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第118章

作者:小夜微冷 标签: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海月端着药上前来,十分恭顺地立在一边,笑道:“已经不烫了,这是祛瘀活血的,治您的头痛。”

  说这话的时候,海月偷看了眼大爷,暗暗点了下头,她按照大爷以前吩咐下来的,将催孕的药倒了,给大奶奶换上了避孕的。

  “好。”

  盈袖这会儿心里烦闷,接过那碗药。

  酸苦的气味儿登时迎面而来,她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怎么了?”

  陈南淮忙凑过来,瞧了眼海月,手伸过去,去拿盈袖手中的那碗药。

  “算了,太苦就别喝了。”

  “没事。”

  盈袖挥开他的手,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谁知喝猛了,恶心地全吐了。

  “你瞧你,都说了别喝。”

  陈南淮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拍着盈袖的背,颇为嗔怪地瞅向女人:“少吃一顿,又不会掉一斤肉。”

  说到这儿,陈南淮从自己脱下的衣服堆里取出个小布包,打开,两指夹出个暗红色的点心,笑着递到盈袖口边,道:“这是用玫瑰、山楂、核桃和蜜做成的,酸酸甜甜,能解嘴里的苦,你尝尝。”

  “不用了。”

  盈袖扭过头,没吃。

  “吃一下嘛,我特特央人给你做的。”

  陈南淮吃了一半,将另一半往盈袖嘴里擩,笑道:“真的好吃。”

  “我不想吃,你烦不烦啊。”

  盈袖大怒,直接打掉那块点心。

  气氛忽然尴尬到了极致,赵嬷嬷、荷欢和海月全都愣住了。

  在她们眼里,大奶奶是个佛爷一般的人,温柔腼腆,从没发过火。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方才俩人行房的时候,闹得不高兴了?

  “对不起,我,我头有些疼。”

  盈袖叹了口气,起身,往前行了两步,弯腰将那块掉在地上的点心拾起,送嘴里吃掉。

  随后,她疾步行到绣床那边,什么话都没说,钻到被窝去睡。

  无力感和屈辱感同时涌来,眼泪悄悄落下,钻到黑发里,消失不见。

  她听见赵嬷嬷等人好像离去了,屋里撤了几盏灯,暗了不少,不多时,床榻一沉,他好像上来了。

  “你怎么了?”

  陈南淮侧着身子躺下,看着她正在偷偷哭,心里莫名有些疼。

  “好姑娘,你别这样干晾着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说话间,陈南淮去掀女人的被子,谁知,人家将被子往下一按,并不愿意让他再进一步。

  陈南淮登时恼了,俊脸臊的通红。

  他感觉自己真的太下贱了,那会儿跟个傻子似的卖力取悦她,正在兴头,被她推开了,后面还上赶着喂她吃点心,如今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被人下了药似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虽说成亲了,但在拾起记忆前就和你行房,对你不公平。”

  盈袖哭得难受,抽泣道:“我觉得自己很坏。”

  “哦。”

  陈南淮白了眼女人。

  男人歪头,唇角噙着抹浅笑,她即便忘记一切,被他重塑了记忆,本能还是拒绝他。

  他想报复,就现在。

  “没事,这就是原本的你啊,天生对男人就很热情。”

  “什么?”

  盈袖翻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本来就是个放.荡的女人?”

  “我可没这么说。”

  陈南淮无辜地摇摇头。

  瞧,她又信了,面上的痛苦之色甚浓。

  男人暧昧一笑,指尖划过女人的侧脸,柔声道:“这没什么的,只要日后你的柔情全给我一个人,我不介意你的热情,曾给过另一个男人。”

  盈袖没言语,皱眉,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这个俊美非凡的男人。

  她怎么感觉,他除了假,还有些恶毒?

  是错觉么?

  “南淮,我问你个事。”

  盈袖垂眸,看向他脖子上戴的那块平安扣,问:“这个东西,你一直戴着么?”

  “对啊。”

  陈南淮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同时往前凑了几分,想要环住她,谁知瞧见她眼中闪过抹疑惑和痛苦之色,躲开了。

  “你又怎么了。”

  陈南淮皱眉问,他有些慌了。

  “没什么。”

  盈袖摇摇头,背着他躺下,淡淡说了句:

  “睡吧,我困了。”

  兴许一觉醒来,她就能记起一切,也不会这么痛苦纠结了。

  “有病。”

  陈南淮无声嘟囔了句,男人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忽然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

  他噌地一声坐起来,想起来了,当日在暗室,她被他欺负时,两眼就是死盯着他脖子上的这块平安扣。

  她……难道想起什么了?

  陈南淮大惊,赶忙扭头看她。

  不,若是想起来,肯定已经闹了起来,绝不会这么平静。

  陈南淮咽了口唾沫,赶忙将这个戴了十几年的平安扣取下,压在褥子底下。

  男人忽然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在慌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短小了。。

  下章见大人罢,今天胃胀的难受……我发誓,我真没吃多,就是胃胀

第91章 一曲相思

  数日后

  一场春雨后, 天就一日暖胜一日。

  洛阳城自是十分的繁华,瓦肆通宵歌舞,南北商人往来频繁。

  因魏王笃信道教, 故整个云州颇有道家压过佛家之趋势, 玄虚观在洛阳城东,是香火最鼎盛的道观。

  马车摇摇曳曳地行在路上, 因排场甚大, 招来许多百姓侧目。

  盈袖今儿仍穿了大红的袄裙,领口和袖口都缀缝了风毛出的极好的白狐皮,髻上除了凤钗外, 还多戴了朵宫纱堆成的红海棠, 她肤白, 整个人就如同雪里的一株红梅。女人手缩进暖套里, 斜眼瞧去, 陈南淮就坐在跟前, 他的黑发用玉冠拢住,为显稳重, 穿了套深红的锦袍, 怪好看的。

  “今儿去道观上香, 高兴么?”

  陈南淮懒懒地窝在软靠里,看着女人, 笑着问。

  “嗯。”

  盈袖点点头。

  她用手指略推开车窗,往外瞧,大街上人来人往, 好不热闹。

  即便与陈南淮行过房,夜夜睡在一张床上,她仍觉得不自在。

  怎么说呢?

  如果一个男人每时每刻将深情挂在嘴上, 对你体贴更像是完任务,他明明告诉你,要忘了过去的不堪,可冷不丁又刺你一句,仿佛提醒你,让你千万别忘了,你对不起他,你是个放.荡的女人。

  那么这种深情,是不是太廉价?

  “在想什么?”

  陈南淮看见妻子在发呆,笑着凑上前来,将她环住。

  男人手又不规矩起来,从她袄子里钻进去,找寻那最温软的地方。

  “你又来了。”

  盈袖不动声色地往后躲了下,并没有将厌恶明显地表现在脸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外头跟着那么多丫头,叫人看见多不好。”

  盈袖轻声嗔怪。

  “那有什么。”

  陈南淮不依不饶地痴缠,在他看来,她就是在欲拒还迎。

  男人闭眼,下巴抵在女人的颈窝,手摩挲着她温软的背,轻声呢喃:“老爷子对你可真好,把那么多家当都交到你手里,你若是今年不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他准得气哭。”

  “哎呀,你扯我肚兜干嘛。”