了热疹,医馆人满为患,板凳椅子都被站不住的老弱病残给占光了,尤酌站都没地方站。
她的一张小嘴红艳艳地喝着酸梅汤,青色的披风将她的身形全拢了,一把青丝也藏在披风里,侧脸柔和又白皙,看起来像个调皮不谙世事的少女,在人堆里白得出众。
好几个年轻气盛来瞧病的青年,眼神都一直在她的流转,时不时偷瞄她。
赵依得了闲,把她拉下来,“这里病气重,你怀着孩子,去找一间客栈好好休息,姑姑晚些时候去看你。”
“听话。”
她怀着孩子,赵依实在不放心,热疹是会传染的。
“哦。”
不能给姑姑添麻烦,尤酌撒了一会娇,从后门走了,她挑的这家客栈是江南最大的一家,赵依和这家老板有交情,她认出尤酌,分文不收,还给她留了一间上房。
尤酌不好意思收受,一直在推辞,客栈老板执意要送,说什么都不听。
巧的是,这家客栈正好是合善选的那家。
尤酌走了一段路有些累,她呈大字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就快要睡过去,忽然感到锁骨上凉凉的,好像衣襟被拨开了,爬着什么东西。
尤酌从小就害怕软骨动物,比如蛇之类的冷血动物。
霎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不是蛇,尤酌松了一口气,气松到一半还没松完,她扭头看向这张放大的俊脸,倒吸了一口冷气,“郁肆!”
“你你你!”
不是在酒坊躺着吗,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狗鼻子这么灵。
尤酌率先看了门,“你怎么进来的。”她低头看到自己被人挑开的披风带子,衣襟口子还被人挑开了,露出半截锁骨,是刚才他用指尖划过的地方。
他的手很凉,尤酌是知道的。
臭流氓。
尤酌唰地坐起来,两只嫩白的爪子拢住自己的衣裳,抬头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的目光深沉,又幽又静,尽管这样,尤酌还是怕,之前被郁肆咬过的伤口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她前半辈子遇过的人不少,能让她怕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郁肆明明很弱,他打不过她,可是在这个假道士面前,尤酌的气焰瞬间就矮了半截。
幸好她刚刚只是累了,想躺在床上歇息一会,没解罗裙没脱靴子。
尤酌抬着屁股,挨着床榻边过去,一双眸子就这么瞅着郁肆,看起来很天真很单纯。
可不是天真单纯吗,落入老虎视线里的兔子,竟然妄想着逃走。
只差一点点,她就能下地逃走了,尤酌踩地转身即跑。
看够了猫儿无谓的反抗,郁肆伸手揽腰将她抱住,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头挨在她的另一边肩胛窝上——没被咬的另一边。
郁肆不给她回神的机会,挑开她的衣襟,张开嘴,尤酌像只炸毛的奶猫子,瞬间就嚎了,“你别咬我!”
男人的牙齿凑到她的皮肤上,尤酌想到上次被人咬住脉搏的感觉,又疼又窒息,她脸色霎白,瞬间就哼上了哭腔。
郁肆没咬,他离开她的脖颈,脸贴在尤酌的脖子上,闷着声音笑,他本来也没想咬,不过是想吓吓她,谁知道猫儿这么不经吓。
胆子这么小,还敢跑第二回 。
腿不想要了是吧。
想着想着,郁肆的目光就落到她的腿上。
猫儿的小靴子不是很大,脚溜得挺快。
巨大的惊恐过后,尤酌才算真的明白,郁肆没想咬她,只是想吓吓她。
尤酌的心和肝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聊又焉坏的人,怀中的少女拼了命地挣扎,她气恼极了,郁肆的手丝毫没松,她很用力甚至使了巧劲,也挣不开。
郁肆任由她挣扎了很久。
尤酌好似铁了心肠,要脱离他,低头冲着他的手指就要咬,咬死他这个狗玩意,让他没事儿总吓唬她,欺负她。
郁肆攥住她的双肩,将她调过身子来。
猫儿,瞪着眼睛的猫儿,看起来盛气凌人,看起来可口又美味。
郁肆两指掐住她的双腮,虎口正对着她的小白牙。
只是为了制住她,尤酌细皮嫩肉,郁肆没敢用力,他松开手。
低头封住了张牙舞爪小娘皮的嘴巴。
不想歇,喜欢闹是吧,那就让她一丁儿力气都没有。
奉陪到底,看谁有力气。
一开始是惩罚,后来尝到了甜头,男人就有些失控了。
他像是戒瘾的人,又重新接触到了瘾头。
一发不可收拾。
又啃又咬,像条疯狗。
时辰过了很久,久到尤酌以为自己都快要因为窒息而死去。
郁肆终于松开了她的嘴。
他的手没有松,还在攥着她的肩头,尤酌的发髻松开了,簪子滑了一半,猫儿的头发丝总是这么顺滑,难怪她总是不喜欢簪着发髻,原来是因为簪不住。
他养的猫儿,怎么处处都这么让人稀罕。
不仅让他沦为裙下臣,还有别的人也为之拜倒。
郁肆松了一只手去替她扶,尤酌推开他的手,气得肝儿疼,“你别碰我。”
骂人都没那么大力气了,也没有刚才那么凶,那么强势。
她的眼尾含着泪,泪水在眼眶子里打转转,转来转去,韵到眼尾,不肯落。
郁肆看着,心里酸酸胀胀。
“酌酌,哭什么呢?”他脸上挂着笑,声音也放得柔软。
尤酌使劲憋啊憋,想把眼泪憋回去,泪蓄的太盛,憋也憋不回去,她一眨吧眼的功夫,就掉了。
偏偏还嘴硬,“我没哭,谁说我哭了,血口喷人。”
话说的很大声,可惜连她自己都不信,说着她撇开了头,簪子终究还是坠落了,她的头上什么都没有簪,素着都这么好看。
“不跑什么事儿都没有,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尤酌和他呛声,“腿长在我身上,我跑不跑,关你什么事儿,郁公子闲着没事儿,管闲事儿管到我头上来了。”
一口一个郁公子。
看来恢复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